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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可知深浅-第62部分

小说: 可知深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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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於蜚将被子掀开。
  病房里开着暖气,但伤腿暴露的一瞬,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匆忙想将被子拿回来,单於蜚却将被子扔在床尾。
  “别看。”他挡着伤腿,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别看,求你。”
  伤处缠着纱布,已经遮住了鲜红狰狞的血肉。但他仍然不想让单於蜚看见。
  单於蜚倒也没有将那纱布拆开,问:“为什么又去摩托厂?”
  因为想你——他在心里呐喊——想你想到无能为力,无法自拔。
  单於蜚说:“以后想去也去不了了。”
  他反应过来,单家已经因为他而成为废墟,“对不起。”
  一段不短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伤口愈合之后,来皎城。”单於蜚以命令的口吻道。
  他怔愣着,“嗯?”
  “忘了你上次跟我提的要求?”
  他忽然明白了,眼中光芒闪烁。
  单於蜚拿起大衣,终于说了句不那么冷漠的话,“安心养伤。”
  林修翰与周仁嘉本该交予原城警方调查处理,单於蜚却因为与原城政界的特殊关系,将二人押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周仁嘉十四岁,个子已经很高,却痩得厉害,戳在地上跟竹竿似的,面色青白,无精打采,短短几分钟接连打了数个哈欠,一看就是个少年“瘾君子”。
  单於蜚打量了他一会儿,“你还记得我吗?”
  周仁嘉抬眸,眼中死气沉沉,木然地摇头。
  “那你记得这个伤痕吗?”单於蜚挽起衬衣衣袖,露出右手小臂。
  周仁嘉视线中突然有了恨意,咬牙切齿,“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早杀了洛昙深!”
  “为什么恨他?”
  周仁嘉满目仇恨地诉说着周家与洛家的恩怨,痛骂道:“他该死!他害了我爸!我们一家都被他毁了!”
  单於蜚冷笑,“他该不该死,还轮不到你来审判。林修翰是什么时候找上你?”
  周仁嘉不答。
  “毒品是谁给你的?”
  周仁嘉仍是不语。
  “不急,你总有说的一天。”单於蜚让人将他带下去,又将林修翰叫了上来。
  林修翰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疯疯癫癫地笑起来,“你可真是不计前嫌啊!洛昙深当年那么对你,你现在还帮他!”
  “看来你知道很多事。”单於蜚说。
  “我是他的秘书!他的每一件腌臜事我都知道!”林修翰已经无所畏惧,“包括你的身世,我也知道!”
  单於蜚并未被触怒,“哦?他有哪些腌臜事?”
  “你还不知道你以前被他耍得有多惨吧?”林修翰眼中放着精光,“我告诉你!他洛少最喜欢玩弄穷人,从来不付出真心,每玩弄一个,最后都是我赶去收场!你以为你很特殊吗?不!因为你穷,你惨,他才看中你!你和他所有情人一样,都是他的‘猎物’!”
  “‘猎物’?”单於蜚眯眼,品味着这个词。
  “对!‘猎物’!你被他耍得还不够惨吗?他追你,你那时候才多少岁?二十满了吗?你怎么是他那种情场老手的对手?不就是被他耍得团团转吗?你以为他对你有感情?不!他洛少爱的只有他自己和他那个死掉的哥!你,还有别的‘猎物’,不过是他满足欲望的工具。他玩腻了就把你们踹开。”
  林修翰越说越激动,“当年他与贺岳林搭上,一脚踹了你,你现在发达了,他们洛家完蛋了,他和贺岳林的婚事也早就告吹,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人,居然热衷吃回头草!”
  单於蜚轻轻摩挲着下巴。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林修翰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说着又笑起来,竟然还鼓起掌来,“难不成他去T国找你,你就对他感恩戴德到现在?”
  单於蜚眼神突然一变,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你的确是他的心腹,连他去T国找我都知道。”
  “当然!机票是我给他和贺岳林订的!”林修翰继续鼓掌,“你失踪,你爷爷跑来明氏求他帮忙,你说好笑不好笑,他查到你在T国,居然带着自己的联姻对象一起去找你。你见到贺岳林了吗?你看到他们在一起,是什么心情?”
  单於蜚很镇定,笑了笑,“还好。”
  “啧啧啧!”林修翰竖起大拇指,“宽宏大量!难怪现在会吃回头草!”
