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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重生]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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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断弃了一些什么。
  那是在很长的一段艰辛岁月里,被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近乎于偏执地死死攥在手里,被当成唯一支撑与慰藉的东西。
  不管多远的距离,不管中间隔着什么,他要找到那个人,然后回到那人身边!
  然后,又怎么样了呢?
  他现在开始怀疑那浓烈执着的情感,那孤掷一注的执念,很有可能是儿时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又历经磨难的自己,出于本能的求生欲,为了让自己有勇气活下来,而在心中萌生的,一种想要与什么人紧密链接在一起的精神需求。
  也许,就是那样吧。
  张钧若默默说服着自己,不然,他觉得弥足珍贵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怎么会像是一个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的童年玩具一样,被蒙在尘土里,彻底抹杀了呢?

  ☆、偶遇

  第48章  偶遇
  暑假一开始; 曲明风就去了国外处理分公司事务。这让曲凌恭着实长吁了一口气; 在家里悠闲地晃了好几天,期间尹孜打来了几通电话,不是问他要不要去海岛冲浪; 就是问他要不要去瑞士滑雪。
  他想到即使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也一样看不到张钧若的影子,就觉得提不起什么兴致,外加北方的这个城市一到7月就跟蒸笼一样,索性自动进入了避暑模式; 连舞也不去练,球也懒得踢,整天宅在家里吹冷气、健身、打游戏。
  这天中午; 骄阳似火,暑气逼人,院子里的蝉鸣声尖厉得让人心绪烦躁。
  曲凌恭不知哪儿来的兴致,一上午都在健身室里放着舞曲练腹肌。
  正午时分; 他随意洗了个澡; 松松披着一件黑色浴袍,很是悠闲地从二楼带水疗的浴室里走出来; 正要下楼吃周姨准备的丰盛午餐。
  沿着走廊闲踱了几步,就撞见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穿着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纯白T恤,细瘦的长腿上套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踝处微微挽起一截; 露出了一段形状优美的踝骨。
  那人正弯腰举起地上的一桶五加仑的桶装矿泉水,扛在单薄的肩膀上,曲着膝盖顺势将桶口安装在二楼饮水机的插口上。
  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让曲凌恭胸口震动,呼吸一滞。
  他弯下腰时,细瘦的背脊嶙峋地露了出来,让人想起附近出没的营养不良的流浪猫,背上的两片肩胛骨高高的凸起,透过那件薄薄的纯白T恤,蝴蝶翅膀一样的形状纤毫毕现,好像随时要刺破皮肤伸展出来一样。
  曲凌恭顿住脚步,怔愣愣地站在原地,直直望着那个人的背影。他有点儿不太确定,如果说是他的话,也只不过十几天不见,他怎么会消瘦到令人心惊的程度。
  那人安装好桶装水,侧过身来,碎发下冰白的侧脸被汗水浸润得湿漉漉的,眼尾带着一丝风情的优美弧度,纤长浓黑的睫毛以及挺直的鼻骨,深深烙印在曲凌恭的视网膜上,带着莫名的烧灼感,曲凌恭惊悸得全身僵硬,不禁皱紧了眉宇。
  宋诗芳从走廊另一侧悠然地走过来,站在那人面前,脸上有一点讪讪的。
  本来儿子在家,她是应该让人把水放在门口就可以了的,但是她心疼儿子,就吩咐人家把水抬到了二楼。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男孩看上去也就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长得白净斯文,身板有点儿过于消瘦了,腰肢细得让女人都羡慕。
  这样的酷暑天,男孩流了一头一脸的汗,脸颊上细腻苍白的皮肤被汗水濡湿,泛着莹莹水光,看上去十分惹人疼。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当妈的怎么舍得大热天的,还让孩子出来受罪。
  宋诗芳在心里唏嘘喟叹,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吧。要不是她早下决断,自己跟儿子也会过得十分艰辛。
  宋诗芳冲着少年柔声说:“谢谢你了,多少钱?”
