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梦相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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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低声问莫清弦:“那儿的那棵树呢?我记得哪儿应该是有棵桃树的,你最爱爬上去坐在上面看书。”
“去年说是要城市规划,修建新房整顿市容,我家那棵桃树太大本来是要砍掉的。我母亲舍不得便请人把它移植到我们在香山的院子去了。”莫清弦弯着眉眼对孟元年说:“下次我带你过去,虽然移过去有好长一段时间差点死掉,但是今年听说已经开始长新芽了,等到了春天又会开满满一树的花,像云彩一般你不是很喜欢吗?”
“好,到时候一起去。”孟元年秋水般的眸子里透着温柔,他微微低着头看莫清弦,薄薄的嘴唇抿出上挑的弧线,明丽非常倾了国迷了城。
莫柔抬头正好看见这样的孟元年,她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时,就觉得他长得太好看。隔了两年,容貌竟是更胜从前。她的表情瞬间有些冷下来,这般的容貌长在女孩身上都不一定能有福承受,何况孟元年还是个男孩。
从古至今有多少红颜都因为容貌化为枯骨一生凄凉,她看着这样美的有些过分的孟元年,心里无端的就生出些恐惧来。
第30章 拾四(2)
“母亲,你看阿元来了。”莫清弦却是根本没留意到莫柔的神色,他沉浸在突然地兴奋中,恨不得立刻就让全世界的直到孟元年回来了一样。孟元年却敏感的感觉到莫柔无端的一股淡漠,虽然很短,但早已锻就了一双火眼的孟元年还是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两年的地狱式的磨练,让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基本上无人能比。他识趣的没有上前就站在玄关处冲莫柔微微颔首:“伯母,叨扰了。真是抱歉。”
“阿元,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两年不见变得客气了?早跟你说我家就是你家,我母亲就是你母亲,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莫清弦一把抱住孟元年的手臂像客厅拉去,一边跟莫柔说着:“母亲,你说是不是?”
莫柔放下手中的书,终是轻轻地笑起来,柔声说道:“阿元来了,快过来坐吧。”她转头冲厨房的方向叫了声:“嬷嬷,热两杯牛奶过来。”
然后才转头继续看着孟元年,看了半晌才突的笑起来:“两年不见,差点没认出来。长得更好看了几分,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孩才敢站在你身边。”
或许是是因为元宵节的缘故,莫柔今晚依旧是一身长旗袍,却是大红的底绣着暗色的吉祥纹,头发盘在后脑勺,斜插着一只乌木的黑色祥云发簪。耳上带着小颗祖母绿的宝石耳环,嘴上搽着淡红的口脂,柳叶眉微圆的丹凤眼,白玉般的肌肤印衬在灯光下,看上去端庄娴静却又有一股子弱不禁风的柔弱味道。
“伯母又取笑我,不过是一副长得比别人好看点的皮囊罢了。或许在有的人眼里,我这脸他们还觉得丑呢。”孟元年淡淡的回声,也不是他自谦,只是时下人们的审美最喜欢却是充满气概,轮廓刚硬的男子。像他这般把女子都比下去的容颜,如果是女孩可能很吃香,男孩就只是让人可惜罢了,或许还会带来些想不到的麻烦。
他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膝头端正的坐在莫柔对面,问道:“林伯父和爷爷是出去了?”
