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记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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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听完,眉头一皱,声音洪亮,道:“你确定你没听错?”
那人被吓得不轻,先是磕了头,然后点头,道:“没错,王爷,我确实是听到这话,之后他们就搬着人走了,后面的就没听清了。”
林榭也一脸凝重,忖度着他刚才说的话。
如果说这些人是被运到了京城里面的话,从扬州到长安,那可不近哪!就连他跟王爷来这都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要是运人过去,还得遮人耳目,走不寻常路,那是得花多长时间?
王爷点头,道:“还有什么吗?”
“没、没了。”
王爷叫退了两人,褪去刚刚严肃的表情,起身,甩甩袖子,问:“元七在哪间屋子?”
第10章 翻案
皇上,微臣要找的关键人,在京城,叫张季儒,他知道真相。
老皇帝在昏黄的烛火下看着这封信,然后提笔,沾墨,书:
朕派人帮你找。
次日,长安城街坊各处张贴了跟扬州一样的贴画,上书:
重金悬赏寻找十人失踪案重要线索人:张季儒
自元七昏倒后,王爷便在这衙门府住下了,每日饮茶遛鸟,倒是快活得很,倒是这林榭,可担心着元七,每日守在床前,看他有没有醒过来。
“你别守了,过两日自然会醒来。”
“听王爷这话,是常病了?”
林榭看这三流王爷一天到晚闲得很,也没有再过问失踪案的事,不禁心里着急。
“是常病,本王见多了,就不怪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昏倒呢?”
林榭自言自语,王爷听了他这话,掇着嘴儿出去了。
“元七兄啊,这人长张嘴呢,还是得收敛些为妙,不然可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患来呢。”
林榭顾自在床前道,“我在皇上跟前的时候啊,就见过那李公公,可是一张嘴就让皇上心花怒放,闭着嘴皇上倒觉得他寡淡,总之,怎么着都是皇上喜欢的样子。”
“这人长嘴啊,还是得收敛些为妙,不然可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患来呢。”
王爷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处响起,把林榭吓得赶紧跪地磕头:“王爷!臣罪该万死!”
肩上的鸟儿叫了两声,似乎也在嘲笑林侍从。
“王爷!皇上的信!”
门外有人到王爷跟前,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
“皇上派人寻张季儒的去向,昨儿个一大早就在审问了。”
王爷看着熟悉的字迹,顺着鸟儿的毛,问:“谁在审?”
“何侍郎在审呢。”
王爷目光一凛,吹着胡子,愤愤道:“尚书跟大理寺的人一个个都死了?之前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念着找不到线索找不到人,现在找到人了还不出来做事?!”
林榭赶紧上前解释:“王爷,大理寺现在为了那投石杀人案一个个都忙得没空呢。”
“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还在翻案!”
王爷一甩袖子,道,“那徐尚书也跟着翻去了?!”
林榭头更低了,诺诺:“尚书大人早就病了,现在还躺着呢,整个刑部都是何侍郎在担着呢。”
他料到这番话肯定要惹王爷生气了,于是干脆不直视他的眼睛。
王爷倒是没有动怒,只是差了人,然后接着提起脚走了。
林榭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惹怒王爷。
那投石杀人案,说来倒也蹊跷。
三年前,大理寺接手了一件案子,在长安,有人发现村里常年饮用的一口井里忽然出现了尸体,并且上面堆积了好几块大石头,像是先把人弄进井里,再投石致死的。由于人是仰卧在井底,上面的大石头将人的面部都砸毁了,认不出这是何人,同时也没收到有人报案失踪,所以大理寺的人都焦头烂额,找不到凶手,最后只能草草地定性为无名尸体,并且以“失足掉进井里并带到旁边的石头遂被砸死”收尾。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大块的石头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才有,一看就是杀人案,只是因为找不到线索才这么草草结案的。自那之后,那口井再也没人敢去打水。
由于没找到凶手,又是无名尸体,所以当时这件事被压下来了,除了长安城内几个着手办这件事的人知道外,没人敢传出去。
但是,时隔三年后,又来调查这桩案件,是不是有点晚了?或者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王爷一边思考着,一边顺着鸟儿的毛。
#
已经在这住了两个月,张季迢憋了两个月,总算是得到拂月的同意,可以自由地出行了,这时正逢一月开春,但是依然是冷风呼啸,雪依然是这里的常客。
拂月这天没有出去,反而呆在屋子里面看书,张季迢这会儿也不好自己独自出去了。
张季迢渐渐摸清了拂月的脾性,他蹲到他身边,轻轻问:“能不能念给我听啊?”
