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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咬上你指尖-第27部分

小说: 咬上你指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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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吗?”
  楚喻靠着墙,耷拉着脑袋,无意识地拖长语气,老实回答,“好饿。”
  他又问,“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在青川河边。”
  陆时的嗓音听着,比平时更哑,夹着河边的风,让人莫名有些难过。
  “你别过来,我回学校,一会儿给我开门。”
  挂断电话,楚喻趴在床上,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觉得等待真他妈太难熬了。
  他又漫无边际地想,陆时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而且听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楚喻抓出一段回忆。
  在更衣室,陆时接完电话,也是一样的声音。
  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难捱。
  直到传来轻轻的三下敲门声。
  楚喻拖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两三步就奔到了门边。
  陆时进门,反手将宿舍门关上。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没开灯?”
  话还没说完,陆时就感觉有人扑了过来,他顺着对方软绵的力道,坐倒在地毯上。
  黑暗里,隐隐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陆时被楚喻压着,干脆放松下来,任他动作。
  感觉楚喻摸索着触到他的衣领,拉开,很快,肩膀的位置就传来轻微的刺痛,以及吸吮血液的细微动静。
  手环过楚喻的腰,把人揽在怀里,陆时嗓音轻哑,低声道,“知道你饿了,乖点儿,别急,慢慢喝。”
  这两天来回奔波,却和从前一样,一无所获。
  被初秋的夜风吹地发凉,连手指尖都是冰的。
  怀里的人,却仿佛春日的暖阳般,温暖至极。
  陆时躺在地毯上,抱着楚喻,慢慢阖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有半刻的松缓。


第34章 第三十四下
  灯被打开。
  楚喻一秒满血复活。
  拉开抽屉; 里面满满当当,整齐放着的全是补血口服液。
  抽了一支出来; 楚喻插好吸管; 见陆时坐在地毯上没起来,他也跟着坐下,将吸管递到陆时唇边,“快喝了。”
  陆时就着他的手; 咬住吸管,喝完; 凸起的喉结上下移动。
  见陆时的肩线和锁骨还露着; 楚喻忍不住伸手帮他把衣领拉好。
  又想起自己刚刚把人压地上; 有点不好意思。
  把口服液棕色的玻璃瓶捏在手里,揉来碾去,楚喻迟疑着问,“事情……怎么样; 还顺利吗?”
  “嗯; 顺利。”
  陆时起身,站好; 低头看他; “你早点睡,我走了。”
  “好。”
  楚喻答完; 忽然察觉到不对; “你去哪儿?”
  手搭在门把上; 陆时侧头看向楚喻; 将食指竖起,轻轻贴在唇上,“嘘,当我没回来过。”
  陆时仗着自己请过假,趁机逃课了。
  这是楚喻在第二天下午得出来的结论。
  他后面那张课桌,一直空着没人。
  数学老师讲月考卷子,讲到倒数第二题,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陆时,你来说说,这道题你的思路和解法是什么。”
  梦哥举手,大声提醒,“老师,你想见到的人他不在!”
  “陆时请假还没回来?”
  数学老师瞄准梦哥,“那就请罗嘉轩同学,放下你手里的望远镜,来说说你的思路。”
  楚喻为了好好学习而准备的望远镜,被梦哥借走了。原因是梦哥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有一点轻微的近视。但他长太高,往前坐,会挡了后面同学的视线,老叶不给换位置。
  于是开口找楚喻借望远镜用用。
  楚喻自己不用了,大方地借给了梦哥。
  梦哥拎着望远镜站起来,抓抓脑袋,拿起卷子仔细看题,回答,“这道题,我当时一看,就觉得眼熟!我做过的!于是我努力回忆,努力想啊想,标准答案是怎么样的来着?只不过遗憾的是,到考试结束,交卷了,我都没想起来。所以老师,这道题我没有思路。”
  数学老师夸奖,“不错,好歹知道是自己做过的题,坐下吧。”
  下课,梦哥一个碎步前冲,蹦到楚喻桌子旁边,“欸,校花,陆神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两三天没见到,还挺想的。”
  楚喻捧着漫画书,抬头幽幽道,“你们怎么都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班,就你跟陆神熟,不过连校花你都不知道,那陆神还真是行踪成谜。”
  梦哥摸摸下巴,又去拉章月山的椅子,“中午篮球场?走不走?”
  离下次月考还早,没那么紧迫的学习任务,章月山一口应下,“走!”
  楚喻低头,继续看漫画。
  不过梦哥和章月山的篮球之约没有达成。
  梦哥五指抓着篮球,站在走廊上,手伸出去试探,“这雨下得也太大了吧?难道上天是想考验我的意志力是否足够坚定,让我在雨中灌篮?”
