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依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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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那个沉着的男人却用跟领导汇报工作般的语气答应下来，着实让人感觉无奈。
　　不过这种无奈中，似乎带了点属于对方的……可爱？
　　一边思虑着和魏卓炎之间的交流，肖忆一边缓和了眼神示意严天开车。
　　不知为何，回公司的路上，他莫名感觉心情相当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抽了……本章无法留言的亲们可以挪到后面Orz

☆、14玩笑

　　前脚进了消防局后脚魏卓炎就后悔了。
　　戳木桩子般扎在走廊上，他沉吟片刻，单手缓缓覆上额角，一阵挫败。
　　“卓——炎？”兀自喃喃着，他忍不住一阵咂嘴。
　　这名字让同事损友叫出来十分顺耳，毕竟共事数年，彼此熟悉，相互之间没有间隙可以无所顾忌。
　　不过这省去姓的亲昵叫法扔给一个不仅和自己交集甚少年龄还比他小至少5岁的男人叫，那别别扭扭不着四六的味道实在让人倒足了胃口。
　　魏卓炎站了一会儿便抬手揩了把汗。
　　本来初衷便是和对方之间有个君子之交足矣，结果被自己这么没过脑子地一搅合，反而搞得很尴尬。
　　不过思来想去也木已成舟，他终究自嘲一声叹笑，信步去寻晋洋。
　　对方在他离开消防局和肖忆吃饭前貌似接到报案，说是哪家公司电梯出故障，有几人困在里面需要他们出手相救。
　　问清地点，魏卓炎抵达现场时注意到几个队友正扒着电梯门哼哧哼哧出力，脑海一瞬便浮现不久前肖忆公司火海中的电梯。
　　微微敛眉，他神色微变，脚步未停。
　　见魏卓炎赶到，站在最边上暂时起指挥作用的晋洋爽快一笑，朝他扬了扬下巴。
　　走到晋洋身边，魏卓炎拍了下对方肩膀便侧首观看前方撬门工作进程。
　　“怎么样，吃得爽么？”视线落在铿锵响的电梯门上没动，晋洋没头没脑朝魏卓炎抛来一句。
　　意识到对方是指中午事情，魏卓炎脸色一深：“怎么，你见到肖总了？”
　　“就问你吃的满意么。”晋洋嘿嘿一笑。
　　魏卓炎伸手捏眉：“你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
　　“没说啥。”晋洋一边给前面人搭手一边畅快，“就告诉人家你喜欢吃什么了。”
　　魏卓炎哧：“你什么时候跟他走那么近的？人还向你取经来了。”
　　“呃，要说也是巧，那天我碰到他本来就随便聊聊，结果他主动问你喜欢吃啥，那我就干脆顺水推舟了呗。”
　　魏卓炎在旁边斜了他一眼：“您老这汇报工作还挺积极。”
　　“哎你管他什么过程呢，总之吃爽了不就完了。”
　　“我去吃饭是尊重人家心意，又不是为了——”
　　“蹭吃蹭喝？”晋洋干咳一声，笑得烂漫，“人都从X城追你追到这儿来了，问你喜欢吃个啥有什么不妥？”
　　对方那句话声若洪钟，炸得魏卓炎整个脑袋一阵轰响，异常干涩地盯着晋洋。
　　果然，余震还附带着前方几个正在苦苦攻克电梯门的队友齐齐转过头来。
　　魏卓炎生然有种溺死在太平洋的憋闷感。
　　他眼刀一遍遍削在晋洋天真无辜的灿笑脸上，心中腹诽——
　　这小子最近犯贱指数简直有爆棚趋势。
　　难为魏卓炎一直绷着一张脸，顶着压力高冷地瞪了晋洋一眼才摆出一副队长模样，朝前方几个敬业好同志严肃道：“抓紧时间，里面还关着人呢。”言毕，他从晋洋身边蹭开，利落地凑到电梯另一边开始给开门事业助力。
　　晋洋倒是一点都不对自己给整个空间砸下的巨浪有任何感想，他发现致力于让队长难堪这种事情也是如此充满了乐趣。
　　几天后，关于肖忆花了5年时间专门为了找魏卓炎个人的事情成了战士们津津乐道的茶余谈资，小道消息铺天盖地，各种版本接踵而来，什么肖忆是魏卓炎失散多年的弟弟，是对方大学深交的好友，是其他什么……漫天胡扯，应有尽有。
　　最让魏卓炎匪夷所思的是某些女消防员之间的诡谲版本。
　　最近他偶尔经过这些毛丫头身边，总能听到意义不明的窃笑和低语声，而每每他视线严肃地扫过去，一帮子在英雄中粲然绽放的巾帼之花又突然装得一本正经滴水不漏，让人俨然无法搞清楚她们到底在讨论什么能兴奋至面红耳赤言笑晏晏。
　　尤其是偶然间听到的奇特用语，他压根无法理解。
　　不过好在这种水涨船高的八卦消息在肖忆公司事故原因认定书出来后便渐渐销声匿迹，因为魏卓炎和肖忆官方上的碰面机会已经彻底消失。
　　魏卓炎倒也乐得耳根清净。
　　几天后，魏卓炎和晋洋在消防局用餐，临经过他俩的三个美女消防员笑着跟他们礼貌打了招呼便晃悠过去，临走前魏卓炎清晰捕捉到其中一个女孩神神秘秘地跟另外一个说了一句话。
