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和大律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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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之前在用的还是非常古董的2g手机，反正他会的功能也不多，除了打打电话，就是搜搜天线宝宝。
陈婶想起自家儿子用剩的手机还有好几个，给小傻子用绰绰有余，于是就找了出来让小傻子自己挑。小傻子自然是连连摆手拒绝：“不可以的，哥哥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的。”
“这是婶婶送给你的，不是你随便拿的。”陈婶哄道，“那哥哥还有没有说过，主人家同意的，送给你的，是没关系的呢？”
小傻子点点头，又想到哥哥的其他嘱咐：“那我也要送东西给别人的。”
也就是“礼尚往来”！小傻子一直牢牢记着的。
“你之前已经送过蛋糕给叔叔婶婶了是不是？这是叔叔婶婶送给你的回礼。而且，你的手机是为了给叔叔买蛋糕才弄坏的，所以这是叔叔和婶婶赔给你的。”
小傻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好像哪里怪怪的，又好像无从反驳。
小傻子迷迷糊糊就接下了手机，陈婶怕他不会用，还仔仔细细耐耐心心给他解释了一番，接着就让他自顾自捣鼓，自己则忙着去看炖在锅里的汤了。
刚洗完澡换上家居服的大律师莫名其妙就接到了一个没存过的号码，还以为是哪个客户，就随手接了起来。结果那边半天没有动静，反而听到小声的一些嘀咕。大律师凑近了些，才听清是小傻子的声音。
“哎，这个小红点是什么？”
……
“哇，为什么会有声音啊？”
……
“你好。”
……
我！不！好！大律师狠狠地按了挂断，像在跟谁置气。
在另一头的小傻子：“你好呀，我叫xxx，我喜欢天线宝宝，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呀？”
☆、第 24 章
谁都当小傻子说要找工作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想小傻子真的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就向陈婶提了提，陈婶原先有些不同意，但一想到自己也不能帮着他一辈子，便狠了狠心放了手，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随时随地和她保持联系。小傻子乖乖地点点头。
小傻子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工作。他仅有的工作时光都是在工地上度过的，首先便想到了那儿。可真去了那儿，老板打量了他一身穿着，又让他试了试身手，最后都摇摇头让他走了。
小傻子愣愣地走在路上，有些难过。他都找不到工作，那要怎么还钱给大律师啊。他要好多好多的钱啊，比一个碗还要多好多好多的碗。
他老头似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振作精神，给自己打气。走啊走，看到一家店门口贴着招聘启事，说是要招服务员。小傻子开开心心地推了门进去，老板人很好，同意用他，还说了一些小傻子不太明白的话，但是小傻子还是很高兴……他找到工作了！就能还钱给大律师了。
小傻子第一时间就把找到工作的好消息告诉了陈婶，陈婶也替他高兴，又怕小傻子上当受骗，仔仔细细问了他一番，得知只是端茶送水的服务员就放下心来，还笑呵呵地说要给他做顿好吃的庆祝呢。小傻子也兴高采烈地说要去买糖果分给大家吃，他很开心，希望别人也能开心。
到了晚上，大律师回到家就觉得今天的晚餐特别丰富，他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询问下来才知道是小傻子找到了工作。
大律师撇撇嘴，突然间就对这一桌子菜兴致缺缺，但同时也对小傻子有了另外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看着小傻子的身影，有些烦躁，又觉得这人好像也有可取之处。说白了，就是潜意识里非犟着不愿承认小傻子还是非常可爱的，好像承认了这一点就显得自己输给了谁似的。
正愣神间，眼前却出现一只嫩白的手，上面放了几颗糖。
小傻子有些害怕又很努力克制自己的害怕，只听他声音轻轻地说道：“大律师，吃，会很开心的。”真诚又无私。
大律师刚想习惯性地嘴贱几句，却不知被什么梗在喉间，滚了几滚，挑了个看似最不伤人的：“我不吃甜食。”
“哦。”小傻子当了真，有些可惜地收回了手，又乖乖地闭了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大律师状似无意地问道：“哪个老板这么没眼光肯收留你？”小傻子自动过滤了话里的讽刺，反而笑着说道：“老板人很好的。”然后呼啦呼啦说了一大堆老板的好话。
大律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道：“你们老板的店在哪儿？”
小傻子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只是凭着记忆说了说周围的建筑。话刚说完，就见大律师脸色铁青。
