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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老板,我是真心的-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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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承浑身一凉,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

  第六十三章 驱霾的雪光

  事后喻承想起来才明白,谷天骄这一拳起,打破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喻承心里对谷天骄的行为预设,二是他和谷天骄历来的关系走位。
  但在当时,他除了蒙圈儿外,只听到谷天骄关切问:“疼吗?”
  喻承错愕:“不疼……我,不是……”
  又一道黑底金光闪来,喻承躲,没躲开,眼前什物的光线从点横拉成线——他又挨了一下。
  喻承:“……”
  凭良心说谷天骄没使劲儿,就跟喻承爸在手上绑了个垫子削他一下差不多。但这种感觉,猫逗耗子似的,让他跌来晃去,比真打还烦人!
  谷天骄举拳摆pose:“公司的事儿,你掌握到什么了?”
  喻承错乱,好气又好笑:“老萨他来找我……”
  又一道“黑金”,“嘭”。喻承眼睛一花,脸上是人造革质感的“冰凉一击”。他脑子木了,偏偏还听谷天骄乐呵呵挑衅:“说话别停!还手啊!”
  喻承:“……我去!哥!”
  “嘭!”谷天骄:“快还手!”
  喻承按捺不住了,七窍冒火反扑:“哎呀哥!”
  谷天骄闪开,他扑空不说,还被谷天骄伸脚一绊就摔到了木地板上。
  拖鞋腾空飞出去,撑起身抬头一看,谷天骄笑眯眯用手套朝他招了招:“这么老的招儿也会中?你反应不行了嘛!”
  喻承咬牙低声道:“……靠……个神经病!”
  谷天骄:“老萨找你干嘛?”
  喻承:“……”
  他弹起身,再扑过去。这次,谷天骄没躲,却一手挡住,另一手不轻不重给了他左肋一拳。
  喻承:“嗷!”接着是右肋。
  喻承:“靠!”
  所谓“软肋”,就是指人最不愿意被攻击的地方——那种似痛还痒带来的屈辱感,跟打脸可以相提并论。喻承终于“噌”地怒了。
  他脑子里出现一大团笨重脏乱的红棉花,翻涌、打转。谷天骄的小黑拳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冲着他的头、脸出击。喻承防护,谷天骄不是猛击他遮着脸的手套,就是换方向揍他身上;喻承反打,却总被谷天骄及时挡住,他连一次都没得逞,还频频被偷袭。
  谷天骄像是有备而来,一对小黑拳他打不过甩不脱。喻承急了,整个人玩儿命堆上去,抵着谷天骄用肩顶,用腰撞,用背蹭着滚。有一阵,两人都跌倒了还互不轻饶,彼此脚勾手缠地绞成一坨在地上挣半天。
  还真是一场没有规则,没有技术含量,更没有任何观赏性的无厘头互殴。
  但空气里充斥肾上腺素爆表的热度。两人好不容易站起来,谷天骄还不罢休。喻承更怒,他胸中憋着一口气,最终没憋住,边喊,边带着拳头往外乱送:“妹的!谷、天、骄!!!哎哟卧槽……停一停行不?!靠啊!我他妈跟你说什么事你都这副死德性!你到底要干嘛?!嗷!卧靠……好嘛!你成熟!担待!了不起!都搞得定!!别人都小儿科!帮不了你!”
  谷天骄话音清晰:“还有呢?”
  被耳边海绵皮革推来推去的间隙里,喻承昏头昏脑口不择言四处炸:“还有毛!!!一辈子!你随随便便就敢承诺!分手呢?想都不想就答应!女儿也是!!房子也是!!完了工作……活该炒了你算了!等你去要饭,我一分钱都不会丢到你的破盆儿里……”
  谷天骄听到最后一句,好像觉得好笑,手上一停。恰好喻承一拳过去,“嘭”地一声,谷天骄弹后半步,没站稳,一下仰面摔到地上。
  明明两人都没想来真的,可击中谷天骄的一刹那,喻承却蓦然觉得,好——爽啊!
  只怕是有意要打,都打不出这么实在的一拳!他不仅怨气全消,连右拳上的所有骨节都在喊:“呀嘿!”
  谷天骄没马上起来。他微蜷在地板上,按了按自己腹部。喻承吓一跳,满脑子热度刷的变凉。
  他连忙扑到地板上:“啊啊,对不起啊哥!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冷不防谷天骄撑起身抬腿把他一撂,掀翻他再骑到他腰上。喻承晕死,赶紧两臂护脸,手背上果不其然传来谷天骄的连击。
  谷天骄用劲儿揍更用劲儿hold,喘着气却声调平稳:“也就是说,除了喜欢你以外,迄今为止我没一件事做对,是吗?还有什么?”
  喻承怔住。
  向来他所见识的两口子吵架,必定是互射不满两相抱怨;而谷天骄却一如既往就事论事,尽可能地体谅他,绝不出口伤人。他躲在自己拳套后面,忍着谷天骄的“光烦人不痛拳”,难过得要死,头痛心疼,眼泪一下喷出来。
  他哽咽问:“还有……你有没有想我?”
