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总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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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是一定不会去酒吧的,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酒吧,但我这人难得有不跟我谈经济概论宇宙黑洞股票涨跌考试成绩大题答案的朋友,所以还是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实意和我交朋友,因为他觉得我难以令他理解,所以他要攻击他不理解的人事物。托他的福,我第一次知道rush是什么意思。
Derek救了我,事后救了我也算救,不然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更惨一点被卖去东南亚。
我在半夜两点醒来,很久都不能平静,听窗外的风声都觉得人心险恶,需要看一看财务报表压惊。然而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的电脑,只好起身踩着拖鞋去找Derek。还好为了省钱我俩住的套房,不然半夜乱出门很可能被人绑架或者□□。
半夜两点,Derek还没睡觉,正靠着床头玩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我,把手机关了扔床头,拧开灯,问我:“没事吧?”
我说:“没睡正好,我电脑是不是在你这里?给我,我要看上个月的报表。”
Derek:“说好的今晚早点睡呢?”
他可真是虚伪,他自己玩手机到现在。
Derek:“那我白给你Spa了啊?”
我不想理他,直接去拿电脑,拿了就想走。看不看报表另说,我得找点事情做,不然我会忍不住咬手指倒刺,我的手已经糙到不能看了,再满是倒刺就丧尽天良了,我还得接着泡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新人。
我问:“那人叫什么来着?”
Derek:“褚玉洲。”
我说:“好名字。”
Derek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真的,你到底诚心搞对象不?”
夜色令他迷醉,他都敢这样对我说话了,他甚至会问我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说:“诚心,我三十二了。”
Derek:“那就按我说的做,包你泡到。”又语重心长,“纪总,你别太介意年龄这回事,男人三十岁刚刚开始青春期。”
男人多少岁才开始青春期我不知道,但我站在昭君的角度骂过绝大多数男人对自己这个群体有着迷之自信。
无论如何,我只好祝福Derek不会英年早逝。
按照他那糜烂的生活习性,恐怕很难不英年早逝了。
虽然最近十来年我再没亲眼见过,但十多年前我是见过的。
那个时候我还没给岱樾取Derek这个名字,他还在酒吧里看场子,耳朵上面一排洞,头上挑染一撮白毛,眼神冷酷冰凉,动不动酒瓶子一敲,非出了水平,非得惊人。
我跟着我那位狗友去酒吧,前期上了个洗手间,岱樾就在洗手间里与人苟且。
他当时靠着洗手台,一脸漠然麻木地望着窗户,以及从窗户旁边的门进来的我。
四目相对大家都很尴尬,我受到了当时人生中的最大冲击,大脑自动掉线,盯着他看了足足五秒钟,接着低头又看了五秒钟,接着抬头继续盯他五秒钟,直到他凶狠地说:“滚。”
我转身就跑。
后来我发现人也不可貌相,至少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那位狗友是读书人,岱樾他是屠狗辈。他在火场中救出了我,否则我不但失去贞操,还要在同一天失去生命,这就太过分了,我只是年少禁不起诱惑去了无照经营也无防火设备的酒吧一次而已,祖先对我的惩罚也太严重了,那我二姐三哥得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悲惨生活啊?
总之,我与岱樾从此相互拯救,相依为命,他帮我隐瞒我的秘密,我给他开二万八月薪。
和L。d公司高层开会,这件事令我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要求Derek再给我做一次Spa。
Derek残忍地拒绝了我的合理要求,说:“没太看出来你紧张。”
他当然看不出来,所以我是他老板。身为老板,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股市炸了也不能上天台,没这点心理素质的人怎么当老板?
Derek说:“股市炸了当然也不要当老板的人上天台啊,都是老板搞出来的。”
我仇视年轻貌美的人,他仇富,我觉得我们这对主仆没有社交前途了。
但这不重要,我们有钱,至少我有钱,钱不能买来一切,它不能买来健康和爱情,但它能买来使我健康的高端医疗设施以及爱情顾问。
开会当天,制作部的负责人笑眯眯地提出抗议:“纪总,现在综艺节目已经呈现疲态,似乎不应该继续往里面投入。”
现在什么没有呈现疲态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一副等待羽化成仙的样子了,每天白天我家里都只有超过四十岁的人活动,年轻人见到太阳就会融化成一摊卸妆水,真羡慕他们有妆可卸。
Derek说:“综艺成本小,周期短,冠名费多,捧人快,随时能抽身。”
制作部负责人继续抗议:“可是我们已经在谈两部电影的制作了,公司一直都在做电视剧和综艺,在电影圈里落后了很多步,再不赶上去,蛋糕就分完了。”
Derek问:“打算谁扛票房?”
