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洁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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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天真纯粹。
他贪婪地盯着他看,被他迷惑似的。
晏望霄忽然亲上来,嘴唇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就分开,手中动作不停,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在留意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反感,于是如同虔诚的信徒,再次恭敬地将他膜拜。
将头发的泡沫冲洗干净,晏望霄又取沐浴露给他擦一遍身体。
梁松影被晏望霄奇异的神情震慑住,让他抬手就抬手,弯腰就弯腰,转身就转身。被对方乐此不疲地摆弄他的身体,“抚摸”他的身体。忽然感到身后热度惊人,他抖了一抖。
“别管我。”晏望霄低沉磁性的声线体贴地说,移开一点身体。
将梁松影转过来,发现他神色寻常,脸却有点红,耳朵尖也红了一片。晏望霄眼神一暗,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嗯?”晏望霄极力忍耐,陈述一个事实。
梁松影咳嗽一声。
“我帮你。”
晏望霄说完这话,并不动作,只是看着梁松影,似乎在征询同意,也似乎只是太过小心翼翼而迟迟未敢动。可是梁松影怎么可能点头说“好你来吧”这种话。
流水从晏望霄头顶流下,滑过眼角,让他的眼神变得忧郁,悲怆。
梁松影伸手碰了一下他的眼角。
他躲开,靠过去,伏在梁松影身上,将自己的脸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再迟疑,“你别讨厌我,我会让你舒服。”
唇贴在他颈侧,挨在他耳边喘息,一下一下进行挑逗。
……
两人抱在一起靠着墙不动,胸膛剧烈起伏。
浴室里水声滴滴答答。
晏望霄仍在贪婪地来回抚摸他的背,一下一下。
“梁松影,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没?”
梁松影闻言挪开身子,隔了一指距离,凝视他。眼前的人嘴角带着笑,英俊潇洒,半长的发搭在耳边,修长剑眉与几缕贴服的刘海衬得他的额头格外饱满白净。尽管赤身裸体,却有一股坦荡健美,华贵不可逼视。
他喜欢晏望霄这幅皮囊。
“你的身材不错,长得也好看。”
晏望霄点头同意,“透过这身皮囊呢,别害羞,大胆把内心更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你欠揍。”
“……”
晏望霄忽然哼起歌,是那首《与风》,前奏过去,开始唱起来,不需要注重什么技巧,不需要管在不在调子上,不需要注意哪个音唱错。他随着心情唱,一边唱一边把自己和梁松影用水用一遍,擦干身体。
梁松影一直听他在唱。
唱完了,又接着唱。
有时候反反复复唱着副歌。
不断高潮。
似乎那样才能表达此刻他的心情。
梁松影嘴角带着微笑,被这种状态的晏望霄所吸引。每一句都充满了感情,每一句都来自心的真实深处,每一句都反馈了灵魂的状态。太动人了。这是他听过晏望霄唱的歌中,唱得最好的一次。
晏望霄走动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披着梁松影的睡衣,在客厅逛来逛去,很感兴趣地凑近去看一些玩意儿,摸一摸。不禁咋舌,梁松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收集狂,恋旧癖。到处摆放着不知从哪儿淘来的旧物古董,各种某某著名歌星演员签名的相册、纪念衫、唱片……他本人的往年奖杯荣誉倒是搁置在一个角落堆放。
窗户旁有一个又高又长的六层架子,中间三层有序摆列了数不清的相框照片。
梁松影坐在沙发上,将吹风筒插头插进插座,对他喊:“过来吹头发。”
“你吹好再叫我。”
梁松影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着晏望霄站在架子前的背影。很快将头发吹到半干状态,他叫晏望霄过来,看着他走近,然后跪坐在沙发上,伸手要吹风筒。
他瞧了瞧他的脸色,将吹风筒放到他手上,说:“我去附近买点吃的喝的东西回来,你吹完头发,累的话自己先睡一会儿随便做点什么,等我回来。”
晏望霄心情颇好,点了点头。
