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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春夏秋冬-第2部分

小说: 春夏秋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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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真不怕得罪人……”杨同学内心翻个白眼,然后补一句“厉害啊一眼看穿”。
  因为是第一天补习,需要对杨思远的学习习惯和水平有个了解,还要大致规划一下以后补习的方向和重点,所以耗费的时间比较长。本来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硬生生拉长到了三个半小时,等到下午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杨思远的脑子放点韭菜花差不多就可以盛一碗豆腐脑了。
  李遇安讲完最后一道例题,看了看表说:“抱歉,时间有点久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啊,行行行。谢谢学霸谢谢学霸,那我送送你。”豆腐脑清醒了。
  “谢谢,不用了。”
  李遇安走了以后,杨思远立马回屋趴在床上,庆祝今天终于熬过去了这场恶战。就第一天的相处来看,杨思远还没有觉得很难受。虽然李遇安性格比较高冷,话比较少,但是他的讲课水平确实不错,相比于老师来讲,同样身为学生的他倒更加能明白杨思远的弱点。即便杨思远心思没有完全在学习上,赶上这么认真厉害的一个老师,他也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过去,专注听了会儿。而且最主要的是,李遇安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更没有发脾气,遇到再个性的问题也都一点一点耐心解答,当然也有很大嫌疑是因为这是第一天他刻意制造的第一印象。
  不管怎么说,他还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反感一个家教老师。也难怪,以前的家教都是学校老师出身,要么就是老师的架子太大脾气太臭,要么就是思路和杨思远搭不上边……
  得出结论后,杨思远拿手机给秦子良发了两条鄙视他提供错误信息的短信,随即滚起来,抄起画笔继续他的伟大创作。
  盛夏的日子里黄昏来的要迟,李遇安走出小区时天还是热的,太阳大得晃眼,刚从楼道里出来的他被阳光刺了眼,抬手挡了一下。
  暴露在阳光下让他莫名觉得不安。
  他快步向外走去。
  走出小区,是学府路,前面拐个弯就是一中,路的两边开的大多是眼镜店和文具店,偶尔能看到一两家米线包子,大多是一中住宿生外卖的主要来源。来回穿梭的人说着笑着,穿着体面的套装,聊着体面的工作。小轿车来来往往,擦过他的身边,按一声喇叭算是提示或招呼。
  李遇安上学是从路的那头走过来,到学校为止,从来没有这样反着走去学校,也从来没有越过学校到这边来。
  有时候,路的两头就是两个世界。
  他没有过多留意路边有什么,只是低着头一直快步向前走,往前走,走过了学校。再往前,店面开始变少,车流和人流也慢慢稀疏。接着往前,街道突然在某个位置变窄,柏油马路的尽头接上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到此的路程用了大概四五十分钟,李遇安的脚步终于放慢,像到了安全区一样吐出一口气。
  这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石子路的两边有很多小铺,大多是自行车修理、布艺店和蚊蝇乱飞的早点摊。在这里活动的人们拿着蒲扇驱逐炎热,男人们干脆光着膀子坐在店面的台阶上互相扯着嗓子谈天论地批判时政,女人们则在闷热的屋子里踩着缝纫机,随时和共事的一起骂两句某某家的新媳妇,尖细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生疼。
  李遇安每天经过这里,听得差不多是一样的东西。他不觉得热闹,只觉得可笑。这些在夹缝里摸爬滚打的人连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却有时间和精力去指点别人的江山。大概是这样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至少是懂些什么的,由此获得满足感和优越感,来遮掩住自己的落败。
  他觉得可笑,觉得可悲,他能看懂他们内心的想法,他鄙视这些人,却也习惯了这些人。毕竟在路的那一头,他只觉得不安,而回到这一头,就莫名的安心。
  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李遇安曾经这样想。
  他走在路一边,旁边的人看他路过就马上停止争论,一同向他直直地瞅着,毫不觉得这样盯着别人是一种冒犯。接着有人拿蒲扇遮住嘴脸,压低说话的声音,露一双眼睛在外边和别人交流,那另一个人通常投过来一个一样的眼神,两道目光相撞,确认是意见相同,再一起看向李遇安,上下打量。
  “我就说这小孩‘喂不熟’吧……你看怎么着,亲手把自己亲爹送进去了!亲爹啊!”
  “那李成文也活该啊!又不养家又不给钱。”
  “哼,我要是孩子他妈,早和他离婚了!说什么也得离!他妈呀,就是怂,没魄力,什么都忍。你看看,把自己命丢了吧!”
  “拉倒吧你,就你们这老娘们儿,除了抹泪瞎嚷还知道别的?笑死人喽!”