  谷天骄一怔,静了一下往旁边移开。喻承hold不住眼泪:“分了那么久,你有没有想我?我、我每天都在想你……”
  谷天骄没吱声,喻承躺了两秒自己起来,边抽搭边挪到墙边坐下。
  他甩掉手套,抱腿断断续续说:“我怕看到你、怕听到别人说起你……梅干菜那二货,回回遛它,它回回要出小区往西跑……呜……我、我把能想到你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要睁着眼睛,看到的车,都是你的;听到的闲话都像在说你;连园区那几座雕像,我都觉得它们是照着你样子雕的……然、然后,我又把那箱东西打开……呼……晚上偷偷抱着睡……结果,天天都,梦到你……哥,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谷天骄也摘掉手套,蹲下来认认真真看着他乱哭的脸。
  喻承努力振作,还是忍不住抽:“我不明白为什么结束一段关系这么难……不是,结束挺简单的,可没想到,要忘掉你这么难!……太他妈难了!我最近常常在想,跟你提分手,是不是一个错误……”
  他絮絮叨叨讲了一堆,越讲越难过,拿纸捂脸泣不成声。谷天骄不答,也不劝,就坐他身边默默听。见他手里的纸巾湿透了,就递给他两张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承才收声,两人静静靠着墙,并肩呆坐。
  谷天骄忽然用膝盖碰了碰他:“你刚刚说,天天都梦到我?”
  喻承老老实实点头。
  谷天骄微笑:“说说呗!”
  喻承:“嗯……基本上……开头都是有人怂恿我,找我的‘真命天子’。”
  谷天骄乐:“是我吗?”
  喻承挪挪脚,摇头:“不是……你是横插一杠来捣乱的……”谷天骄一囧,喻承自己失笑,“第一次梦到你,你是个要饭的。站角落里拉着我说,老表,打发点嘛!”
  谷天骄:“……”
  喻承:“我当时吓坏了,喊一嗓子醒来,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正好大象起夜,见我拿钥匙开大门呢,拖住我问:‘谁穷得要饭啦?你三更半夜送饭去啊?’”
  谷天骄忍俊不禁。
  喻承:“第二次你是个伤兵,浑身是血让我救你……但不知道为什么,结局是我扛着你,咱俩一起在万人面前合唱《最后的战役》。”
  谷天骄笑抽,喻承跟着笑:“后来的角色更诡异,反正都一个梗——你一出现,我就忘了真命天子的事儿,跟你厮混到梦醒。”
  谷天骄:“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正事儿了!”
  喻承慢慢敛了笑容,垂下眼睛吞吞吐吐说:“哥,我想……”
  谷天骄:“好啊!”
  喻承:“……”他苦笑,“这么痛快,我都没说完呢!”
  谷天骄凝视着他,坚定道:“什么都好——哭饿了想吃东西,我马上去做;想今晚留下,这家里的东西全部准备了你那份儿;想回来,我也恭候你很久了。”
  喻承语塞,大吸几口气:“你一点都不怪我?”
  谷天骄:“怪你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从没问题到出问题,从来不会是一个人的错。”
  喻承:“可我之前……”
  谷天骄:“之前说了,你可以出去‘挑拣’。虽然我很后悔那么说过,但你‘出去’,不算违规;更何况你并没有‘挑拣’——这点儿器量,我还是有的。”
  喻承不死心:“为什么?”
  这一回,谷天骄没话了。他像是终于被踩到了雷区,眼里先是意外,再是失望。但他很快恢复冷静,望着喻承摇了摇头:“你反复问这个……以前还以为你是考我,原来你是认真的。”
  喻承一愣。
  谷天骄静了静:“这么说吧,当初我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是你说‘有情饮水饱’,我信了——很多人也说过,但我信的是你。给你承诺,是我出于本意,也为了让你安心;答应分手,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想清楚你要什么——我认为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其他不管多大的问题都能解决。哪怕你信心不坚定,会因为别人一句话、或者一些现实的压力就临阵退缩,这些都不要紧……”他叹口气,“但爱始终是一个人的事。如果有可能,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们……”他笑笑,“我可能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喻承怔住。他明白谷天骄的潜台词,但都这种时候了,谷天骄还是没说出最绝决的那句话。
  他感同身受谷天骄的难过,却手足无措不知应什么好。几分钟后,谷天骄看看手机:“十点多了,你今晚怎么打算?”
