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集-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两个人有深不可测的情感在其中。撇开爱,还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放不下?念念不忘,就因为念着所以忘不了吗?不念了是不是就能忘记?
他不知道,他没有答案,因为他没办法不把庄宇凡放心里。或者应该说,不是他把庄宇凡放在心里,从很小的时候,那个人就住在他心里了。
不管以哪一种形式的感情住在他心里,庄宇凡就一直在那,不曾挪动分毫。
忘记这样一个人,跟把自己的心剜一块下来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弥补昨晚没更~意不意外?!
第60章 第六十章
王敬尘拿扫帚绑在一根杆子上,把蛛网扫干净,把表面卫生做一下,驱车去了庄宇凡的家。
记忆中的高围墙大铁门,还有气派的小洋房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有些斑驳,大门钥匙孔生锈,他捏着那把钥匙在门口立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人都不在了,进去睹物思人吗?
公司那边,客服部经理打电话向他请示放假前福利补贴。他们物流公司上班总是上到除夕之前,这还是这几年发展稳定的情况下才有的政策,以前起步不久,他们四个人可是没日没夜地值班。运货卸货跟踪货单,还有跟托运方结算或者给工人发工资都是他们在跑。现在突然闲下来了,王敬尘这劳碌命竟然有些不适应。
杨晖是那种随遇而安的,累得要死也那么过,闲的长蘑菇也那么过,没抱怨也没洋洋得意,他好像对日子好坏与否没太在意。
老何作为总经理,不管有没有人来做事情了,他依然是走得最晚的那一个。而人事部的人会来请示他们的王董,只是因为老何年前去相亲了,相了一拨又一拨,听说有个看着挺对眼还挺朴实的一个姑娘,女方那边说如果能定下来要老何带姑娘回一趟老家,算是见过双亲吧。
老何这一走,剩下的三个人自然得坐镇公司了。
王敬尘和手下通了电话,一想,老何都三十好几了,而自己,也将近而立,依然孑然一身。再看看何知竟,他都把妻儿接过来生活了。杨晖当然和他一样,单着。
他觉得,杨晖是个挺矛盾的人。看着是花花公子,其实最专情的还是他。
杨晖是不是跟他一样,不愿意将就,随随便便找一个过日子?
过日子不就那么回事?早上谁早起谁煮饭,或者买早点。吃完之后,各自出门奔赴工作。有时候中午不回来,有时候甚至晚上有应酬,不回来还得和对方说一句,为什么不回来,要留着门。周末或者节假日,也不一定能凑一起过。因为有时候会遇到其中一个加班,或者其中一个要出差。
好不容易凑一起过个二人世界,也许还碰到了一年一度的大扫除。
过日子过日子,过久了什么激情都会没了,平时的对话只剩下非常实际又世俗的内容,而那些风花雪月似乎只适合热恋或者有闲情逸致时间的恋人们,像王敬尘这样,已经没有“休假”概念的人,是不配跟恋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他也找过人,也愿意浪漫,也非常想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不知道为何,每每到了需要他表现的时候,他总有一堆事情拦着他去实践他的浪漫。
跟他分过手的恋人说,你是一个非常优质的朋友,但绝不是一个好的爱人。
说没有挫败感是骗人的,王敬尘觉得自己已经尽量配合、满足恋人的各方面需求了,可为什么总是被分手呢?
找了那么两三个,他就不再找了。
谈什么恋爱呢?伤心伤感情还浪费时间。更主要的是,他不在状态。
这个工作狂变本加厉地投入工作,老何是喜闻乐见,杨晖是眉头紧锁,因为作为曾经的“舅妈”,杨晖希望王敬尘别太累着自己,有点当代年轻人的爱玩爱闹面貌,整天活成了“鬼见愁”“苦行僧”,这还是王敬尘吗?
他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还得把灵光一现的歌词写写改改;他时不时出差,去合作的物流站视察,看看时效和配货情况。
刘东张辰他们约他见面还得预约好几次才能见上他一面。倒不是王敬尘故意躲着他们,是事情真的多,每次约好了时间,总有突发情况,见面聚会一推再改,变成了一年见一次。
如果不是刘东毅力惊人地一直联系他,王敬尘觉得自己跟以前朋友的联系大概就这么断了吧。
今年过年下了点雪,还没落地就化了,但是飘在空中还是特别唯美的。街上有许多姑娘拿着手机拍雪景或者自拍。王敬尘刚下车,就有个胆子大的女孩蹦上前:“帅哥,帮我拍一张照片好吗?”
王敬尘点点头,笑了笑,那女孩身边还有另一个姑娘,双颊绯红。这样一个笑起来阳光明媚又帅气逼人的年轻异性,谁不喜欢?
