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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女巫请睁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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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boss会不会真是个女人?”方岱川扭头对李斯年说了自己的推论。
  李斯年被他突然跳转的话题弄懵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皱了皱眉头:“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搞清楚这么几点,现在和这个局相关的人已经出现了三个。第一,boss。Boss究竟是谁?它组织这个局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在不在我们这十三个人里?第二,在四楼备下衣食的是谁,这个人一定来过岛上,并且对岛屿地形非常熟悉,它是不是boss本人?第三,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杀害我父亲的人是不是boss?”
  方岱川头都大了:“那……到底是不是呢?”
  “我觉得不是,”李斯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的表情变得格外肃杀,侧脸的线条在蒙蒙小雨中发出冷冷的反光,“当年的事情不论多么复杂,总归只有两方人——既得利益者和受害者。现在看来,这个岛上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很可能是不久之后的火山爆发,让买岛的人——杨颂的父亲,投资落空。根据刘新的说法,这个岛原本是杜潮生买下来的,他和勘探所的牛所长是好友,杨颂说她父亲没有看过最终的勘探报告,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勘探所隐瞒了火山爆发的事情,让杜潮生有机会完成了一次风险的转移?如果要是这样,那杨颂的父亲去找牛所长,最后和牛所长一起坠下站台,也就可以说得通了。我父亲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所以被灭口的吗?凶手总归逃不出利益所得者的范围,杜潮生、刘新,或者牛纳含。”
  “但是这次组织这个局的boss,一定不会是这三个人,他们应当是最不想把当年的事情拉扯出来的人。组织这个局的人,应当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至于在四楼放置食水的人,不会是boss,因为这个人知道我父亲葬身的洞穴,很大可能是和我父亲的死有关的,换句话说,这个人更偏向当年事件的加害者。”
  方岱川盘算了一会儿,才琢磨透这个逻辑,他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了一会儿:“要说这个幕后boss,也真挺有意思的。要是真像咱们猜的那样,它就混在这13个人里,那也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了。以买岛、组局这么大的动静,财力人力都不容小觑,按理说它找个机会,把当年的仇人一个一个解决掉也就算了,还要整出一个杀人游戏来,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李斯年扭头冲他笑了笑,没接话。
  “生活精致,装潢华丽,对酒很有品位,”方岱川皱了皱眉,“越想越觉得,大概是个很漂亮很聪明的女人。”
  “也许吧,”李斯年看了远方影影绰绰的灯塔,听着海水澎湃的声响,叹了口气,“是谁都不重要了,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剩下的狼人是谁,活着回去才最重要。”
  几只猛禽从天空中猛冲而下,尖啸着啄走了海浪间的小鱼,然后仰起长长的喙。几具尸体依次在他们眼前排开,空气里散发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第53章 第四夜·04
  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里。
  孩子在床上疲倦地睡着,牛心妍坐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摸了摸了儿子的脚丫,孩子的四肢都热乎乎的。
  窗户大开着,吹乱了年轻母亲的头发,牛心妍轻轻拨了拨发丝,圆圆的眼睛里盛着满满一目心事。她摸了摸他的脑门儿,对睡着的他说:“我都是为了你。”
  门口响起门铃声。
  牛心妍转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下了床,她按住把手,轻轻地压下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将门楔开了一道小缝。
  门外杨颂手执一座烛台,轻声说道:“我来给你送蜡烛。”
  “谢谢,”牛心妍低头将鬓边的头发勾到耳后,小心地伸出手去接过了烛台,“还有什么事儿吗?”
