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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罪无可赦-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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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病成医,大家又都是病友,哪些药两人都可以吃,心里总是有数的。
  可惜,她们都不知道,在送楚梅去藏身之处时,她的药就已经被陈作山掉包了。
  陈作山给她换了一种致郁的药物,使得两人病情迅速加重。
  抑郁症患者原本就容易产生轻生的想法,两个人有了同样的想法,并且随着病情的恶化,想法越来越强烈,就这么相互影响着,她们选择了一起结束生命。”
  龙淑兰目瞪口呆,她已经忘了哭。
  “陈作山为什么要杀楚梅,你刚刚已经说出了他的动机,他杀过人——帮你们处理过一个不听话的疯子。他怕楚梅落网后将他供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龙淑兰目光涣散,她一把抓住了钱允亮的袖口,开始否认刚刚说过的话:“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他跟我们是一边的……他是梅梅的……”
  “他是你给楚梅选的乘龙快婿,你一直希望陈作山能够带着楚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他究竟跟你们是不是一边的,不好说吧?”赖相衡接过了话头,“尤其是,你对他也没多少诚意,第一个就把他给出卖了,你还指望他对你掏心掏肺?
  人是会变的,就连你都面目全非了,怎么保证陈作山不会变?
  他的欲望也会膨胀。那个在你眼里踏实本分的小医生,看过外面的世界,又遇到合适的契机以后,还是原先那个人吗?
  据我们了解,北极星通过各种渠道搜刮来的投资,并没有全部投入研究,那些组织成员一个个脑满肠肥,陈作山只是个十分边缘的小人物,但他在北极星捞的钱,恐怕你的疯子团伙——至少看眼下的发展态势,是给不了他的。
  有这么具体的对比,转而投入疯子团伙的怀抱——哪怕做一只不入流的菜鸡,还是继续为你效力,被你控制,再娶一个你女儿那样的拖油瓶。
  这个选择一点也不难吧?”
  龙淑兰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不再是那种撒泼耍赖的流眼泪,而是真的伤心了。
  那眼泪已经不是一滴一滴,而是如两条小溪一般。
  她的人生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某个荒芜的原点。她突然记起了,自己做这一切的初心是为了女儿。
  可是现在女儿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高昂的头终于低了下去,一直挺得十分板正的肩膀也塌了,那股支撑着她的精气神,一下子化为了泡影,破灭了。
  她终于有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这样子原本是能激起人们的同情。
  刑警们却不行,至少看了这场审讯的五个人情绪就很复杂。
  不久,龙淑兰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那走路的步态,竟然有了老态龙钟的意思。
  她去尸检室,看到了冰冷灰白的楚梅。
  看到楚梅时,她的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楚梅是浑身赤裸的,因为经过了尸检,有一道一字形的缝合口自上而下铺在她的躯干正面,很是触目惊心。
  龙淑兰将楚梅上上下下打量和好几遍,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句:“妈真的尽力了啊。”
  说罢,她转身,主动走出了尸检室。
  目光对上尸检室外的赖相衡和钱允亮,她突然大喊道:“是她啊!一切都是她的主意!疯子团伙是她搞的啊!我冤枉啊……”
  她,指的是楚梅。或许是没脸面对把,她只是反手指着尸床上的楚梅,并没有喊她的名字。
  这大概是龙淑兰能够作的最后一个妖了。实在是个败笔。
  钱允亮和赖相衡甚至都没有回答她一个字。
  哐啷——
  冰凉的手铐再次拷上了龙淑兰的手腕,两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将她架起,飞速送进了押解车里——他们害怕龙淑兰失了理智,将张雅兰和闫家的关系嚷嚷出来,那样得话,几人可就真是白费心思了。
  直到将她送上车,几人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钱允亮和赖相衡跟车,将楚梅押往拘留所。
  自此,疯子团伙和北极星案件的主要情况,警方已完全掌握了。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挨个审讯所有参与犯罪的嫌疑人,补充更多证据,等待公审。
  看着押送龙淑兰的车离去,貂芳和冯笑香终于将心脏放回了肚子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将闫思弦的秘密就此埋葬的决心。


第358章 义气千秋(4)
  墨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第一场,就是鹅毛大雪。
  天气预报说,这是墨城60年罕见的大雪。
  闫思弦其实有点分不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但凡下了大雪,就是多少多少年罕见,但凡下了大雨,就是多少多少年降雨量最高,但凡下了雾霾……对了,雾霾还不适用于这个句式,因为它存在的年头短,资历尚浅。
  反正,雪很大。
  吴端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仅限于坐起来,在床上。
  其实医嘱是“可以稍微走动,但一定要小心,适量,以免扯到伤口”。到了闫思弦这儿,就自动忽略了第一句。
  依旧是闫思弦彻夜陪着。不过这天吴端却不大想睡觉。
  他看着窗外,先是让闫思弦把屋里的灯全关了——之前一直是开着一盏光线很暗的夜灯。
  关了灯,吴端便能更清楚地看到窗外的雪花了。
  看了一会儿,嫌不够,吴端又道:“你把窗户开一点。”
  “不行,多冷啊。”闫思弦回答得不容置疑。
  “你不知道,下雪的时候空气会变得很好,因为雪花把空气里的烟尘啊雾霾啊都带下来了。”
  闫思弦笑道:“吴队,你最近养病闲得,没少看老年人朋友圈吧?”
