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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云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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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埋头想着心事的慕禅并未发觉沈澈的异样。只是这样相隔不过几许的两个人,心思早已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或许,今后的人生轨道,也会渐渐地变得不同吧。。。。。。
    …………………            
第六十九章 云霭雾遮
           玉漏殿在午时会显得特别美。
    整片的大理石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莹白的光芒,虽然有些刺眼,但仍然掩不住它所蕴含的华美气质。
    当初赐了此殿给徐荭玉时,后宫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名副其实的。出身历代将相之家的徐荭玉本身就有着让人无法逼视的高贵气质。因为名字中有个玉字,她身边的物件用度也几乎都是用玉制成的,既显得富贵,又不流于俗。
    徐荭玉进宫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未来的皇后之位是属于她的。高贵,冷静,所有属于皇后的特质,她都具备了。可几年下来,一个四妃的位置坐到了现在,渐渐地,有人开始怀疑了。
    这些人里原本包括了钱挽
    当初怀上了龙胎,钱挽心也曾经想过,同为四妃,自己若是先行诞下大皇子,或许,未来的皇后之位就能收入囊中了吧。可惜天要弄人,因为她本身体质阴虚,白白的机会就这样丢失了。
    只是现在,整个云瑞朝后宫里,除了徐荭玉,能和皇上沾上点儿边的不过就是徐绿茱和香卿了。徐绿茱乃是徐荭玉的亲妹子,香卿原本又偏偏只是个身份地位的宫女,其他的虽还是有几个陆续进宫的女子,不过都是没沾过龙榻的可怜人罢了。加上钱妃挽心失宠,后宫中,就独剩了徐荭玉一家独大。
    漏玉殿,云霭阁。
    阁楼顶上有一方出挑的平台,扶栏处,裹着厚厚皮袄子的徐荭玉正半倚在上面,凝神看着下首的宫殿,殷红的双唇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玉漏殿的管事姑姑月娘拖着个银盘上来了。放下手中的茶壶,月娘斟了一杯递上:“小姐。奴婢不明白。”
    “你不明白为何我要让她们在自己宫里挑选秀女。是吗?”红唇勾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弧线,徐荭玉仍旧没有挪开眼。
    “其实小姐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年来,皇上不过偶尔从秀女中挑上一两个过得去地来充充场面。谁又能成为您地绊脚石呢?”月娘半蹲在徐荭玉旁边,伸出双手帮她捶起了腿来:“反倒是那些宫女,个个心怀不安份的心思。巴不得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月娘,你真当我害怕秀女们进宫啊。”徐荭玉抬起鲜红的蔻丹,小指微微翘起。衬得纤指更加雪白无暇。
    “那小姐为何要让各宫妃嫔们去挑宫女应选呢?”月娘很是疑惑。
    “因为我要让那些狐狸们。都露出尾巴来。”说着,徐荭玉将手缓缓地扣在了扶栏上,仿佛极为用力,鲜红的蔻丹几乎都快要陷入木纹之内。
    见状,月娘有些害怕了,赶紧推了推徐荭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很快,徐荭玉便收起了异样。回首看着月娘,笑得有些惨淡:“或许到现在,你们还是以为我是宠惯这云瑞朝后宫的人么?”
    “怎么不是!”月娘握住徐荭玉地双手,有些激动的说:“虽然皇上有近一月没翻小姐的玉蝶了,可其他妃嫔一样也没得到好处啊!”
    “一个月。。。。。。”徐荭玉侧头望着下首地宫阙楼宇,只觉得它莹白地太过刺目:“没仔细算,原来都快一个月了呢。。。。。。”
    “是不是徐美人从中作梗?”月娘试探地问:“近来好像就她侍寝的次数最多。”
    “她不敢。”徐荭玉倒是很放心:“虽然她爱耍些小心机。但她绝不敢和我作对。”
    “小姐怎么就如此肯定。”月娘嘟囔道。
    “因为她就算怎么耍心机。也争不过我。”徐荭玉的表情变得有些有些可怖,眼中透出点点寒意:“而且。皇上的心思,我也有些明白的。他冷落了钱挽心,就必定不会太过宠幸于我。碍着父亲还没断气,他干脆每每挑了绿茱的牌子。”
    “总之小姐还是要防着些。好不容钱妃没了孩子,可不能再让人捷足先登了。”月娘唠叨道。
    “捷足先登?”徐荭玉仰头,逼视着当空的薄日,冷笑道:“正真能威胁我的人,恐怕她还没那个本事。”
    众人在结束了漏玉殿地午宴之后纷纷散去了。
    相熟的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去,只钱挽心一个人冷着脸,在岚儿的搀扶下独自出了殿门。正想上花撵,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钱妃娘娘,臣妾可以去澜碧宫探望一下旧时姐妹吗?”原是香卿一直候在殿门口。
    转头,钱挽心有些疑惑地望着香卿,总也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她了。
