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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第二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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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扒着门框,泣不成声,然而却满是虚情假意。
    一道雷轰在我头顶。
    后知后觉中我方才明白,那日门外不协调的脚步声,既不是温淮远也不是楚东更不是秦曙光。
    而是我自己。
    
    第34章
    
    门口那个似乎是刚刚重生的我自己。
    错位的时空下,我突然感觉有些茫然。
    接下来他会随着救护车一起来到医院,带着另一种茫然接受林寒川死亡的事实。
    再接下来……
    “这一切会重演。”
    我愕然。黑暗里一团不甚分明的更加黑暗的影子若隐若现,听声音好像是曙光。
    而面前那个与我此刻相同样貌的少年已经追随着医护人员一路向北了。
    “我遇见你很多次,每一次你都会回到这里。”
    这是什么语言?我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能细细琢磨语调里的意思。
    “无论我怎么做、有没有和你在一起,甚至把你锁起来——或者是什么都不做——最终你还是会回到这里。”
    “什么意思?”我在脑海中搜寻可以用来解释的词条,“虫洞?时空旅行?——”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声音越来越靠近,“所有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被顺理成章地接受下来,像是从潜意识里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不,换句话说,就像预先设定好的。”
    他这么一说,我果然醍醐灌顶,却又仿佛隔靴搔痒,找不到关键点。
    “……你是说,我们在一个局里面?”我不确定地问道。
    “无论我的决定如何,你都会走回这里,重新开始一个轮回——所以我想,可能问题并不出在我这里。”声音略显悲伤,“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你最近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我委婉地向他指出这个严肃的问题。
    “有人创造了这个世界,像是一条死循环的程序,执行到最后总是从头再来……”他并不理会我的建议,“但是这一切又太真实,真实得让你无法去怀疑。”
    “谁创造了这个世界?造物主?”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这个人似乎是想告诉我们,一切无法改变。”他还在喃喃自语,“即使重新来过,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话似乎是有点道理,但是在我认为他已经精神失常之后就更像是一种呓语。
    “你觉得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我问道。
    “不知道。”他摇头,“看起来像是是个固执的白痴。”
    “那么——”我突然想到一个紧迫的问题,“如果一切重新开始的话——现在的我又会去哪里?”
    沉默。
    “——”我有些迟疑,“死了?”
    沉默。
    “说啊——”我在黑暗中抓住他的肩膀,“是不是会死?”
    “会消失。”他的声音毫无温度,“新的那个会代替你重新开始。”
    “草!”我咒骂道,“这是什么事儿?!”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挠在我心尖,感觉有点儿毛骨悚然。
    “我现在去追他不就行了?”我突然开了窍,“那样他就没法儿代替我了——平行宇宙里的自己是不能相遇相交的对不对?”
    幸好老子高中的时候科幻世界看得多,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没用的。”他还是很淡然,“时间不够了,你追不上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既然时间唔多,抓紧一秒赚一秒,于是我拔腿就往楼下奔。
    奔着奔着,突然从心里涌上一股热流,它们涌进我的胸腔里,化作一腔热血,满载着我迟来的希望。
    “没用的。”秦曙光的声音还在身后回荡,但我不为所动。
    犬儒主义盛行的今天,我们中的绝大多数牢牢地陷入了“即使做了也无法改变现状,不如不作为”这样一种思维定势当中,我也没能幸免。
    然而这一刻,我只想打破这个循环,改变这一切。
    退一万步讲,即便无法改变,我也没有资格再选择逃避。
    我在窗口看见救护车驶去的残影,义无反顾地追了下去,然而当我冲出楼道的时候,便再也不能看见。
    于此同时,身体开始发生微妙而诡异的变化,清冷的月光映衬之下,皮肤渐渐变得透明,血管因此而凸显出来,然而片刻后也随着皮肤的变化而逐渐增加着透明度。
    我想这大概就是消失的信号,由实体转为虚无的过程,既不是汽化也不是液化。
    草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秦曙光不急不缓地跟了出来,在身后幽幽地说:“是不是开始觉得浑身无力?”
