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座位里掉出了奇怪的东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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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疏习以为常地发现又有很多学妹给他贡献纸张了，桌洞里满满当当的，乔疏从不看这些，今天却翻了翻，不小心瞄到一张，上面熟悉的字迹让他呆住了。
　　乔疏启。
　　陆千舟的字。
　　这是陆千舟的字迹。
　　乔疏懵了，陆千舟，亲爱的不苟言笑的学霸大人，给他写情书？他真的无法想象陆千舟做出那些满脑子粉红色泡泡的怀春少女的事。
　　乔疏忐忑无比地拆开信封，露出米黄色的纸张，上面只有一句话：心情不好？
　　乔疏盯着陆千舟大大写的那个问号，心里想，陆千舟写问号还是很有特色的，陆千舟的这个问号啊，比较矮，又很饱满，所以写在纸上看起来萌萌哒，就像半个小爱心，小，爱，心。
　　嗯，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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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千舟，好好说话就行了，一个大男人不要做这么容易误会的事啊！”乔疏扭过头，一旁的陆千舟一本正经正气凛然，“而且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恶意卖萌啊！”
　　“等等……我这是被你撩了吗？没有，我真的没有心情不好，现在是一点都没有的。”
　　这么一出后，乔疏是真的心情好了很多，好像把所有烦躁都发泄出去了。
　　“……你要是开心的话还可以再来几句。”
　　被陆千舟这么一说，反倒是乔疏不好意思了，摸摸头，“其实也没什么，你如果想，以后再来几张也没关系，但是我有时可能看不到……”
　　”……有时？不，算了……假期有发生什么事吗？。“陆千舟好整以暇。
　　陆千舟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显然是很认真，于是乔疏在稍稍迟疑后，果断地选择了告诉他一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陆千舟有一种亲近感。
　　“嗯……就是……”
　　乔疏噼里啪啦有些混乱的讲述过后，他又想了一下，把那个陌生人给他发的消息说了出来，并提及陌生人还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剩下的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白彻，他怎么说？”乔疏看陆千舟的反应，却是平静如水。
　　“他说他忘了……”
　　陆千舟用一只手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那张照片，我能看看吗？”
　　乔疏拿出手机，调出陌生人发给他的图片给陆千舟看。拍照片的人处于一个小区内，好像正躲在屋檐下躲雨，此人抬头拍到了正下着雨的天空。这片小区显然不处于繁华地带，虽是晚上，灯光都已经熄灭了，浓重的夜色伴随着一场淋漓的雨，好像把一切喧嚣浮躁吞噬殆尽，从而彰显出此地无尽的寂静。
　　“……这个地方！”陆千舟先是怔愣了一下，继而脱口而出。
　　“你认识你认识？”乔疏一听，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
　　“……”陆千舟抬头看着满脸期待的乔疏，岂止是认识，拍得就是我们家。
　　这照片上正中央的大楼，就是陆千舟的父母家——陆千舟不和父母一起住，他是随叔叔住到H市的。
　　“认识。”陆千舟点点头。
　　“……”乔疏等了一会儿，看陆千舟不说话，催着问，“哪里呀？”
　　“那是我们家门口。”陆千舟一脸淡定。
　　“……”
　　“日！”乔疏骂了一句，陆千舟在一旁皱皱眉头，“不许说脏话。”
　　乔疏扭过头没好气地看他，“你就不烦吗？这么多没有关联的线索，搞的我头都大了。”
　　既然这个地方是A市，那么就可以确定白彻和此人当时在A市了。可是这是此人偶然找到这个地方的，随便拍了一张照片？乔疏觉得这不会那么巧，这人多半认识陆千舟。
　　“不许说‘搞’字……”陆千舟看乔疏要发作了，连忙说：“这个人可能是就是住这里，他也许认识我，才说讨厌这个地方的。”
　　“对啊，怎么可能那么巧，你想想，你有什么认识的人知道你的住址吗？”
　　“……我得想想。”
　　“但是……这样太难找了。”乔疏刚坐起来，又趴下了。说实话，他有点逃避的心理，这本身就是一件乱七八糟的事情，把他从原本安逸自在的生活踢到无数糟心的人和事中，白彻，暗恋者，陌生人……现在又把陆千舟也揪了进去，还有与这些同时而来的杂乱关系，纷扰得让他想放弃。但是陆千舟接下来一句话——
　　“难找也找，熟悉我的人不多。”
　　乔疏闻言，偏头去看陆千舟，只见他仍是淡漠，好像刚才的话与他没有关系。
　　陆千舟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他说的话与他无关，而是这件事与他无关才对。乔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陆千舟短短一句话，又让他振作起来，他明明都已经想放弃了，明明都打算放任自流了，这个人却表现出完全不同于他的认真，这样的话，自己又怎么能撒手不管？