制作部负责人说:“当然是赵选文和祁明珠。”
Derek说:“可是他俩还没续约。”
制作部负责人不慌不忙:“续约与否这是另一回事,我不负责公司艺人,只负责项目制作。这两部电影都是我和赵选文祁明珠面对面谈好的,续不续约都不会影响和他俩的合作。”
Derek说:“不续约,公司就不会捧。”
他这句话说得不好,看来我要准备救场了。
制作部负责人果然笑了:“岱总以前可能不是负责这块的,所以会有点不太懂,娱乐圈讲人情,赵选文祁明珠给公司做了这么多年,没功劳都有苦劳,这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续约就雪藏这不太好,我们公司也不这么做。”
Derek还要说话,我抬手制止了他,亲自和制作部负责人讲道理,道理就是我连这两部电影都不打算拍了。
这位负责人姓孙名登,其实看履历来说业务能力不错,想必心理承受能力也好,所以我开门见山得很心安理得,告诉他一个事实:“电影剧本我看过,一定会亏钱。”
孙登不服气:“剧本是请——”
“不管请谁写的,亏钱就是亏钱。”我给他分析,“你我都知道现在国内的电影圈是纯粹资方运作,看起来百花齐放,事实上每年死多少家都不知道,能赚钱的只有那么几部,基本都是很成熟的商业电影。公司计划中的这两部电影剧本,一个是悬疑,一个是伦理,写得不错,可以考虑和编剧继续合作,但请他们继续写电视剧。至于赵选文和祁明珠,Derek的话我不赞同,但他的立场是我的立场。不是他俩不续约才不拍电影,无论他俩续不续约,电影我都不会拍,直到有我认为能赚钱为止。”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补了一句,“拍电影我也不让他俩主演。”
经纪部负责人是位雷厉风行的女士,名雷眉,江湖人称雷姐。她听了这话不乐意,立刻说:“纪总,这话说出去,他俩不续约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大家很捧她的场,都笑了起来。
我说:“当然不是你的责任,你专心带新人就好。”
雷眉就更不乐意了:“现在是完全要放弃赵选文和祁明珠是吗?”
我说:“没有人要放弃他俩,但他俩不肯续约,我又不能逼着他俩续。”
雷眉:“这种事情很正常,公司本身有变动,艺人就会有担心,我现在还在和他俩谈,都合作这么多年了……”
“雷姐,咱们不求着谁,也不拘着谁。”我安抚她,“艺人想跳槽就跳,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就放心大胆去飞,我们是他们的老东家,不应该用情分束缚他们。”
散会之后Derek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先前说好要做电影的也是我,现在不要做电影的又是我,我真是太喜怒无常了。
我只好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我最近事情多,不记得之前说要做电影这件事了,你得多顾着点,我们现在进娱乐圈和以前不一样,人心更复杂,事情也更多,你多长点心吧。”
Derek很长时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试图暗示他一些事情,说:“娱乐圈的生活太高压了,我需要放松一下。”
他说:“纪总,你刚接触娱乐圈。”
我说:“所以无法适应,压力更大。”
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和小说里面写的一样的,运动。
解压。
Derek想了想,问:“怎么最近突然急起来了?”
我说:“我三十二岁了。”
Derek:“又不是什么整数。”
我说:“我的抑制剂用完了。”
Derek疑惑不解:“什么?”
算了,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懂也装不懂。我说:“没事了,你去安排,我今晚跟周玉出吃饭。”
Derek问:“周玉出是谁?”
我说:“那个新人。”
Derek说:“他叫褚玉洲。如果你说的是褚玉洲的话。”
我日理万机,记不住一个名字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Derek却不这样认为,他问:“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我说我没有,他不信,并且拒绝安排褚玉洲和我吃晚饭,要我把烧退了再说。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话给他撂这:“你不约我就自己约。”
他终于正视起来,蹲在地上仰着头看我,看了半分钟之后问:“真的看上他了?”
