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欺负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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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若想扑上去抱他,被他狠狠推开。他转身往门里走,童若又跑过去抓门,爸爸第一次愿意见他,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努力不让门关上,一边叫道:“爸,爸,你别走,我求求你了!就一次,让我,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童爸爸已经完全被激怒了,不管不顾地将门往里拉。他的力气童若哪里能比,根本抵不过,手指抓得发白,话都说不出来。
童爸爸猛地一用力,门关上了,声音却不是很大。他两眼发红,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气冲冲地想回房间,才走了两步,童若就在门外发出一声惨叫!
他方才抽手不及,手指被门狠狠地夹住了,夹得他整个人愣神,迟了一会儿,才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疼。
43。
童妈妈一直就在客厅里,担忧地听着丈夫冲出去和儿子争执,见他冲回来了,刚想上去安慰他消气,猝然听见童若这一声惨叫,手一时松了,手里的玻璃杯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瞪大了眼睛,童爸爸也猛然回头,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疾跑到门边。
童爸爸率先打开了门,童妈妈把他挤开,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童若身边。童若的左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第一个指节已经被门夹成了紫色,看起来狰狞可怖,淤血好似马上就会冲破皮肤。他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不敢去碰伤处,疼得大口抽气,脸色煞白,额头上已经瞬间布满了细汗。
妈妈将他的手慎重地拉过来查看,一看清了,立刻心疼得不行。她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童爸爸刚才的冷酷态度已经绷不住了,剧烈地喘着气,粗声道:“跟我去医院!”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手指的颜色已经慢慢凝成了更为深重的黑紫色。手掌翻过来,便能看到指腹的皮也因为强行抽出而磨掉了一块,鲜血不停地往外渗。
因为被赶出家门那晚上的摔伤,童若原本柔软白皙的掌心现在也结满了硬痂。童爸爸先前不见他的面,没看到这些伤,现在见着了,顿时什么狠心、什么原则都没了。
他要拉着童若走,童若疼得眼泪直往下掉,却用力摇摇头:“我,爸,你先听我说……”
“还说什么说,去医院!”童爸爸心急怒吼。
童妈妈也劝道:“乖,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再谈,先去把伤处理了,好不好?”
童若另只手擦擦眼泪,吸着气道:“爸,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他仰起头看爸爸,泪光在眼中闪烁,“我知道我很卑鄙,但,但是……”
父母二人哪里听得了他说话,着急他的伤急得要死。童爸爸要直接拽他下楼,妈妈生怕这拉扯之间又出什么意外,把他的手打开,耐心哄道:“你爸会答应的,若若,听话,我们先去医院,别的事都不急的!”
童若的手指已经令人不忍直视,他却仍然坚持着摇头。童妈妈连忙扯扯丈夫的袖子,急声道:“你就答应他吧!别犟了,再犟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童爸爸紧咬牙关,连磨牙声都清晰可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泄愤般踢了一脚墙:“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童若以为他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失落地低下头来,爸爸却重新架住了他,黑着一张脸,把他往楼下搀。
童若神经放松了,眼泪就没出息地溢了出来。他的手指疼得让他想再次惨叫,但不敢让父母担心,他只能拼命地忍住,又软声道:“爸,我的脚没事……”
妈妈回去锁好了门,又回来,责怪他道:“瞎说,你的膝盖明明也摔伤了,手上的还没好,膝盖的肯定也没好。”
爸爸的脸色又黑了一分。童若小心翼翼地看看他,又收回眼神,放松身子让他扶,心中既是内疚,又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打车去了医院。童若的手指夹伤得十分严重,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小拇指伤得最严重,骨头都被夹裂了。原本纤细的指节都被夹得肿了起来,处理伤口时稍微碰一碰,疼痛便数倍加剧。童若疼得都把脸埋在了妈妈的肩上,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听起来像在哭一样。
伤口处理完,他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童爸爸始终臭着脸在一边看着,见他脸色苍白地站起来了,才出声:“你的膝盖怎么回事,也让医生看下。”
那个伤本来就不重,也快好了,是妈妈为了博他心软才临时说出来的。童若支支吾吾把裤管拉起来,医生随便瞥了一眼,就说没有大碍,童爸爸哼了一声,拿着单子去医院一楼取药。
童若和妈妈慢吞吞地在后面跟着。妈妈拿纸巾给他擦擦脸上的汗,摇头道:“就算是想让你爸同意,也不能这样做啊,你吓死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童若惭愧地回答。
他们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待童爸爸缴费拿药完了回来,才又起身。三个人之间还是妈妈先开了口,她柔声问童若:“还疼不疼?”