　　“这样吧……下午放学我去你家一趟，一起找。”
　　“好啊。”
　　“诶，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呢？”乔疏偏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陆千舟，“好像是从刚才开始吧，你不仅话都变多了，还一直笑……这可稀奇。”
　　“是吗？”陆千舟漫不经心地回答，单手托着下巴，看乔疏的动作。
　　“嗯，”乔疏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桌边一大堆情书，“哎，我都忘了处理掉这些东西了。”，走到窗边，迎风一扬。
　　“喂！”陆千舟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乔疏笑吟吟地转过身，站在窗前望着陆千舟，背后是干净透彻的湛蓝天空，和白鸽一般纷纷扬扬满天飞舞的情书。
　　纯白的纸张在风的冲击下不断变形，发出一阵细微的猎猎的响声，最终残破不堪，摔向了地面。
　　“……”
　　“……”
　　“……你没扔掉我的吧？”
　　“当然——没！”
　　乔疏逆着光，嘴角笑意吟吟。
　　“喂，楼上哪个孙子！这么没有公德心！”
　　“就是！你不要给我们吧！”
　　楼底下一群男生被乔疏的动作激得群情昂扬，乔疏被逗笑了，探身到窗户前，笑着喊，“你乔爷爷，咋滴？”
　　张扬，轻狂。
　　“唉！”
　　“早就猜到是你了，全年级哪还有人比你收到的情书更多？”
　　乔疏闻言，肆无忌惮地笑了。
　　陆千舟知道他笑里的潜意思。
　　那又怎么样？
　　我就是糟蹋这些东西，但那又怎么样
　　他不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他服个软——那又怎么样？
　　这个人，万千宠爱加身。
　　陆千舟手心微湿，看着依照约定，放学后乖乖走到他身边的乔疏。
　　“陆同学，走吧。”
　　“咦……你眼神好怪。”
　　乔疏跟着陆千舟一路到了陆千舟家，陆千舟在路上告知乔疏，一会儿要见他叔叔，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陆叔叔是个怎么样的人？乔疏　　　　脑内的陆叔叔是个中年大叔，肚子微凸，满脸胡子，一副中年老男人的模样，想不到见到真人时却是令乔疏大吃一惊。
　　陆千舟打开门后，乔疏就看见陆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此时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略带诧异地望向他们这边。
　　“小陆，回来了？怎么还带了同学，稀奇啊。”
　　这个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不像是叔叔，反而像是陆千舟的哥哥，长相也干净阳光，说话开朗亲切。
　　经过一番交谈后，乔疏得知，陆叔叔的名字其实叫陆鹿。
　　“挺好的，你是小鹿，我是大鹿。”陆鹿笑着看向陆千舟，原来陆鹿一般都叫陆千舟“小陆”，谐音是“小鹿”。乔疏也笑着看陆千舟，只见陆千舟平日里冷淡的表情上少见地显露出几分无奈。


第8章　乔疏表示你一只鹿　你懂什么
　　“哦，还没问这位同学的名字呢？你可是我们小陆带回家的第一个人。”
　　“啊，我叫乔疏，就是那个……“乔疏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陆鹿打断了。
　　陆鹿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知道，乔疏啊……”
　　乔疏总感觉陆鹿还有什么话，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声响，也不压下心中的疑惑，“陆千舟和你提过我吗？”乔疏实在忍不住用了“你”，毕竟这位“叔叔”年纪轻得让人说不出“您”字。
　　“提过的，果然和现实一样好看。”陆鹿笑嘻嘻地说。
　　陆千舟是说了我好看吗？怎么看都像是陆鹿随口搪塞的。
　　一旁的陆千舟脸黑几分，看来是没有说这种话，却又不解释，叹了口气。
　　“哦，今天晚上我要去A市，过一会儿就出发，我就不吃饭了。”
　　“还去那个地方？”陆千舟眼都不抬。
　　“当然了。”
　　“为什么这次突然去？”
　　“你一只鹿，说给你你也不懂，好了，我就不叨叨了，你照顾好客人。”
　　“……嗯。”
　　乔疏和陆鹿道了别，目送陆鹿离开后侧头问陆千舟，“你哥哥……呸，你叔叔看上去挺好的啊，去A市做什么？”
　　“等人……你信吗？”陆千舟语气平淡。
　　“等人？我不信。”
　　“嗯，我也不信。”
　　他的傻叔叔啊。陆千舟暗暗想道。
　　二人终于开始做正事，鼓捣了半天，无论如何筛选，剩下的也只有一张长长的列表，上面是许多人名。
　　“你不是说你认识的人很少吗？”乔顺向后仰，依靠在椅背上。
　　“在A市的，年轻的，可能认识白彻的，只有12个……那个人应该也会继续与你联系，因为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没错，现在只凭这些也做不了什么，先等那个人的动向吧。“乔疏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表，”事情弄完都这个点儿了，我有点饿，下去吃饭吧。”