梁松影把大拇指按在晏望霄下唇摸了几下,“有点脱皮,你得补充水分糖分。我看你刚才脚步有点飘,别死撑,好好坐着。”
晏望霄上下唇一分,将他拇指含住。
梁松影一副败给他的表情,“你口水……”收回手指,拿纸巾擦干起身,去卧室换一身衣服,披上大衣,顺便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给晏望霄吹发时盖着半身。
“那你快点回来。”晏望霄在他身后说。
“嗯。”
梁松影拎着钥匙、钱包、手机,关上门。
晏望霄听见钥匙孔传来“咔嚓”两声,门反锁上了。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赤脚悄悄跑到窗边,身上还不忘披着一条棉被。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额头贴着玻璃窗往外看。
门壁上的灯照亮庭院,那里停了一辆车。梁松影过去,“嘟嘟”两声解锁,车前灯亮。他停在车头前,微弯腰用手摸了摸车头,然后走去开车门,上车,关车门。
晏望霄眯起眼睛,他发现车头变形了,车头灯只有一个是亮的,另一个处于灭灯状态。他猜可能是先前梁松影找他的过程中磕到不知哪里,也许是不小心,也许是急的。
外面传来引擎发动的声响。
但他等了好一会儿,车子都不见开走,唯有引擎低沉地轰轰作响。
引擎声中,梁松影双手握着方向盘,右脚踩在离合器上,却久久未踩下。他的眼睛看向客厅,亮着灯的窗户。他只是出于担心,在离开前本能地朝屋子看了一眼,没想到看见窗户后一个人影。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表情,只猜到那人把自己裹成一团,身影臃肿。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窗户后望过来的那个眼神。
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曾在家趴着窗户看外面,等妈妈的身影出现。她总是没能提前回来,没多久他放弃盼望,因为每到约定那天妈妈就会打电话说,今天回。那时候他躺在床上午睡,不死心地睁着眼睛想,会不会忽然传来开门声……但从来没有。
他在想,晏望霄此刻隔着窗户看过来,心中是否有着类似那种盼望?他盼望他什么?快去快回?还是……干脆别去,快回?
他好笑地摇摇头。
然后用手机找跑腿代购。
交代完,关闭引擎,开门下车。
他开门进屋的时候,带起一阵冷风。晏望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拿吹风筒“呼呼呼”地吹着头发,闻声回头,惊讶问道:“回来啦,这么快?”然后嘴角没忍住,兀自发笑。
他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抓一把还滴水的头发,“我没去,叫人代购了。”笑着问:“你怎么吹这么慢,还滴水呢。”
晏望霄差点老脸一红,亏得演技好,“吹慢点好等你回来啊。”
梁松影坐在一旁看他。
感到冷,手机钱包钥匙丢到桌子上,脱掉鞋子,卷走一半被子盖住自己,背靠着沙发。晏望霄在被子底下拿脚碰他,问:“脚这么冷。”
“别捂了,捂不热。”梁松影阻止他的无用功,“这是一双悲催的脚。冬天冷到僵硬,夏天偏偏一点不凉。”
晏望霄还是贴着他的脚,前前后后贴一遍,结果把自己的脚也弄得凉气森森。他瞪着梁松影,梁松影笑着说:“早告诉你了。”
“我可怜的小脚丫——”晏望霄怪声怪气地叫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没什么话题地说着话,晏望霄吹完头发,爬过去给梁松影继续吹得透干。弄完了,代购还没来,梁松影问他饿不饿。晏望霄摸了摸肚子,说肚子空空如也。两个人站在窗前,看外面路况,不停打着哈欠。看看手表,一点多了。
接到电话梁松影快跑出去。
回来后晏望霄已经在餐桌就坐,眼巴巴,等着喂食。
梁松影喂了一杯葡萄糖水给晏望霄,匀了一点粥给他,之后就不给他吃了。晏望霄严重抗议。梁松影把剩下的粥解决掉,说睡前别吃太多,胃还在消化人就睡不着。
“那为什么你可以吃?”
“不好浪费,而且我睡眠质量不错。你去照照镜子看看眼底黑青再来和我说话。”
晏望霄跑去洗水间,过了一会儿回来,坐在沙发上盖被子刷手机。
迅速把餐桌狼藉收拾好,梁松影催促他去睡觉。晏望霄裹着柔软的棉被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见梁松影在屋子里走动,掩上窗户,关闭大灯,室内黑漆漆一片,随后亮起一盏小壁灯。他移来一张沙发在床边,抱来另一床被子,躺下,侧头对晏望霄说:“你跟他们报平安了吗?”