拂月没理他,顾自看着。张季迢也不恼,抬起头看着拂月死好看的侧颜。
最近,似乎所有的人都开始闲了起来,拂月也没有整天出去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子里陪着张季迢。张季迢不禁猜想,可能这个时候,应该不需要出去了吧,毕竟,气温在开始回升,牧民们要开始渐渐地活动了。
张季迢跟附近的百姓们开始熟络起来,见了面也会打招呼了。他发现,这里的年轻人大都会讲汉语,所以沟通起来没问题。只是每次出去碰到有的结群的女孩子问“怎么没有跟三长老一起出来”的时候,他还会尴尬得不知所措。
女孩子们吃准了他会害羞,便以此为乐,见到一回取笑一回,屡试不爽。
这天,拂月的妹妹要准备订婚事宜,需要拂月去商量,拂月便带着张季迢去他家。
一路上,张季迢心里默念千万不能遇见那几个打趣的姑娘,可是啊,这怕什么就来什么,两人还没走一段路,就碰上刚洗了衣服回来的几个姑娘。
姑娘们一见这两人,先是跟拂月问好了,接着,脸上的笑容就像要溢出来似的,掩着嘴在那偷笑呢。
拂月看着光景,倒是毫不在意,准备无视她们过去。
张季迢跟在旁边,正想溜走呢,姑娘们发话了:“这回可算是在一起啦!”
拂月听到这话,只当做是姑娘们的玩笑话,倒没有发现姑娘们讲汉语就是特地为了让张季迢听懂的,所以并没有在意,而张季迢则尴尬地笑,然后小声问:“她们都这么喜欢调侃别人吗?”
拂月摇头:“没见过。”
张季迢看他一脸淡然,反倒自己难为情,不禁有点难为情。
到了院里,拂月这才发现,原来提亲的人并不是向妹妹提亲,而是——
向自己提亲!
“婆婆给介绍的,说大长老的女儿正好到了嫁人的年纪,可以嫁了,正好你又没娶,这不正好吗?”
拂月面无表情,在思考这件事。
张季迢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拂月的反应,慢了一会儿,直到拂月沉吟一会儿,跟他说,他要成亲,他才回过神来。
拂月要成亲?
当初听到拂月已经25岁的时候,张季迢还觉得年纪小了呢,但是放到这个事情上,确实已经不小了。
拂月忽然转过头看着他,问:“你同意吗?”
“啊?”
张季迢似乎没反应过来,道,“我没意见啊。”
拂月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成亲了,你就得搬走了。”
或许是跟着那些士兵们一起住。
这句话,拂月没有说出口,但他相信,他肯定明白。
张季迢心里一惊,这才发现,原来拂月能让他住在他屋里,仅仅只是因为拂月还没有妻子罢了。不久,就会有一个女人来取代他……
等等!
张季迢忽然发现,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
他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可以让拂月不成亲留着他?
但是这些,不能让拂月察觉。
他笑着摇头,道:“行。”
拂月点头,回:“好。”
接下来,一家人开始商讨拂月的婚事,他们知道张季迢听不懂,倒没有把张季迢当外人,自然这些也不避着他。
大长老的女儿,张季迢倒是见过,要说怎么见到的,这还是挺有趣的。
当时,拂月跟他出去,走的时候忘记东西了,便回屋去取,张季迢也不认得是什么,便在院门外等他。这个时候,大长老就带着他的女儿进来了,看到张季迢的时候,他听见这个姑娘轻轻对大长老说了一句话。
张季迢对着两人笑,那姑娘立即红了脸,躲在她爹身后去了。
大概是个挺乖巧的女孩儿吧。
张季迢这么想,没想到,大长老路过他的时候,朝他肩上拍了两下。
张季迢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见面问好,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暗示这个女孩儿将来会成为拂月的妻子,需要他多担待一点的意思吧。
两人一路回去的时候,仍然能够碰上几个偷笑的女孩儿,但是张季迢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
大概,他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不久就会住到街道最尽头的大院里去。
张季迢在做好心理准备,像他这样的青年男子,向来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要住到尽是死人的地方去,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那个院子里面,有一个人。”
拂月顿了一下,看他的反应。
张季迢顺着他问:“什么人?”
