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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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岱川帮着老人家把板凳拾掇进去，将篮子递给奶奶看，委委屈屈道：“没呢，节目组欺负人，奶奶我用用你家厨房哈。”
　　夏奶奶站在厨房门口看方岱川笨手笨脚地忙乎，笑道：“在家不做饭吧？”
　　方岱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昂，我不太会做饭，在家比较懒。”
　　“可不能光下馆子，赶紧找个会做饭的闺女娶回家呀。”老人家的思维比较单纯，且毫不掩饰自己对方岱川的喜爱。
　　方岱川抬头笑了笑，炉火映着半张脸，笑出一口小白牙：“有人给做饭，饿不着我，奶奶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点头笑道，“我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我也怕他们在外头不好好吃饭。”她看着方岱川，想必是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孙们。
　　方岱川笨手笨脚地炒了个小葱煎鸡蛋，奶奶给他剩了些馒头，他就着小葱炒鸡蛋吃完了。鸡蛋炒的有点老，小葱却没熟，一股生葱味，熏得贝塔更嫌弃他了。
　　那块鸡胸当然是便宜了贝塔，方岱川给它煎熟了，没撒调料，撕成一条一条地喂给了它。它吃得满脸是油，白色的小胡须油光闪闪，衬得呆头呆脑，没那么嚣张了。
　　一人一猫相互嫌弃着躺下了，挤在一团，贝塔的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枕头被方岱川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枕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From：臭不要脸的微信闪了进来。
　　“养好贝塔，也养好自己，千万别瘦了。”
　　方岱川盯着屏幕傻乐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枕头，吃了一嘴猫毛。
　　“贝塔，想不想爸爸？”方岱川捏了捏贝塔的脚尖，给它又放了一段音频。
　　“贝塔在外面要好好玩，”爸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一人一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毛绒绒的脑袋，并排趴在枕头上，凝神听着手机，“多吃点，多睡觉，照顾好自己。我很想你。”
　　“喵……”贝塔声音都软了，整只猫变得又乖又顺，它舔了舔方岱川的指尖。
　　“我也很想你。”方岱川戳了戳手机屏幕，锁屏上是李斯年光着膀子在厨房做饭的背影，逆着抽油烟机的灯，整个人泛着一层光。


第107章　猫·05
　　这次的节目，制作组誓要折腾到底，搞事不停。
　　第二天的任务是挖莲藕。
　　一池残荷枯枝零落，塘里水被排干，露出水下沼泽一样的烂泥地来，主人们要穿上胶皮围裙和长雨靴下塘，挖出足够多的莲藕。而且要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宠物宝贝。
　　这下方岱川和Rap男乐了。
　　贝塔小小一只，并不占地方，随便塞兜里就行。Rap男的黑蛇虽然体积大，但胜在携带方式灵活，缠在身上就妥了。剩下三个养狗养猪的可倒了大霉，方岱川和Rap男挖了半筐莲藕以后，那三个人才刚刚找到木板，艰难地把自家宠物推上木板，纤夫一样拖到了池塘中央。
　　方岱川已经满身是泥。冰冷的泥浆顺着雨靴的缝隙灌进衣服里，一双脚几乎要冻掉。他没挖过莲藕，不知道底下的枝枝蔓蔓盘根错节，费了老牛鼻子劲，还掰断了好几根。
　　“我靠，你怎么挖得这么快？！”方岱川随意看了一眼，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Rap男身边的小船竟然已经满了。
　　Rap男笑着说道：“我老家湖北的，家里好几亩藕塘，我从小挖到大的，这玩意儿还能难得住我？”他说着摸上来最后一根，笔直粗壮的一根长藕，他抹了抹藕身的泥浆，随手抛进小船里，一边推着船一边往终点走去，边走边道，“最后一名要被扔进泥塘里，你们可抓紧吧！”
　　然后幸灾乐祸地笑着走了。
　　关影帝以前演过渔民，体验生活的时候挖过藕，刚上手时生疏了一会儿，但是很快记起了诀窍，干得热火朝天。他家大勇胆子不大，在木板上老老实实地躺着，也不捣乱，看起来应该不至于倒数。
　　苏潜更是女汉子一枚，她嫌干活不方便，干脆把胶皮手套脱了，袖子撸到肩膀上，赤手去摸泥里的莲藕，她的小猪在一边吭吭哧哧地闹腾，非常想下泥地里扑腾一把，给她拖了不少后腿。
　　养了边牧的维族小花，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裙子，绝望地沾了一裙摆泥。女生劲儿小，她的团队给的定位又是清纯可人的文艺少女，姑娘顾忌着形象，还拉着自己的宠物，弯腰吭吭哧哧挖了半天，一根也摸不出来，眼瞅着要垫底，就快哭出声来。