晏望霄眨了眨眼,“说过了。”
“那就好,睡吧。”
“梁松影晚安。”
“嗯晚安。”
梁松影也许是真的很累,也许睡眠真的很好,晏望霄见他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缓低沉,胸口一起一伏。
凌晨三四点左右,晏望霄做噩梦。梁松影睡得浅,很快被惊醒。微暗的灯光中晏望霄在床上扭来扭去,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呢喃。
梁松影扑过去,推他,拍打他的脸,大声喊:“二少,二少,醒醒,醒醒……”
晏望霄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嘴唇都在发抖。似乎梦见可怕的东西,被难缠的东西魇住。梁松影叫不醒他,在他脸上拍出一片红印子也不敢用用力。翻身上床,将晏望霄抱进怀里安慰:“没事,别怕。没事,没事……”
梁松影一抱着他,晏望霄忽然生出极大的力气,像溺水之人攀上救命浮木,漂浮的种子终于落地生根,反手紧紧回抱,八爪鱼一般四肢并用。比梁松影更用力,抱得更紧,那副架势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融进灵魂里,永无法分离。
力气之拼命,梁松影被横在胸前的手臂勒得难以呼吸。
但晏望霄渐渐平静下来。
梁松影姿势难受,却不敢挣动,唯恐打破那份平静。他用很别扭的姿势被晏望霄抱进怀里,只当自己是具木偶,不会动,闭上眼睛,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第27章 陌生
梁松影原本想让晏望霄好好休息睡一觉后,再问问他昨晚怎么回事。
他一觉醒来,床边是空的。
看看时间,才七点!
窗外天尚未亮透。
“晏望霄!”梁松影叫喊。
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披着一件外套在二楼转了一圈,喊晏望霄的名字。没人应后,下了一楼,各个角落转了一遍。他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一套揉成一团的皱巴巴的睡衣,心里霎时不是滋味。他回到卧室查看衣柜,似乎少了一套衣服吧。
坐在床沿查看手机,微信里有一轮新消息提醒。他点进与晏望霄对话页面,凌晨六点十二分的时候,晏望霄写道:“昨晚谢谢你,我先走了。”他看着消息想了一会儿,握着手机到窗户边,往下看见车还停在院子里。
这边是远郊,距离市中心远不说,公交站设得少,的士也不常来一辆。
拨打晏望霄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后悔,昨晚应该让他多吃点,否则大冷天他要走多久才能截到一辆愿意载他的车。
梁松影开着车头被撞坏的车,微提速往市中心方向赶去,一路上没看见晏望霄的身影。经过几个公交站后,他原本想就这样回去,但转念一想,晏望霄身上也许没带钱怎么坐车。于是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快到市中心,车流量多了起来,他才打道回府。
再拨一次晏望霄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往回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特别傻。反正都是要回市区,为什么没想到要带起钥匙钱包再走呢?这样就不用回去了。
更让他觉得傻的是,他居然开着车在别墅群的每一条路上兜转了一圈找人,还没开回别墅,车子没油,一抽一搐地缓慢滚动。他只好停在路边,发愁地看着车。
一个早起散步的老人家问他车子是不是故障了?
他说没油了。
老人家说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桶油。
千恩万谢,互留地址,梁松影这才结束困境。回到别墅,他坐在别墅门口的阶梯上抽了一地烟头,又拨打一次晏望霄的电话。再听到那句“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他把手机摔出去,撞进草丛里。
梁松影觉得疲累,以为是缺觉累的。开车到兴记买一份粥肠粉打包,回市中心的公寓吃完,补觉。结果闭着眼睛心里还是乱糟糟,脑袋一胀一昏,似有头疼迹象。他一边揉着困眼,一边拿着手机躺着刷各种消息动态,特别魔怔。
刷了一个小时,很困了,放下手机依旧睡不着。
可是他真的好累。
临到下班时间,他给前经纪人陈醒回了个电话。
“Lan,你又玩消失,心情不好?”陈醒开口就问。
“不是,昨晚朋友出了点事忙到很晚,睡过头。有什么事?”
“唉,你省点心,要帮也看自己能不能帮。傅姐那事你还在周旋吗,萧总明晚跟投资方有个饭局,里面有你的粉丝,问你去不去?”
“去啊。他现在是我的菩萨我佛祖,傅姐的事靠他,我的事也靠他开金口。”
“虽然我不清楚傅玉怎么得罪萧炜,但看那打压架势,我是看不出希望。目前你就先顾好自己的事,赶紧签一家新公司才是正经,萧总就算披着张菩萨皮也是个铁石心肠的。”
“我知道。谢谢你,都离开了还关心我的事。”
“好歹合作四年,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别和我客气啊,那张专辑有什么要催要跟进的,和我说,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梁松影笑了,“Thank you。”
萧炜安排与投资商的饭局,定在君悦酒家,晚七点,梁松影提前十分钟到。陪同饭局的,还有相互认识却没有过多深交的胡妍丽、刘文宾、王琼之。
梁松影进了包厢,跟众人打过招呼,找个位置坐下。
正好坐在萧炜旁边,“萧总。”
萧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无酒不成席,饭桌上的男人更是无酒不欢,梁松影实在推辞不过,才咽下几口纯度很高的白酒。在他们情绪最为高涨快疯了之际,梁松影借口上洗手间逃遁。在里面关了一阵子,开门出来,洗手池边上站着一个男人,背影眼熟。
两对眼睛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