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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可知深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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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犹豫。
  很显然,单家惹到的人不易对付。继续追逐单於蜚,就难免挖出冰山的一角又一角。
  倒不是怕惹事,引来不速之客。在整个原城,乃至周边省市,他洛昙深都用不着怵谁。
  但如此一来,就与他“浅尝辄止、全身而退”的感情观冲突了。
  如果搅和进单家的恩怨,直接帮单於蜚解决掉一直以来的困境,那将来尝腻了这段恋情时,要如何抽身?
  抽得了身吗?
  答案显而易见。
  单於蜚必然离不了他。这不能怪单於蜚,只能怪他主动闯进了单於蜚的圈子,破坏了他向来推崇的平衡。
  说到底,他只是想享受与不同的普通人谈恋爱的乐趣,无意做一个“拯救者”,对“救赎”这种事毫无兴趣。
  既然单於蜚并不普通,那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不知不觉间竟又跟调酒师讨了一杯酒,他拧眉看着杯中的虚影,难得地迷茫起来。
  理智一些,应该在一切失控之前,与单於蜚划清界限。反正单於蜚态度冷淡,自己也并非非单於蜚不可。
  但要马上放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是非单於蜚不可,单於蜚却是在他心底挠痒的人。
  烦就烦在这里,他暂时找不到一个能够取代单於蜚的“猎物”。
  和单於蜚相比,其他“猎物”都太乖太听话了,本本分分被他吸引,丢钩就咬,给点甜头就上赶着。
  他已经腻味了。
  唯独单於蜚,不仅不主动凑上来,还引得他情不自禁地上赶着,一次不算,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偏生他还乐此不疲,觉得格外有趣。
  悬崖勒马的话,后续的麻烦事自然能够尽数避免,可是“狩猎”的乐趣也没有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单於蜚的滋味令他欲罢不能,令他上瘾,暂时看不上别的“猎物”了。
  要想“脱瘾”,强行戒断根本没有作用,唯一的方式是真正追到手,尝腻,抽身。
  这又绕了回去。
  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他发现自己当真被难住了。
  感情这回事,他崇尚随心所欲,但这回若是随心所欲了,将来必定陷入未知。他的“分寸”让所有与他交往过的普通人回到了生活本来的轨道,包括当面将他怒斥一通的平征。但继续和单於蜚接触的话,当他拨开迷雾,拉单於蜚一把,往后恋情告终,单於蜚不可能回得去。
  “啧……”他抿着酒,太阳穴微微发烫。
  正烦躁着,手机震动起来,“明昭迟”三个字在屏幕上闪来闪去。
  他不是很想接,心想这表兄弟也是赶巧,下午表弟打,晚上表哥打,横竖都是约饭约酒,没意思。
  明昭迟还真和安玉心一样有魄力,接连打了三通电话来。
  他嫌烦,接起打算说几句了事,不料明昭迟开口便是质问,“洛少,玉心想请你吃个饭,你也没什么要紧事,陪陪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挺好笑,安家的小少爷,凭什么要让他陪,他又不是会所里的“男模”。
  但他懒得将话说得太绝,只笑着道:“你弟那身体,好像不适合跟着我四处喝酒吧?”
  “你在喝酒?”明昭迟问。
  洛昙深不答,让调酒师再来一杯。
  “你我知根知底,都在情场上混了好些年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无非是觉得玉心想和你发展。”明昭迟说,“放心吧,就算他有那心思,他家里也不会允许。”
  洛昙深想起明昭迟的姑姑明漱昇。这女人在上层圈子里很有名,有的却不是好名。人们都说,她风华正茂时嫁到安家,却生了个体弱得险些一命呜呼的儿子,从此变得偏执疯狂,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控制着安玉心。
  安家的人都怕她,躲着她,连她的丈夫都不大愿意见到她。
  “玉心很可怜,前些年病危了好几次,最近两年身体才好了一些。”明昭迟又道,“他没有谈过恋爱,只是对你有好感,想与你多多接触而已。你把他当成朋友,这没什么可为难的吧?”
  洛昙深心里发笑。看来有钱人都自我得没有原则与底线,安玉心对谁有好感,明昭迟这个当表哥的就想将谁抓来,义务陪安玉心解闷儿。
  简直荒唐。
  明昭迟放缓语气,“洛少,你就当做件好事儿吧。”
  “行。”洛昙深懒得听人家的兄友弟恭,敷衍地应承下来,“改天约。”
  挂掉电话,他忽而想起那天醉得神志不清时看到的安玉心。
  “安玉心”这个名字给不了他任何触动,但安玉心的眼睫倒是很入他眼。
  那眼睫和单於蜚的眼睫像极了,尤其是轻颤的时候。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晶莹的液体因为惯性作用晃得更加厉害。
  一个念头浮现,背离了他的原则,却好像能解当下的困境。
  ——既然安玉心与单於蜚有相似之处,那多与安玉心接触几回,对单於蜚的那几分执念是不是就能变淡些许?