童若乖乖回答:“疼……”
童爸爸一声“活该”都到了嘴边,还是没忍心说出来,就顶着一张万分不爽的脸一直回到了家里。童若进门时还小心翼翼的,被他凶了一声:“别磨蹭了,要进快进!”
童若赶紧窜进来,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像条小尾巴一样,可怜兮兮地喊他:“爸,我们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童爸爸头也不回,“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管不了你了。”
童若半天没说话,童爸爸去倒了水,又走回来,一转身,才发现童若正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手指上包着纱布,方才那触目惊心的模样仍然留在记忆里,童爸爸顿时火了,恶狠狠将水喝完,杯子掼在桌上,对着他伸手:“你把那个王八蛋给我喊过来,我跟你谈有什么用,我跟他谈!”
童若吓了一跳,拒绝:“不,不行……”
“我要跟那小子算账!”
童若见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反悔了,眼巴巴地求道:“爸,我不想跟他分开……”
“废话少说,”童爸爸冷着一张脸,“你不让我跟他算账,那就永远免谈了!”
童若的右手护住手机兜,犹犹豫豫,又回答说:“现在不行……能不能等过几天……”
“有什么不行的?”
童若不敢正面面对爸爸的眼神,又被逼问了好几句,才回答道:“他真的改变很多了,对我也很好。”顿了顿,又支吾着说,“我,我的伤要是让他看到了,他会疯掉的……”
晏尧肯定会自责,他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被晏尧看见。
童爸爸却不吃这一套,童若的话在他耳中只是单纯为那个小子在辩护,胳膊肘向外拐。他沉下声来:“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就让你自己一个人来应对,这也算是对你好?我也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你不叫的话就我帮你叫!”
童若瞠目结舌,又求了他两句,爸爸却主意已决,任他怎么求也不改变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斟酌着,给晏尧发了个短信。
【我不小心受了点伤。然后那个,我和爸爸出柜了,他要见你……你有空的话,就回来一下吧?】
44。
童若一个短信,晏尧立刻就回了七八条过来,问他伤到了哪里,伤得怎么样,真的只伤了一点吗。童若把这句话放在前面就是想让他更注意后面的话,却没想到他好像只看到了这句。
手机的振动一下接着一下,童爸爸直接抢过去,看了几眼,见他确实对儿子十分紧张,面上表情扭曲了两下,直接打了个电话。
晏尧的声音无比焦急:“你怎么突然受伤了?看医生了没,拿了药了吗?”
童爸爸冷冰冰地说:“你滚过来就是了。”
随后挂了电话,将手机直接塞给童若,道:“不准回他电话。”
在这关键关口,童若不敢违抗爸爸,只能不舍地点点头。
他被赶出门一星期,现在得以回来了,却是以三只手指为代价。妈妈吃饭前还摸了摸他的脸,整个瘦了一圈,恨不得给他做个满汉全席补回来,但他手上伤得严重,不得不吃得清淡一些。
他想洗个澡,但手指实在太疼了,不方便,消食后便回了房间。他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看,晏尧从爸爸那个电话之后就没再回复过来。
看这反应,晏尧应该还算是可以冷静的吧……不至于太着急……
童若精神松懈之后,这一个星期的担惊受怕辛苦劳累就全部反扑。手指的疼痛仍然一阵接着一阵,到略有些麻痹时,他躺在床上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到了半夜,他无意之中压到手指的纱布,疼得浑身冷汗地从睡梦中挣扎醒来,抓着自己的手腕,急促抽着气,疼得简直想在床上打滚缓解疼痛。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缓和,他揩揩头上的汗,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童若连忙看看时间,半夜两点。他下意识把手指往身后藏了藏,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开门,爸妈房间的门就突然打开。
“谁呀?”妈妈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
门口的人答道:“我来找若若。”
是晏尧的声音。
妈妈精神一凛,快步过去给他开了门。男人站在黑暗之中,两只眼睛黑得发亮,急切地向里走了一步,抓着她的手问:“若若在哪?”