    我懒得回头。
    他又说:“你现在的思想将随着你现在的身体一起消失,而那个新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
    “那个人创造了这一切,他大概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因此只能一遍遍地重来。”他说道,“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但我现在脑子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即使还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往前走,就算倒下,也不能停下。
    MB的,活了大半辈子老子终于升华了。
    秦曙光还跟在我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身体的变化,虽然他可能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前面是一个花坛,绕过花坛就是小区的大门,空气变得愈加稀薄,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羽化升仙。
    秦曙光执着地陪着我,欣赏我最后的残影。
    一切都太迟了,我懊恼地想,或者还有下个轮回。
    然而即使有下个轮回,一切都不会有变化。这实在教人惆怅以至绝望。
    “下次我该怎么遇见你呢?”秦曙光兀自思忖,“要不等会去医院碰碰运气?”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一切?”我瞥见天边一片乌云渐渐遮住满月,攒满了气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呢?”
    “嗯?直接说,你能信?”他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你相信过谁?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就算判断失误,你也不可能回头,这么多年,我太清楚了。”
    我已经快接近于消失,身体像一个不稳定的全息影像,意识也趋于模糊。
    复杂的思维逐渐简化,最后只剩下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创造了这样一个轮回的世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以为我再也得到不答案,却没想到在花坛的转角看见了那个新生的年轻面孔。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就站在我面前,路灯的光芒投影出一个淡淡的深色轮廓,而这个轮廓正慢慢地向我伸出手。
    
    第35章
    
    我逐渐看清面前那张每天照镜子就会看见的面孔。
    他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里端着水杯,正递在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竭力回想,记忆停留在花坛边最后的相遇上。那时新生的我与即将消失的我在平行宇宙里相交了,按理说会发生某种时空上的变化。
    那么循环到底有没有打破?
    于是我便问他:“我们都存在下来了?”
    “您喝多了。”这张熟悉的面孔拥有着一张实实在在的脸皮,笑起来干净澄明,哭起来情真意切,就是不做任何表情,都显得那样真实。
    晚风从纱窗里钻进来,扰乱着我本就不算清醒的神志。
    “喝吧。”他催促道。
    “等等。”我觉出异常,接过水杯却并不放手,“你叫什么?”
    “蜂蜜水能解酒。”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今晚您喝的太多了。”
    他的动作分明在透露给我这样一个讯息:他其实在害怕。
    什么时候开始,老子从前那种流氓的威慑力又回来了?我找到一种久违的自豪感。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快忘记自己原来是一个长相清秀技术优良带着沧桑气质和流氓魅力的中年人了。
    “这是哪里?”我费力地坐起来,头脑依旧迷糊,于是便用掌心狠狠在脸上搓了几下。
    “这是您家。”他的声音里好像蕴含着一种短暂的慌张,这种慌张勾出了我满脑子的迷茫。
    环顾四周,好像的确是我家,熟悉的欧式装修风格,熟悉的各种物件,而面前那整整一面墙的镜子正坚定不移折射成像出一个醉酒的中年人和一个羞涩的年轻人。
    诡异的是,那个中年人正茫然地看着我,就像我看着他一样。
    “你是杨浅?”我简直不能相信。
    “您记性真好。”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慌张。
    “今天是几月几号?”
    “现在是中秋夜。”他回答道。
    草了,难道是回到了轮回的最开始?看来循环没法儿打破。我在心里咒骂。
    接下来应该是灵魂的交换?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壁橱。
    然而本该有琉璃盏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这倒极大程度上出乎了我的意料。
    没有琉璃盏?草,没有琉璃盏!