  单於蜚深夜归家,外面落起了雨。
  下雨天不是洗衣晾衣的好时候,他拿着洛昙深的衬衣,犹豫再三,还是朝水池走去。
  这衬衣一直搁在他卧室,和没有清洗的床单被套放在一起。
  过去睡觉前他偶尔会拿出抽屉里的那本书,翻到夹着照片的一页看看。最近再没看过,关了灯,就摸一摸衬衣,有一次甚至将衬衣攥在胸口。
  但今日在餐厅,洛昙深穿着他的衬衣,灼痛了他的瞳仁。
  这件迟迟没有清洗的衬衣,早该洗好,物归原主。而自己的衬衣,也应讨要回来,不再由洛昙深穿在身上。
  若是再看见洛昙深那么穿,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第38章 
  秋天难得出一回太阳,整条街的银杏迎风飘飞,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就跟闪亮的金片似的。
  这条街叫寒拂巷,是整个原城最文艺的地方,沿街坐落着风格各异的清吧、咖啡馆、民族服饰店,还有陶艺馆、画廊、乐器坊。好似全城与世无争的人都在这儿生活,日子慢悠悠的,连日光都变得温柔。
  工作日,寒拂巷不像周末那么热闹,各家院子里的宠物犬懒洋洋地晒太阳,几只橘猫从围墙上走过,乐声悠扬,和咖啡的香气一同浸染在空气中。
  洛昙深将车停在巷口,没有进去。
  许沐初特别中意这个巷子,觉得有范儿、有格调。前两年甚至为了追一个民谣歌手,在里边儿买了一个铺子,装成乡村风格,说是供民谣歌手表演。结果那歌手歌没唱几回,嗓子倒是被许沐初给造哑了。后来许沐初有了新欢,歌手拿着高昂的分手费,把铺子一卖,潇洒地去了另一个城市。
  洛昙深对此类文艺的人、文艺的街毫无兴趣,总觉得虚。那些所谓的范儿与格调,也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他懒得把车开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今儿约了安玉心。寒拂巷里最大的一家画廊就是安玉心开的。
  赴这趟约之前,他和明昭迟草草聊了聊。
  明昭迟说,安玉心没有去过正规的学校,安家请了家庭教师,有的教文化,有的教艺术。安玉心从小学绘画,很有天赋。画廊是明漱昇为了让安玉心解闷,而办起来的。安玉心身体不错的时候就在里面画画,画廊后院还栽种了许多名贵植物,一到花季便鸟语花香。
  “反正你也要去接他,不如去画廊里坐坐。”明昭迟还嘱咐道:“玉心的画很有意思,茶也泡得很好。”
  他点火抽烟,将明昭迟的话当做耳边风。
  不久,巷子里有了动静,他抬眼看去,只见安玉心穿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快步走来,头上还戴了顶浅灰色的帽子,肩上有两条背带。
  居然背着双肩包。
  他掐灭了烟,风度翩翩地笑了笑。
  “洛少!”安玉心显然很紧张,刚与他目光相触,脸就红了。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手挡在车顶,将安玉心请了进去。
  安玉心眼睫扑簌,眼中的光影因此而跌宕。
  他注视着那眼睫,心中无端发痒。
  安玉心却以为他看的是自己的眼,更加不好意思,脸颊越发羞红,连安全带都忘了系上。
  他倾过身去,熟练而温和地帮忐忑的“小王子”系好安全带,笑道:“一会儿想吃什么?”
  此时离饭点还早,如此问完全是没话找话,但他戴着绅士的面具,恰到好处地掩饰着凉薄的内里。
  安玉心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看得心跳如雷,半天才道:“都,都行。”
  “那我们就先兜个风,再找个地方吃甜点。”他将车发动起来,“不着急,想好晚上吃什么,我带你去。”
  安玉心双手轻轻攥成拳头,整个人看上去生气蓬勃。
  他清楚这份生气是自己赋予的,心中却半分悸动也没有。
  他实在是太习惯来自旁人的爱慕了,那些倾慕的、觊觎的、渴望的目光他已经熟悉到麻木。反倒是冷漠、空洞的视线更能挑起他的欲望。
  例如单於蜚。
  安玉心在旁边说着什么,语气羞涩喜悦。他却什么都没听清,唇角挂着温柔的笑,脑海却被单於蜚占据得满满当当。
  希望单於蜚像安玉心一般听话,又觉得真要这样了,那就没意思了。
  后又想起答应约安玉心出来,是为了渐渐忘记单於蜚,不由得心生懊恼。
  这一懊恼,唇角不免压下,那伪装出来的笑便消失了。
  “洛少?”安玉心不安地唤。
  “嗯?”他这才从思绪中抽离。
  安玉心说出一个甜品店的名字,还说想吃那里的芝士蛋糕。
  他没听说过,问:“在哪?”