“以前去中原的时候不小心吓到别人了,所以大长老让他去看管那些士兵。”
张季迢点点头,那应该不全是死人。这还能接受,如果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真的得空虚致死了。
拂月开口,但是又无话。
张季迢知道,他肯定是在顾忌他。
他道:“你安心吧,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考虑我。”
此话一出,张季迢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也学会说违心话了,还是当着这么单纯的拂月的面。
“嗯。”拂月应着,低眉。
张季迢在侧,眼里渐生柔意,像他这么好看的人,到时候大喜之日,一定是最引人瞩目的。这个部落的婚礼,他还没瞧过呢。
一夜难眠。
在这个晚上,张季迢怎么也睡不着,身旁袭来淡淡的幽香,扰人清梦。
他不敢有所动作,怕吵醒身旁人,只是眼睛望着那燃烧的两支红烛,顺着它明明灭灭的火光,思绪开始飘远。
拂月啊拂月……
第11章 相处
“王爷王爷!”
林榭一边奔跑着,一边嘴里喊着,“元七醒啦!”
远处躺在藤椅上小憩的王爷被他这一吵,是彻底睡不着了,横着眼道:“醒就醒了!”
林榭被他这一个眼神给吓退了,赶紧跪了:“王爷,元七喊着您呐!”
“不喊本王喊谁!”
王爷置气,一甩袖子,从藤椅上下来,没料到脚没着地,屁股先坠下来了,摔了他个四脚朝天。
“哎哟喂——”
王爷痛得脸都扭曲了,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撑在地上,嘴里直呻 吟。
边上的林榭被吓着了,顿在原地,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时候,醒过来的元七一出屋,看着自家王爷坐在地上,倒以为是王爷逗趣儿呢,笑:“王爷,地上凉,小心着凉呐!”
说着,赶紧过去撸了袖子扶他一把。
“这您要是出了点事,我可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王爷这回倒红了脸,嘴里囔囔:“本王用不着那老东西惦记!”
“是是是,您可少骂点皇上了,够您死多少回了。”
元七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王爷听了,居然没有反应,要在平时,这会子元七早就滚出去了,估计真的是摔傻了。
林榭看着元七这番举动,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这王爷还真没了元七不行啊。
正说着,门外人送来了信。
“王爷,这是何侍郎让小的交给您的。”
王爷接过,拆开一看,眉头顿时紧锁。
王爷,张季儒曾在长安城内换了名字做了生意,听说是卖包子,生意还不错,所以有百姓记得他,两个月前搬走了,没了消息,听说连着财务全都带走了。附近没听说有人打劫,可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有,据曾经在他店里做事的仆人说,他发誓要找到自己的弟弟,看来应该还没死。
两个月前?
王爷一行来扬州花了一个月,在扬州住了一个月,看来,大概是跟王爷同时行动的。既然是自己走的,现在肯定还活着。
王爷忖度着,问道:“袭击我们的人,查到没有?”
传信那人摇摇头,道:“无从查起,似乎并没有人会跟您对着干。”
“胡说!”王爷一喝,“本王来查这件事,那罪魁祸首自然不希望本王查出真相!”
“是!”
那人跪地,抹了把汗。
王爷把信给林榭,道:“你看看。”
林榭看完,沉吟了一会儿。
王爷睨了一眼元七,道:“既然醒了,出发,去姑苏。”
元七连忙应着:“我去准备!”
#
这厢,张季迢翻看着方才拂月看过的书卷,脑子里面混沌一片。
那句话,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给人一种真真假假的感觉。
“我还是喜欢跟你呆在一起。”
这是拂月跟他说的话。
在他笑着跟他说,大长老的女儿生得可人的时候。
那眼神,似乎是目空了一切,望进了他的心里。
张季迢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不舍他的。
他们还能像这样吃住同行不过短短一个月了,一个月之后,他将开始新的生活。
张季迢甚至还对这种新的生活报以期待,对他来说,更多的是,祝福拂月能幸福。
他眼神焦距慢慢缩短,在看到书卷上的字时,他猛然一惊。
这一个月,实在不能说过得像好友即将分别之前的温情,因为拂月忙着婚礼事宜,张季迢又恢复了之前无所事事的状态。
这个时候,张季迢就会去那个大院里逛逛,先熟悉熟悉。
在大院里管着这些人的是和檀,看起来倒是挺温和的男子,张季迢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在考虑,拂月的那句“吓到别人”到底是怎么吓到别人了。
和檀整天除了在这里看管着之外,就是去村外一大片枯树林下面照顾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