    当年,她向自己示好是为了留在宫中,这点钱挽心一直都知道。香卿貌美,这也是钱挽心一直都知道的。可因为香卿家中无势,钱挽心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真的得了皇上的亲眼,从宫女摇身一变成为小主。即便是香卿成了凌婕妤,钱挽心也总是觉得,她的路或许就到头了。
    可因为先前在漏玉殿中为自己让座,钱挽心此时却也不好太冷脸,略微顿了顿,这才点头道:“你若来了,就做往回常吃地栗子蒸糕吧。”说完便上了撵,先行去了。
    等花撵行去,四处无人,香卿身边地掌珠才有些不解地开头问:“小主,澜碧宫里个个都不喜欢您,为何还要去惹人厌烦呢。”
    香卿对掌珠毫无顾忌的说话并未介意,只是勉强笑了笑:“总是姐妹一场。如今皇上那边是盼不到什么了,生活在这宫里,能说说话地,也只剩那些人了。”
    说罢,香卿浅浅挪步,含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缓缓向着澜碧宫走了去。
    话说钱挽心花撵快要经过上仪殿时,正好玄谙从暖福宫回来,见驾车的是澜碧宫的管事姑姑,想着好些日子未曾去探望钱挽心了,便让诸葛云叫住了撵子。
    有些疑惑地从撵上下来,见面前竟是朝思暮想而不得见的皇上,钱挽心脚下一软,差些就跌倒了在地。
    “臣妾参加皇上。”在岚儿的搀扶下,钱妃还是坚持福了礼,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玄谙。
    玄谙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想起从来这个女子都是一副病弱的姿态,自己也未曾给她什么关心,不禁有些放软了话音:“你身子怎么还是如此单薄。”
    “臣妾没什么。”钱挽心起唇答了,上前一步,幽幽地望着玄谙,轻声道:“皇上好像也瘦了呢。”好些日子不曾相见,只觉得眼里的他竟有些变了。以前总是冷冷地带着些嘲讽的眼神好像比原来要柔和了许多,总是紧抿着的薄唇好像也放松了些,不再那样锋利如
    “朕没事。倒是爱妃要多注意休息,这样的天气就别外出了。”玄谙点了点头,想要转身进殿,冷不防身后钱挽心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刚才臣妾遇见皇上的御撵了,沈大人说皇上咳症未愈,可还好?”
    扭头,看着钱挽心有些凄凄切切的眼神,玄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儿:“朕是真命天子,小小咳症岂能有什么大碍。”说罢,轻轻拂开了她的手,转头吩咐诸葛云:“快些扶娘娘上撵。”
    “朕会抽空去探望你的,记住,好好养身子。”玄谙目送着钱挽心上了御撵,心知她定有万般的话语想要说。无奈,他将她留在宫中的理由和徐荭玉一样,不过是为了她身后的家门势力罢了。除了锦衣玉食以外,他不会再给她任何额外的,特别是感情。
    回到御书房,玄谙有些疲倦地靠在了御座上,伸手揉捏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放入怀中,掏出了一支钗。
    …………………第七十章 寒梅点翠
           那是一支带着淡淡发香的寒梅点翠簪子。
    绿檀木的簪身,细长笔直,有着淡淡的木纹,透出隐隐的青绿颜色。簪头雕了一朵五瓣梅花,在梅花的蕊心下衬着两片翠叶,一点殷红的珊瑚珠子轻轻垂下,微微颤着。
    或许是主人常用它,簪身略微显得有些光滑,让人拿在手中,也是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嗅着簪子上那股慕禅特有的淡淡桂香,玄谙微微地闭上了眼。
    或许是握得有些紧了,簪子铬得手心生疼,玄谙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凝神看着发簪,心头也随着那点殷红而有些发颤了。
    为什么在御厨房时,慕禅的眼神会让自己感到无法呼吸。她的眼神里有不解,有疑惑,唯独没有了解。本想解释,可面对那扇被她关上的门,无论有什么话,却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堵在那里,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一抹孤寂的冷笑扬在了唇角,玄谙觉得,慕禅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吧,她一定会那样觉得吧……
    “皇上,拓冷到了。”
    直到诸葛云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思绪才被打断。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玄谙顺手将簪子小心地揣入了怀中,坐起身来,理了理服色朗声道:“宣。”
    下一刻,御书房的门开了,一身精干装扮的拓冷入内。拱手福礼道:“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查到什么了。”玄谙点点头,起身来到拓冷面前地茶桌边坐下,自顾斟了一杯清心茶,就在唇边,不经意地嗅着那股桂香。
    “属下已经出动了易园所有地隐士去查,可还是找不到刺客的蛛丝马迹。”拓冷答了,却迟迟不敢抬头。
    屋中安静了半晌,突然传来玄谙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的声音。下一刻,冷冽中略微带着些严厉的话音才慢慢响起:“查了徐相那边吗?”