  “对啊,下次我就用’震惊’开头。”吴端生无可恋。
  咸鱼了一会儿,他还死心,又道:“哎,现在护士肯定盯得没那么严了,你推我出去转一圈吧,就5分钟,不,3分钟……你算算啊,我已经在病房里待了整整半个月了……半个月啊,足不出户……”
  闫思弦怕他这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厥过去,才接了一句话:“睡吧,明儿给你捏个雪球……呃……看看。”
  他本来想说玩玩,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吴端气结。
  好话不行,那就只有威逼了。
  “你知道吗,支队长是具有绝对权力的。”
  “比方说?”闫思弦挑了一下眉。
  “比方说,跟副支不对付,可以直接让他走人。”
  “呦,那我真应该感谢你从前不杀之恩啊。”
  话是玩笑话,却透着扎扎实实的真心。
  闫思弦话锋一转,又道:“可惜你现在没机会了,我已经停职了,你也不能杀我第二遍,对吧?”
  事实如此。吴端张了张嘴,词穷了。
  于是他进入了老僧入定模式,眯着眼叨念道:“等我好了,我要去通宵打游戏去健身房撸铁去看美女主播……去吃好吃的火锅烧烤炸鸡啤酒白酒洋酒红酒……”
  闫思弦从他语速飞快——主要是这一大套已经叨念熟练了——的一段话里摘出了重点。
  “美女主播?你还有这个爱好呢?”闫思弦道:“那我硬盘里那几百G的遗产,可就不给你留着了,看来你不是最需要的人。”
  吴端开始沉默,并露出呆滞而迷离的眼神,间或叹一口气。
  闫思弦最怕他这样,像个心理疾病儿童。
  权衡再三,闫思弦终于也叹了口气,道:“这一伤,怎么还变成小孩儿了呢,没得到玩具就要哭啊?”
  吴端没哭,就是抽了抽鼻子——纯粹因为人中位置有点痒。
  “唉我去你别哭啊,”闫思弦真慌了,“得,咱这样,出去是不可能了,狗命重要,咱就按你说的,开会儿窗户,让你在窗户边上坐一会儿成不?”
  吴端涣散迷离的目光瞬间聚焦,兴奋地点着头。
  闫思弦:我是不是上当了?
  “你先等会儿的,我去推个轮椅。”
  从病床到窗口,顶破天了三步路,他得拿轮椅推着吴端。
  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道:“你别动啊,我回来要是发现你自己爬起来了,咱就不看了,直接睡觉。”
  吴端又是一轮点头,他才终于去找轮椅。
  这一去就有点久了,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反正吴端觉挺久。
  等闫思弦推着轮椅回来,吴端发现他鼻子冻得有点红。
  “你上哪儿找轮椅去了?”
  “这一层没有,我去一楼大厅找的,大厅有点凉。”
  吴端也没在意。
  闫思弦开始帮他穿衣服,能套的一股脑儿全往身上套,想找一条围巾把他脖子也护住,没找到,最后干脆拿被子把整个人都裹了一遍。
  吴端坐在轮椅上,深深地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个移动被窝。
  不过,能看看雪,呼吸几口初雪时的清新空气,他已经很满足了。
  窗户一开,吴端闭上眼睛有些陶醉地吸了几大口气。
  与病房里混着药味、消毒水味和死气沉沉味道的空气不同,吴端闻到,窗口涌进来的空气虽然冷,却裹挟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真好啊。”他感慨道。
  在这种放松的时刻,人的思绪总能飘出很远。
  气氛正好适合忆当年。
  吴端道:“我记得,刚做警察的时候,在这样的大雪里执行过任务,那会儿赵局还不是赵局……”
  “他那时候跟你现在一样的位置吧?支队长?”