　　陆千舟和乔疏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这家的手艺不错，所以乔疏从饭馆出来的时候可是撑得走不了路，陆千舟倒是没吃多少，面色如常，让乔疏看了有点惭愧。两人就在附近溜达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公园附近，乔疏腹中的食物早已消化了大半，匆匆地去买了几罐啤酒，和陆千舟一起坐到长椅上闲聊，说是闲聊，其实基本上只有乔疏单方面张嘴。
　　已经是晚夏，H市仍没有彻底的从炎热中脱身，在燥热烦闷的高楼大厦中穿梭了一天，此时湖边的这一份宁静清凉尤显可贵。公园里大半是些小情侣在幽会，一盏散发着暖黄色光线的路灯下，远处闹市的灯火与路灯的光线交织出一种昏暗暧昧的气氛。陆千舟和乔疏都是仅仅穿了一件T恤，此时些许凉意渗入，蚊子嗡嗡的单调微弱的声音响成一片，听得人心里痒丝丝的。
　　“噗呲……”
　　开啤酒瓶的声音，白色的泡沫争先恐后地从瓶中涌出，沾染了乔疏的手，“唉……唉……”乔疏叹两口气，接着举起啤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你……为什么不喝，上一次你不是挺能喝的吗？”乔疏指着陆千舟，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一大口。
　　陆千舟的身旁也放着两瓶空啤酒瓶，他看了乔疏一眼，叹了口气，“你又忘了，我也喝了。”
　　“哦哦……”乔疏说着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上一次他也和陆千舟去吃过饭喝过酒，只是那次他因为特殊原因没拿钱，陆千舟请的客，乔疏有点不好意思，仅仅喝了一点点，“你为什么不多喝点？这次我请……你不要担心钱的事情，上一次是你请的我当然要还回去，所以这次我要请你，但是这次吃饭又是你请的，所以我这次是还了你哪次的请客呢？一……二……我好像还差你一顿，所以你快点再喝一点，把这一顿补上，不要担心钱的事，我请……”乔疏又开了一瓶，看了一会啤酒儿，按耐不住地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才丝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喝过的啤酒递给陆千舟，力气有点大。
　　“……你醉了。”出人意料地，乔疏的酒量其实很小，仅仅是三瓶啤酒，乔疏的脸就已经微微泛红——虽然在夜色中不大显眼，而他喝醉了之后的表现，居然就是没完没了的说话。
　　陆千舟没有接过来，反而抓住乔疏的手，把啤酒瓶取了下来，放到自己那侧。
　　再回过头来，却是乔疏呆愣愣地，一只手按在陆千舟抓过的手的掌心。
　　“怎么了？”
　　“……没什么……”
　　乔疏的酒好像醒了一点，不再滔滔不绝，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一口气。
　　“唉……”
　　“还不开心？”陆千舟侧头去看他，褪去了淡漠，一双温柔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着微光。
　　“你说白彻，为什么要去A市？又为什么不对我说？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我不知道……”陆千舟把视线收回，正视着面前幽深的树林，拿起身旁的啤酒一饮而尽。
　　“啊……“陆千舟长长地呼一口气，擦了擦嘴角，”也许是有了喜欢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有喜欢的人怎么了？我也有过很多感情，但是我都没有怎么样，再说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和我说？不信我！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又来了。乔疏拿起了一罐啤酒，继续喝。
　　“……有个喜欢的人，能把一个人变得完全不同……”说着，陆千舟斜眼瞟了乔疏一眼，眼睛平静地像是幽静的湖，再没有映出远方的灯红酒绿。
　　乔疏傻愣愣地盯着陆千舟的眼睛。
　　其中只能看见自己被撩拨得心神大乱的模样。
　　时间太晚了，乔疏原本打算偷偷回宿舍，结果被陆千舟留下，去他家睡了一晚，当然没有和陆千舟睡一张床，乔疏用的是陆鹿的床。
　　那天半夜乔疏起来上厕所。睡眼惺忪之际看到陆千舟还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陆千舟说他有时会这样，乔疏却不信，心里总在意着是不是自己的缘故，第二天早上看见陆千舟的黑眼圈时内心不禁内疚。
　　在路上，乔疏看着走在他旁边的陆千舟，尤其是那淡淡的黑眼圈，忍不住调笑般地说了一句，“你这人挺可爱的。”
　　清晨，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两人走在没有白天拥挤繁华的街道上，只有二人的脚步回响。
　　陆千舟突然停下来，低下头，沉默不语。乔疏扭头吓了一跳，不清楚他说错了什么。
　　“……陆千舟？”
　　“……哦，这样啊。”
　　脑海里尽是些扭扭曲曲的回忆片段，在那天黄昏满目红光下，在某处路灯旁，伫立的身影。
　　“你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