  杨颂沉默了一会儿:“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牛心妍眼神游移:“孩子睡了……不太方便……”
  “哦,这样,那不打扰了。”杨颂说着,透过她往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床上的人影,只看到门口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烛光一点点的火色映在油画金黄的田野上,有一种诡异的安详。田野上方是暗蓝色的天空,一群黑鸟惊起而飞。她打了个激灵,主动帮牛心妍关上了房门。
  牛心妍送走了杨颂,心不在焉地将烛台放在了梳妆台上,坐在梳妆台前,就着昏黄的灯光梳了梳头发。屋角的座钟发出细微的一声轻响,她扭头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
  她叹了口气,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儿子,走到那幅名画下面,油画下面是衣帽架,她的外套就挂在那里,她心事重重地穿上外套,拢了拢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海边。
  坟地一字排开,肢体残破不全,两个人吭吭哧哧把刨开的坑填回去。方岱川一边填坑,一边克制不住地想到某本世界名著里的经典感叹,今日我埋葬了你,他年若有那一天,谁来埋葬我呢。
  “你的毒药呢?”李斯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问方岱川道。
  方岱川将手上的沙子在裤子上蹭干净,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那支小瓶子,摊开手掌给他看道:“别的都没带,这个随身带着呢。”
  李斯年点了点头:“收好。”
  “你要不要带上些防身的东西?”方岱川收好了毒药,望着远方晦暗的天色,心中有些不安发酵。
  李斯年从裤兜里掏出他那支钢笔,在手上利落地转了个刀花,拇指轻轻弹开笔盖,食指和中指交叉一绞,便利落地将黄铜的笔盖扣在自己手心中,弹开的精钢笔尖正对着方岱川,在森森的月光下发出一层雾蒙蒙的冷光:“我有防身的手段,你别担心。”
  “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方岱川有些不知所措。
  李斯年叹了口气:“我们去树林里看看,找找那个传说中的道具卡,我想看看是否真的有能够转换阵营的卡片。”
  两个人边说边向屋后的山上走去。夜晚的山林里雾气横生,空气里一股很大的经年树叶和湿苔的腐败味道,方岱川站在半山坡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住的古堡已经灯火全灭,黑黢黢的几层小楼伫立在礁石之上,像一个巨大的死寂的坟。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四周漆黑,方岱川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地面的土里吸饱了雨水,变得又湿又粘,方岱川努力稳住脚步。
  “道具卡会在哪里?”方岱川边找边问道,“就大大咧咧扔在路边吗?还是有个盒子什么的?”
  李斯年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事都不是我经手的,游戏也不是我的设计,鬼知道为什么会有道具卡这种东西的存在。”
  两人正说着,李斯年停住了脚步,回身捂住了方岱川的嘴。
  “唔!?”方岱川一惊,毫无防备地被李斯年推到了一棵树后,后背轻轻磕在粗糙的树干上。
  “嘘。”李斯年竖起食指,侧耳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远处的树影里,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一条人命,说死就这么死了?谁陪我?!”这声音是牛心妍的,有些尖锐,不像平时那样温软。
  大晚上的,她为什么要出来?约见了谁?
  方岱川屏住呼吸,被李斯年死死按在树干上。黑暗中他听见李斯年的心跳在急促跳动,他显然也在克制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在死寂的树林里,每种情绪都经过放大,变得格外鲜明。
  杜苇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这会儿跟我说这些不是扯淡吗?当年出事儿的时候我他妈才几岁?出了事儿你问我?!”
  “我不信刘新没跟你提过!”牛心妍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牛哥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牛哥?!方岱川心里咯噔了一下,扭过头去拼命给李斯年使眼色,李斯年眉头紧锁,侧耳仔细听着,对方岱川的钳制不觉松了些。
  方岱川悄悄探出一点头去,透过雾蒙蒙的月光看见了杜苇的侧脸,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嘲笑:“刘新是跟我提过,不过你敢不敢再说一句,牛纳含真的死了?牛纳含若是真死了,那南南是谁?!”
  天幕间咔嚓一声响雷,方岱川浑身一哆嗦,差点蹦起来。李斯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狠狠抖了一下,两个人扭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都被心中的那个猜测吓得一声冷汗。
  方岱川吞了吞口水,一片死寂中,口水吞咽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谁!”杜苇机警地回过头来,瞪视着他们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黑暗中只听到两个同步的心跳声,急促又剧烈。
  牛心妍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杜苇伸手虚按了一下,他将手伸进了裤兜里,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脚步很慢地朝这边走来。
  “谁,出来。”杜苇声音很沉,目光中有种很阴冷的质感。
  李斯年轻轻放开方岱川的肩膀,手指间的钢笔发出冷光,方岱川握紧了拳头。
  “是我。”身侧另一棵树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声音太过突然,吓了方岱川一跳。他侧头偷偷看去,只见一个娇小丰满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陈卉。
  “卉卉?你怎么来了?”杜苇将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塞回了裤兜里,陈卉没有注意。
  她望着男友和男友旁边的女人,狐疑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外面,做什么呢?”


第54章 第四夜·05
  牛心妍拢了拢头发,低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向杜苇了解一点过去的事儿。”
  “过去的事儿?”陈卉站在远一些的地方,与他们遥遥对峙,“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屋里说呢,要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
  杜苇有些尴尬,走过来想拉住陈卉的手,却被陈卉拂掌甩脱了。他强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怕吵醒你嘛,我看你睡得正香。”
  陈卉冷哼了一声:“是怕吵醒我,还是要防着我?”
