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猫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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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咪!咪咪咪咪!”妍妍怀里抱着猫包,好像里头已经有了一只她梦寐以求的小奶猫一样,摇头晃脑唱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
出门前周看松轻咳一声,开口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再重复一遍。”
妍妍立刻大声回答道:“咪咪不是玩具,养了就要对咪咪负责!”
“还有呢?”
“要自己给咪咪铲粑粑!不能随便揪咪咪的毛!还要…还要当个好孩子给咪咪做榜样!”妍妍可是认认真真练习了好久把这段话描下来贴在墙上,才换来爸爸答应养猫的,当然背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
“很好,那你能做到吗?”周看松又问道。
“能!”妍妍挺起小胸脯回答道,声音又脆又亮。
于是早上七点半周看松就带着女儿出了门,先在KFC给女儿点了份早餐慢吞吞磨着时间,差不多掐着点准时到达猫咖门口。
“哇——”妍妍踮着脚尖扒在橱窗前,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周看松也看着橱窗,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不同于他之前在这家猫咖的评论里看到的橱窗那样,今天橱窗里没有躺椅也没有小圆桌,更不见那只漂亮的店长猫辰辰。取而代之的是绒绒铺满的厚毯子,和毯子上四五六七八只小奶猫。
还有一只头顶有白色爱心的大黑猫趴在一边看护着这些小家伙,舔舔这个蹭蹭那个。小奶猫们有的蜷缩成一团趴在大黑猫的毛肚皮里睡得正香,有的已经醒过来欢快地在橱窗里扑腾,咬着比自己还长的鱼形玩具又咬又蹬,或是撅起小屁股伸个大大的懒腰。
还有的笨拙爬进猫砂盆里扒拉个不停,着急解决早晨憋不住的生理需求。
毛绒绒的毯子,毛绒绒的奶猫,滚成毛绒绒的球。
这些软乎乎的小可爱们就像是一条直达内心的捷径,只要张大了嘴打个呵欠,竖着小尾巴翻滚露出毛肚皮,就能让人感觉内心被什么又甜又软的东西轻轻碰触,唤醒生命最初始也最美好的萌动。
因为周看松来的早小家伙还一个都没有被领走,妍妍鼻头抵在玻璃上,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很快就有一只黑白奶牛色的小奶猫注意到了趴在橱窗边的妍妍。小小的奶猫像是被这个两脚兽幼崽吸引了一般走过来,好奇地也把鼻尖抵在玻璃上,歪歪脑袋黄玉色的大眼睛轻眨,用粉梅花垫的爪爪在玻璃上拍来拍去。
妍妍看着它的小爪垫摁在玻璃上,又滑下去的样子,也伸手去跟猫咪隔着玻璃拍爪爪,嘴里“咪咪”“咪咪”地叫着。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玩了一会又抬起头去看周看松,撒娇唤道:“爸爸,你看咪咪有胡子……”
这只小奶牛猫的鼻头黑黑,周围还有一小圈黑毛,下巴上也带了点黑色,如同嘴巴上生了一圈有些滑稽的小胡子。
“妍妍喜欢它?”周看松摸摸女儿的头发,温声问道。
“嗯!”
“看好了带回去可就不能改了哦。”
“嗯嗯!”
妍妍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视线在橱窗里其他也很可爱的小奶猫身上流连片刻,最后还是停留在了最开始的奶牛猫身上。
周看松和女儿说话的时候,旁边店门突然打开了。
“您好?”徐有初打了个招呼,“你们是来参加领养日活动的吗?”
“对对。”周看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橱窗前对着奶猫们傻站了半天,赶紧带着女儿进店。
从寒冷的室外进入温暖的室内,全副武装的妍妍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小跑到玄关和营业区的栅栏趴着,想把手伸过去摸摸栅栏另一边趴着舔毛的招财。
胖乎乎的,肉嘟嘟的,暖橘色的毛在灯光下像是丝滑油亮的缎面,又带着皮毛所特有的松绒温暖。
“摸猫猫前要先洗手哦。”徐有初在妍妍的手上挤了一点免洗消毒液,又对周看松道,“店里的鞋套她应该没法穿,稍等一下我去拿双拖鞋。”
周看松这时候也看到了墙上“因店内有动物十二岁以下恕不接待”的标语,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那就麻烦你了。”
徐有初去楼上找了双买回来还没穿过的拖鞋给妍妍穿着,打开栅栏让他们父女进入营业区,“待领养的猫咪都在橱窗那边,如果决定了要领养哪一只就到吧台这边来登记。”
顿了顿他又道:“领养是需要身份登记和定期回访的,这件事您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周看松说道,“我们在外面已经决定好了,我们要领养那只黑白色的小猫。”
“叫咪咪!”妍妍拽了拽徐有初的衣角,大声补充道,“我要叫它咪咪!”