　　虽然具体内容没太听清，不过他规整了一下那句话的整体意思是——
　　魏队好“弓”。
　　敛着眉沉着脸细思，等把整个饭盒都捯饬干净，他也没悟出来那句话什么意思。
　　下意识直了直脊背，他挫败地左右扒拉，兀自思忖难道是他身材出了什么问题。
　　身边晋洋还在潇洒地往嘴里狼吞虎咽地扒肉片，魏卓炎伸肘撞了下他，像是要参加什么公众发言准备般，相当严肃地开口：“晋洋，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瞥了他一眼，晋洋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等一下，紧接着风卷残云地把饭盒里剩余米饭铲完，咳嗽着揪了揪领口，点头，鼓着腮帮子一副快噎死的样子道：“咳，问。”
　　“什么是‘弓’？”眯缝着眼，魏卓炎表情肃然。
　　蹭了蹭唇角，晋洋感觉智商有点没跟上：“哈？”
　　“‘弓’是什么意思？”魏卓炎侧头瞄了眼饭厅里坐在角落里几个笑得畅快的女消防战士，“是现在什么流行语么？”
　　“什么玩意儿流行语？”晋洋有点纳闷，“‘工’？哪个‘工’？工作的工？”
　　魏卓炎眼眸暗了暗。
　　视线落回晋洋十万个为什么的脸，他深深吸了口气：“算了，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哎哎，老魏你这有意思么，起了个话头说一半又憋回去了。”晋洋指了指自己光溜溜饭盒，“我还没享受下面那点饭都被你逼没了。”
　　魏卓炎瞅着这位队友，突然有种想修理人的冲动。
　　静坐了一会儿，他长叹了口气，表情渐转慵懒，闲淡道：“不知道是哪个‘弓’，就是用‘弓’形容一个人之类的。”
　　他这过去几天经常听这帮子女人说他‘弓’啊‘瘦’啊的，弄得他本能地给自己加了好几轮俯卧撑和引体向上的体能训练。
　　毕竟男人的世界里，力量是种征服性的象征，尤其是他们这种极其需要体力的工作性质，被说身型‘弓’身体‘瘦’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形容一个人‘工’？”晋洋也加入到了好奇宝宝队列，“你造个句。”
　　“就比如——”魏卓炎咂了下嘴，似乎为俩大男人讨论女人的话茬感到不悦，“形容我弓，或者你弓什么的。”
　　晋洋脸皱巴得快赛包子。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儿，他摇头：“不懂。”顿了顿，他又挫败道，“你听到她们说什么了突然搞出这么天马行空的境界，昂？”
　　“也没什么。”魏卓炎伸手撸着脸，无奈道，“就最近老听她们说我弓，肖总瘦或者我瘦肖总弓什么的。”摇头，魏卓炎拧眉，“有点好奇罢了。”
　　“你工……肖总、瘦？你……咳……”兀自琢磨着，晋洋正费劲儿拼凑着那几个字儿，陡然，脸有点扭曲，不知为何，他先前还十分黯淡的脸突然像是迎接了什么新世纪般明亮起来，“等下老魏，你是说——她们觉得你攻？肖总受？”
　　“……对。”不太确定对方突然闪金星般的亮眼是何道理，魏卓炎视线渐深。
　　他见过晋洋这种表情——
　　能憋成这样多半是找到了什么让对方觉得极其搞笑的事情。
　　“你等会儿，我去找杯水——”晋洋咧着嘴一边摇头一边笑，“让我喷喷。”
　　“什么意思？”魏卓炎坐在椅子上有种全世界只有他被堵在门外的错觉。
　　“孤陋寡闻的缺点就在这儿了老魏哈哈哈哈——”晋洋开始笑得前仰后合，照着把大腿拍断的气势使劲儿造。
　　“有完没完？”知道对方故意弄出如此夸张的动作，魏卓炎单肘撑上桌沿，渐渐有点恼。
　　伸手揉了揉眼角压根没有的泪，晋洋伸手捋了捋胸口，清着笑得嘶哑的嗓子，点点头：“没有没有，这种东西你不知道也罢。”
　　“什么我就不知道？”魏卓炎丝毫没有玩笑意味，声音沉得像是刚在死海里浸泡过，“你小子都知道，那就不是什么流行语。”
　　“本来就不是。”晋洋这会儿笑得愈加理直气壮，“其实也没啥，现在的小孩儿开这种玩笑的不少。”
　　“什么就玩笑了？”魏卓炎感觉撕了半天云雾结果这家伙给他整一喷雾器在面前鼓捣。
　　“我其实也是前段时间听我侄女胡闹的时候说的。”晋洋耸肩，“现在的孩子开放得很，想事情也多。”
　　“所以意思是——”
　　“意思是她们觉得你和肖总是一对儿，知道吧，同性恋关系。”晋洋解释这事情的时候倒是显得很轻松，毫无压力地开始声情并茂，“毕竟人家大费周折地来找你，历尽千辛万苦，上刀山下火海，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劈波斩——”
　　“行行行——”魏卓炎被“同性恋关系”这个短语弄得一激灵，免不得拧起眉厉声，“这到底都哪儿跟哪儿？”
