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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少年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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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如果同志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久未分代表是爱的话。那么两个异性恋兄弟拥抱那么久未分离彼此是否也能称之为爱?那人右手抖动勉强的抬起,忍著痛只为了给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肇事者隔上两年多的拥抱,脸上的疤痕被毁的右脸和缺了一块的视线,笑起来掉了颗门牙的嘴,自己这个兄弟,干!这男性身上雄性的臭味,却让黑脸更想拥抱他。
  「你去哪裡齁我单价尼久?兄弟。」
  硬是要用烂到爆的台湾国语跟自己对话,著实的让人想念。
  「你知道老是有人问起我,为什么要当黑道流氓?」
  那天坐在街角石椅上的俊昭对我说了他走上歧路的开始,他对别都说是因为自己不会读书,认识裡面的人,就糊里糊涂的陷下去黑道人生。但实际上俊昭回想自己在高中的那天,自己不上课走到后门边的牆,试著翻牆结果摔在地上翻不过去时,牆上有一个人在上头对著下面的他用台语说:
  「ㄟ,你马翘课喔?」
  俊昭看著那人,跟自己一样穿著制服,但白色的制服下手臂上透出黑色的刺青,除了那个刺青之外,俊昭看著那人的脸黑的发亮,长像相当性格。
  「没有,我各勒考虑。」俊昭用破台与回答,那个人笑到,伸出手:「来啦!做伙啦,哩名叫啥?」
  「蛤?」俊昭听不懂的看著那个人,手却已经伸出去了。
  握住的手一拉,俊昭感觉自己很清,三两下跃过了学校那一层楼半的牆。那人这次用中文又问了俊昭一次:「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俊昭。」俊昭说,回问那个人说:「你是……」
  「我?」那人笑笑的勾住俊昭的肩膀对他说:「我叫卓忠强,你也可以叫我……」
  因为黑脸找我翻牆,所以我伸手了。
  当黑脸找我混兄弟,我也就伸手了。
  只有黑脸一个当兄弟,这太寂寞了。
  「很蠢吧?为了朋友混黑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法让他自己去走这条路,有个伴也好过一个人。如果回到过去,黑脸问我要不要翻牆,我想不管几次我还是会伸出手,爬上学校后门那到牆。」
  为什么混黑道?这该怎么说?等我回过头来我已经是黑道了,其他人的眼光不重要,重要是你还有没有站在我身旁,跟我一起笑一起闹。黑脸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我挺他。
  黄汤下肚后,在许多过往已经从良的兄弟面前,尤其当著奈奈的面,黑脸紧抱著俊昭不放。我看著奈奈,用表情问他说这样好吗?奈奈跟过去一样只喝茶,笑笑的跟我说:「不是说过么,兄弟的场子我是怎样都没有办法阻止的。」
  一样唱歌的包厢,这裡不高级有点破,没有电音慢摇、没有干话拼酒和瞎起簦茉獾娜艘槐叱瑁槐吡钠鹱约旱墓ぷ鳌⒏星楹图胰耍庑┮谎谏砩洗搪嗟娜苏谂Φ乃伎甲约阂院蟮娜松
  「爱哩,俊昭。」黑脸红著脸看著俊昭说。
  「我也爱你。」俊昭笑笑的回应黑脸的糊涂话。