“咪咪是个很活泼的男孩子哦。”徐有初弯下腰平视妍妍的眼睛,“你愿意跟它做好朋友吗?”
妍妍挺胸道:“不是朋友!妍妍是大姐姐!”
徐有初便笑着拍拍妍妍的肩膀,“那妍妍一定会做个负责任的姐姐对吗?”
“嗯!”
徐有初带着周看松去吧台登记的时候,叫了旁边的店员过来带一下妍妍,免得小孩子不注意跑出去。
幸好妍妍不是什么很闹腾的熊孩子,店员搬了把椅子放在橱窗的栅栏边上,她就自己踩着椅子趴在栅栏边乖乖看猫咪,不吵不闹的很让人省心。
周看松坐在吧台边写着徐有初交给他的登记表,留下自己的手机和家庭住址便于日后回访。他正埋头写着时视线的余光里瞄到了一抹白色,低头就看见一只毛色雪白的狗走到自己脚边蹲坐下来。
那是一只打理得很干净也很漂亮的狗,一身白色的长毛蓬松细密,姿态优雅又从容。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它的眼睛。它有着一双清澈冷冽的冰蓝色眼睛,像是干净毫无杂质的海水,却奇异地怎么看都看不到底。
跟那双眼睛对视时,甚至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仿佛自己最不愿为人知晓的一切都被掏出摊开在烈日之下,藏不下半点秘密。
“登记表后面的注意事项也麻烦您仔细阅读。”徐有初提醒了他一句,又端了一杯甜牛奶给妍妍。
妍妍是个很擅长自娱自乐的孩子,隔着栅栏也跟奶猫们玩得很开心。她把手从栅栏里伸进去,那些叫声里还带着奶味的小家伙就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想要跟她亲近。被她挑中的那只小奶牛猫是奶猫里头最凶的一个,连滚带爬顶开了所有跟它争抢的猫咪拔得头筹,眯着眼睛用脑袋去蹭她的手。
奶猫的毛最是柔软不过,妍妍摸着咯咯笑起来,抱着牛奶杯甜甜地对着徐有初说谢谢。
被小奶牛猫挤开的奶猫们只能委屈地钻到大黑的毛肚皮里,哼哼唧唧地求安慰。
周看松扭头看了眼玩得开心的女儿,才翻开登记表后面的注意事项一条条阅读起来。他读的时候那只白狗就默默地舔舔爪子趴卧下,耳朵一动一动像是在认真聆听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它懒洋洋地压低上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猫爬架边上抬起前爪搭在最低的台子上,仰头往上看。
——平时总是在橱窗里休息睡觉的店长猫辰辰今天也不得不把领地让给小奶猫们,屈尊纡贵地在猫爬架顶上暂且容身。他又大又蓬松的尾巴从台子边缘垂下,漫不经心地一甩一甩,引得下头进宝脑袋跟着转来转去,超级想扑。
那只白狗喉咙里咕哝着对着辰辰叫了两声,辰辰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轻巧顺着台子跃下,站在最低的台子上碰了碰白狗的鼻尖。
“店里是养狗了吗?”早就注意到这只白狗的客人问徐有初,手机镜头对准那两只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的毛绒绒,被双份耀眼的白色冲击得晕晕乎乎。
徐有初摇头道:“他是收容所那边过来的,就待到活动结束。”
“诶……不留下来啊。”客人失落地叹气,又问道,“那它叫什么?跟辰辰关系很好的样子,是朋友吗?”
