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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十年后的陌生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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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见他又来,不由得起了疑心:“你找谁?”
  林锦道:“我……我母亲住在里面。三栋702。”
  保安估计也对里面到底住了些什么人不甚了解,一听这话只点了点头,径直放行,林锦很轻松的进了里面。
  水果特地买了母亲最爱吃的西瓜,重得不行。
  老小区是没电梯的,林锦一路爬上去,竟喘了粗气,站在熟悉的门口,林锦好几次抬起手,都没敲下去。
  最后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非常迅速的敲了两声。
  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林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几不可察的颤抖一下,然后他迅速调整站姿,站得笔直,只等着母亲开门,喊他一声。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林锦张开的嘴却蓦地顿住。
  站在眼前的人不是母亲。
  年轻女人皱了皱眉,问道:“你找谁?”
  林锦心下一慌,有些急促的问道:“你是谁?”
  “……”年轻女人翻了个白眼,“我问你找谁?”
  林锦尾脊骨直发凉,一路往上窜,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压着,喘不过气来似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就要往里闯,年轻女人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来拦着:“你干嘛啊,擅闯民宅啊!别以为你穿的正正经经的我就能让你随便进!”
  “来人啊!来人啊!”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楼道里响彻,林锦脑子里乱作一团,只想进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门的门突然开了,一张熟悉的脸落入视线,林锦动作一顿,忙扭头看去,问道:“季婶,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做季婶的,靠在门后,看到是他,很明显的愣了愣,紧接着一下推开房门,上上下下将他扫视了一圈,摇了摇头:“作孽啊……”
  林锦浑身一抖,嘴唇不住的颤抖着,一字一句的念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人住在这里……我妈呢?我妈呢?”
  “作孽啊!”那季婶摇头叹了一声,“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啊!你妈早就走了,三年前走的,脑溢血,你不知道?”
  那一刹那,林锦只觉得吊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砰”的一声狠狠砸了下来,砸得他汁血四溅,遍体鳞伤。
  浑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被冰冻住了般,他愣生生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轻飘飘吐出一句:“怎么可能?”


第三十四章 
  苍穹被橙黄染成一块巨大的画布,黄昏将至,连乌鸦都作哄散状从树丫上飞开来,微沉的黑暗似乎从远处的地平线拉开,一路往上攀升,直至将整片天空全数吞噬,化作浓黑如墨的颜色。
  墓地外守着的是个老人,随意的问了他几句便放他进去了,林锦按照季婶所说往最里面走去,越走越觉得浑身血液倒流,冰凉刺骨。
  “当下去了的,送到医院去没多久就咽了气儿,我们这些邻居倒是想联系你来着,没你的电话号码!你妈那人,跟你闹翻后手机上根本就没存你的号,根本就联系不上!”
  “我们琢磨着,这么大的事儿,你总能听到点音信,谁知道你一直都没回,你妈是个心狠的,你也是个心狠的,养你那么大,你真是想走拔腿就走了,都没顾着点你妈?”
  “你妈这几年过得也不好啊,眼见着老了,笑容也没多少,你说说你,哎……”
  ……
  季婶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着。
  林锦身体僵硬,浑浑噩噩的往里走,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季婶所说的最后的情形。
  母亲走之前,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从客厅往外爬,拼尽全身力气摁下门把手,推开房门时,可有想到他这个儿子?定然是想到了的吧……
  到死时,她没有原谅他,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死皮赖脸的回来缠着她?当母亲的到底是心软的,如果他不那么倔强,母亲可会连死了之后,连一个送终的身边人都没有?
  是他太不孝……
  是他太自私,将自己想要的看得太重,竟忘了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等着他。
  也是他太可笑,为着抓不住的不断追逐,连自我都丢弃,却从未想过抓住自己应该抓住的。
  墓碑上的照片选的是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眉眼精致,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一个酒窝,这么些年,她没拍过其他的照片,唯独这一张,从年少留到了现在。
  那双眼奕奕的看着他,林锦却觉得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到死了,你都没回来见我最后一眼?
