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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柠檬水-第7部分

小说: 柠檬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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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一下,豆浆脱手洒了满地。
  寻聿明今早起得晚,接到电话,立刻赶去医院。一进病房楼,岑寂就冲上来说:“病人刚才醒了,结果没一会儿突然开始抽搐。他家人老早就来了,怎么办啊师父?”
  没看到秦雪岩,寻聿明也不敢妄下诊断,一面快步向病房走,一面问:“她状态怎么样?你检查了吗?昨晚有没有异常?”
  “她家属那么多,都跟病房外面挤着呢,我可不敢乱说话。”岑寂急得满头大汗,“我简单看了看,脉搏、血压还有瞳孔直径都正常,意识也清醒了。谁知道待了没一会儿,忽然就抽起来了。”
  “你给她用药了吗?”寻聿明怕被家属阻拦耽误时间,从工作人员通道直接进了ICU。
  秦雪岩躺在床上,几个护士将她团团围住。方才的一阵抽搐渐渐过去,她的脸颊和嘴角还一跳一跳。文件撒得满地都是,也没人顾得上整理,周围一片狼藉。
  岑寂捡起地上的病案,道:“我给她打了劳拉西泮,她现在精神不太好,但是抽搐缓解了。”
  寻聿明从病案里抬起头,庄奕的脸就映在玻璃门后,正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给她做动态脑电图,看看是不是电解质紊乱造成的术后继发性癫痫。”听了听心跳,检查过瞳孔,催道:“现在就做,赶紧!”
  岑寂带着护士去准备,寻聿明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家属们瞬间涌上,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询问:“医生,我姐姐怎么样?”
  “我妹妹有没有危险?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昨天的手术出了问题吗?”
  ……
  寻聿明脑袋嗡嗡响,一张张担忧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却给不出任何确切的答复,只能无力地说:“在检查结果没出来以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引发的抽搐。不过她已经醒了,至少目前为止,暂无生命危险。”
  “不知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昨天不是说醒了就没事了么?”
  “是啊,早晨我还和她说过话了,看着已经没事了啊?”
  ……
  意外情况时有发生,家属的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寻聿明不知该如何解释,即使医术再高明,他终究不是上帝。
  他面对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形,可从未想过有一天,对面站着的会是庄奕。
  庄奕揉着鼻梁过来,朝众人低声喝了一句:“好了。你们问他有什么用?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同寻聿明道:“你跟我过来。”
  他向电动隔离门外走去,站到窗前,说:“我妈到底什么情况,你有什么尽管说,不用有顾虑。”
  其实他何尝不担心,里面躺着的是他母亲,他恨不能自己去替她。可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寻聿明,并非出于私人恩怨,只是明白他的能力,才能勉强镇定罢了。
  寻聿明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却没说。
  庄奕见他神色有异,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寻聿明心里的确有个猜想,而且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多半是对的。“我觉得阿姨可能是……”
  “是怎样?”
  庄奕脸上的焦急一览无余,向来平整的眉头皱出一个小小的“川”字。那种胸口压着块大石,呼吸都觉得闷疼的感觉,寻聿明体会过,想来他此刻也是一样。
  “我觉得,阿姨可能是吓的。”
  寻聿明怕他以为自己胡说,解释道:“她胆子小,术前心理压力很大。据科学数据显示,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有很多是因为心理因素导致的病情反复。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病人一离开ICU,各项指标马上正常,一进去又剧烈变动。”
  “但是……”
  “但是你不敢让她出去,是不是?”庄奕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前寻聿明也只是猜测,假如贸贸然把他母亲转移到高级病房,万一中间出了任何差错,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寻聿明点点头,庄奕望着他,半晌,道:“你去做吧。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与你无关。我去找老陈签免责同意书。”
  大事当前,哭哭啼啼毫无价值,总要有个能做决断的人,否则耽误病情反而坏事。他说毕,真的去了院长办公室。
  寻聿明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庄奕这么相信自己,尤其是在经过漫长的分离之后,这份信任更显得弥足珍贵,让他眼眶一热,几乎为之落泪。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晚上岑寂下班回家,寻聿明便自己守在值班室里。直到翌日上午,动态脑电图的报告才出来,结果一切正常。
  除了心理因素,寻聿明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当即签字,让护士给秦雪岩转移病房。
  科室里的赵大夫和孙大夫都在,听说以后强烈反对。一个说病人刚做完手术,现在就出特护病房,一旦出事没人担责任;一个说秦雪岩和他爱人都是院长的朋友,违规转移病房,院长如果怪罪,整个神经外科都受牵连。
  寻聿明嘴笨,被他们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说:“出了事我担责任。”
  “你担得了吗?”