“没有,刚刚从老首长家的宴会回来,两人就躲进书房去了。想来又是有什么政策要下来了吧。”莫柔柔声的说着,她的语调舒缓听在人心里,犹如清风拂面浑身舒畅,连耳朵都久违的有种放松感。
“伯父和爷爷都是做大事的人,也是辛苦了。”孟元年客气的回应着,说着就坐在哪儿也不说话。就那样跟莫柔面对坐着,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神态自然。莫清弦坐在一旁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自己竟有些异常的尴尬,他吞了吞口水,才小声凑到孟元年耳边说:“阿元,要不我们先上楼吧。”
孟元年却神色如常恍如没听到一样,端过佣人拿来的牛奶,小口的喝起来。他左手托着杯底,右手的小指微微分开四指扶着杯身,看上去赏心悦目。就连平日里异常挑剔礼仪的莫柔,也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欣慰之感。
“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明早再跟爷爷他们招呼一声。天晚了我也有些乏了。”莫柔淡声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疲意,声音却还是柔和的。
孟元年想着,莫家的教养让莫柔的优雅是根种在骨子里的,又在林家熏陶这么多年,不论何时,她的姿态永远都是这样的端庄贤淑,都是这一副慈睦的模样。你不知道她何时是在生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不开心,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看待你的。他宁愿遇到像孟爷那样穷凶极恶的恶人,也不愿碰到莫柔这样,温柔的刺玫瑰。
第31章 拾四(3)
他站起身冲莫柔弯弯腰,客气的回着:“伯母您早点休息,今晚叨扰了,明早再跟爷爷伯父赔罪。”
“去吧。”莫柔轻轻地摆手,顺手拿起一旁的书,低头抚着页面。孟元年这才没说话同莫清弦上楼去了。
刚进房间,莫清弦就拉着的手,疑惑的问他:“你跟母亲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们都怪怪的,我记得以前你们不是这样的。”
“呵,想什么呢。”孟元年揉了揉他的头,双手摊开伸了个懒腰站在莫清弦房间的阳台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连夜发生太多事,先前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浑身都酸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转头冲莫清弦说了声:“我先去洗澡,有多的衣服没?”完了又补充道:“我比你高,你的我怕是穿不了。”
莫清弦恨恨的瞪他一眼,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平整的蓝色睡衣递过去:“这,这是我上次不小心买大的。”说完又掩饰性的补了一句:“真的是不小心买大的,我还准备等我长高了再穿的。”
“是是是,我知道是你不小心买大了。”孟元年轻笑出声,“我先进去洗了。”
莫清弦看着他明显笑的颤动的背影,脸瞬间红透了气愤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向后倒去仰面躺在床单上。关着的门背后贴着张张国荣的海报,窗脚的书桌上方也贴着张张国荣的海报,他猛地跳下床,想要把海报撕下藏起来,就听见孟元年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孟元年下身藏在门后面,只单单露出脸,发丝湿漉漉的还在往下面滴水。秀致的眉,精致的五官氤氲在水汽中,莫清弦感到一股热气直冲上脑门,他吞了吐口水一头倒回床上将头捂在被窝里,心跳如雷。
过了半晌才听见孟元年头冲他喊着:“阿元,你家洗发精怎么找不到。”
他使劲捶了捶床才飞快的跳起来,转身看孟元年:“就在里面的架子上,自己找去。”
孟元年无语的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啪”的关上门用不大的声音嘀咕着:“自己找就自己找,阿清真是太让我伤心了,都不关心我了,这么冷的天还让我冻着找东西。太伤心了,看来我应该回自己家去的。”
莫清弦听着孟元年那明显放大了说给他听的话,一瞬间气得笑起来,他冲着浴室里的孟元年喊着:“冻死你算了,谁让你两年了都不联系我,活该冻死你。”
“我那不是怕某人哭哭啼啼的要我回来陪他吗,我这都是为你好,万一我联系你了你对我思之如狂如疯如魔如痴如醉如饥似渴如。。。 。。。”
“你才如饥似渴,孟元年你个大文盲,大笨蛋,你个。。。 。。。”莫清弦话说到一半孟元年突然披着睡衣打开了门,一边扣着扣子一边似笑非笑的的说道:“我个什么?”
“你个。。。 。。。”莫清弦憋红了脸,挤了半天才说出来:“你个烂人!对,就是烂人。”
孟元年“噗”的笑出来,他眯着眼睛眼尾挑起来,眼尾的那颗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赤着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头上搭着根干毛巾,莫清弦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刚看的《霸王别姬》,里面的张国荣演的虞姬真真是风华绝代,然而此刻看到孟元年,他才突然明白什么叫做盛世美颜。
他的美是冷峻的,温柔而不女气,明媚又带着刚厉,威严与美貌并存,只叫人舍不得移开眼去。莫清弦低着头迅速的抱起睡衣冲进浴室里,说着:“我去洗澡。”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孟元年单手擦着头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像个兔子似的,长不大。”
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单纯干净。
还是,这样的,可爱。
而我,却已经变了。
第32章 拾五
我们曾经有机会相爱的,我们曾经是相爱的,可是我们为什么还是没能在一起?难道是因为我太贪心,竟想要独占那么美好的你,所以上天惩罚我叫我们此生不得相聚?