  ……
  这些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他们每次谈起都像是在咀嚼一件新鲜事。
  明明是用蒲扇遮着,又明明是像压低着声音,但是那一言一语却依然能声音大到足够清晰地传入李遇安的耳朵,好像他们的动作本意不是为了避免李遇安听到,而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你看我都这样小声挡着了,我没故意让他听见,他再听见就不关我的事了。
  李遇安懂,所以他无动于衷。
  “麻烦让一下。”李遇安对前面一群堵着胡同口聊天的人说。
  拐进胡同,外面嘈杂的吵闹逐渐消失,黄昏恰好来临,余晖正好从胡同口闯进来,往砖道上铺一层像模像样的辉煌,李遇安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去。胡同很破旧,从胡同口进去,右边是一道高高的、墙面发黑的围墙,左边又伸出爪牙一样延伸出去几条小胡同,小胡同里才是聚居的地方。
  李遇安进了最里面的一条小胡同,走到尽头,打开那扇破旧的铁门。
  半个月前这里是凶案现场,李遇安自己都没什么印象的父亲用两刀就结束了母亲的生命。目睹一切的李遇安向警方交代了凶手,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亲手把自己的亲爹送了进去”。
  进门是不过十几平的小院,有一间小偏方,里面隔开,一边是锅炉房,一边算得上是浴室。走两步越过小院,就进了屋子。屋子里很灰暗,一个小客厅兼卧室,一间厨房一间杂物屋。北边的墙上有个小窗,已经暗淡的光透进来,能看到空气中细小的灰尘。
  李遇安关上门窗,躺在床上,发呆一样盯着屋顶,脑子里面又回忆了一下去杨思远家的路,以免明天走错。
  三个半小时的教学十分累人,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慢慢脑子就空了。
  明明是凶案发生的地方,他却安心地睡着了。


第三章 
  上午的空气带着一丝舒服的凉意,几片软软的云彩挂在空中,这一天的盛夏日子突然温和起来。杨思远左手转着篮球,发梢上滴答着汗珠,仰起头来闭眼享受难得温柔的阳光。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雨哎。”秦子良拿着两瓶矿泉水,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说。
  “啊。可能吗,云彩才这么点。”杨思远接过水,就地坐在篮球场上。
  “等会儿哪儿吃?你妈中午应该不回来吧?”秦子良问。
  “嗯,这几天下乡去了。我爸可能公司事情比较多吧,也好长时间没见回来了。”杨思远说。
  “呦,我听出了少年你的一丝丝寂寞。怎么,需要哥哥我给你疏通疏通,排解排解吗?”秦子良故意提高音调,还搭配了个挑眉的妖娆动作。
  “你通下水道呢?还疏通疏通。”杨思远白他一眼。
  两个人打了一上午的球,都是满头大汗,还没沾染上热意的风一吹过,舒爽的感觉立马让两人深吸一口气,秦子良情不自禁地长长“啊”了一声。
  “我靠……你离我远点,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杨思远故作夸张地搓搓胳膊。
  “哈哈哈哈吼吼吼……小弟弟!走吧吃饭去吃饭去!”
  杨思远住的小区附近很繁华,小吃店和小饭馆很多,两个人先到经常去的一家叫“饮约”的冷饮店坐着,落了落汗,准备到点了再去吃午饭。
  “那什么,小樊最近没找你玩吗?”秦子良咬着吸管,抬眼问。
  “……我发现你真是恶心地没边了……还小樊。小樊听见能把你拍成馅饼你信不信。不是我说啊,你能别这么怂吗,想追就上啊,老让我牵线,你觉得我很闲吗?”杨思远叹气。
  秦子良怂,低头继续咬吸管。
  杨思远有点怵这类关于恋爱的问题,倒不是因为父母对早恋的反对,而是他从小到大好像都对“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有种莫名的不解。可能是性格因素居多,杨思远从来都是喜欢独来独往,觉得这样来去自由没什么牵挂,就算是像秦子良这样关系很好的发小,他也不太习惯经常性的两人同行,更别说情侣之间整天腻在一起的卿卿我我了。
  “你什么时候走?不打算先去大学那边踩个点吗?武汉离咱这里可还挺远的。”为了避免秦?痴情大圣?子良在追女孩问题上越扯越远,杨思远赶紧转移话题。
  “啊,九月份走。踩什么点,来回车费就够我受的。咦?下雨了?”秦子良抬头望望门外说。
  “我靠?”杨思远回身往外面看,啪嗒啪嗒,果然是在下雨,而且顷刻之间就急了起来,路旁的树摇来晃去,雨点四面八方过来打在玻璃门上,看来还裹着挺大的风。“还挺急啊。那下午我是不是不用补课了?”
  “你问问他呗。”
  杨思远刚想拿出手机发个短信问问李遇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他手机号都没有。
  “我没他手机号啊我靠。你有吗?”