  听到这段对话我看著一个结婚的男子和另外一个女友就在身边的男生,互相和对方说爱彼此,感到微妙,但随后发生的事让我嘴裡的一口饮料喷了出来。黑脸深情款款的看著俊昭,然后突然就把俊昭压在沙发上吻了下去。
  「恩!」俊昭好似也没想到会这样,表情一脸惊讶,但却没有抗拒黑脸的吻。
  吻够本,黑脸拉开嘴,看著被自己压在沙发上的俊昭,我看到俊昭有点不知所措,但人却在笑,黑脸靠近将鼻子靠在俊昭鼻子上说:「挖爱哩。」
  「哈哈!我也爱你…哈哈!」俊昭笑场。
  「兄弟,挖要理!我不要查某!挖要哩西挖ㄟ查某!兄弟!」
  黑脸说完不给俊昭回嘴的机会又吻了俊昭一次,然后舔俊昭右边那受伤的脸颊。俊昭苦笑的看著把自己灌醉的黑脸,瞄了一眼奈奈和我,奈奈叹口气说:「你欠他的,你就让他发洩一下吧。」
  「挖满是就辛苦ㄟ啊!」
  「干!你台语讲尬就烂ㄟ,惦起啦!」
  数落完俊昭的台语,黑脸不管众人在一旁笑笑的看著他们胡闹,黑红的脸用嘴又把俊昭的口给堵起来,手就开始在俊昭身上乱摸了起来。俊昭一惊左手用力要把黑脸推开,在黑脸吻够后,红著脸叫了黑脸本名:「卓忠强,你母系真ㄟ要干我吧?」
  「谁讲母系真ㄟ……」黑脸对著脸红得俊昭贼笑,看到这贼笑我不知道现在这人到底是真的醉到酒后乱性,还是借酒装疯。
  包厢这时响起了音乐,太专心看黑脸骚扰俊昭,让我都忘了这裡是唱歌的地方不是同志三温暖的小包厢。有人唱著歌,而配合歌的旋律,我跟奈奈倒是不管俊昭的求救,看他跟黑脸的表演。
  黑脸抱起俊昭手伸进去他的衣衫裡摸他的胸,俊昭露出他的小肚子,有点凸起就像是小孩子的身材一样,黑脸往上拉,均昭无力用单手阻止他,黑脸把他的衣服往上拉,我看见俊昭那微微露出「忠」字刺青地部的「心」字。我这时突然对那个刺青有了新的见解。
  如果那忠字代表不是「忠心」,而是黑脸名字「忠强」的话。
  呵,有时候我真的不懂这些做兄弟的。
  我摇摇头,黑脸把他的裤头解开,拉下拉鍊,胡乱的拉下俊昭的运动裤,俊昭大声跟黑脸求扰,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乐在其中,俊昭穿的贴身的窄四角,漂亮的宝蓝色紧身四角裤,让他前面屌形相当明显,黑脸并没有脱下他的裤子,只是用自己的裤档去撞俊昭的屁股,做出交合的动作,把俊昭抱紧,强姦他。
  「有爽没?俊昭,哩看袜价爱哩,原谅挖啦,挖改后没个离开立啊啦。」
  「哈哈,卖个,我、我原谅、好好我原谅你!ㄟㄟ!不行啦!你手不要伸到我内裤裡,啊!黑脸!忠强、忠强!哈哈,麦安内,会痒啦!」
  这一幕奈奈在厕所没有看到,我看见那俊昭那内裤因为黑脸胡乱的刺激,起了变化,有点半勃起,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俊昭龟头的形状,意外的原本我觉得不怎样的屌,没想到却把内裤挤出个巨大的弧线,配合著音乐,我不知道这两个兄弟还要这样打闹多久……
  「干!你太过分了。」突然俊昭板起脸来,用力的推开黑脸。
  黑脸惊吓,呆在原地看自己翻脸的兄弟。
  玩出火了,我正在这样想,就看俊昭用力的把黑脸推倒在沙发上,整个跟刚刚的情势逆转,俊昭看著黑脸惊讶的表情,突然就笑了:「旁边都我以前的小弟,大哥被押多没面子。」
  说完的同时音乐的副歌响起最后一段,没人唱因为大家都喔喔的喊到,就连刚从厕所出来的奈奈也摀住嘴不知道这什么情形。
  俊昭靠了过去,把黑脸的脸捧起来,舌头滑进去黑脸的嘴裡,黑脸张嘴还没反应自己的舌头就已经跟俊昭搅和在一起,一行唾液被拉成线出来,俊昭用手擦了嘴,也用手指把黑脸的嘴角的口水抹掉,说:「不管怎么样都爱你,兄弟。」