——莫清弦
孟元年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在书桌前,看上面放着两个最新版的音响,一旁的盒子里放着磁带。他随手拿起一版上面印着张国荣那张带着忧郁的脸,他翻看着另一面上面写着曲目,第一首就是《风继续吹》。他拿在手上颠了颠,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唱过歌了,唯一还记得就只有这一首。
他打开音响将磁带插进去,音箱里想起“嘶嘶”的转动声,跳过曲目开头就响起张国荣独特的带着忧伤味道的声音。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
你说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
只得轻吻你发边
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听着听着孟元年就轻声跟着一起唱起来,他知道的明星不多,可唯一喜欢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他记得父亲生前也对他很是赞美,时常会放着他的歌坐在院子里乘凉喝茶,或者小憩。
一晃眼,距离那噩梦般的日子,竟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时间带走了太多东西,它看起来只是这么短,可是在走过那每一个日日夜夜时,却又都是那样的漫长。三年,足够他从一小孩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家长,三年,足够太多人改变一生。
“阿元。”莫清弦双手捂着毛巾擦头,忍不住喊了一声。他不想看到孟元年那一副寂寞忧伤的样子,仿佛难过的要撑不下似的。他扑进他的怀里,用半湿的头发蹭着孟元年的胸口:“阿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要再悄悄的走了。”
孟元年抬起手替他擦着头发,笑的很是欢喜,他说:“阿清,你如果留长发肯定好看。我以前就在想,如果你穿上长袍,挽上发髻,一定很好看。”
“你做梦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穿长袍留长发。要真那样我得被梦若他们笑死。”莫清弦拍开孟元年的手自己胡乱的拿着毛巾揉着头,仰着脸头说:“你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了,小心感冒。”
“呵,我可不是你,我身体好着呢。”孟元年丢开手上的毛巾,仰面躺倒在床上,“真怀念啊,好久没跟阿清一起睡了。我还记得你以前把我踢下床来着,睡相真是差劲透了。”
“那你还是睡地上吧。”莫清弦丢过一枕头砸在孟元年的脸上,“砰”的砸个正着,他忙忙的扑上去拿开枕头,急切的骂着:“你傻了,怎么不躲开?”
“躲不开。”孟元年闭着眼睛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眉头皱成一团轻声的说着:“累死了,不想躲。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阿清最心狠了。”
莫清弦坐在他身上伸手掐着他的脖子,故作凶狠的威胁说:“那我掐死你算了,反正我最心狠了,才不会手软。”
第33章 拾五(2)
孟元年猛地一翻身将在压在身下,头枕着他的胸口笑起来:“你真傻,我刚刚都骗你的,笨蛋。”
“。。。 。。。。”莫清弦心油然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感,他伸手推了推孟元年的头:“起开,你重死了。”
“不要,阿清让我枕一会儿。”孟元年闭着眼睛手搂着莫清弦的腰有些倦怠的说着:“这两年我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阿清让我枕会儿,阿清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是我喜欢的味道。。。 。。。”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声息,莫清弦半抬着身子看孟元年才发现他竟已经睡着了。
“阿元,你回来了,我真欢喜。”他摸着孟元年的头,十指穿过他的发丝,鼻腔里都是孟元年带着沐浴露的气息,湿润的带着热气,蒸发出甜腻的味道。
他将孟元年的头移到枕上,他竟没被惊醒,依然熟睡着,毫无防备。莫清弦突然生出一股心疼,他轻轻地拂过他的眉眼,青黑的眼窝,皱在一起的眉头,紧抿的嘴唇,以及比两年前还要瘦削的脸。
他轻轻地躺下来,小心的钻进孟元年的怀里,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将头放在他的肩窝处,额头刚好碰到孟元年的唇,温软的触感从眉心直散到四肢百骸,侵入心底。
我喜欢上一个人。无关风月无关年龄甚至无关性别,我就只是喜欢他,只因为是他,正好是他而已。
莫清弦侧着身子关掉灯,小心翼翼的吻在孟元年的唇上,他的声音轻柔低哑却别有一番缠绵悱恻的味道,他说:“阿元,今晚月色真美。”
“嗯,今晚月色真美。”孟元年却蓦地出声回了他一句,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脸,莫清弦闭上眼睛抱紧了他,眼泪从眼里划过耳际消失在床单深处。
原谅我,只敢在这样的黑夜隐晦的说出我那难以启齿的情意。
原谅我,只敢在这样的黑夜隐晦的回应你那深情似海的告白。
原谅我,这样的喜欢着你。
原谅我,喜欢着这样的你。
第34章 拾六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莫清弦
十五过后,北京基本上再没下过大雪,学校正式开学。
莫清弦在第二天醒来时才想起这个问题,他本以为孟元年又会连夜赶回上海,心情简直像坠入的冰谷。孟元年却适时的说了句,会作为学校的交流生留在北京一年。他瞪着孟元年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圈又回来,又疼又酸。酸的眼泪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