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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向抑郁宣战,与昼夜为敌-第27部分

小说: 向抑郁宣战,与昼夜为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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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十一只好又翻回身来,伸手贴在他肚皮上,顺时针一圈、一圈地揉。一晚上不知道被别鸣喊醒多少次,茂十一晃了晃脑袋醒神,继续给别鸣揉肚子,语气酸酸道:“那个夏目狸舟不是很在意你?为什么还要给你做超过食量的寿司?”
  别鸣腼腆一笑:“我挺开心的,跟你们所有人都吃一样的饭,就跟融入了你们一样。我希望以后也能跟你们一起吃饭。”
  “睡觉。”
  “嗯。”
  林鹿好像说过,因为别鸣从小就没有受到过来自父母的关爱,而年幼的孩子在成长中最需要的就是身边人的爱,所以一直以来,别鸣的成长仅限于躯体上的变化。他的内心,他的情感,他想要的关爱,都被他用小黑屋封存在了小时候。
  也就是说,照顾别鸣,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的世界通常都是很简单的,就像上一次的箱庭疗法,每个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座城堡。
  这座城堡也许跟无数其他城堡建在一起,也许跟一两座城堡建在山崖间、沙滩上,也许像别鸣的城堡一样,孤零零地站在海外孤岛上。外表颓败或雍容,这都说明不了问题。因为城堡也只是个装饰品,是个载具,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是城堡内的装潢,以及每个房间中的内容。
  首先打开城堡大门的人,是城堡主人的父母。
  他们通过对小婴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日日夜夜的陪伴与呵护,一步一步地打开城堡的大门,继而进入城堡中的每一个房间。随着婴儿的长大和喜好,随着孩子的判断和选择,一点一滴地将城堡外的物件搬到各个房间里去。
  那些都是可以被称作“记忆”的房间。
  接着,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主人邀请进去自己的城堡。
  日渐交心的知己,化敌为友的老师,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当然了,在自己的城堡中玩腻了,他还可以到其他城堡中见识不同人的城堡。因为城堡的大门是敞开的,与周围的万千世界相连,所以无论晴风雨雪,还是疾风骤雨,城堡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人陪伴着这个城堡的主人。春去冬来,棠梨煎雪。秋离夏回,芙蓉出水。
  但是别鸣的情况,有点特殊。
  在遇上茂十一前,他的城堡也曾确确实实地被打开过几次。
  一次是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父母,一次是他不太爱的女朋友,一次是懂得用烟花讨好他的姜尔歌。
  这些人通过自己的方法打开了城堡的大门,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了城堡内几个房间里的内容。他们在大厅聊天,在餐厅吃饭,在卧室休息,从没有将城堡里的窗户打开通气,也从没有领着别鸣走出过城堡。相反,最后他们离开时,还替别鸣关上了所有的门。
  城堡随着风吹雨打、时间流逝,一点点苍老,一点点灰败,纵然别鸣拼命地想把自己的城堡装扮成彩色,可不管怎样努力,越来越遮天蔽日的阴影却怎么也抹不掉。
  所幸,茂十一来了。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可一世,十分傲慢,但却是唯一一个接受并正视别鸣心理疾病的人,也是至今来唯一一个愿意陪伴别鸣一步一步走过这个孤独旅程的人。
  他在城堡外徘徊,了解城堡的外貌,耐心等待着城堡大门为他开启的那一刻,而不是像之前那些人,用力拍打,强行逼迫着别鸣为他们打开心门。茂十一总是很有耐心,愿意陪别鸣玩那些过家家的幼稚游戏,也愿意等着别鸣能同自己一起走出城堡。
  别鸣的生活作息在茂十一的影响下变得跟大部分人一样正常而规律。
  早睡早起,偶尔晚睡,偶尔赖床,一日三餐,水果牛奶。
  孩童在父母的爱与约束下,身与心都在慢慢地长大,年少洋溢的热情会逐渐变得克制与沉稳,逐渐复杂世俗,童年迟早结束。成年人必须面对人生,而孩童则有理由躲在安全的舒适圈里,或负重前行的成人身后。
  别鸣的“童年”也许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茂十一囤在房间里的牛奶没有了,但是断奶对于茂十一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事,不过他在冰箱里找到了韩朝暮从超市买来的袋装纯牛奶。
  “吨吨吨”一袋下肚,才隐约觉得这袋纯牛奶的口味不太对,茂十一拍着自己的肚子看袋子后面的出厂日期,可还没算准什么时候过期,肚子就立刻“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大事不太好。茂十一冲到卫生间,然后房间里便回荡起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十一?”别鸣悠悠转醒。
  茂十一正扶着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