  林锦跪倒在地,膝盖磕出闷响,他终于再也没忍住,趴倒在墓碑前,失声痛哭。
  那种尖锐的刺痛,将他浑身麻痹。
  他一直觉得,母亲会在那,会一直在那,所以也一直在胸口哽着一口气,两人像是较劲儿似的,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可做母亲的,凭什么这辈子都要对着儿子心软?是他太自以为是,也是他太理所当然。
  这个女人,一辈子都过得坚强,自立,倔强,好似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摔不碎,啃不动,到死了,也落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林锦嘴唇不住的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去,嘴里不住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用拇指抚过照片上那女人的嘴角,声音极低:“对不起,妈……”
  “是我错了……”
  人生来如浮萍,死后不过一抔黄土,什么情啊爱啊,钱啊财啊,生不带来,死,也不带去,如眼前这人,一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连死后还要见他这不孝的儿子。
  林锦抹掉眼角的泪,眼眶仍然发红,缓慢的站起身,他舍不得离开,只愿时光能将此刻转换为女人走前的那一瞬,让他能看她最后一眼,让他能陪她更久一些。
  仔细想来,他这十几年的折腾又换来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剩下。
  如今,他是真真正正的孑然一人了。
  林锦退后一步,欲转身离开,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踩碎树枝的声音,紧接着阴影之中,有一个身影逐渐进入视线。
  那人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着,看着他:“林锦?”
  “你怎么回来了?”
  林锦已很久没见过苏骅,竟不知道这人从北京的总公司调到了上海的分公司,担任的职位倒也不低。
  林锦没有回答苏骅的问题,他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一路踱步往外走去,夜晚的墓地看上去阴森荒凉。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锦抬了抬眼皮子,问道。
  据季婶所说,母亲的墓地是那个男人买的,连身后事都一并操办了,虽然办得很简陋,但聊胜于无。
  苏骅的母亲前几年也一同去世,估计今日是前来祭拜的,谁曾想竟这么巧碰上他。
  苏骅自然知道林锦是在问什么,抿了抿唇,道:“那时候你和她闹得不可开交,关系降至冰点,父亲倒是想告诉你,可惜联系不上,我又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
  苏骅一贯如此,待旁人凉薄,几乎不管不顾。
  林锦应了声:“哦。”
  苏骅道:“她去世之前,留了些东西,一直都放在我那里……找个时间我还给你。”
  “在哪里?”林锦问道,“我现在去拿。”
  这栋别墅,林锦才是真真正正已经很久没回过。
  这是母亲同那个男人离婚之前一直死死霸占着的地方,直到离婚后才带他搬走,搬走后,不仅林锦没回来过,母亲也没再回来过,与那时的死气沉沉不同,如今的别墅看上去生机勃勃,小花园被打理得非常精致。
  苏骅道:“父亲现在在医院,别墅里没住人,你跟我进来。”
  林锦只犹豫了一瞬,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别墅里是暖色调,看上去极为温暖,灯全部都打开,苏骅上了二楼去拿东西,林锦四处逡巡打量,只觉得哪里都足够勾起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苏骅抱着一个小箱子下来,密封的严严实实:“我们一直都没拆开,等着你回来了再给你。”
  林锦道了谢,接过苏骅递过来的刀,将箱子上的透明胶划开。
  里面的东西不过寥寥一些,有林锦离家时母亲还在给他织着的毛衣,如今却已经完工了,还有他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奖状,他各种100分的试卷,甚至有他小时候想要的一个玩具车。
  林锦对这玩具车印象很深,那时候班上的同学人人都有一个,独独他没有,回家找母亲要,却被母亲打了顿,说他们家穷,是买不起那东西的。
  在零几年的时候,那玩具车已经卖到了五百元,是母亲好几个月的工资。
  但林锦没有想到的是,竟在这里面看到了这玩具车,尽管如今已有破旧——林锦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买下它的,眼睛一阵发酸。
  林锦吸了一口气,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母亲就连死后留下的一堆东西里,都全部是他的……
  是属于他的。
  他是她所有的人生,最后却背弃了她,伤她最狠。
  “这是什么?”苏骅的声音响起来,从箱子最角落的位置,拿出了一张贴着箱子的纸,递给了林锦。
  在视线接触到上面的内容时,林锦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落下来。
  那是一张火车票。
  时间是16年的1月5日,从上海至北京。
  母亲的祭日,是16年的1月3日。
  还有两天,她就打算将自己这块石头给敲碎,去北京找他这个不孝的儿子,可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等着叶子元的消息,等着他今年会送给自己怎样的生日惊喜。
  16年的1月3日,他印象很深,那天下了冬天的初雪,鹅毛大雪自天空飘扬时,他站在窗边看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雪,把自己放空,什么都没想。
