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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女巫请睁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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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得好,”李斯年打了个响指,“我在屋里仔细看过了,燃烧范围就在床榻附近,起火点在床头柜上,可以说,除了睡在床上的那个人以外,我确实没找到凶手其余的目的。所以我认为,这个凶手大概率不是一个狼人,它是想杀人的,只是苦于没有毒药,用了这么一种方式。”
  其实除了这种拐弯抹角的推测以外,李斯年最重要的推论留在心里没有说,他几乎已经断定了小男孩儿身份牌是个狼人,在这个游戏里,还有四个以上好人在场的情况下,狼人没必要早早把队友干掉。
  “可是,”杨颂微微皱眉,“这么小的孩子,扼死,捅死,捂住口鼻直接窒息,有那么多种方式,何必选了成功率最低的纵火呢?从里面开门,是不需要门卡的,只要逃出火圈,就能冲出屋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我倒不觉得这人一定是想杀人。”
  李斯年不置可否。
  “假如身份判定不出什么的话,其实还有一个突破口,”杜苇眼神一肃,抬头问道,“凶手是如何进入牛心妍房间的呢?”
  牛心妍打了个机灵,霍地抬起头来:“门卡!我的门卡!”
  “你最后一次见门卡,是什么时候?”方岱川问道。
  牛心妍用手指抹了一下眼泪,垂头道:“晚上回房间,我刷开房门以后,就把卡揣回外套的口袋里了。半夜我和杜苇约在小树林见面,披上衣服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房间的窗户有火光,门卡却不见了。”
  李斯年和方岱川对视了一眼,李斯年问道:“你把衣服放哪里了?”
  “就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牛心妍哽咽。
  “晚上谁进过你的房间吗?”方岱川柔声问道。
  牛心妍倏的抬起了头来,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紧紧盯住杨颂的眼睛:“是杨颂!她来给我送过烛台!”
  这嫌疑就洗不清了。大晚上的,去人家房间送烛台,李斯年心道,要是方岱川说这话,那我信,别人会有这么好心?
  杨颂听了这话,不急不慌地将烟头掐灭在咖啡杯里,吐出口中的残烟,冷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怀疑我,火一起来,我就觉得这锅我是放不下了。索性我说实话,我去你房间,确实是为了偷东西,可不是为了偷你的门卡。我再不济一个成年人,杀小孩儿做什么?”
  方岱川死死皱着眉头,却见牛心妍瞳孔倏忽一散。
  “我想找什么,你应该知道。”杨颂对牛心妍嘲讽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支黄铜的钥匙,钥匙上拴着一根红绳。
  牛心妍看着那支钥匙,沉默了很久,心中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猛地就断了。她整个人垮了下去,扑在眼前的桌子上,伏案痛哭。
  众人不知所谓。
  李斯年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
  “我有个建议,我想跟你们狼队打个商量,咱们做一笔交易。”他平淡地说道,全然不顾在众人眼中掀起的轩然大波。
  “我昨晚验到了一张查杀牌,是谁,我先不说。你们怕我透露出去呢,今晚就来试着杀我,咱们各凭本事活下来。
  我算了一下票,今天白天好人估计是推不出狼了,现在大家打得一团乱,关系错综复杂,我说出谁,大家也不一定听我的。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咱们今天白天集体弃权,机器就在那儿摆着,我们一起耗到最后,——这次总玩不了别的花样。
  我还是昨天的想法,无论怎样,我们推一个平安日出来,这你们狼队总能接受了。”
  这方法,别说狼人接受,好人也直接接受了。
  大家总归是不想死的,就算不是狼,谁知道有没有仇家借刀杀人?已经玩到了今天,一个接一个的死掉,谁也不是职业杀手,心情难免都绷得死紧,就算一开始对自己的生还多么有自信,此刻也难免想活下一日是一日。
  大家一致接受了。
  于是就是静坐。互相监视,耗到投票时间的尽头。
  只有方岱川犹豫了很久,一脸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李斯年有些奇怪,便小声问道:“怎么,不用杀人,你不高兴吗?”
  方岱川低头偷偷瞟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在李斯年耳边小声问道:“可是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呀。咱们不投票,最后他们把好人杀光了,剩三个狼,他们三个投票把咱俩投出去,咱们不是死定了?”