他举着手机,恍然回到了在海边跟庄宇凡合照的情景。
阳光,沙滩,淘淘海浪,蓝天,白云,碧水一线,镜头里只有一对两情相悦的人。他眼眶突然一热:原来有些人,他就是离你的生活无比遥远,也能随时随地勾起关于他的相关回忆。
那时候的按键手机,今天的触摸屏手机,什么都变了,怎么他的记忆还不肯新陈代谢一次?
拍了照,女孩又蹦蹦跳跳欢笑着过来,道了谢。王敬尘微微笑,钻进路边的花店。他要买一束花,给今天出院的林雪霖送去。那小姑娘暗恋了王敬尘许多年,在一次表白被拒后果断死心,从此不把他当男神了,还效率惊人地在林雪芽之后成了家,居然比她姐更早当了妈。
林雪霖生了一个七斤六的女娃,王敬尘看过照片,是一个大眼睛眉毛整齐的姑娘,皮肤干净雪白,特别招人喜爱。她今天出院,先生的车半路坏了,被堵在桥上。王敬尘刚好在附近做事,就帮忙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本来庄漫雪不同意,她对王敬尘的心情很复杂,有对不起有舍不得有疼爱有微微的责备,当然还有自责,所以见面终归有点不自在。
林雪霖这大咧咧姑娘察觉不到她妈和昔日男神之间的波涛起伏,就是知道她也不管这些,她在医院呆了七天,都要烦躁了。一通电话就让王敬尘把车拐到了妇产科医院。
雪粉纷纷扬扬,随便一阵风就能卷着它们漫天飞舞。王敬尘帮林雪霖提着东西,往后备箱放,再快步帮林雪霖把大衣裹好,他听说刚生产完的女人是不能吹风,所以两手拉拢着领口,帮她帮帽檐压了压:“担心风掀了起来。”
“尘哥,你说有多少女孩子偷偷为你掉过眼泪?”看他这么温柔体贴,林雪霖拿他开了个玩笑。
“当妈都拦不住你的满嘴跑火车是吧?”王敬尘替她理好帽子,钻进驾驶座。车子匀速前进,小孩还在沉睡中,车内暖气开着,很舒适。其间,庄漫雪看王敬尘掐了好几个来电,终于不忍心说:“要不,就前面路口停下来,就几步路我们走过去。你事情这么多……”
王敬尘笑:“漫姨还跟我客气啊?就几步路我开过去能耽误什么事呢?”
庄漫雪就不再说话。林雪霖很累,她靠着后座也没说话,一时间,车里安静得有些尴尬。
结果不得不在路口停车,因为林雪霖的邻居买什么家具,货车停在里面,把路给堵了。王敬尘只好在路口把母女三个放下来。他当然没马上离开,他又鞍前马后地把东西提进林雪霖的家里,坐了片刻,林雪霖那倒霉先生才到了家。
王敬尘略坐了坐,就离开了。
打开车门要上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在在某个角落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
王敬尘直起上身,往周围看了看,什么可疑的人都没瞧见,于是摇头晃脑笑了笑,觉得最近大概是有点神经衰落了,开始疑神疑鬼出现幻觉。
他缓慢开着车,副驾驶座还放着庄漫雪给他提的一袋海蛎饼,整整齐齐码了十块。
他有许多年没吃海蛎饼了,从庄宇凡离开那一年开始吧,整整七年了。
他们村有过年炸海蛎饼吃的习俗,往常是庄漫雪炸了好几斤,他家分一些,庄宇凡家分一些,自己留一些,也就分完了。
海蛎饼做起来实在费工夫,年轻人都怕麻烦,于是就再没人去学了,庄宇凡喜欢吃,王敬尘以前还开玩笑说过,他学,学会了经常给他炸海蛎饼吃。
可是他还没抽时间学,庄宇凡就跑了。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接触任何一个人,一件事物,一桩事,都能叫他想起那个人。
王敬尘深深呼吸,把车往现在住的地方开。
在他车子开了十几米远后,路口一盏坏掉的路灯下走出来一个男子,身量颀长,嘴唇紧抿着,注视他离开的方向。
这男的在风雪中站立片刻,又看了看王敬尘出来的那栋房子,往另一侧停着的一辆越野车走去,边走边接电话:“OK,我买到了你要的东西,还差一样我再去逛逛……好,等会儿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躲过了双11没想到今晚还是买了!!穷鬼心好痛,蚂蚁花呗数字暴涨…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王敬尘回到家,“啪嗒”按亮了灯,暖融融的灯光营造了温暖的假象。他身上还是冰冷的,鼻子吸了吸屋子里的冷空气,双手还有一点温度,捧着海蛎饼往微波炉那走。
他的家很乱,沙发上有枕头被子,茶几上有笔记本,底下放一叠A4纸,笔筒里横七竖八插着各种颜色的笔,纸篓里除了纸团还有袋装咖啡,面包包装袋。可见这人把沙发当卧室,把茶几当书房了。
王敬尘哼着歌,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歌词,应该是他这次要填词的一首歌的草稿。他对客厅的凌乱视若无睹,十分闲适地踩过溢出纸篓的垃圾们,往浴室走去。
门一关,只听见哗哗水声和里面男人啦啦的歌声……
茶几上的手机,躺着一条何知竟的微信,叫他和杨晖今年去他家过年。
杨晖许多年没回家了,毕竟被赶出家门就是硬着头皮回去也没意思。王敬尘听杨晖说,杨妈妈去年联系过杨晖,说要是改过来了可以让他回家,因为他爸身体不好,也希望膝下承欢的。杨晖十分难过地回答说:“我还是喜欢男人,没办法假装跟女的结婚。”
杨妈妈就在电话里哭,杨晖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流泪。
最后杨妈妈说:“我会劝劝你爸的,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
天下母亲,有几个不是一心一意为着孩子着想的?