    “徐相仍旧卧床不起,来来往往,似有许多大夫出入其间。”拓冷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相国府是守卫严密了些,你多费些心吧。”玄谙淡淡地说了,伸手竟替拓冷斟了杯茶:“喝喝这清心茶,听说可以消除燥气。”
    双手恭敬地接过了茶盏,拓冷疑惑地看着玄谙。除夕夜眼上的刺杀时间如今就快过去近半月了,刺客却还没找到。依照他心目中皇上平时的脾气,恐怕很快就会失去耐心的。可现在,他竟当做没事儿一样让自己喝茶。
    “明晚。太后将会在暖福宫举行上元夜宴。到时候,你要多安排些人手值守周围,免得又让刺客乘虚而入。”玄谙看了看拓冷一连疑惑地样子,轻哼了一声,又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查徐相吗?”
    “属下知道。”拓冷很直接地回答了:“树大招风,徐谦这个人平时硬朗的很,如今却突然病危,难道皇上怀疑他另有打算?”
    “打算?”玄谙勾起唇角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又道:“他接连送来两个女儿,打的什么心思,难道朝野上下无人知晓?可惜他的女儿自己不争气,也怨不了别人。”一股寒芒从眼中透过,玄谙突然起身,挥了挥衣袖:“你下去吧,记得。一定要盯死了相国府。朕要让他作茧自缚!”
    “这香糕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拿起一块栗子香糕在手,钱挽心轻轻送入口中。
    “娘娘若爱吃。香卿会常做了送过来的。”与钱挽心相对而坐,香卿心里掠过了一丝忐忑。。
    “是吗?就像皇上爱喝你煲的汤一样么?”钱挽心幽幽地笑了,纤瘦的下巴更显尖细。
    “娘娘。。。。。。”香卿想要反驳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其实我心里也没你想的那样怨你。”钱挽心看着下首地香卿,低头不语,双手揪着裙角一副难受的可怜样儿,冷冷一笑:“所以,你也不用表现地好像欠了我什么似的。当年,留下你在澜碧宫地时候就种了因,如今亲自品尝我一手促成的果,味道再苦,再涩,却也只能往肚里吞罢了。”
    “娘娘!”香卿受不住了,竟直接从脚蹬上滑了下来,一把跪在了钱挽心的面前:“香卿知道娘娘心中的苦,可香卿这几个月来并未沾了什么好处。别说是龙榻了,连正眼也没被皇上瞧过啊。”
    “你说什么?”钱挽心不信,一把扯住了香卿衣袖。
    “虽说是被封了婕妤,可千真万确,皇上连碰都没有碰过我的。”香卿脸上浮起一抹惨淡的笑意:“每每送了汤去上仪殿,别说是半句话了,就是皇上的背影,也是极难看到的。”
    “真地?”钱挽心眼中有着一种古怪的表情,听完香卿的话后,竟仰天笑了起来:“那皇上又为何要赐你小主的份位,让你成为后宫妃嫔?难道就是放在那儿好看的吗?”
    含着点点的泪光,香卿的痴痴地道:“以前,总是看到您就觉得羡慕,能和皇上那样地男子成为夫妻,那是多少女人心中梦寐以求地姻缘啊。可现实呢。。。。。。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自讨苦吃罢了。”
    “你果真这样想?”钱挽心却有些不信,轻轻推开了香卿按在自己膝上的双手:“你年轻貌美,现在虽然皇上还未曾碰过你,但来日方长,你又何苦如此想法呢。”
    “光是想,又有何用。”香卿摇头,轻叹道:“如今,慕姑娘见皇上都比我们这些后宫妃嫔们见得多,哪里还有什么指望和想头。”
    “你是说慕禅?”钱挽心插话道。
    “正是她,前日里我常常送汤去御书房,几乎日日都会遇见慕姑娘。”香卿轻描淡写地讲着,却留心地偶尔抬眼观察着钱挽心地表情。
    “听说皇上不喜欢太医来问诊开方子,咳症却一日比之一日还要严重,有一日我去送雪梨汤,却看见。。。。。。”顿了顿,香卿面露难色,玉牙咬住了唇瓣,却是不愿再说下去了的模样。
    “你看见什么了?”钱挽心微微聚起双眸,逼问香卿道。
    “其实臣妾也不太清楚,只是诸葛大人说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让臣妾直接把汤水端到寝殿防着就好。可是等臣妾去了寝殿,却发觉皇上正在龙榻上。虽然沉纱罩隔着,可香薰炉后那个煎药罐子明明就是慕姑娘常常送药的那个。”
    说到此,香卿已经收住了口,看到钱挽心眼中升腾起的怨恨,一股罪恶感也随之弥漫在了心头。
第七十一章 上元夜半
           正月十五,上元节。
    新年后第一个月圆的日子,老天爷缕缕叨叨地下了十来天的大雪也终于停住了,一轮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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