“你是真傻得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啊！”
小傻子像个受惊的小动物，看着大发雷霆的大律师，泫然欲泣。
☆、第 25 章
虽说大律师一向洁身自好，但在官商二界混得久了，对本市的一些销金窝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小傻子描述的可不就是某个富二代开的娱乐会所吗？这会所表面上正正经经打了个类似“心灵诊所”的名号，实际上玩的不就是那一套。
哦，对了，这还是个只对男客开放的会所，而里面的“心灵治疗师”当然也都是男的。
也难怪大律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小傻子当真是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可小傻子能知道这些吗？他怕是连听都没有听过，只以为服务员就是个端菜洗盆子的。
他接触过的社会那么小，统共来算，也就是各大城市的几个工地，遇到的最讨厌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死掉的大老板了。所以被大律师那么一吼，他又怕又茫然。
见他这么一副表情，大律师也暗笑自己没沉住气。你说他跟一傻子发什么脾气。这怒气来得莫名又毫无意义。
“不准去，听到没有。”大律师冷着声说道。
“可是。”尽管很害怕，小傻子还是非常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没有工作就没有钱给你了。”
大律师冷笑：“你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吗？”
“老板说让我端盘子给客人就可以了。”小傻子一板一眼回答得很认真。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说一句倒可以顶十句。”
喂喂，这能怪人家小傻子吗？是谁每次都黑着脸出场，嘴里也没一句好话的？你能怪人家没法和你好好交流吗？
当然，大律师是绝对不会反省自己的。反而，他继续恶劣地把真相□□裸地揭给他看，像极了某种拙劣的小把戏。
“我告诉你那是什么地方。死了的那个大老板要对你做什么，那里的客人就要对那里的服务员做什么。”
瞬间，小傻子脸色惨白。手里的糖掉落在地上，红红绿绿，好不显眼。接着，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大律师嘴巴抿成一条线，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哭的男孩子。可是，哭起来，却又丝毫不让人讨厌。
小傻子哭的时候，通常都是默不作声的。他不会嚎啕大哭，只会安安静静地。就像他这个人本身一样。哭过一阵，却又能马上擦干眼泪，振作精神。
仿佛所有的坏情绪都随着眼泪蒸发了，转眼间，他又是那个相信“明天会更好”的小傻子。
大律师心中一动，久违的内疚感刚冒出了头就被他拍了回去。抽出几张纸巾后，他有些别扭地递了过去。
“哭什么。”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无意识地低了几分，“换个新工作就可以了啊。”
☆、第 26 章
小傻子果然没哭多久就停了下来。
“他们是坏蛋。”他仍有些抽噎地控诉道，“警察叔叔为什么不抓他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毫无杀伤力的“斥责”，大律师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暗暗叹了口气，没去深究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
许是出于吓哭小傻子的补偿，又许是怕这事没解决又会带来新的麻烦，饭后，大律师让小傻子把找工作的过程原原本本说给他听，包括写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时候上班等等。得知小傻子签了合同之后也仅仅是扬了一下眉毛，瞬间又恢复正常。
第二天，他就给那个会所的富二代老板他爹打了电话。他爹从前有个案子全靠大律师才能全身而退，听闻仅是这点小事，立马连声答应，会帮忙处理。
小傻子知道结果后，连连表达对大律师的感谢之情，只是一想到没了工作，情绪又有些失落。不过他难过时间短，一顿饭之后，又重新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要去找新的工作。
大律师又嘴贱地奚落了他两句，才趾高气昂地走开了。倒是陈婶忍不住叮嘱他，找工作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关键是要找对工作。经过会所一事，她着实是有些怕了。
小傻子也有些后怕，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表示下次找到工作了一定会提前告诉陈婶。
就这样，小傻子又开始了他艰难的找工作之旅。
这一次，他不敢再去一些不熟悉的地方，所以，就把目光对准了一些常见的工作地点，比如超市、商场、餐馆等等。
可惜他的反应着实比正常人慢了半拍，一些客流量大的地方根本不会聘用他。
小傻子有些丧气地坐在路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你好笨哦。”低头看了会儿蚂蚁搬家，他才又重新站起来。