  「恩。」黑脸点头,不知怎么的眼角泛泪。
  9 … 野洨
  「教授,你在找什么吗?」
  「啊!没事,想说是不是有一本论文集你借走,所以找了一下。」
  我这天刚好独自一人去监狱看了打锣仔,听见他的刑期即将结束要出狱为他觉得高兴。买好便当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座位,就看见李教授在我座位翻找,像是在找什么。学长姐好像也说过李教授因为研究项目和指导的学生太多,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一些论文和著作的位置和题目。常常会翻找自己觉得会借走这项研究相关的学生座位的书籍,虽然知道教授是在找寻文本没有恶意,但我自己不太喜欢别人乱翻我座位上的东西。我将午餐放下,跟转身要走的理教授说:「教授,我最近没有跟你借任何文本,所以你要找的论文集应该不是我借走的。」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李教授边说很快的走出我们助教用的研究室。
  我坐下来打开了我的笔记型电脑,顺便打开我午餐的便当盒。看到桌上一张张五颜六色的便条和社会学书堆,还有电脑裡的文字稿和记录档,基本上因为田野地点跟项目的关係,有些音讯的记录档并不是访谈,而是日常的录音,这些声音有时因为一些碰撞和周遭状况杂音相当多。
  对于这种侧录的方式,我通常喜欢用别在钮扣内的隐藏式小型录音棒,差不多两节指头大,夹在我的衬衫内侧。故有时候也会录到我衣服摩擦的声响。因为我的田野所在和研究对像通常并不肯好好说话,而甚至如果我表明身份所有的形式又会流落到一般的社会局访谈的样貌。人是会说谎的,尤其是为了自尊说谎,这种状况我在那些庄和堂口的人身上看多了。
  「春茂,常在你旁边那个兄弟过得怎样?」
  再见到俊昭时他曾这样问我,而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见我没有回答,可能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是很清楚,又再问了直接点:「我听黑脸说,你跟南哥下面的一个叫阿昂的小弟关係很好,他人现在如何?」
  「他人不错啊。」我这么说,露出笑脸,希望自己没有露出太多苦涩的表情。俊昭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不太希望想到的事情。在包厢的厕所,我将门反锁,退下衬衫,对著洗手台的镜子看了自己藏在衣服下那肩上刺的花海。
  文彬叔的刺青功力果然了得,花刺的栩栩如生,仿佛从身上盛开的样模,难怪许多兄弟会找上他刺。而我之后独自找上文彬叔刺的那「刺青」,他听了我想刺的内容有点意外,就说:「没听过道上有郎刺这款ㄟ…有啥原因?」他边问用针尖快速的在我皮肤上运走,针头压上的割线每一条快又美,在我皮上刺下有一种酥麻感,有著被指甲轻刮皮层的感觉,不会令人不快。
  我穿好衣服,冲完水走出厕所,没想到有个人在厕所外等我。我看见是脸黑红的黑脸,他在抽菸,在他跟俊昭互亲之后,我不知道这位追杀我的大哥酒醒了没,但是显然他要跟我说得是正经事。
  「哩个ㄟ记哩过去挖跟踪哩ㄟ时候没?」
  黑脸提起很久之前他带我上咖啡厅玩小姐的那件事情,我点了头,而黑脸这时候呼出气跟我说:「哩金欸认为挖几系碍立找黑「许甜」价简单?今马歹志马过啊,俊昭齁因害尬安内,挖马没苏耀个位啊。嘎哩讲啦!富伯、富伯叫挖查哩ㄟ底,挖西母栽哩希对南哥做啥歹志,但系究挖自己ㄟ感觉……许春茂。」
  黑脸用手把菸拿了起来,对我说:「哩基ㄟ郎真架系一勒搞研究架单纯?」