  “有个毛线。你开玩笑哪?你头一天不知道存个联系方式啊?”
  “没……我靠你别说了,昨天交流尴尬死了。你怎么给我说的,‘木讷’?木讷你个大脑袋。”杨思远一想起前一天和低气压学霸交流度过的时光就忍不住吐槽一下这个不合格的情报商。
  “我靠这不能怪我啊!他是高三才转过来的,而且又是学霸,又不爱说话。我只能凭借脑子里存留的蛛丝马迹判断啊!他不木讷?他很活泼吗?”秦子良凄切喊冤。
  “活泼你个大脑袋!全身上下就四个字——‘生人勿扰’。妈的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学没学过语文?木讷和高冷的区别你懂吗?”杨思远骂道。
  “哎呀我真的对他没多大印象……我错啦错啦行不行!哎他教的怎么样啊?您打算留他几天啊?我还真没想到他会给人当家教,你妈是不是出高价啦?”
  “高价个屁,学生价格还能高过老师?教的是挺好,留几天……看情况吧,还没特别受不了的地方。不爱说话总比瞎哔哔强。”杨思远吃了根薯条继续说,“哎不过他说他考了615,可是我妈说他考了六百大几啊?我妈不会被那当中介的老师糊弄了吧?”
  “615?那和他平时是有差距啊。高考发挥失常了?你没问问他报的哪个大学吗?”
  “问个屁,我已经竭尽全力找话题了。再说他大学我也肯定不知道啊,除非是美院。”
  “服气服气。”秦子良抱拳称道。
  “客气客气。”杨思远叼着薯条回个礼。
  两个人因为经常来这家店,已经和店员混的很熟,中午借了店家一把伞,跑去米线店吃了午饭。秦子良下午要去上吉他课,杨思远就先把他送回家,随后才慢悠悠地回自己家。
  雨没有停,但还好风已经停了,不至于让杨思远在狂风暴雨里挣扎。吃饭时候的那阵暴雨来势汹汹,现在街上已经有了积水。杨思远低着头,一脚一脚踢着积水,也不在乎自己已经湿透的鞋。杨思远喜欢下雨天,通常他都是对着窗户一边看雨一边画画,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专门出去到打球的小广场淋雨,奈何今天的雨略大了一些,只能踩水来代替。
  “哒啦哒啦哒哒哒——学霸?!”杨思远哼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小曲儿,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了个黑色的身影,欢快的小曲儿戛然而止。
  不远处有个人正低头快步走着,他的伞略微有点小,雨点划过伞面落在左肩上,大概左边袖子已经湿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他走得比较急的原因,杨思远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慌乱。他踏着水小跑几步上前去,喊了一声学霸,李遇安才猛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他。
  “学霸!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还来?”杨思远快步走到他跟前问。
  李遇安的眼镜溅了点雨水上去,额前的头发也挂了点雨水滴答下来,看来他是在有风的时候就出门了。
  那么早出门才走到这?离家这么远吗?杨思远心想。
  “走吧快进去擦擦!”来不及在大雨里细想,杨思远赶紧招呼李遇安往家里走。
  往右转走一段就是他家住的小区,到家以后杨思远拿了两条毛巾,一边自己擦着一边把另外一块递给李遇安。
  “谢谢。”李遇安说。
  “啊没事。你衣服好像湿了哎,要不要换一件?别等会儿感……冒了。”李遇安穿的还是昨天那件黑色T恤,左袖被打湿了半截,贴在手臂上。他用毛巾擦了擦胳膊,袖子被蹭上去了一小截,杨思远在露出的部分上看到了疑似疤痕的几条痕迹。
  “没关系,不用。”察觉到了杨思远语气和目光的异样,李遇安把袖子撸下来说。
  我靠?
  我靠?!
  什么情况!
  这学霸不会还是个不良少年吧!还是有过家暴?!
  杨思远内心一片问号加感叹号。
  作为陈立玫同志的儿子,他只敢在嘴上逞英雄,没有参与过任何打架斗殴事件。倒不是说他不敢打架,而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让他认为“打架”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幼稚并且无效的,所以虽然他比较皮,但从来没有和不良少年有过任何交集,自然也就没有在同龄人身上见到过那样明显的疤痕——皮下的肉翻出来而形成的疤痕。
  过分注视就是冒犯,杨思远赶紧收回视线,又胡乱抹了两把脸,进了卧室。
  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没有影响李遇安的授课,今天的两个小时也讲了不少东西,李遇安的声音低沉又平和,杨思远不自觉地被这种声线安了心神,又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听讲。
  但两个小时对于杨思远来说实在是太长了,而且还是数学和英语的双重夹击,他只感觉神经像一根被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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