  那人朗润磁性的声音有些喑哑,听起来十分悦耳,轻声说道:“纯润一桶25,一共50。”
  宋诗芳递给男孩一张百元的纸钞,温柔的语气里饱含怜惜,叹息着道:“这大热天的,瞅给孩子累的。都拿着吧,不用找了。”
  少年默默接过纸币什么也没说,将它放进腰际的迷彩包里,又静默地从包里抽出一张五十的纸币,递还给宋诗芳。
  宋诗芳连忙摆手道:“都说不用找了,就当阿姨午餐给你加个鸡腿。”
  “不用,阿姨。我午餐吃过了。”
  那人将钱塞在宋诗芳手里,转头去取脚边的空桶,余光里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闯进了视野,张钧若长睫微颤了颤,缓缓站起身转头望向走廊另一侧。
  那里,曲凌恭正轻袍缓带地伫立在不远处,拧着一双好看的浓眉,一脸怔然地直直回视着他,漆黑的瞳眸轻轻颤动着,眼里盛满了疑惑和心疼。
  两人相对而立,两厢静默无言。连一旁的宋诗芳都觉得四周的空气莫名一滞,气氛不容忽视的僵持。
  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曲凌恭明显看到张钧若望向自己的眼里掠过一阵惊诧,脸孔倏然间变得煞白,他眼眸快速垂落了下来,羽睫轻轻颤了颤,神情有点儿恍惚,视线空落落的,好像穿过了他,望着他身后的地板。
  仿佛刚才一瞬间的表情波动,都是曲凌恭的臆想,那种平素在学校里一贯的淡漠平静又慢慢回到了张钧若苍白的脸上。
  半晌,张钧若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抿了一下,看上去像一个很是无奈又酸涩的笑容,又像是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张钧若缓缓转过身,拿起地上的空桶正要走。
  曲凌恭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不假思索地问:“你说的有事,就是……这事……”
  他视线在张钧若与他手里的空桶之间来回逡巡,觉得这场面多少有点难以置信,就算是幼年被领养的孤儿,他不是也一样住在高级住宅区,就读私立高中,他的养父是出差德国的成功人士,而他也每天穿着一身簇新的名牌衣服来学校。
  他究竟在经历什么,才要在酷暑天打这种又苦又累耗费体力的工?
  听到这句话,张钧若微微愣了一瞬,随即想起那是暑假之前,他问他要不要参加那个“夏列营活动”时自己回他的理由。他说暑假有事要做。
  张钧若背对着曲凌恭,眼睫剧烈地抖动,竭力忍耐着心底蔓延上来的难堪感觉,握着水桶的那只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指节泛着青白。
  曲凌恭一直死死盯着他有些萧瑟的背影,当然也不会漏看他那只突然攥紧到发白的右手。他皱紧了一双好看的眉峰,努力忍着心脏的抽痛。
  这两个人简简单单几句对话,加起来不到10个字,虽然没具体说什么,动作也并不激烈,莫名就让站在一边的宋诗芳感觉到一阵紧张感,好像被这怪异场面蕴含的张力以及儿子异常冷峻的表情震慑住了,连大气也没敢喘一口。
  片刻,张钧若对曲凌恭那句质疑,只是轻声“嗯”了一下,转身几步快速下了楼梯。
  曲凌恭只愣了两秒,也不管自己只松夸地套着一件浴袍,就迈开长腿疾步追了出去,引得周姨和宋诗芳隔着楼梯愕然相顾。
  曲凌恭头上的碎发还滴着水,浴袍下面一丝不挂,细长的带子只在腰间松散一系,上半身的衣襟形成了一个大大的V字,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大片袒露出来,十分惹人遐想。
  他两步就跑到了大门口,看到张钧若刚把换下来的两个水桶放在电动车上,就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腕骨嶙峋凸出,一点肉也没有,简直不盈一握,几乎有些硌手。
  曲凌恭不禁低头去看,张钧若的一截小臂上,被炽烈的阳光晒得黑红一片,映着原本雪白的肤色,看上去有点儿触目惊心。
  不仅手臂被晒得通红,就连曲凌恭最喜欢偷偷盯着看的白皙后劲也未能幸免,那里也是殷红一片。
  曲凌恭觉得心脏疼得抽搐,他大力把张钧若拽离了那辆破旧肮脏的电动车,拉到了自家院子里阴凉的树荫下,扳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命令道:“在这等我!”