  李斯年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对他的进步给予了高度赞同,然后勾唇冷嘲道:“放心,他们狼队心里多得是小九九。”
  他见方岱川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笑道:“相信我,咱们的战略呀,就是不要做任何事情,就低调。坐山观虎斗,苟活到最后。”


第64章 第五日·07
  机器滴地响了一声,一夜未眠都有些倦怠的众人瞬间坐直了身体。
  “所有玩家:弃票,”机器冷冰冰地念道,“今日无人死亡。”
  杜苇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干笑道:“我怕它判定我们消极游戏,到时候强制抹杀咱们所有人,就麻烦了。”
  陈卉现在看他哪儿都不顺眼,闻言呛声道:“组局的人就是为了看咱们自相残杀,玩得就是心跳,就是人性试验,一口气把你们杀了,他不如直接买凶杀人。”
  杜苇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又知道了?”
  他们小两口吵架,别人并不好插嘴,丁孜晖身份尴尬,索性直接起身往二楼走去。她身上衣服湿了大半,估摸着也是一夜未归,急急回去大约是要补眠。
  杜苇讪讪地看着她走掉,自己只好站起来,走到陈卉身后,将女友的肩膀一臂环住,揽在胸前。他变了脸色,柔声哄道:“好了,别气了,都是我不好。”
  方岱川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好情绪,也没心情听他们打机锋,他也困得厉害,只想上去睡觉,然而一想到牛心妍母子,又有些发愁。
  杨颂似乎有什么话相对李斯年说,走过来吞吞吐吐地,不住瞟向方岱川。
  这他妈还有什么看不懂的?方岱川瞪了李斯年一眼,向上摊开右手。
  “啊?”李斯年歪头表示看不懂。
  方岱川对天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你屋的门卡给我,我先上去睡觉,你们慢慢聊。”
  李斯年并没有问他为什么非要去自己房间睡觉,乖乖从裤兜里掏出门卡,塞进了他的手上,嘱咐道:“开一瓶白酒,处理一下你的伤。”
  方岱川不置可否地随便点了点头,抬步便走,看也不看杨颂一眼。
  路过牛心妍时,方岱川脚步微微踟躇了一下,想了一念,仍旧将自己的门卡递给了牛心妍:“你以后谁我屋吧,我和李斯年凑合凑合。”
  他想得很简单,剩下的这些人里,小情侣一开始就是合住一间屋子,虽说空余下来一间,看他俩现在的状态,也没法分辨之后是同床还是分居;杨颂和丁孜晖就更别提了,她俩看起来就搭不到一起,彼此又都是陌生人,并不信任,方岱川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听见说她俩谁弄死了谁。
  那总归只剩下他和李斯年了,他俩住一起还能互相帮衬着些。
  牛心妍盯着那张门卡看了很久,抬起头来时眼底还有泪,她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方岱川,又低头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儿子,咬牙收下了那张门卡,低声道:“谢谢你。”
  方岱川有些无措,他忙摆了摆手便上楼了,头一路垂得低低的。
  滴——的一声,方岱川刷开了李斯年的房门。
  屋里很暗,窗户开着,灰白色的厚帆布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外面黑云压得低低的。
  方岱川试探着叫了一声:“喵?”
  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那只黑猫大约是自顾去觅食了,方岱川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们昨晚一夜未归,猫呆在屋里早该饿坏了。他随意想着,一边掀掉自己的上衣,扯动了伤口,微微嘶了一声。
  就着窗外的一点点光亮,他低头看了看肩膀,右肩被翻卷的铁片豁开了条挺长的口子,不是很深,已经结了痂。只是黑黑红红的痂混合着烟尘和衣物的碎片,搅得整个伤口看起来凄惨又狰狞。右手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泡,泡尖黄乎乎的,里面应该有渗出来的组织液。
  方岱川听李斯年的话,拎起一瓶酒,赤裸着上身便走进了浴室。
  他在镜子前站定,撬开了瓶塞。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憔悴极了,吃不好睡不好,方岱川本人又是易塑的体质,仅仅四五天,已经瘦下去了好多。几道凄惨的伤痕横贯右胸,从瘦得明显的锁骨下发划过,边缘并不整齐。
  方岱川伸手抹了抹镜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咬牙将一整瓶白酒直接泼在了自己的右胸上。
  “呃啊……”剧痛瞬间袭来,方岱川攥紧了酒瓶,牙咬得死死的。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烈酒贯胸的那一瞬间,也让他汗湿了满身。
  他撑住冰冷的洗手台,大口大口呼吸。伤口噗嗤噗嗤泛出一些白色的泡沫,剧烈的疼痛让他头皮发紧,意识里只剩下了疼痛本身。
  歇了片刻,他才低头检查了一下伤口。刚刚凝住的脆弱血痂被酒冲开,露出里面脆弱的肌肉组织来,边缘的皮肉卷曲着,没有血丝的地方惨白惨白的。
  方岱川从格子里找到一包新毛巾,用酒简单消了一下毒,贴在了外翻的伤口上。这里缺医少药,连药棉绷带都没有,也只好强忍住,他苦笑着自我安慰。
  门口突然响起门铃声。
  方岱川以为是李斯年回来了,闭眼定了一下神,略喘了两口气,捂住右胸去开门。
  门开了,他倚着门框立着,疼痛折磨着他,整个人虚弱得可怕。
  门外,丁孜晖低着头站在外面,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却不料开门的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她吓了一跳。
  “你来干嘛?”方岱川疼得厉害,太阳穴一蹦一蹦的,因此也没什么好脾气。
  丁孜晖却误会了,她眼圈猛地一红,吸了吸鼻子:“你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这他妈从何说起?方岱川头大如斗:“你别瞎想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丁孜晖抵了抵眼底的泪珠,鼻音浓浓的,委屈无限,“我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我勾引别人的男朋友,我真不要脸……”
  她说着哭了起来。
  方岱川右手举过头顶,无奈道:“我真的没这么想,你爱勾引谁勾引谁,关我屁事……”
  他说话多了,中气难免不足,丁孜晖听出他声音不对,双眼通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惊呼道:“你的肩膀!”