我说:“他挺好的。”
Derek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我说:“是啊,他每一条都是照着我喜欢的点长的,在他出现之前我没想到世界上面还真会有一个照着我所有要求长的人。”
Derek愣了愣,一时没说话。
我说:“所以我就不错过了吧,怕愧对这么好意的上天。”
他就更愣了。
我说:“去安排他今晚跟我吃饭。”
他犹豫一下,点点头:“但是吃完饭你必须回来休息,烧退了再想别的。你不要瞎想,很多事情是不存在的。”
第4章 第 4 章
褚玉洲这个年轻人虽然沉迷手机这点我不太喜,但无伤大雅,其他地方基本完全符合我的喜好,来陪我吃饭想必也是经过高人指点,穿得不过于正式也不显得敷衍,刚刚好。还带了一盒桃酥给我,路边买的,论斤称的那种,还热乎着,我特别喜欢吃。
褚玉洲恰到好处地露出和我投缘的天真热情的表情,说:“我也很喜欢,所以看见了就想买给你尝一尝。”话锋一转,开始卖惨,“我小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吃个桃酥就很开心,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点点头,低头割牛排。
那么多话也没耽误褚玉洲手上的动作,他已经火速地把牛排切成我喜欢的小小块,然后把盘子给我换了过来。
我觉得我等会儿应该提醒Derek暗示一下褚玉洲别做这事。我确实懒,我也确实讨厌吃牛排割来割去,我确实喜欢别人把西餐给我切好了,但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刚才褚玉洲那么多话,他的口水可能掉盘子里面了。我和他还没发展成为能接受口水的程度吧。
为了不令他难堪,我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喝酒。
褚玉洲关切地问:“不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吗?”
我摇了摇头。
褚玉洲突然笑了,眼里特别热切明亮,手伸过桌面抓着我起来:“我们去吃好吃的吧。趁岱总还没发现,赶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被他扯着起身往外跑,回头见角落里的Derek正在跟不知来历的俊秀小青年谈笑风生。
褚玉洲到底还是个才二十二的小年轻,扯着我去酒店停车场坐他的机车(现在这玩意儿能不能上城市道路我持怀疑态度)。我刚要说话,他就把头盔给我套上了,笑着说:“抱紧我的腰。”
我不抱紧也不行,他开那么快,我怕出事,我可是上亿身家!我要出了事,保险公司第一个找杀手干掉他。
十五分钟后,褚玉洲和我出现在了大学城的夜宵街,手上满是小吃。
我反正觉得他是比我更兴奋,还没长大似的,见到什么都要买一份并且强迫我一起吃。
我这人吧,有点颜控,关键是这辈子难得被个帅哥献殷勤,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吧,我忍不住意思意思doki doki地乱心跳一下,也就吃了。
不远处正好在搞什么嘉年华,有很多游乐项目,听说一会儿还要放烟花,褚玉洲就拉着我过去,玩得更加起劲,套圈啊打枪啊夹娃娃啊,十八般武艺全都会。
他还想拉着我去玩跳楼机,被我拒绝了,退而改成坐摩天轮。
我怕他再搞个危险项目,就答应了坐摩天轮。
不怕死的人,大约是因为命不值钱吧。
我猜的。
但反正我有这么多钱,我惜命,我怕死。
褚玉洲的时间卡得很准,上摩天轮之后,外头正好开始放烟花,我看一眼手机,没人给我发信息,那还是跟着一起看烟花吧。
这摩天轮不大,我估计是故意做得不大,好让男男女女男男男男女女女女们坐的时候好促膝搞事,因为褚玉洲显然就想搞事,膝盖挨着我三万块一条的西装裤,烟花不看了,看着我,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笑。
我觉得他很有前途,回去得让雷眉跟他签长约。
看着看着,外头炸烟花了,褚玉洲也伸手了,先是试探地摸了摸我的脸,见我没说话,又胆大包天摘下了我的眼镜,试图让我因为视线模糊而对他的相貌进行进一步磨皮美化。
其实他多此一举,他长这么帅,不用磨皮,皮肤挺好的,想必面膜没少用。
顺带一提,我在家的时候都是谎称我要吃水果然后偷偷水果贴片,还不能做多了,不然无法处理贴片残骸,我卧室的马桶不能再堵了。
然后褚玉洲渐渐地歪着头靠近了我,那深邃的深情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娱乐圈的人生活节奏太紧凑了,搁别人身上就算一见钟情也要拖十天半个月才能发展的剧情情感,褚玉洲一晚上全发展完了。
我不行,我得缓一缓。于是我低头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褚玉洲停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小声问:“纪总你抽烟的?”
我说:“平时不抽,刚才你套圈的时候我顺手从旁边买的。”
褚玉洲笑着问:“怎么突然想抽烟了?”
想耍个酷吧。我看了看烟,想了想,还是摁灭了,不然对不起我姥爷对我的教育,他今年还给我报名了我老家的禁烟大使候选人。
褚玉洲又笑了,继续凑过来要亲我。
我没再有别的动作,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来吻我。
可是他又停在那里不动了,脸色隐隐约约的有点怪异,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也没下得了这个口。很有可能是离这么近看到我的粗大毛孔了,又或者是额头上那个闭口。
总之我们之间沉默下来,主要是他沉默下来。
我们之间尴尬起来,主要是他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