　　方岱川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看不下去，他想了一会儿，拽过自己的小船，走到两个妹子身边。
　　“干嘛啊你，来给我们送温暖啊？”苏潜抬起头，笑着怼了方岱川一句。
　　方岱川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莲藕平分成两份，一份抱给了苏潜，另一份塞给了边牧妹子。
　　苏潜还好，边牧妹子感动得泪眼汪汪，想要又怕被网友喷，小声说道：“这不太好吧，不太好吧……”
　　方岱川摇了摇手：“没事儿，拿去吧，反正我身上都脏成这样了，也不在乎扔泥塘里洗一遍。你们慢慢挖，别着急。”
　　他说完也没给摄像头太多的时间，扭头就走，默不作声地弯腰回去挖藕了。
　　小花的助理也是个会来事儿的，站在池塘边直接打了个电话，叫了城里最贵的糖水铺，点了热茶和姜汤给全部工作人员，还替方岱川贴心地准备了小礼物和小点心若干。
　　只有贝塔不高兴，它从方岱川怀里蹦出来，跳到方岱川头上，执着地拍打方岱川的后脑勺，似乎在骂他笨蛋。
　　“不要打了，贝塔，”方岱川有气无力地恳求道，“我弯腰把你掉到泥巴里可怎么办？毛都要被剃光哦！”
　　贝塔才不理会他无力的威胁，它知道方岱川不敢。
　　几只无人机从他们头顶上方飞过，捕捉贝塔在方岱川头顶上的神态和动作。火龙果台一向财大气粗，不怕成本高，只怕节目效果不好。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只无人机上。
　　任节目组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贝塔这只跟着爸爸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雇佣兵猫，饶有兴趣地盯着无人机看了一会儿，趁方岱川深陷泥潭挖莲藕的时候，它纵身一跃，跳到了一只无人机上。
　　方岱川心脏都要吓停摆了，他以为他弯腰甩劲太大，把祖宗扔烂泥塘里了。这要是裹一身泥巴，把毛都剃光，贝塔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了。
　　他弯腰就在泥里刨，边牧小花指着天上大叫一声：“川儿哥！你的猫！”
　　方岱川一抬头，险些被气得摔泥塘里。
　　贝塔踩着无人机，兴奋得毛都炸成一团，也不发嗲了，也不委屈了，整只猫撒着欢站在无人机上，意气风发，临风大吼，心里简直住着一只狮子王辛巴。
　　方岱川被它气得发抖，指着它大吼道：“你给我下来！”
　　贝塔梗着脖子：“喵！”
　　“我听不懂你说啥，你给我下来！”方岱川仰着脖子大吼。
　　贝塔：“喵！”
　　方岱川输了。
　　他比不上李斯年，他不会猫语。
　　从那天之后，贝塔就瞄准了无人机，它爱死了这种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感觉，在大家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地方，它能利用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窜上无人机，然后享受屹立世界之巅的感觉。
　　它就这样玩了整整三天，玩完了第一期节目。
　　它还收服了两个小弟。
　　帅气的边牧莉莉娅和土狗大勇。
　　两只恐高的狗，被贝塔小小身躯里蕴含的超强能量和巨大野心震服了。从这个周末开始，贝塔在天上的时候就睥睨一切，在地面上的时候就威风凛凛，左护法和右护法在它身后跟着，被一只做了绝育的猫压制得死死的。
　　“服了，川儿哥，”关影帝拍了拍方岱川的肩膀，“你的猫是真牛逼。”
　　那必须牛逼，方岱川心想，你不知道它有个多么牛逼的爸。
　　“你现在说它有个开飞机的爸爸，我真信了，”彤姐摇头看着无人机上面那个仰望星空的小东西，感叹道，“没有这基因，也玩不了无人机。”
　　第一期节目好容易录完，方岱川随边塞了两口主办方准备的谢宴，抱着贝塔就急急慌慌回了家。
　　贝塔一直在挠他的胸肌催促他。
　　他也是真想它那个开飞机的牛逼爸爸。
　　到家已经是深夜，厨房里还有灯光。贝塔从他怀里一跃而下，方岱川甩掉鞋，扭头就和猫赛起了跑。
　　李斯年半裸着上身在厨房煎饺子，怕被油花烫了，松松地系着条围裙。他听见动静，利落地关上火回身，贝塔小炮弹一样正巧冲进了他怀里，李斯年默契地伸手一捞，将贝塔捧在胸前。
　　“想爸爸啦？”李斯年笑着揪了一点鸡蛋碎喂给贝塔，低头笑着哄它。
　　方岱川没跑过贝塔，站在厨房门口不高兴。
　　李斯年笑着抬起头，冲他张开了另一只手臂：“你叫声爸爸，爸爸也抱着你。”
　　方岱川呸了他一声，后退三步助跑，一口气冲进了李斯年的怀里，手脚都死死挂在他身上。
　　身后的灶台还有余热，饺子在煎锅里滋滋作响，油花和锅底将最普通不过的食物，催化出家的味道。


第108章　猫·06
　　“贝塔听话吗？”
　　李斯年把一人一猫都洗净烘干，一手一个，通通塞进被窝。他今天刚晒了被子，床单残留一股洗衣液的清香。贝塔已经睡着了，在两个人枕头中间的小窝里，露出肚皮上白色的毛和爪子上粉嘟嘟的肉垫。床头灯开着，很暗淡的光，照在贝塔透明的小胡须上。
　　方岱川靠着床头刷微博，闻言抬头道：“你猜？”语气颇咬牙切齿。