  章月山立场坚定,“我是不会陪你淋着雨打球的。”
  梦哥熄火,“好吧,可惜我一代未来球星,被天气阻挡了前进的脚步!”
  雨一直下到天黑,都没有停下的趋势。
  楚喻去恒温植物园开灌溉系统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就是满鞋底的水。
  总控打开,灌溉系统开始运作,楚喻往隔壁的玻璃温室望了一眼,从连廊走过去,顺便也把总控打开了。
  他站原地,听着洒水的细碎动静,小声嘀咕,“陆时,你再不回来,满温室的植物都要缺水而死了。”
  从恒温植物园出来,远远传来踏在水上的脚步声,一个撑着蓝色格子伞的人跑近。
  是祝知非。
  “校花!”
  楚喻见祝知非急急忙忙的,心里一凛,脱口而出,“陆时怎么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陆哥有事儿?”
  祝知非来的匆忙,眼镜上都沾着雨珠子。他没来及管,“石头给我打电话,说陆哥今晚要上场开黑赛!”
  “这么大的雨?”
  “对啊,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晚上停还是不停。那条赛道全是急弯陡坡,积了水,一个打滑,就要出事!”
  祝知非扶扶眼镜,语速很快,“石头着急,说劝不动,给我打电话,让我拉着你一起过去,看能不能劝劝陆哥。”
  楚喻觉得,自己过去,也不一定能劝得动。
  但他握握伞柄,还是道,“走吧,我跟你一起。”
  从学校到那段废弃公路路程挺远,路上还因为下雨堵了车。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密密麻麻的雨线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千万雨滴打在林木草丛上,簌簌作响。
  楚喻跟祝知非从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到地方,发现现场聚着不少人,各自都穿雨衣、打雨伞。
  甚至因为下雨,天气和地形条件恶劣,比赛难度增大,众人讨论得更加兴奋。
  没往人群里挤,祝知非站到路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过几分钟,魏光磊从人群里穿出来,看见跟祝知非站在一起的楚喻,快走了几步。
  三人站到路灯下。
  雨滴砸在伞面,噼噼啪啪。
  祝知非先急着问,“石头,到底怎么回事?陆哥他不是有事请假了吗,怎么又跑这儿了?”
  “我怎么知道?”
  魏光磊皮肤黑,紧皱着眉,“我事先也不知道,我下午蹲家里打游戏呢,后来去店里,发现不对劲儿,开仓库一看,里面停的车不见了!吓得我,赶紧打电话。后来我一朋友跟我说,晚上这儿有比赛,陆哥也要上,我他妈心跳都差点停了!”
  周围喧闹得厉害,他稍稍提高嗓音,“我就猜到,陆哥这次回来,肯定跟前几次一样,要发疯。不是找事儿打架,就是找刺激发泄。但我他妈,下雨天开赛道,是能开玩笑的吗?”
  楚喻抓到重点,“前几次?”
  祝知非解释,“嗯,陆哥临时出门一两天,好几次了,每次回来,心情都很爆炸,反正就是惹不得。”
  魏光磊吸了口满是泥腥味儿的湿气,点了根烟,“我是劝不动了,你们两个再努努力。”
  祝知非拆穿,“你是不敢劝吧?”
  魏光磊斜睨,“你敢?”
  祝知非一秒闭嘴。
  两人一致将视线转向楚喻。
  楚喻往后退了半步,警惕,“你们、你们看我干嘛?”
  魏光磊伸手,搭楚喻肩膀上,捞着人往前,“走走走,小少爷,跟我一起去看看陆哥!”
  准备区的雨棚下面,陆时正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雨滴在泥土上砸出的小坑看。
  他的身影仿佛被秋雨沾湿,一身的清冷。
  甚至有一点寂寞的味道。
  听见脚步声,陆时侧过头,看见楚喻。
  他眸色黑沉,没什么情绪,只低声道,“怎么过来了?”
  楚喻往陆时身边靠近了一步。
  没有找理由,楚喻实话实说,“祝知非说你在这里,要上场,有点担心,我就跟着过来了。”
  “嗯。”
  陆时应了一声。
  嗓音清清淡淡,似乎轻易地,就会被雨声盖过去。
  楚喻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满耳朵都是魏光磊跟他说的,劝陆时不要上赛道,不要碰方向盘,心情不好,就打局游戏,或者吃个烧烤什么的。
  但真的站到陆时面前,他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路灯的光线为陆时侧脸的线条勾勒一层弧光,楚喻迟疑,“你,”他把视线转开,盯外面的雨,“你是不是很难过?”
  “怎么看出来的?”