妈妈被吓得抽了抽手,似乎有些气恼,又嘘了一声,让他小声一些,这才领他到童若门前。他的脚步很急,一深一浅,听得童妈妈稍微愣神,没有说话。
童若的房间里开着空调。他刚才赶紧蹦回衣柜前去找长袖,晏尧来敲门时,他刚把衣服穿好,受伤的左手隐在衣袖里,匆匆忙忙跑过去,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刚打了个照面,就被面前的人一把抱住了。
晏尧的身体全是热气,似乎一路奔波,身体高速运转到了现在。他的右手抱住了童若的腰,左手按住童若的头颅,这样将人揉到了自己怀里,深吸了两口童若的味道。
童若低声道:“不,不要一来就在我家这么抱啦……”
他们俩人一个多星期没见面,晏尧的自控力是强了,却也想他想得做梦都全是他。接到电话时,时间晚了,机票不好定,他心急如焚,直接带着司机一路开车过来,到现在这个点了,才到达童若的家门口。
晏尧放开他,闷声问:“你伤到哪了?”他连续赶了好几小时的路,神色算不得好,眼里更是满布血丝。
童若打开了房间里的小夜灯,把宽松的短裤撩起来,露出膝盖给他看。
晏尧不跟他一样傻,马上发现他不自然的左手,眼神锁紧了他的长袖。童若欲盖弥彰道:“没什么大问题,都跟你说是小伤啦,已经快好了!”
“衣袖拉起来给我看。”
童若刚才急,脑袋短路才想出这么个蠢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后退,无辜地摇摇头:“只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我才找长袖穿的。”
他这个谎言只能够骗骗傻子。晏尧一下子揪住他的衣袖,小心地不去抓他手臂,把他手臂托起来,童若还没来得及抽手,爸爸的声音即时拯救了他:“谁准你见他的?”
童爸爸已经站在了门口,抱着胸看他。
晏尧转过身,镇定地喊了声“叔叔”。童爸爸显然对这个称谓万分不满,脸上神情变幻两次,才勉强控制住,道:“跟我过来。”
童若赶紧抓着他的衣服,趴过来叮嘱一句:“你要冷静!不能跟我爸吵架……多让着他一点……”
“我明白。”晏尧在面对他以外的人时,还能算是个正常人,吻了吻他的头发,这样回答道。
童若还是生怕他们两个人吵起来。童爸爸把晏尧带到了房间里,关门谈话,他小心地走出去,向妈妈投了个求助的眼神。
妈妈耸耸肩,道:“应该不会怎样的,我给你爸做过思想工作了。”
童若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墙角。他能听见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楚,中间爸爸很是激动地抬高了两次声音,好像是质问和指责,惊得他满头冷汗,随时准备自己闯进去打圆场。
好在晏尧始终平静应对,出乎意料地,两个人到最后也没吵起来。
童爸爸似乎是没话说了,也不再想和他说了,脚步飞快地转向门这边。童若悄悄地准备退散,这时候才听清了晏尧的话。
晏尧声音提高,仿佛在承诺一般,道:“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可能会不要他。”
童爸爸的脚步停了一停,重重哼了一声。
他开了门,对童若视若无物,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脸色始终沉着。童若看不清他这是怎样一个态度,又像尾巴一样跟上去,殷殷切切道:“爸,怎样啊?”
“还能怎样?”童爸爸哑着声音,“以后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吧,我是不管了。”
童若呆了几秒,骤然反应过来,这是他让步妥协了,惊喜地往他身边挤了挤。他表达感谢的方式很单一,伸手便要笨拙地去抱他爸爸,童爸爸似是嫌弃地推了推,但最后也没拒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晌,一只粗糙沧桑的大手在童若脑袋上揉了揉,揉乱了他的发丝。童妈妈站在沙发边欣慰地看着,抬眼看一眼晏尧,没有开口。
虽然是同意了,但童爸爸仍然心有芥蒂。
便不可能允许晏尧留下来过夜。
童若努力地求饶了两句,才争取到把晏尧拉进自己的房间里,两个人可以好好地说说话。
两个人同样疲惫。晏尧揉揉眉心,拉童若坐到自己腿上,童若问他:“我爸和你说了什么啊?”
“他还是很介意当年的事,不愿意我祸害你,不愿意我和你在一起。”晏尧道,“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只是要我好好对你,”他在童若额上落下一吻,“如果有一点儿不好的,他马上会把你带走。”
童爸爸对他始终是抵触和厌恶的,但童若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