  ☆、霸道总裁

  
  第49章  霸道总裁
  他盯住那双乌湛湛的眼睛; 确认了眼睛的主人不会擅自跑开; 曲凌恭披着那件黑色的浴袍,像一阵黑旋风一样卷过了张钧若眼前,风驰电掣地越过了大门口正驻足张望的周姨和宋诗芳; 蹬蹬瞪地上了楼; 疾步跑回二楼房间。
  树叶的罅隙把阳光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洒落在张钧若脚下,头顶有尖厉刺耳的蝉鸣声,配合着脑中嗡嗡的耳鸣; 震得张钧若一阵眩晕。
  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的,如果只是站在那些原本如此的事实面前,不去深究; 不去面对,大概就不会伤心。可是,曲凌恭让他等着他。
  他已经倾尽全力了,那真的是幼年时; 懵懂弱小孤立无援的自己; 能够付出的一切努力。
  因为拼尽了全力,才走到了今天; 踏着荆棘来到了那人身边。只是,站在那扇镂金错彩的雕花大门前,他只觉得疲惫与难堪。
  本来就是这样的,那人住在那样华丽宽敞的大房子里,过着优渥闲适的生活。而自己; 背负了无法支撑的沉重负荷,现在已然积重难返,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一片泥泞里颠踬前行。
  张钧若下意识地用手抓紧了浅蓝色牛仔裤,一遍一遍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受伤。
  那低垂着的苍白小脸和瑟缩的肩膀,把门前站着的宋诗芳和周姨看得心里莫名一酸。
  好像只有几秒钟的功夫,曲凌恭就像裹挟着劲风一样,再次卷到了张钧若面前。
  张钧若隐隐以为他是去换衣服了,没想到他回来时身上还挂着那件黑色浴袍,额前乌黑的碎发也还在一滴一滴地滴着水,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投射下来,那些摇摇欲坠的水滴像水晶一样折射着点点光亮。
  张钧若懵懵然地抬头望着他的额头,满脸疑惑。却听到他说:“拿着这个……”
  曲凌恭骨节分明的两指拈着一个薄薄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张钧若怔怔地低下头,看到那上面金光灿然的色泽以及某银行醒目的logo,表情由最开始的恍惚,逐渐转变成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茫然地颤动着眼睫,想要撑起一个淡然自若的表情,只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心隐隐地抽痛着,什么东西还是在这个人面前无可挽救地轰然碎裂了。那大概是自己脆弱不堪的自尊吧,张钧若这样想着,在曲凌恭看不到的角度深深闭了闭眼睛。
  宋诗芳站在门前,焦灼地只想跺脚,心疼也不是这样单刀直入的心疼法,关心也要顾及人家的尊严,这样扔出去一个银行卡算什么?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怎么看怎么好的宝贝儿子——情商堪忧!恨不得马上把李家那小子叫来,给儿子恶补几堂情商课。
  “密码是……”
  曲凌恭还没有说完,就生硬地将下半句话梗在了喉咙深处。他看到张钧若错愕地抬起头,眼神与自己一触即分,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漾着一点水光,眼底是一片茫然和不容错认的难堪与受伤。
  卡片被张钧若猝然推开,掉落在地上。
  他错身越过自己,细瘦的身形近乎于仓惶地骑上那辆破旧的电动车,逃跑似的驶出了自己家。
  曲凌恭怔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在那人身后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钧若”,那人置若罔闻,身影渐行渐远。
  曲凌恭一语不发地在烈阳底下站了半晌,宋诗芳担忧地凑过去,问:“儿子,怎么了。那孩子是谁啊?”
  曲凌恭颓然地回应道:“是同学。”
  “哦,好瘦啊。”宋诗芳若有所思,“一定生活得很苦吧……”
  她抬眼望了望儿子皱紧双眉一脸落寞的样子,没在多说什么。
  *
  因为另一个暑假勤工俭学的学生临时请了病假,今天一整天都只有张钧若一个人在给整个水站送水。
  下午三点,酷暑的烈阳还在不依不饶地释放着炙热的能量,换班的中年男子终于到岗了。
  张钧若从水站那里领了当日的工资就径自去了附近一家银行,将这几天打工的酬劳和卡上所有余额都按照惯例转到一个账户里。
  做完这一切,他有点脱力地坐在了银行紧靠墙壁的一排铝合金座椅上。
  下午时分,银行里没有什么人,冷风吹着他汗湿的衣服,凉丝丝的。
  单薄的白T恤被吹干之后,隐隐能看到一圈蜿蜒迤逦的盐渍勾画在背后。
  张钧若眼神茫然地透过银行的玻璃窗,望向马路上川流如织的车辆,银行里人迹寥寥,周围十分静寂,这让他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他不敢去回想中午时遇到曲凌恭的情景,甚至不敢像小动物一样在受伤时舔舐伤口。只在心中不断游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然而,那些画面和所有细节都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一帧一帧在脑海中缓慢回放。
  好像无法忍受脑海中那人饱含同情的炙热视线,张钧若皱眉甩了甩头,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下一份餐饮店的工作还有二个半小时。
  整个人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全身就像篮球比赛打了全场一样疲惫不堪,手臂和后劲被烈阳炙烤得有些刺痛,脑子也有一种像是发高烧时才有的懵懂感。
  他反而很感谢这种轻微的混沌感和疲劳,这感觉好像能把另外一些更加强烈沛然的情绪隔绝在外,让他无力抱着自己的伤口细细舔舐,无力正视自己所处的这个幽深隧道。
  曾经有一束光照射进来,他也竭尽全力试图向着那束光芒踽踽独行,然而,最终只是进入了另一段昏暗的隧道。
  张钧若默默阖上眼睛,一个如初夏阳光一样明亮的男孩冲着自己绽开灿烂地微笑。
  他说:“小勋,别哭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下午的银行里没有什么人,保安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不时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这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落寞的少年。
  在这种探究的眼神下,男孩觉得有点儿不自在,起身缓缓走出了银行。开门的刹那,几乎要被门外扑面而来的一阵热浪掀翻。
  男孩站在路边,怔怔地望着车流在身前不远处交错奔驰,银灰色的柏油马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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