  T国……
  林修翰被带走后,单於蜚按着眉心,试图回忆在T国发生的事。
  当年明漱昇要摘取他的心脏,用以救治安玉心,却被及时赶到的明靖琛阻止。
  这段记忆非常清晰,不像遗忘了什么人与事。
  洛昙深竟然去过T国?
  明靖琛前段时间因为明昭迟的失踪大病一场,如今已经需要拄拐杖才能行走,见到单於蜚的第一反应是畏惧,接着才勉强摆出长辈的样子,“你又来干什么?我不知道昭迟在哪里,他根本没有找过我。我的权力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找我要什么?”
  “一个事实。”单於蜚问:“您来T国阻止换心手术时,洛昙深也来了?”
  明靖琛神情一滞。
  单於蜚微笑,“原来您一直瞒着我。”
  明靖琛干笑两声,事到如今,也懒得再隐瞒,“不错,他和我一样,赶来阻止手术。但我没让他见你。”
  单於蜚轻易理清其中缘由——明靖琛知道他与洛昙深的关系,而对明靖琛来说,一个听话的“傀儡”,绝不能有感情上的牵绊。
  所以洛昙深的出现被抹杀掉了。
  突然,他心里涌出一个猜想,既然“傀儡”不该有感情,那么他的记忆是否是明靖琛做的手脚?
  也许是他的眼神让明靖琛害怕,头发花白的老人退缩道:“我只瞒了你这件事。”
  他看着老人,须臾,暂时将疑惑压了下去。
  洛昙深恢复得不错,伤处已经长出了新皮,纱布拆了,医生说比预计的情况更好。
  秦轩文来到医院,传达单於蜚的意思,“先生请您出院后去皎城休养。”
  他记得单於蜚上次来时说过的话,可这段时间单於蜚再没来过,他一度认为单於蜚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此时见到秦轩文,才彻底放下心来,“我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秦轩文笑,“洛先生,您真心急。”
  单於蜚又派了私人直升机来,不过降落的地点不再是酒店,而是皎城的丹椿别墅区。
  “先生在这里有一处房产,您休养期间就住在这里。”秦轩文引他走下直升机,推开别墅的门,暖气扑面,“请。”
  他环顾四周。
  这里的装潢风格和单於蜚的办公室如出一辙,都清冷寡淡,白灰色调,简洁到极致。
  秦轩文领着他参观各个房间,告诉他医疗护理人员每天都会来,厨娘、佣人也会按点前来。
  “单先生呢?”他不禁问。
  “单先生不住这里。”秦轩文说,“您知道,他很忙,平时住在市中心,这里空气虽好,但离明氏太远。”
  他眼中一暗,忽感这里是座冰冷的牢笼。
  但单於蜚想将他囚禁在此处,他亦没有什么好反抗。
  秦轩文交待完之后就离开了,他枯坐片刻,竟是打开笔记本,投入工作。
  在G国的经历赋予了他极强的适应与应变能力,陈琼宇原本担心他因为林修翰的报复产生心理问题,提前给他预约了专家,他却独自消化,慢慢接受,并未因此出现抑郁、躁狂征兆。
  陈琼宇并不知道,唯有一个人,才足以成为他无法自愈的心病。
  处理完G国实验室报送来的问题已是深夜,别墅里空荡荡的,他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浅眠。
  睡得不踏实,隐约感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眼,气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单於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第101章 
  洛昙深有不轻的睡眠问题,醒得太急,面色忽地胀红,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单於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这栋别墅里装了监控,自从秦轩文将洛昙深带进屋,洛昙深的一举一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现。
  但是不久前在路上,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他平常惯住的高档小区外,他却突然让司机调转方向。
  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拢光亮。
  房间里很安静,近乎鸦雀无声,可这拢光亮却预示着家里有人。
  预示着心跳、呼吸,乃至体温。
  极简的装潢让一楼客厅显得空旷,窗外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如沉下了一片海。
  沙发是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旁的落地灯若孤舟上的灯火。
  洛昙深侧卧在孤舟上,一身布衣,一只脚上的毛绒拖鞋掉了下来,脚背脚腕在光亮下白皙透亮。
  他的眼色渐渐变深,悄声走近,看到洛昙深小腿上的伤疤。
  也许是光的修饰,那伤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难以让人联想到危险、痛楚。
  他还想细看,洛昙深就已经醒了。
  方才他已经注意到,洛昙深即便睡着了,眉间仍是皱着的,像正被解不开的愁绪包围。如今醒来,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浓重。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他说:“你会怎样?”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轻嗤一声,“我以为你会说等着我。”
  洛昙深眼尾撑开,瞳孔里漏出些许惊赧。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人坦荡,一人忐忑。
  不久,单於蜚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洛昙深反应滞后地点头,“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从害怕、紧张,到害羞。”单於蜚语气很淡,“在我面前,你轻松过吗?”