  喻承顿了顿,厚着脸皮低声道:“我想留在这儿。”
  谷天骄静了半秒,站起身笑笑:“房间管够。下去吧,给你做点儿吃的。”
  下楼过程中,喻承去拉谷天骄的手,谷天骄也就稳稳牵着他,不记仇不别扭。就是楼梯太窄,喻承矫情,硬挤着跟谷天骄并排走。到一楼分开时,两人都绷不住笑起来。
  谷天骄进厨房,喻承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围观,但他没站几秒,忽然放松得奇困无比。实在站不住,先挪去饭厅等。谁知一沾着椅子,他就在饭桌上趴下了,然后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得不省人事。
  清晨听见手机响,喻承从阔别已久的酣睡中浑身舒爽醒来。揿开一看,愣了愣:微信有人加他,自我介绍是“谢志兴”。
  紧接着,他就起身穿衣推开门。户外刚下过一场大雪,眼前白亮亮的一片。
  拨开挡眼的嫩柳,越过皑皑白雪,喻承迎着刺眼的初阳,像是要去找什么人。有声音在耳边提醒,说:“就是那个人呐!”
  喻承想,好嘛,又来了!下一步,不知道谷天骄又会用什么身份出来捣乱。
  纯白的视野中有人撑着一柄纸伞,深一脚浅一脚朝他走近。喻承目不转睛看那人斜过伞柄往手心轻弹,伞面上的白雪簌簌抖落。来人抬头朝他一笑,喻承愣住——这人竟然是谢志兴。
  喻承:“星星……”哎不对,好像早几年约定,该喊的是“哥”了,他立即改口,“兴哥哥,怎么是你?”
  谢志兴投过来“洞明一切”的眼神,神秘笑:“一直以来都是我!”
  喻承:“啊?”
  谢志兴:“我是你的向导,忘啦?你脑子里多数的声音是我;梦里的画外音是我;你想见的人,我也知道在哪儿。走,找你的Mr。 Right去!”
  喻承茫然中小激动:“真的?!去哪儿找?”
  谢志兴把他往伞下拖:“跟我来!”
  天上一轮淡淡的太阳,雪又飘下,喻承贴着谢志兴左顾右盼:“兴哥哥,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那个,嗯……我谷哥,谷天骄?”
  谢志兴:“谁?”
  喻承:“哦,你不认识……怪了……”他脚下停了停,疑惑,“我们都走了这么久,按平时……哎?那儿!”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小柴房,屋里黑漆漆点着一盏油灯。灯豆照亮一小片桌子,桌边看书的人,就是谷天骄。
  动什么念,见什么人。
  梦中人喻承似醒非醒,辨不清眼下假还是真。他闪身进了小屋,见谷天骄不像以往那样,总是乔装成另一个身份。今天的他就是他,穿着薄薄的线衣,不怕冷似的。而他出现后,谢志兴就莫名消失了。
  喻承好像也来了很久,坐桌边跟谷天骄焚香品茗。门外风雪霎时止住,谷天骄指指远方笑说:“阿龙你看,这里山是白的,水是黑的。像不像一幅画?”
  喻承感到暖意钻心,笑说:“阿骄哥哥,美死!”
  谷天骄:“既然喜欢,我就给你画下来。”
  他提笔挥毫,喻承饶有兴致旁观。然而这时,谢志兴的声音魂一样在喻承耳边出现:“别跟无关的人浪费时间,咱们该走了!”
  谷天骄朝喻承抖出一幅山水,喻承定睛,纸上还真是屋外的景色。谷天骄把画往身边一挂,再示意他看:“这些,都是纪念品。”
  小屋四壁陡然升高,眼前一条画廊,长得望不到头。墙上一幅接一幅挂着的,是喻承经历过的事,见识过的景。喻承移步回顾,看见几幅肖像,有爷爷,外公,小开叔叔,二三姨太,还有谢志兴。
  喻承狐疑,谢志兴的声音又说:“你要找的人在前面,快走吧!”
  透过眼前的画廊,喻承分明看到好几个人影一晃而过。他心猛跳,怀念、相思和愧疚席卷上来。
  几句相互重叠呼应的话,纷纷扰扰:“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再不来,我等不住了……你又要违背诺言,再后悔终身吗……”
  喻承:“我……”
  他住口,看到谷天骄在用油灯的火苗温化颜料。他把笔刷蘸饱,递给喻承:“现在,你来画我。”
  喻承一惊,啪地把笔按下:“不行!画上这些人都是过去时……”
  谷天骄:“难道我不是?”
  谢志兴的声音:“他不是那个人,你快画好,随他去!”
  喻承死命按住谷天骄的手:“我不画!你也不能画!”他回头冲谢志兴的方向,“兴哥哥,你够了!我认为他是,他就是!”
  刹那间,身后始终看不清什物的黑暗角落里,一尊铜罗汉被自身金光映亮。喻承一愣,凭样貌他认不出来,心里却知道,这不就是他的有缘罗汉“须菩提”吗?
  他抬头仰望,胸口有东西蠢蠢欲动。他听到某一时刻的谷天骄对他说:“没有过去,不想未来,你就是现在的你。”
  喻承脑中一亮——对哦!他跟那一位没有善果的三段情缘,不就是第一段寄望于侥幸成功后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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