  孙赵异口同声,寻聿明彻底无话可说,他的确担不了。
  恰好岑寂来上班,撞见他们争吵,便摩拳擦掌加入了“战斗”。他嘴皮子溜,强词夺理的本事比寻聿明强百倍,一下扭转了战局。
  庄奕来时,神经外科的值班室吵得像菜市场,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或是拉架,或是看热闹。
  他拨开人群进去,岑寂立刻面红耳赤地跳过来,拉着他道:“正好家属来了,你们自己问问!人家自己都愿意转病房,你们管得着么?!”
  “你要转就转,出了事儿别连累别人!”孙大夫语气激动,言辞嘲讽,“我们又不是国际专家,又没得过什么大奖,没有免罪金牌!”
  庄奕闻言,瞬间了然,见寻聿明脸色苍白地杵在角落里,打开手中文件包,递给他一张纸:“我来送免责协议书的,刚才在行政楼没找到你。”
  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周围人听清。
  他又冲岑寂和孙赵三人笑道:“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地散了。
  孙赵二人冷哼一声,抱着病历去了病房,值班室瞬间安静下来。
  岑寂大获全胜,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拍手道:“干得漂亮!我得去买个冰淇淋庆祝庆祝,师父你要什么味儿的?”
  寻聿明笑笑,道:“我去办手续,你自己吃吧。”
  从昨天早晨那次抽搐之后,秦雪岩便一直昏睡,今天凌晨醒来一次,很快又睡了过去。寻聿明没时间高兴,办完手续,便去ICU看望。
  秦雪岩的家属们都还没来,只有庄奕里面,见他过来,笑说:“我妈醒了,迷迷糊糊的。”
  “劳拉西泮有点嗜睡的副作用,不过剂量不多不要紧。”寻聿明翻翻病历,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根铅笔细的手电筒,撑开秦雪岩的眼皮看了看,伸出食指向右摆动:“阿姨,您看我的手指,看这边,好。”
  做完基础检查,护士跟着进来,帮她拔了管子,将她转移去高级病房。
  待一切办妥,庄奕让护工看着秦雪岩,把寻聿明叫到楼梯间,道:“老陈前天晚上让我给你安排心理咨询。”
  “你不是不愿意给我做?”寻聿明的语气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尾音软软的。
  庄奕清清嗓子,道:“我让我一个学生给你咨询,已经跟他说了,你记下他的联系方式吧。”打开手机,给他发了一串号码过去。
  寻聿明存在联系人里,问道:“叫什么名字?”
  “陈霖霖,老陈的儿子。”庄奕给他看手机上存的名字,“雨霖铃的‘霖’。”
  屏幕上显示着通话记录页面,寻聿明低头一看,只见陈霖霖上面隔开两个人,正是自己的号码,备注名——小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开头的歌词分别出自:《Don't you remember》《All I ask》《Hello》by Adele 《How's the world treating you》by Daniel Agee


第8章 当年
  寻聿明本来好好说着话,忽然脸就红了。
  庄奕狐疑地看一眼屏幕,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道:“以前的备注,忘改了。你给他打电话就行,我还有事,咳……先走了。”
  “等一下!”
  自重逢以来,寻聿明一直处于被他压制的地位,现在却反客为主,瞬间占了上风。
  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做心理咨询?你不是最好的吗?”