  洛昙深眼珠转动,想要解释。
  “以前面对我时,你也这样?”单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缩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单先生。”除了直视单於蜚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少爷。”单於蜚说:“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娇气,你的娇气呢?”
  他眼睫颤抖,嘴唇抿了好几次,才出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人也不能靠着娇气过一辈子。”
  单於蜚若有所思,“是吗?”
  “因为娇气,我犯过很多错。”他声音轻轻的,“娇气没什么好,伤人,到头来伤己。”
  单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还说不娇气。”单於蜚笑,“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他说。
  单於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国找过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说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
  又是一阵沉默,单於蜚悠悠道:“明靖琛去救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傀儡’。你来救我,是因为……”
  他胸口像堵了无数团棉花,半天才道:“你有危险,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完全没有心。”单於蜚说:“但似乎不是。”
  他心口震动,情绪鼓噪,像是期待着什么。
  “不过你对付不了明靖琛,轻易被他‘劝退’了。”单於蜚有些遗憾。
  他忽感一凉,想起当时面对明靖琛时的情形。
  单於蜚说得没错,他就是被轻易地“劝退”了。
  他与贺岳林匆匆赶去T国,又匆匆离开,做的其实完全是无用功。
  “但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单於蜚又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没有冷眼旁观。”
  听着这样的话,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别墅外的常青树枝叶晃动,阴影落在室内,像大海突然起了风浪。
  洛昙深踟躇着,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单先生,你想要吗?”
  单於蜚半眯起眼。
  “你刚才说得对。”洛昙深努力平静,“如果知道你会回来,我应该等着你。毕竟和你亲密,是我待在这栋别墅里的原因。”
  “上次我去明氏找你,我说我比萧笙宁好,他能为你做的,我都能,我可以取代他。”他的尾音已经开始发颤,却坚持往下说,还抬手环住单於蜚的脖子,“单先生,我送上门来,你不想试一试吗?”
  他的眼睛早就潮湿了,单於蜚逼视着他,难以名状的冲动在体内酝酿,须臾道:“去卧室。”
  ……
  被单於蜚扔在主卧宽大的床上时,洛昙深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萧笙宁。
  ——他简直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个从容潇洒的高校教师,生怕自己不如对方。
  却忘了,曾经的自己比萧笙宁更加肆意散漫。
  他解开单於蜚的衬衣纽扣,亲吻单於蜚的下巴,然后一步一步向下退去。
  萧笙宁是怎样讨好单於蜚?
  眼前的身体精壮结实,比过去更有力量感。他用嘴唇触碰每一条肌肉纹路,舌尖随着人鱼线,停在勃发的胯间。
  头上多了一个力道,是单於蜚的手掌。
  他知道自己被掌控,却在这种掌控中体会到一丝艰涩的安全与满足。
  性器已经半勃,他低下头,小心地舔弄着前端,又侧过脸,往茎身上舔去。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上次并没有让单於蜚尽兴,所以后来才被拒绝。
  将整根都舔湿了,他才将前端含入口中,嘴唇包裹着青筋,舌头卖力地打转。
  萧笙宁也是这样做的吗?
  他一边想,一边将性器往深处吞,口腔收得很紧,可是喉咙刚被侵入,就有些受不了。
  单於蜚没像上次那样将他按住,而是摸着他的下巴与颈部。
  这样的抚摸令他尾椎阵阵泛酸,心脏也越跳越快。
  “你在走神。”单於蜚说。
  他愕然地抬起眼。
  单於蜚浅蹙起眉,遮住他的眼睛。
  视线受阻,他浑身都热了起来,心猿意马地口交,模拟着抽插的动作,但实在难以吞得更深,只好用手圈住茎身下端,来回套弄。
  他以为单於蜚会射在他嘴里,就像上次一样,但单於蜚握住他的后脑,迫使他将性器吐了出来。
  他喉咙难受,跪在床上咳嗽。
  单於蜚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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