捏了捏小拳头，他暗暗给自己加油。
早出晚归了几日，一无所获。
也许是身心俱疲，小傻子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原本那点婴儿肥也都快给磨光了，可把陈婶心疼坏了，直嚷着要给他补补。小傻子却连连推却，东西都端到他面前了，他仍是闭紧嘴巴，愣是没多吃一口。
渐渐地，陈婶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之处——小傻子饭都吃得少了。原本可以吃两碗的，现在只能吃一碗半了。
陈婶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追问之下才得到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我没有工作，就没有办法还钱给大律师。那我每次少吃半碗饭，一天就能少吃一碗饭，那我每天可以少还一碗饭。我原来想只吃一碗的，可是我饿。”小傻子扁扁嘴巴，可怜兮兮。
机灵劲原来都用在这上了。
陈婶在晚间把这个当笑话说给大律师听，大律师的嘴角可疑地动了动。
☆、第 27 章
后来，小傻子终于肯好好吃饭了。至于原因，自然是我们大律师亲自出马了。
当然，你是别指望现今仍处于迷途未返阶段的大律师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的。他只是非常冷漠地给小傻子算了一笔账。
“你现在每天少吃一碗饭，工作的时候就会少一分力气，工作少一分力气老板就少给你一分工钱，还不如每天多吃一碗饭，多一分力气，多一分工钱。”
逻辑满分！无懈可击！才怪！
可还没转过弯来的小傻子就这么信了，看向大律师的目光都不禁多了几分崇拜！眼睛亮亮的，仿佛满满当当写着“哇，好厉害”！
大律师的虚荣心莫名其妙得到了满足，他假意咳了一声，然后转身上了楼。
“大律师好厉害。”小傻子只好去找陈婶要认同感。
陈婶满脸笑意，点头称是。让她高兴的，其实不仅仅是小傻子天真的话语，更有大律师身上慢慢多起来的人气。
在以前，大律师不是这样的。他像个误差为0的精准仪器，每天看似昂扬忙碌地活着，却始终冷冰冰地，像是缺少了人类应有的感情。
他会笑，却是应酬的笑，笑意浮在眼角，内心毫无波澜。
陈婶多想念小时候那个爱撒娇会恶作剧的孩子啊，可惜，那个孩子，在那场车祸中永远地消失了。
直到现在，她仿佛又隐约看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
他不完美，却是最好的。如果太太看到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陈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又进了厨房。
小傻子最终还是找到了工作，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
他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婶、陈叔还有大律师，并且很开心地提到，他工作的地方就在大律师事务所的对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而广场附近则是一些商厦。
小傻子的工作就是在广场上扮人偶发传单。
大夏天的，陈婶其实有些心疼，但看着小傻子乖巧的样子，又想到他颇为坎坷的命运，最终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挺好的”。
没有人能帮别人一辈子的。当初大律师说过的那句话，是对的。
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人生路上短暂交错的过客罢了。小傻子能够自力更生，是好事才对。
可谁也没想到，小傻子上班才没几天，就又出了事。
这倒霉孩子，命运在坑他的路上也是够倔强的。
☆、第 28 章
大律师从小傻子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就注意他了。
不不不，大律师坚决不承认那是“注意”，只是不小心瞅到而已。谁让小傻子就在他事务所对面的广场上工作呢。
从大律师的办公室看下去，其实只能模糊辨认出个小点。他只是每次站在事务所门口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就往广场那边飘。
小傻子太扎眼了，穿了一身熊本熊的装备，憨态可掬。大律师大概自己都没发觉，有几次，他的嘴角往上微微翘了翘。
又傻又笨，连工作都找不好。
一无是处，却又，生机勃勃。
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律师刚巧准备出门，正站在门口等陈叔。
小傻子就这么被人打了，打在头套上，当场倒地上了。
世界上有太多手贱的熊孩子和熊大人了。平时，就见过几个熊孩子推着或者拉着小傻子四处跑，小傻子好几次摔在地上，熊孩子却在边上哈哈大笑。可这一次，过了很久，小傻子都没有起来。
大律师见情况不对，急忙往广场赶。
最后，医院确诊轻微脑震荡，外加中暑。
小傻子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到陈婶一个人。他虚弱地喊了一声，人始终有些不太清醒。陈婶喂了他一点水，又让他睡下了。
后来出了医院，小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