  可他的母亲,却远在上海,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那扇门。
  “逝者已矣。”
  苏骅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顿了半晌,才憋出来这么四个字。
  林锦右手捂着眼,有悲恸的泪水从指缝之间滑落,到底这一幕他不想被人看到,起身欲走,苏骅一把拉住他,开了口:“有时间的话,去医院看看父亲吧。你好歹是他亲生的儿子,他也一直都惦记着你……”
  顿了顿,苏骅难得流露出一丝感怀:“我之所以从北京调到上海来,也是知道,我没多少时间能陪着他了。他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和你母亲。”
  “当年的事情,能不追究就别再追究了,伤者为大,好歹……让他能够圆满的走。”
  林锦没说话,甩开他的手,抱着箱子往外走。
  他的步伐迈得凌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第三十五章 
  与上海隔了一千二百公里的北京,同样有人彻夜未眠。
  “早就换了人租?怎么可能!林锦他妈的不是在这里住了六七年吗,怎么可能会换地方住?!”
  “搬了好几个月?怎么都没人跟我说一声?”
  “什么时候辞职的?公司的人怎么也不拦一下?!行了,你别他妈给我逼逼了,赶紧去给老子找他人到底去了哪里,要是找不到,你也别想好过!”
  叶子元“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气怒之下,狠狠一踹床头,又将四周的东西全数往地上扫下,一双眼通红,俨然是熬夜过久。
  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的东西,仍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叶子元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憋坏了个瓮,快要炸开。
  终于,房门突然轻响了声,被人推开,叶子元猛地扭过头去:“有消息了?!”
  “是我。”季橙站在门口,半靠着墙壁,静静的看着他。
  叶子元暗骂一声,在床上坐下,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怖。
  季橙双手环胸,凉幽幽道:“你到底在急些什么?他这么大个大活人,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
  叶子元脸色不虞:“林锦那个死心眼的,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绝不松手,他发起狠来,倔起来,谁都能惹,惹他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顿了顿,叶子元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冲着季橙挤出一个笑容:“行了,他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不用担心,去休息吧。”
  “谁说我担心了?”季橙突兀的冷笑一声,道,“叶子元,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跟林锦只是好兄弟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就跟他滚床上了。还给我下药……”
  叶子元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你真以为我傻吗?”季橙深深地看着他,直将他看入心底去,“你喜欢他——不,你爱他,对吗?”
  叶子元猛地跳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他?!”
  “叶子元,”季橙一直紧绷着的脸突然变得疲倦,他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总有人觉得我和林锦像,你有没有这样觉得过?”
  “你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叶子元又急又怒,迫于澄清自己的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他出人命!被我们那堆人当面说那样的话,还听到了那种误会,我能不把他找出来为我自己澄清吗?……”
  季橙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淡下去,最后他扯了扯嘴角,近乎淡漠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就走。
  叶子元一脚狠狠踹在门上,那门被踹得反着弹了好几下,才“砰”的一声合上了。
  叶子元阴沉着脸:“我喜欢他,怎么可能?!”
  林锦发现就在那小区的另一栋房子里,有房间正在出租,二话没说将它给租了下来。
  东西很少,不需要大搬,住进去之后开始采购就行,林锦也没心思好好布置,只想着能凑合下去就行。
  他没以前那种力气了,什么都要好好的摆放着,要讲究精致,如今什么都能够凑合。
  虽然因为恶心和膈应,林锦不会再回去找叶子元,但叶子元对他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他变得什么都能凑合起来。
  东西都备好后,林锦开始广发简历,因着之前在北京的履历,收到了不少让他去面试的消息,倒是逐渐步入正轨。
  林锦还见了一面俞言,得知对方也打算在上海留下来。
  林锦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留在上海了?”
  俞言替潼潼擦掉嘴角的巧克力,道:“我本来就是上海人,只是之前为了潼潼的父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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