    于是乎老子就像在水底憋了一个世纪后突地拔出水面,猛灌了一口空气。腰也不酸背也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
    秦曙光最后的话在我脑海中依旧刻得清晰:“那个人创造了这一切,他大概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因此只能一遍遍地重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不厌其烦——
    后知后觉中的我方才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漫长而纠结得几乎乱真的梦而已,而这一场荒诞不经却又有板有眼的梦境,它来自于的我无法直接控制的潜意识,当我终于找到了这个创造者时,感觉就像打了十八圈,终于胡了次十三幺。
    “你有没有一个舅舅姓袁?”我试图区分梦境和现实的真伪。
    “没有。”他大概觉得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我妈只有一个妹妹。”
    “你老家是不是在南京?”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不是。”他摇头,“我就是本地人。”
    “你父亲是不是做古董生意的?”我穷追不舍,决定问清他一家户口簿。
    然而他的回答却使我无法普查。
    “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以至于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喝醉,带他回家。
    幸而现在总算读懂一些。
    他的眉目,他的语气,他说话的方式,总与那个人有几分相像。
    思及此,我忽而感到喜悦,进而留下泪水,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那个人还活着。
    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梦境,而制造梦境的潜意识中的我因为现实中的无法改变从而将这一切诉愿化作了一次次从头开始的梦的循环。
    我被困在这个循环中,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个短暂然而漫长的梦境仿佛一剂最强的药剂,扎在我心底最柔软又最坚硬的地方,缓缓注射。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凝固的思考中迅速流淌消逝,我猛地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杨浅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拉开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踩在另一只脚上。
    楼道是漆黑的一片,唯有那个人眼里的光是亮的。
    我心头一热,像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刹那间就乱了阵脚,只有无边的喜悦充斥在每一个细胞的角落。
    “淮远……”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以免过于失态,“你怎么来了?”
    他捧着一只盒子,淡淡地说:“我父亲让我来给您送月饼。”
    “他说您家在外地,一个人过节挺孤单的……”他突然放缓了语气。
    我正要点头应声,说句多谢温检关照,没成想他的目光绕过了我,落进了门里,落在了我的身后。
    他评价道:“原来是我父亲想多了。”
    我再一次听到这个腔调,感觉十分受用。
    杨浅很大方地说了句:“我先走了。”语调平缓,没有沾染一丝特殊的情结。
    我紧张地看向温淮远,生怕他误会。
    他唇角扬起一丝熟悉的笑,将手里的月饼盒递了过来。
    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侧过身:“进来坐坐。”
    他的手悬着,拒绝道:“不了,太晚了。”
    我坚持:“都到门口了。”
    他却说了句不搭边的话:“今晚实在是对不住,不知道林检家里有事,冒昧上门打扰,实在是对不住。”
    家里有事四个字颇有些分量,我脸上发烫,开始语无伦次:“哪里的话,没有的事……”
    他呵呵一笑,没说什么,但总算是进来了。
    我跟着他后面关上了门,长吁一口气。
    “林检家我还是第一次来。”他将月饼盒放在茶几上,便靠着沙发坐了下来,“装修很别致。”
    我在他侧边坐下,问他想喝点什么。
    “不必麻烦。”他的回应很冷淡,“坐坐就走。”
    我的目光落在他垂下的睫毛之上,心中突然有些戚戚然,这样的心情,实际很难归类。
    那个梦的结尾,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再也没有机会说。
    而现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敢肯定他是否想听我说。
    “难得来一次,多坐会儿吧。”我诚恳地说。
    他轻叹道:“我向来听说林检不会留人在家过夜。”
    这话里的意思很丰富,像极了一根带倒刺的钩子,直直地扎在我心上,虽然知道解释无益,我还是说了句:“刚才那个只是普通朋友……”
    他又叹道:“看来我同林检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急忙否认:“你这话说的,叫我情何以堪。”
    我同他离得这么近,却似乎又隔得那么远。
    一段尴尬的静默,他终于开口道:“实际我今天来,也顺道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工作没做到位,导致林检对我有看法。”
    我说:“没有的事。”
    他又说道:“那为什么林检总是躲着我?”
    我还是答:“没有的事。”
    场面更加尴尬,我深知自己的回答相当混蛋,但却说不出更合理的答案。
    他再叹一声:“那我先告辞了,不耽误您休息。”说完起了身便要走。
    我有一万种想挽留他的心情,却只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代我谢谢你父亲。”
    他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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