  听黑脸这样说,我投于一个微笑说:「我们唱歌吧,黑脸大ㄟ。」
  我打著逐字稿,听到各种不同的少年仔、黑道份子或人们称为混混的人一些他们日常言行,在我有意无意的问话中,我觉得他们的看法很有趣,有时候单纯的可以,但有时却自私的别有心机。就在下一个录音档拨出来时,我却突然停下打字的动作,我身子往电脑椅后躺,闭上了眼睛,用手压紧住耳机,听到录音档中那人讲话的台语腔,这韵味很让人怀念。
  听见操著髒话的说词,我可以想像他那骂人的模样,样子很清晰。而我也想起来他的其他面容,而当我听到声音消失后,我以为这段录音已经结束,但没想到是一段很大的空白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无声的空白,我觉得他在说话时那张笑脸渐渐消失,转而成我第一次看见他眼眶的泪水,他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落泪,而那张无助的表情在我眼前时,让当时几年前的我跳脱了研究人员的身分,干扰了整体样本和研究结果……
  「啊……」
  「啊?啊哩啥小啦啊!干!架晚啊哩希个要去对?」
  这晚我从出租的小套房要出门,没想到却在楼下被不知道为啥要来我这站岗的阿昂抓包,我乾笑的看著生气的阿昂,很奇怪他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了?我问他为什么脸汉手脚上多了许多贴布?手碰了他的脸就疼得挥开我的手叫我别管,然后就把我拖上楼去,说他今天不用上工,会盯著我脸一整天。
  「我睡觉你也会盯著我看吗?」我闹他说。阿昂像是知道我在闹他,竟然跟我回说:「丢!哩洗身躯挖马诶看勒!安内哩满意啊没?」
  「你要跟我作伙洗?」
  「哩、哩讲啥啦干!谁要尬哩作伙洗啦!头壳歹去喔!」阿昂骂我。
  会在这时候出门,是因为上次遇到阿桃那群中原住民少年仔番薯,他头髮比过去长一点,穿著还是一如往常得全身黑,见到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打招呼。跟我说他们最近在帮另外个堂口扛轿,所以我会藉著过去看他们扛轿的名义去考察。
  蕃薯他说最近尖头哥的堂口不平静,自己跟阿桃被一个很大庄大哥下面的人看中,看中他们会打又敢衝,所以最近都在那大哥底下一个堂口混。螺赖巴运气比较好跟了一个认识ㄧ些道上大哥的机车行阿伯,现在学习当黑手。达宽现在跟自己在工地上班有时候会跟他去新堂口扛轿,交了比他大很多岁的女朋友,现在都睡那女人家。基本上尖头哥的堂口他们已经没在管,但遇到过去堂口的人,他们几个少年仔多少会避ㄧ下,省得起衝突惹事。
  而向来脾气暴躁的阿桃,意外的在打锣仔被关后就鲜少在外头惹事。
  「阿桃最近怎么样?」我问。
  「大汉啊啦,可能没想卖别郎看不起打锣仔带出来ㄟ郎,知歹志啊。」番薯笑著说,当著我的面胡乱摸著阿桃的头,阿桃没有闪只是瞪了一眼番薯说:「干,衝啥啦?茂哥,你卖听番薯黑白讲,我咖早就安内压好不!挖打锣仔带出来ㄟ郎,当然系有保证ㄟ!」
  「好好好,哩今劳金勇啦,安内ㄟ塞没?」番薯哈哈笑的拍著阿桃的头,阿桃听到番薯敷衍他,不高兴的说:「哩今日怪怪……」丢下这句话,人就跑掉了。番薯没理他反而说要带我去罗赖巴工作的机车行,就在庙口前面。
  罗赖巴看见我一脸惊讶也叫了我一声茂哥,赶紧要在都在充满机油味,杂乱的店门前弄个位置给我坐,想倒水给我们却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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