王敬尘知道,杨晖这些年过得不是真的特别开心,尽管他总是好脾气地笑,有时候炸炸毛,但父亲不接受他,终归是一块心病。
四个人一开始是聚在一块儿过年的,以前挤在那个租来的屋子里,围着一个火锅,把廉价火锅料往汤锅里倒,加点盐巴味精调料,一人一副碗筷,捞着吃,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后来生意做起来了,手里有了余钱,买了房,也就这两三年的事情,何知竟作为唯一一个有家室的人,年年都邀请他们三个人过去过年。
今年少了何泽。
王敬尘只在腰部围了一条浴巾就光着脚出来了。暖黄的灯光披泻在他白皙结实的上身,让他看过去散发一圈金光融融的光。他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查查有没有工作汇报。一看到信息,先给杨晖拨了电话,因为他今年不打算去何知竟家叨扰,他想在庄宇凡家里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个年,然后,彻底跟过去的自己和庄宇凡告个别。
七年了,他想,该重新开始生活了。
七年,算起来是个不长不短的人生单位。有人说七年之痒,因为七年的时间会把一起生活的两个人的爱意和热情磨成齑粉,洒向无尽的时间长河里,消融,什么也不剩;还会把一切特别纯真的情感击破,一一沾染生活中的杂质。
所有的感觉不再单纯,掺杂了繁复的人际关系、牵扯到复杂的经济利益,运气不好的,还有来自另一方家庭的关系纠葛。
这些,在王敬尘和庄宇凡之间都没有,因为这七年,他们的联系是空白的。若非要说有什么关联,大概就是从前陪伴的岁月还有庄才国和庄漫雪在其中见证了两个人曾经是有联系的。
其余,一概是王敬尘的思念。
王敬尘觉得自己特别没良心,因为庄才国那么无私又义薄云天,照顾了自己那么几年,他竟然也就几年前跟他视频过,后来再也没上那个QQ了。
再后来,国内大家都用微信了,他就不再用QQ了。
他还记得庄才国跟他说,他们俩的事,走到现在这样,也是两个人性格所致。作为庄宇凡的父亲,他不会单方面责怪谁的不是,只能说,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还是自己理清楚了,确定了想法再去做。他不会希望其中一方怎么样,他不插手也不插嘴。
王敬尘本来想问问庄宇凡的情况,但听庄才国一说,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庄才国说的很清楚了,庄宇凡自己愿意了会找他的。
自此之后,王敬尘跟庄家父子就那么断了联系。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王敬尘抹一把脸上的水,换了一套看起来精神又休闲的衣服,把微波炉海蛎饼装了几块出来,驱车出发庄宇凡的家。
他想,该告别了。
新的一年,他要找个对象,好好谈恋爱,把庄宇凡忘了,把过去的感情一笔抹去。
他几乎是心如止水地做了这个决定,他从前从未想过在他和庄宇凡分开后会有怎样的生活,因为一切没有了盼头无需再虑:唯一的亲人离世了;最爱的人不理解他也离他而去;从小到大敬爱的漫姨也渐渐疏远;因为忙碌奔波跟发小玩伴联系减少日渐生疏……旧的人走了,新的人又不见增补进来。他的世界空旷荒芜,只有一个人跋涉呐喊……
那种感觉就像行尸走肉——或许夸张了些,但,行尸走肉也是一种活着的状态,是麻木的最低层。曾经,他一切的设想和规划一直以“两个人”为前提,现在两个人剩他一个了,所以当他明确清楚地作出决定,他的心如止水竟然有种什么东西被敲开的感觉。
那是心上的一层壳,终于,裂了。
从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到痛入骨髓的钻心之痛,王敬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