  安玉心一怔,眼中忽地涌起失落,“洛少,你刚才走神了吗?”
  “不好意思。”他并未掩饰,或者说懒得费心掩饰,“就去那儿吧,你给我指路。”
  安玉心顿时黯然,此后除了指路,便没再说其他的话。
  甜品店档次不低,客人极少。
  洛昙深一改在车上的爱搭不理,帮安玉心脱了围巾羽绒服,又点了几样招牌蛋糕与饮品,轻而易举将安玉心再次哄开心。
  他对甜品没什么兴趣,笑意盈盈地看着安玉心吃。安玉心被他的目光笼罩,受宠若惊,以为他正在观察自己,殊不知他看的只是那两扇颤抖着的睫毛。
  晚餐在附近的兔肉汤锅馆解决。安玉心自幼被严格约束,从来没有进过大排档。洛昙深往他碗里舀白生生的兔肉,还给他撕开凤梨做的油饼。他吃得满面通红,双目水润,眼睫一颤,就像切断了眼中的星光。
  洛昙深手指微顿,心中有些泛空。
  八点来钟,明昭迟赶来接安玉心。
  安玉心意犹未尽,满眼憧憬地问:“洛少,下次还能和你一起出来吃饭吗?”
  洛昙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帮他戴好帽子,却没有回答。
  明昭迟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洛昙深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戴着皮手套的手合拢,手套被绞出细微的声响。
  计划行不通。和安玉心待了几个小时,盯着那与单於蜚过于相似的眼睫看了半下午半晚上,竟是更加想念单於蜚。
  过去不知道单於蜚的眼睛受过伤,偶尔发现那双眼里红血丝密布,只是觉得平添生机,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心痛,迫切地想要亲一亲那单薄的眼皮。
  此地离鉴枢不远,他回到车上,打弯时却犹豫了。
  单家的泥潭,他真要一脚踩进去吗?
  单於蜚将洗干净的衬衣放在员工储物柜里,一放就是数日。
  洛昙深没有再出现在鉴枢,因此单於蜚也拿不回自己的衬衣。
  每天凌晨下班时,单於蜚都会站在储物柜边出一会儿神,碰一碰放在里面的衬衣,眼神温柔,就像翻看夹在书里的照片一般。
  同事背地里猜测那是他的备用衬衣,没一人知道衬衣与洛昙深有关。
  洛昙深不来,两件衬衣都无法物归原主。
  温度一天天降下来,单山海不愿意动取暖器,生怕浪费钱,晚上单於蜚进他的屋,给他开上,他半夜偷偷摸摸关掉,白天更是舍不得开。
  如此熬着,终于感冒了。
  老人感冒马虎不得,很多上了岁数的人就是因为一场小感冒引发各种病症,最终没能等到来年春天。
  单於蜚跟苟明请了三天假,白天陪单山海去离家最近的市九院检查、输液,晚上照常去鉴枢上班。
  摩托厂都是熟人,规章制度执行得不怎么严,加上苟明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请几天假影响不大。但鉴枢不行,请假流程繁琐,请多了容易丢工作。
  单山海长吁短叹,自责得快要掉泪。单於蜚尽职照顾他,待他睡着了,药瓶里的水暂时输不完,才去露台上抽烟。
  此时本来就是感冒高发季,医院里人满为患。市九院是摩托厂划分出来的,前来就诊的多是摩托厂的工人,还有住在附近的人。大家彼此熟悉,凑在一起就爱闲聊打发时间。
  一根烟的工夫,单於蜚听说医院里住了对倒霉的外地夫妇,女的得了淋巴瘤,快死了,男的开三轮车赚救命钱,前阵子却出了车祸,将来生活没办法自理。
  他想起洛昙深撞路灯杆的那天,同一条路上还有一场车祸,听说出事的正是一个开三轮车的男人。
  人们又说,男人实在没有办法,把仅剩下的钱用在了自己的治疗上,女人现在相当于等死。
  露台上风大,他没有再听下去。
  别人的悲欢离合,横竖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住在这附近的人,没有一户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些感叹三轮车夫妇倒霉的人,未必不是从他人的痛苦中找到些许“我还过得凑合”的安慰。
  单山海身体太差,加上心情抑郁,病来如山倒,吃药输液都不见效。单於蜚无法一直请假,只得给单山海办了住院手续,每天中午趁午休时间去医院送饭,下班后再去医院一趟,帮单山海洗漱换衣,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去鉴枢。
  单山海好几次劝他别折腾了,抓着他的手说:“小蜚,我多活一天,就是多拖累你一天。”
  他只道:“爷爷,您如果走了,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牵挂我的人了。”
  单山海老泪纵横。
  原城不怎么下雪,今年刚一入冬,却下了一场雨夹雪。
  难得有一天轮休,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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