  “你看你说的,”杜苇腆着脸笑道,“太不信任我了吧。”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去哄陈卉。
  他们三个正吵着,李斯年拉了拉方岱川的手腕,两人借着树影的荫蔽,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他们三个吵得正火热,都没有余力关注身边的动静。从心理学上也很好解释,假若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人的精神会一直紧绷。然而在对方以为已经有一次察觉,也有人送出来之后,就会放松很多。
  两人藏在树后,肩膀碰着肩膀,小声在一起说话。
  李斯年盯着那边的动静,嘴唇轻动:“你记不记得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曾经搜过身?
  方岱川愣了一下,记忆被他带到了第二夜,随着他的声音浮展开来。
  “牛心妍那天带了一枚玉观音,玉上鎏金刻着一个牛字。当时我其实心里有些疑惑,中国戴玉的的传统,向来是男戴观音女戴佛,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戴一块儿刻着自己姓氏的玉观音?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她的玉佩,恐怕是她先生留下来的遗物。牛这个姓氏,恐怕也不是她本家的姓。”
  方岱川挥了挥手:“我倒不怕这个,她爱姓什么姓什么,我怕的是她的那个孩子,你之前说那个孩子是双重人格,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我总觉得那个孩子的身体里,怕不是住着两个鬼魂?
  远处灯塔的光影在海面澜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鬼火,四周死寂到连虫鸟声都没有,方岱川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牛心妍蹲下身亲吻儿子的场景,禁不住搓了搓小臂,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手臂横放在眼前,盯着自己直竖起来的汗毛,小声说道:“我好像没同你提,第二天晚上,疯孩子打湿走廊里挂毯的那夜,我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斯年盯着远处正在说着什么的牛心妍,他表情冷静,然而后喉咙口倒逼出一口凉气。他听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故事,眼睫快速地抖动,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边的吵架已经渐入尾声,杜苇拥住女友,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将右手背过去给牛心妍打了个手势。
  雨渐渐复又大了起来,接连几天的降雨,加上越来越频繁的地质活动,山上的沙土都被积水和震动带落山下,坚固的岩石从原本埋着的泥土里裸露出来。雷云聚拢,将原本清明些的夜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牛心妍在这样的大雨中沉默地站在山腰,她穿着一件薄薄的长外套,外套压不住睡衣的裙摆,素色的裙角在风雨中扑扑簌簌地扬起,又被打得湿透,无风的时候就紧贴在她的大腿上。
  李斯年示意方岱川一起下山,他们要跟上杜苇和陈卉,想听清楚他们怎么说,这种情景下,杜苇一定会向女友解释一些什么的。不管他解释什么,多少能带给他们一些信息。
  方岱川跟在李斯年身后,悄悄潜伏着攀下山去,走到半路,他回过头看了山腰一眼,只觉得半山腰那个停在雨中,文文弱弱,说话从不呛声的女人,此刻在无边暗夜里,散发着森然的鬼气。
  “宝贝儿,你真的是想多了,”方岱川回过神来,听见前面走着的杜苇对陈卉说道,“再不济,我能看上牛心妍吗?她儿子都多大了!”
  陈卉的声音明显很不高兴:“那谁说得准?她年纪大又怎么,长得漂亮啊,又温柔,又母性,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跟你那个缺良心杀千刀的亲爹一样一样的。”
  “嗨,”杜苇干笑了两声,将手放在了女友的屁股上,一边走,一边揉捏着她的屁股,手法娴熟又有股色情的意味,“我就是拈花惹草,我也拈杨颂那样的辣妹子呀,长得多漂亮,又年轻,再不济丁孜晖也行啊,一个生过孩子的,我招惹她干嘛,得松成什么样。”
  方岱川眉头死死皱着,简直听不下去。他小声凑在李斯年的耳朵下面说道:“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他这么猥琐呢?”
  “你又不是他女朋友,哪儿能知道他最真实的一面?”李斯年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躲了一下,仿佛被别人碰到耳朵很有些不自在。
  “风韵犹存俏寡妇,哼,你们男人啊……”陈卉还是闷闷不乐,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
  杜苇啧了一声,也上来些火气:“你还扯这个,烦不烦,刘新说的那事儿你没听懂?什么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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