“的确跟辰辰关系很好啦。”徐有初笑着说,“他是谛听。”
可听世间万物,身具九气消灾避邪,象征吉祥的神兽。
也是忙着照顾花花生下来的小狗崽分身乏术的余梁浅派过来给领养日活动帮忙的收容所员工。
客人并没有注意到“叫做谛听”和“是谛听”之间的微妙差别,而是道:“我还以为猫和狗在一块会打起来呢,没想到也有能成为朋友的,果然辰辰超有魅力。”
“嗯,大概也因为他们认识的比较久吧。”徐有初说道。
狻猊是香炉上的坐兽,以前曾经跟着佛家玩过很长一段时间,而谛听是地藏菩萨身边的通灵神兽。换句话说他们差不多做过几百上千年的同僚,就算一开始猫系和狗系互相看不顺眼僵过那么几十年,但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彼此脾气也都不错,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地关系就变好了。
不然谛听也不会应狻猊的拜托在收容所免费干了好些年兼职,看着睚眦不要作天作地把自己给作死。
谛听想着睚眦被余梁浅压制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憋屈样子,舔了两下狻猊的头毛,尾巴愉快地左右甩了起来。
想来他应当很快就能辞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兼职了。
第五十九章
谛听这次过来,当然不只是跟狻猊这个老朋友见面叙旧的。谛听能明辨人心; 又是收容所里仅有的余梁浅能放心放出来单独干活的员工; 便被委任了甄别领养人的工作。
领养人是真心想要领养; 还是另有心思;是头脑一热,还是深思熟虑;是下决心好好照顾猫咪; 还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全都逃不过谛听的耳朵。
如果甄别合格,比如像是周看松那样; 受不住女儿的哀求准备养一只猫咪陪伴女儿成长; 虽说本人并没有特别喜欢猫咪但是极富责任感养了就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自然就能够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己选中的小奶猫回家,从此当上幸福快乐的铲屎官。
而如果被甄别为不合格; 像是那种冲着猫咖的热度来凑热闹的; 三分钟热度的; 谎报信息的; 少不了要徐有初出面拒绝掉。谛听甚至还抓住个承诺得信誓旦旦好像多喜欢小动物,背地里却虐猫虐狗的惯犯; 不过这种人法律上也没什么太好的制裁办法; 报警之后徐有初又跟余梁浅通个气; 彼此都警醒些。
至于说打电话过去被睚眦听了个正着; 一听有不怕死的对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小奶猫不怀好意; 本就是勉强被余梁浅压下去的火药罐子会炸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徐有初能知道的事情了。
只不过发现了这种事情还是叫他本来不错的心情滑到最低点,哪怕一天就成功把小奶猫们全部交给了合适的领养人也没能拯救他的心情; 直到晚上都觉得心里压了石头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工作。
徐有初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裹着被子蜷成个卷,只露出一点头发来给狻猊分辨上下。
狻猊摸了摸他的头发,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徐有初从被子卷里扒出来,变回了大猫的模样将他圈在怀里,安慰地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徐有初抱着又可靠又温暖的大猫,慢慢把脸埋进柔软的毛毛里,深呼吸,吸气,再吐气。
他控制不住地会去想那个虐猫犯的事情。那是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女人,文文弱弱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模样,让人半点都想不到她会把生活中的失意发泄在无辜的猫狗身上,染了满手的鲜血。
她看着猫咪的眼神都温柔得没有半点破绽,即便一进门所有的毛绒绒都炸毛离她远远的,在她想伸手摸一摸小奶猫的时候大黑还低吼着差点一口咬在她手上,她也面带微笑地说着“猫都很可爱呢。”
平和得让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人的心里藏着恶鬼,还是恶鬼的身上披了人皮。
“没事的。”狻猊说道,嗓音低哑又温和,“即使睚眦不去找她的麻烦,她也高兴不了多久了。”
“嗯?”徐有初埋在毛毛里,声音闷声闷气。
“她怀孕了。”狻猊说道。
“所以?”徐有初侧头露出一只眼来看他。
谛听说那个女人最大的压力来源便是家庭的不和谐——她跟丈夫结婚后一直想要个孩子,家中长辈也期盼能早日抱上孙子孙女。但是结婚快十年了她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去医院检查夫妻二人的身体都很健康。时间长了长辈的压力也好周围的闲言碎语也罢都让她不堪重负,即便有丈夫在旁安慰着,也没办法让她感觉好哪怕一点点。
既然如此,能怀孕再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什么坏事,而应该是好事才对。
狻猊眯了眯眼,笑着问道:“你听说过朱沛的故事吗?”
徐有初想了想,摇头道:“那是什么?”
狻猊便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放轻了声音,语调舒缓柔和地,跟他讲了个很早以前的故事。
不知什么年代,曾经有个叫做朱沛的人,他很喜欢养鹁鸽。有一天一只猫吃了他的鹁鸽,他就生气地砍断了猫的四只脚。猫受了伤又没了脚,挣扎了好几天才死去。又有一天,又有另一只猫吃了朱沛的鹁鸽,朱沛便模仿着之前一次砍断了猫的脚把它弄死。如此反复,朱沛杀了十几只猫。
之后,朱沛的妻子连着给他生下两个孩子,都是一出生就没有手脚的。
徐有初眨眨眼消化掉这个内涵丰富的故事,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也会……”
狻猊意味深长地笑:“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沛闹成那样还是因为猫先吃了他的鹁鸽,报应来得再狠也抵掉了猫先动手的那一部分再算,孩子没了手脚但好歹能活下来。
至于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若是余梁浅压不住睚眦的火气让他气势汹汹地过去寻仇,死了一了百了,阎王殿前自会清算。假如压得住火气睚眦没动手,那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来的总是会来。
“好了,别说那些叫人丧气的事情啦。”狻猊鼻尖碰了碰徐有初的额头,“我切了桃子,你要吃一点吗?晚饭你就没怎么吃。”
“……吃。”徐有初叹了口气坐起来,揉揉脸努力从那种压抑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一直在床上趴着也不是个事,索性也没什么心情今天晚上就先不工作了,姑且吃点水果看看电视咸鱼一次吧。
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