  看这样子,她是不会轻易离开了。方岱川叹了口气,挪了两步,让出了门口的地方。
  “要不,你进来说?”


第65章 第五日·08
  “你坐。”方岱川随意指了一下。
  李斯年的房间并不十分宽敞,丁孜晖也不知是刻意避嫌还是怎么,挑了离方岱川最远的飘窗坐了。
  方岱川并不以为意,他随意笑了一下,转身捏了两只高脚杯,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是想来找李斯年问问,他昨晚,验了谁呀?”丁孜晖随口问道,看起来很不经意的样子。
  方岱川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一凛。他动作定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倒酒,嘴上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问这个干嘛?”
  丁孜晖手指绞紧了衣角:“我,我害怕,想着问问看是谁,心里有个提防也是好的。”
  见他不说话,丁孜晖歪过头来,试图打量他的脸色。察觉到他的目光,丁孜晖微微咬了咬下唇,忙又补充道:“我本是想问李斯年的,谁知道他不在,也好,你和他那么熟,问你一定也是一样的。”
  方岱川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回身递给了她一杯酒。
  他自己也端起酒杯,懒洋洋地倚靠在桌沿上,看着丁孜晖似笑非笑:“那你可想错啦,我和李斯年就是表面功夫而已,面和心不和的。他一直在防着我。”
  他自己没有注意,他此刻的动作神态,和李斯年像极了。
  丁孜晖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搪塞道:“我知道,这种局里,大家互相防备着也是应当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丁孜晖抬眼很快速地瞟了方岱川一眼:“你的肩膀……没事儿吧。”
  方岱川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上的酒液已经干涸,留下来的痕迹里混合着血液,结在肌肤上,裤子也被打湿了一片。此刻被妹子提起来,他难免有些尴尬,捡起床头的一件睡袍便披在了身上。
  “一点小伤,不用放在心上。”他说着系上了腰间的系带。
  丁孜晖讪讪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有意要怎么样的,”丁孜晖看向窗外,双眼无神,似乎是不敢直视他,又似乎是不敢直视自己,“我只是想找一个盟友而已,我一个人,太艰难了。”
  又听丁孜晖说道:“我也找过你,可惜你已经选择了李斯年。”
  她说着转过身来,冲方岱川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又温软又无奈,带着千言万语不能言说的苦涩。
  方岱川彻底愣住了:“话不能乱说,你几时找过我?”
  丁孜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暗示过三次。第一次把身份卡都拍给了你,你和李斯年在一起。第二次是在海边,我把夜里看到的信息都告诉了你,你转身告诉了李斯年。第三次……是在我房间里……”
  不用继续说了,第三次谈到一半,方岱川急急忙忙跑出来找李斯年了,把妹子孤零零扔在了房间里。
  “大半夜你来敲我房间门,我以为……”丁孜晖有些无奈,方岱川耳朵都羞红了,这才察觉当日自己一时情急,夜半敲妹子门的行为有多么引人误会。
  丁孜晖苦笑着说:“可是你走了,你跳进了海里去救李斯年。”
  这都是命,方岱川沉沉叹了一口气。
  “你直说啊,”他表情尴尬,抬手揉了揉鼻子,脱去了如临大敌的忌惮和不自觉的伪装,恢复了真实的自己,“我很笨的,你直接说要跟我们结盟,不就好了,搞成现在这样……”
  “没有区别的,”丁孜晖低头笑了一下,“李斯年不会给我直说的机会。看你奋不顾身地跳海去救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不会给我机会的。”
  “我只是替你不值,”丁孜晖将杯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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