　　李斯年笑着把贝塔的小爪爪塞进被子里。
　　“还好有你给我录的音频，”方岱川得意地说，“录节目的时候，它不听话我就当面放给它，还没用完28条，我们拍摄就结束了。”
　　李斯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录节目的时候？……你，你当着摄像机的面，放我的音频？！”
　　“昂，”方岱川理所应当地回答，“不然呢？哦我一开始就跟大家介绍你了，说你是贝塔的爸爸。”
　　“你，当着摄像机的面，放我的音频，而且管我叫，贝塔的爸爸？”李斯年一句一断。
　　方岱川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算了，你公关团队的电话你知道吗？……算了你肯定没有公关团队。你经纪人的电话你总知道吧，那个邓哥，把他电话给我。”李斯年头痛道。
　　方岱川把手机递给他：“没那么夸张吧？又不是贝塔的妈妈，爸爸怎么了，我长得又不gay，没人会想歪的。”
　　“你翻翻自己微博，第一条出现贝塔都什么时候了？”李斯年简直要被他气死，“你跟贝塔它爸同屋住了这么久，你当粉丝都是瞎的啊！”
　　“怎么了？这两天拍得怎么样？”邓哥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李斯年清了清嗓子：“邓哥您好，是我，李斯年。”
　　邓哥那边的声音诡异地顿了一下：“怎么着，这还要登堂入室啦？你们要结婚了？预备着提前跟我报备一下？”
　　“那倒没有，您放轻松，我们不至于的。”李斯年笑着答道。
　　邓哥把提着的心放下来，觉得方岱川还行，至少心里还是有谱的。他想问那怎么回事，你跟我打什么电话，就听李斯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不过……川儿哥可能，已经出柜了。”
　　有个屁的谱！
　　凌晨两点半，邓哥在门外狂摁门铃，方岱川急急忙忙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衣服滚去开门。
　　他刚打开一道门缝，邓哥微微发福的身材就从外面挤了进来。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你在合约期内出这档子事儿，你是要赔付违约金的你知道吗？！”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方岱川倒是不疾不徐，递给他一听冰可乐：“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啊。”
　　邓哥：“……”差点忘了人家现在有个黑三代老公，早不是当年穷得叮当响，任公司搓圆搓扁的二十八线小艺人了。
　　邓哥气得拉开易拉罐仰头就灌。
　　“川儿哥也不是故意的，”李斯年从卧室里走出来，穿着整齐的睡衣，上衣上还有明显的折痕，可见平时在家也不穿，这是见客人临时摸出来的，“您看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我也不愿意害得川儿哥丢了工作。”
　　邓哥恨铁不成钢地怼了方岱川一指头，故意曲解李斯年的意思：“听见没！靠老公有什么本事！财政大权在人家那儿，人家不给你掏钱，你拿什么付违约金！”
　　方岱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削苹果：“我不需要他掏钱啊，我有小金库。”
　　这下连李斯年都愣住了。
　　“狼人游戏活下来的人能获得巨额酬金，”方岱川抬头瞥了李斯年一眼，递给他一块最外侧最甜的苹果，“欠我的两千万，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邓哥表示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的操作了。
　　大家在沙发一圈排排坐。
　　方岱川和李斯年分吃一只苹果，一点也不着急，把邓哥气得狂灌可乐。
　　“你老实讲讲，你都干了什么事儿，一点也不许落！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他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像只火气暴躁的牛，方岱川老老实实开始讲，从大清早李斯年跳窗户讲起。
　　邓哥听完已经无奈了，他去淘宝搜了搜，卫生间那瓶被特写过的“沐浴露”是德国一个牌子的人体润滑剂，国内没有专柜，代购价八百多一瓶。
　　这个柜出的……邓哥简直不想说他。
　　“无所谓啊，”方岱川咬了一口苹果，并不在意，“大不了就出柜，我是肯定不会撒谎不承认，或者跟别人炒绯闻的。”
　　他知道这个圈子隐藏性向常用的手段。
　　圈子里有个被人挖到实锤的小零，在方岱川曾经笔直的时候，还曾经上来勾搭过，后来和一个前辈同游日本的亲吻照曝光，公关团队扭头就买了通稿，和一起合作的小花炒上热搜，各种同游逛街被路透饭拍，还故意在真人秀里让女友探班被曝光，坐实了同居实锤，活生生炒回了性向。
　　方岱川不干，他最多能接受不理会不承认，任流言发酵，做不到睁着眼说瞎话否认性向。
　　“做了就是做了，迟早被发现的，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