　　“所以么，女人的yy而已，不必在意。”晋洋伸手拍了拍呆若木鸡的魏卓炎。
　　“从今儿开始。”脸色一凛，魏卓炎伸手把晋洋手从肩膀上拨开，一字一顿，“谁要再开这种低俗玩笑，每天给我多罚1千个俯卧撑，外加1万米热身跑。”
　　晋洋先前还热腾腾的脸“刷”得降至冰点。
　　“女的也不例外。”严肃地看着晋洋，魏卓炎板着脸，雄姿英发的队长模样咄咄逼人，“以前没特别管过你们，现在风气这么懒散怎么行，思想都扭曲了！”
　　“不是，老魏，不就一个——”
　　“行了，吃完你收拾去吧。”
　　魏卓炎没再逗留，携着空饭盒转身，步履生风地离开饭堂。
　　晋洋瞅着对方那屏蔽着隐隐恼火的背影，兀自吐了下舌头。
　　逗队长的效果达到了，不过对方底线也试出来了。
　　对方平时也不是开不得玩笑，不过看起来有些东西确实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去调侃的。
　　晋洋收了餐盒，把魏卓炎先前的话在饭堂里大声公布了一下，瞅着四下倏然噤若寒蝉的队友，他闪身进了走廊，心忖对方这段和肖忆的小插曲终究可以告一段落。
　　

☆、15引力（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2016。4。4捉虫：“产”—　“差”。
以后亲们遇到错别字可以留言，C会及时捉虫完善：）
　　近些天，虽然公司的损失认定书还没出来，但肖忆的GEOX公司员工都明显注意到一件事情——总裁最近心情不错。
　　在走廊上碰面时，对方那一向板正不苟言笑的性冷淡脸居然像是携了室外粲然阳光，包裹着罕见的温和。
　　对方对于工作上的业务也没有平时那么苛刻，整体甚至可以说得上人性化，这不禁让平时沐浴在他冷厉要求下的员工们有种拨云见日，熬过黑暗擒获黎明的错觉。
　　所有人都不知道对方这种温润状态能持续多久，所以即便deadline和个体项目条理要求没那么凶残，还是无人敢懈怠——谁也不想做那个一不留神把上司打回原形的罪魁祸首。
　　对于员工们莫名上进的心态，肖忆倒是没什么察觉，虽然前段时间公司出了火灾这种飞来横祸，但近段日子还是成功签下了公司一直想搞定的几个合同。其中在V城赫赫有名的NonRam公司就表示想买下GEOX公司开发的一款适应市场潮流的购物走向App，并借此为它冠名以正式进入市场流动。对方合同上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GEOX公司撤下原来已经在网上作为非营业性免费资源传播的App部分支持性代码，升级更新，加些新的Feature，在投入市场使用前，这些全新代码仅由NonRam公司继承。
　　严天面对那如沐春风笑靥簇烟的总裁，明白对方这种状态多多少少和了结了5年来一桩心愿有关。
　　即便对方脸上不显嘴上不说，但严天还是能大致猜到对方此刻的心境。
　　这办公室里除了纪依，大概就数他最明白自己总裁那窝在漠然面皮下那颗执着炽烈的心。
　　后来的一个星期，严天开始频繁注意到肖忆每次下班都要求他开车到一条小吃街上停下。
　　最开始严天还以为对方自从那天在家常小菜馆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野味”后便有点欲罢不能，不过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他意识到与其说对方来这小街是为了吃什么五花八门名称诡谲的绝世小吃，不如说对方是来眺望风景打发时间——对方就坐在车里跟雕塑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严天琢磨了好几天才琢磨出来——
　　这条街和消防局所在街就隔了一个大转弯，每次肖忆下班那个点都差不多是饭点，回回能看到一两个消防战士并肩溜达出来买晚餐回局子里。
　　当然，次次能看到魏卓炎。
　　——这早就不是什么欣赏不欣赏“风景”的问题了。
　　只要是看到魏卓炎露个头，严天总是能从反光镜里看到后排上司那双黑沉沉如夜鹰的眸陡然一明，像是蓦地被点亮的寒星，熠熠生辉。
　　不过这种像是插电蓄满能量的诡异表情稍纵即逝，紧接着严天便能听到肖忆毫不留恋地吩咐他：“走吧。”
　　大致猜了下自己上司心情，严天又一言不发地开了几天的车，突然意识到一件有点操蛋的事情——
　　自己这淡然镇定风流倜傥的上司大人……很可能成了个不折不扣的Stalker。
　　虽然情形没那么严重，每次肖忆也无意打扰魏卓炎只是溜一眼就走，但严天还是说不上来地感觉心堵。
　　也搞不清自家Boss到底是什么心情，对方看着魏卓炎的表情与平常无异，只不过视线每每似要烧穿那男人般，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