  今天之前他还不确定该不该问,因为答案可想而知,无非是“不想给你做咨询”“不想和你有来往”之类。
  然而看到那个备注,寻聿明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隐隐地期盼着什么,心里小锣直敲。
  庄奕回过头,耸耸肩说:“职业准则,不能给亲近的人咨询,抱歉。”微微一笑,靥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目光却是冷的。
  他说完转身便走,动作看起来倒真潇洒,毫不拖泥带水。寻聿明耳边回响着那句话——不能给亲近的人咨询。原来寻聿明是庄奕的亲近人,寻聿明竟然还是庄奕的亲近人。
  寻聿明控制不住地想笑,弯着嘴角走进手术室,一连九个半小时,出来时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下班前卡着时间叫的外卖,比胃口大开时还多要了一碗饭,吃完拨通陈霖霖的电话。
  早几个月前庄奕工作室已筹备完毕,如果不是秦雪岩骤然住院,现下肯定在医院旁边开门了。陈霖霖原是要跟着过来的,推迟之后就一直待业在家,接到寻聿明电话立刻和他预约了时间。
  见面那天是休息日,老陈也在家,看见寻聿明把藏了好几年快发霉的普洱茶饼拿出来,非拉着他品品,被老婆瞪了一眼才悻悻作罢,又换上一壶正山小种大谈特谈。
  中老年人大约都逃不开茶道的网罗,老陈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寻聿明一面躲,一面擦脸,堪堪捱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刚回家的陈霖霖解救出来。
  陈霖霖和老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浓眉圆眼瘦脸盘,只发际线低那么一点点,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一开口寻聿明就忍不住正襟危坐,像个听教导主任训话的小学生。
  陈母也很热情,隔三差五便往他们屋里送水果。陈霖霖嫌烦,直接下令让他爸妈闭嘴,锁上门说:“我爸妈就这样儿,你别介意啊。我女朋友这两天在家搞装修,我回来住段时间。下回你去我老师那儿吧,在这儿闹死了。”
  “在这儿就行,这儿挺好。”寻聿明连忙摆手,他宁可忍受老陈的洗脸大法,也不想去庄奕那里忆苦思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陈院长在家的样子。”
  没想到他还惧内。
  “我家遗传,妇女能顶一个半天。”陈霖霖猜到他心中所想,又道:“不说他了。你的资料庄老师都发给我了,我看了看,寻大夫得做好长期咨询的准备了。”
  “我的情况那么严重吗?”寻聿明禁不住皱眉。
  “倒也没有很严重,但是所有心理问题都是冰山一角,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你要是想谈一次话就好了根本不可能,再厉害的心理医生也办不到。”陈霖霖翻开手里拿着的一沓A4纸,看着上面的资料说:“况且你的问题也不小啊,都开始酗酒了。”
  “我没有酗酒!”
  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失礼,寻聿明讪讪补充:“确实没有,不信你去问庄奕,他也说没有。”
  陈霖霖仿佛没听见,自顾自问:“你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寻聿明当然记得,记得一清二楚:“大一的时候,在品酒课上,我喝醉了。”
  斯坦福的课程安排很人性化,上午是高级代数和生物行为学,下午就用品酒课给学生们放松心情。
  品酒课老师是个风度翩翩的白人公子哥儿,由于成天晒日光浴,单看肤色倒像个拉美裔。他穿一身格子西装,栗棕色的头发稍稍卷曲,无时无刻不在微笑。
  “恭喜大家!”
  进门还没做自我介绍,他先道:“在你们迎来21岁之前,我们的品酒课将是你们唯一合法喝酒的机会。”
  教室里鸦雀无声,他拍手说:“哦拜托!这难道不值得热烈鼓掌吗?”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节奏都透着敷衍。
  他也不生气,撇撇嘴,道:“耶稣,看来你们真该喝点酒了。今天咱们去纳帕谷参观Castello di Amorosa酒庄,校车在外面等着了。大家先到我这里签名,然后依次上车。要是落下你可就回不来了 。”
  加州的酒精管制相对其他州而言不是很严格,在坐的大多是偷喝过无数次酒的学生,其余没喝过的也都兴趣缺缺,来混个便宜学分罢了。不过听说能出门,大家倒是很激动。
  寻聿明是一路跳级进的大学,当时才十五岁,在家时外公管得又严,别说酒,连酒心巧克力都没吃过。教室里几十个人,只有他对酒精最好奇。
  教授带领大家来到学校大门口的教堂前,清点好人数,让同学们依次登上去Napa的橘黄色大巴。斯坦福在阳光充裕的加州,面朝大海背靠沙漠,早晚温差极大,最适宜葡萄等水果生长,附近酒庄很多。
  从学校出发,到纳帕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能看见湛蓝天空下,被毒日头烤焦了的金黄色草地,还有热风席卷过的白沙海滩。
  品酒老师抱着把木吉他在车前唱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有会唱的同学便跟着一起哼唱,渐渐的都活跃起来。
  寻聿明怀抱一本《线性代数》独自坐在车尾,前面隔着三个人是庄奕。他们两个是班上唯二的亚裔,目前为止还没说过话。但庄奕的名气他有所耳闻,那是个很受欢迎的家伙,听说打得一手好球。
  到酒庄后,同学们挨个下车,金发碧眼的向导已经等在那里。教授和她很相熟的样子,打过招呼就带领大家往古堡里走。
  从圆拱门进去,穿过饱受风沙侵蚀的石砌走廊,入目是四面彩绘的宗教壁画,长长的木桌摆在中间,上面搁着两排亮晶晶的玻璃酒杯。
  同学们得到老师许可,接连尝试了两种葡萄酒和一些不醉人的甜酒,跟向导走下窄梯,来到堆满圆木桶的阴暗地窖。带队的两个人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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