  “嗯,他带着我出任务,抓捕在逃嫌疑人——就是很普通的一名逃犯,我没想到他那么倔啊。
  水里带着冰碴子,愣往河里跳……”
  闫思弦“啧”了一声。
  “我记得,那名嫌疑人杀了自己同居的女朋友,感情问题。
  跳河的时候嘴里喊着不活了,意思大概是杀人偿命同归于尽吧。
  赵局——那时候是赵队——二话没说,外套一甩就下河捞人去了,还有现在的李副局……”
  闫思弦点头,“嗯,我知道,都说赵局跟李副局哥俩好,一块摸爬滚打过来的。”
  “是啊,我当时还是个菜鸟呢,在旁边吓得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觉得……他们下去了,要不我也下吧?”
  闫思弦笑着摇头,“要不怎么说你傻白甜呢,换我就不下,打死也不下。”
  他也就是嘴硬,吴端却知道,真到了为难关头,恐怕他会第一个冲上去。若是没有胆量,在岛上的时候,怎么敢带着一群乌合之众跟雇佣兵硬刚。
  吴端继续道:“我也确实往河里走了几步,就几步,你知道吗,那水啊,不是凉,那是扎得慌……水才到我腿肚子,我就走不动了……就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往前走,意志力直接就屈服了,根本就迈不动腿啊。
  我就在岸边站着,看着赵局硬是一步一步走到河中间,他还摔了两次——我真怕他爬不起来啊,你知道那种时候,人都是僵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旁边又没人,爬不起来就真完了。
  后来逃犯被救回来了,赵局,李副局和逃犯是一块送医院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跟现在一样,不过裹着被子的是他们俩,裹在被子里,一人喝了半瓶白酒还浑身发抖。
  那个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因为那件事,我对自己一直是有怀疑的。”
  闫思弦道:“他们做到了,而你没做到,受不了这个反差了?”
  “不。”吴端摇了摇头,“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与他人的反差,而是……我一直都相信,我也是那样的,我应该能做到的,和同事们一起奋勇向前,可以被他们信任……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万一赵局摔的时候真没爬起来呢?我有没有跟上或许就决定了同伴的生死……就是,怎么说呢,一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而且,我不知道对自己认识的偏差究竟有多大,我害怕了。
  我怕自己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呢?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就是那种要命的时候,我万一退缩了呢?我万一把别人害死了呢?”
  闫思弦想调侃一句“你这人活得也太较真了,哪儿来那么多万一?”
  这话他没说出口,他知道,刑警就是有这么多万一,就是会因为一念之差害死同伴。
  他太能理解吴端的顾虑了。
  吴端又道:“所以,我该谢谢你。”
  “谢我?”
  “这些年,我心里其实一直有着这些疑虑,只不过随着职位的提升,我把它们藏得越来越深,只有偶尔扪心自问的时候,我会再想起来这个问题。
  不过这次在岛上的经历,我基本打消了这些疑虑。
  我是从心底里觉得,我不需要外界来肯定我有信誉,而是我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的同伴们可以信任我,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闫思弦低头思索片刻,道:“完了完了。”
  吴端:???
  闫思弦:“不带这样的啊,养伤就养伤,怎么还悄悄升华了了一下思想品质呢。大家都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你这思想觉悟冷不丁就比我高出大一大截,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接班了?”
  吴端噗嗤一声乐了。
  “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们都是普通人,都会遇到糟心事儿,都会困惑,可能……你这次的坎儿更大一些,好吧,的确不是一般的大,不过终究会跨过去的……”
  闫思弦:“合着你刚刚回忆了半天,煽情了半天,是又把话题绕回我身上了。”
  吴端只是咧嘴笑。
  “咱们摊开了说吧,我不想你成天换着花样劝我,好像受伤的是我一样,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矫情什么劲儿的。
  我是这么想的,错了就是错了,我想办法弥补——我这么说可能是有渎职的嫌疑,不过——只要你能康复,其它的都不是问题,警察又不止我们俩,能去逮罪犯的多了。
  但你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儿,我这坎儿可就真过不去了。你才是重点。
  至于我们家那些事……”
  闫思弦轻轻叹了口气,“就让它过去吧,还能怎么着?我就此跟老爷子翻脸决裂?不可能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要是这事儿在局里传开了,那我就厚着脸皮继续当我的纨绔子弟呗,反正人设本来就不怎么正面,再加一件半件的丑闻,又能怎么样?
  所以,你别成天躺那儿琢磨怎么劝我了,我真没那么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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