  那就是真的很难过了。
  “不知道,”楚喻摇摇头,“感觉出来的。就是那种,我很难过,的感觉。”
  陆时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揉了揉楚喻细软的头发。
  有人踩着满地积水,穿着黑色雨衣跑近,扯着嗓子喊,“一号,准备了,十分钟后开始!”
  说完又跑开了。
  陆时看向楚喻。
  楚喻紧紧手指,“你还是会上场对吗?”
  他又接着问,“上去跑一圈……你会开心,对吗?”
  “嗯,对。”
  楚喻退开半步。
  “我很想劝你别去,但你一定要去的话,就、就注意安全。”
  他思维发散地快,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新闻上经常都有,雨天超速,翻车,重伤啊,断手啊,断腿啊,还有撞到脑袋失忆什么的,对,还有毁容!反正,你一定要小心!”
  听他说到毁容两个字,尾音都在抖。
  陆时点点下巴,应下来,“好。”
  车辆开到起点位,束着马尾的高挑女孩儿淋着雨,站到中间,高高举起绿色的小方旗。
  尖锐的哨声响起,第三下时,绿旗猛地往下挥。
  与此同时,两辆车箭一般冲出起点白线,引擎轰鸣,后轮挟卷起巨大水花,尾灯的光被雨帘渲染得朦胧。
  没过多久,车身便看不见了,只隐隐有引擎声传来。
  楚喻叹气,“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魏光磊咬着烟没点燃,一个打火机抛起又接住,“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能试的法子,就都试试。”
  祝知非也宽慰,“校花比我英勇,一般陆哥脾气糟糕的时候,我都悚,你好歹还敢真站陆哥面前去。”
  望着湿淋淋的车道,楚喻有点魂不守舍,“那……雨天开车,以前有没有出意外?”
  “怎么没有?不说雨天,就是平时开黑赛,也多得是出事的情况。黑赛跟正规比赛不一样,没那么多保护措施,奖金多,危险性也大得多。就今年夏天,不是连着下了好几天雨吗?那场比赛我跟陆哥来看过,一辆红色的车,轮胎打滑,直接飞出去了。人命大,没死,受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楚喻心悬得更高了,“你们现场看见的?那陆时怎么还——”
  祝知非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这些陆哥心里清楚得很,以前石头想摸方向盘,开一圈,陆哥都没让。所以我还在跟石头说,陆哥其实多半有点厌世,甚至好像下一秒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
  魏光磊接话,“但好像又有一件什么事情,勉强吊着他的命。”
  祝知非附和,“对,就是这样。”
  说着,三个人安静下来。
  魏光磊按下打火机,想点烟,但烟头被雨浇得有点湿,一下两下都没点燃。
  这时,实时播报赛道情况的扩音器里,传来惊诧的声音,“这他妈什么情况?一号怎么了?”
  陆时就是一号。
  魏光磊手一抖,打火机砸到了地上,溅起水花和泥点。
  紧接着,引擎声隐隐,像是幻听。
  远远传来人群接连的惊呼声。
  楚喻怔了两秒,突然意识到什么,扒开人群,跑到了最前面。
  看不见。
  沿着赛道,楚喻继续往前跑,脚绊了一下,随即匆忙站稳。
  拐弯处,雨幕重重,有车灯破开黑暗,光线映出细密如网的雨滴。
  楚喻手撑在铁围栏上,下意识地用力,身体前倾,一眼也不敢眨。
  雨落下来,头发衣服尽数湿透,连眼睫毛都覆上了水。
  雨水流进眼睛里,涩涩地泛疼。
  楚喻睁着眼。
  直到黑色的改装车停在面前,荧蓝的车灯闪了闪,雨水顺着挡风玻璃不断往下流。
  车窗缓缓降下。
  陆时坐在驾驶位上,侧过头看楚喻。
  楚喻嗓音干哑,隔着纷纷扬扬的雨水,一眼不眨地盯着陆时,“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有些人要哭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下
  下了许久的大雨终于停了。
  轮胎时不时碾过一洼积水; 马路边的草丛里,隐隐有淙淙的水流声。
  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开了一会儿; 楚喻吹着有点冷。
  他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已经换下来; 现在穿的是陆时放在车上备用的衣服,有一股熟悉的洗衣液的气味。
  陆时见他搓了两下手臂,将玻璃升上去,低声道; “会感冒。”
  后座的祝知非和魏光磊还在大声争论,河边那家烧烤摊到底开没有开。
  陆时懒得争; 直接把车开到了青川河边上。
  青川河水位涨了不少; 立着的路牌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
  河边安安静静; 一个人没有,雨太大,连夜钓的人也没影儿,更别说烧烤摊了。
  魏光磊和祝知非挤在一边; 扒着玻璃; 齐齐叹气,“唉; 夜宵是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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