  别鸣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他还没见过茂十一脆弱的一面,因而格外地担心。既为茂十一的身体状况担心,也为受茂十一支撑的自己而担心:“怎么了?生病了吗?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茂十一翻了个白眼:“娇气。”
  “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
  茂十一离开他和别鸣同住的房间后,直接去了二楼祁歌住的小卧房,一脚踹开门后,凶神恶煞地与祁歌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忽然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然后道:“拉肚子。”
  祁歌在房间里一直是保持猫咪原形的,窝在床脚边的柔软坐垫里,体型堪称硕大,看不见手与脚,只见一大滩的黄橙橙的液体,一双诡异的猫眼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闪闪发亮:“喵?”
  “不是生病,是拉肚子。”
  “你喝人类的牛奶了?”
  “你给我的是妖怪的牛奶?嗯?牛奶还分人类的和妖怪的吗?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茂十一将床上的被子一脚踢下了床,正好把祁歌蒙了个完完整整,“我还奇怪呢,猫不能喝牛奶,为什么喝你给我的就没事?”
  被被子盖住的祁歌逐渐恢复人形,一大滩逐渐变成了超级大的一团:“那我能怎么办?猫是不能喝牛奶,但是可以喝羊奶。可浮春山上谁不知道你最讨厌的种族是羊?你又喜欢喝,我简简单单撒个慌,不就是为了给你台阶下吗?我可不信这么久,你都没尝出来我给你的是羊奶。”
  “我能尝得出来吗?!我从小就喝你给的这个东西,你跟我说是牛奶,我可不就认定是牛奶了吗?!”
  祁歌道:“是啊,几百岁的猫了,不知道自己搞,就等着亲哥伸手给。懒不死你,还有理了?”
  茂十一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弯腰拿起自己的拖鞋就朝祁歌扔了过去。
  别看祁歌体积大,但是人家灵活,稍一偏头便躲了过去。
  被妖怪扔出去的一只拖鞋砸碎了祁歌身后的窗户,阴谋得逞的茂十一嗤笑一声,伸手一指零散堆在祁歌身旁的垃圾食品,接着往窗户外屈指一弹,垃圾食品们全都“哗啦啦”飞了出去,又“霹雳乓啷”地掉在楼下的地上。
  祁歌:“。。。。。。”
  祁歌有怒不想言。
  “要是舍不得,自己下去捡吧!”茂十一怒气冲冲地朝着祁歌努起鼻子,龇了龇牙,“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一滴奶我都不会再喝!”
  祁歌十分敷衍地鼓掌,面无表情地看着茂十一:“那我好害怕啊。世界上众多小羊羔可以有充足的奶水吃了。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茂十一摔门而去。
  别鸣洗漱出来,恰好看见夏目狸舟在做早餐,于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先不提主动跟人打招呼是别鸣人生中的一大里程碑,单说他醒来后想到的是走出房间,而不是继续窝在黑暗的、不透光的房间里“种蘑菇”,就已经能被载入个人史册了。
  别鸣身上的这种改变是缓慢渐变的,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改变。
  新鲜的早晨,简单的早餐,醒来后没太多意外地见到一个人,然后心情愉悦地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更亲密的人也会给彼此一个拥抱。这是日常生活中一件极为简单平凡,却又能让人感到心里一暖的小事儿。
  夏目狸舟:“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如果可以,我给你做。”
  “有点。。。有点想吃蛋炒饭。”别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笑得酒窝都爬出来了。
  夏目狸舟从冰箱找出了胡萝卜、黄瓜、火腿和鸡蛋,一举一动像是从书香世家里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然而却在别鸣身边穿着印有小广告的围裙,认认真真地将蔬菜和火腿切丁。
  别鸣主动要求帮夏目将碗里的鸡蛋打散。
  “你还记得。。。”夏目偷偷看了一眼别鸣,将目光匆忙忙地收回来放在白米饭上,暗自深呼吸了几下,言语里颇不自信地说,“鸣君,你还记得日本神奈川的烟火大会吗?”
  别鸣一愣,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微蹙着眉,仔细认真地观察着夏目狸舟的五官,忽而眼睛一亮:“我。。。我记得!我记得的。”

  ☆、第三十六章  告别

  “我的前世,是佛前一朵清莲,因为没有耐住云台的寂寞,贪恋了一点凡尘的烟火。所以,才会有今生这一场红尘的游历。”
  这是一位浅葱色的姑娘,白净纤细的手紧紧握着伞柄,这扇油纸伞的颜色像是一泓清澈的湖水,如蓝似青。她穿着浅葱色的外衫,里侧搭配是更深一点的青碧色,是一位从遥远古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吧。眼眸略带着忧郁,湿润地看向衣衫拉着窗帘的窗户。
  她深深低头,将油纸伞也压低,完完全全遮住自己的脸,迈着细碎的步子朝那栋房屋走去,银铃般的声音飘在空中:“如果你愿意,就陪我,一起安静地将清宁的书简读完。”
  公路上的车流来来往往,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埃漫天。那个姑娘也不知左右看看,径直往前,不紧不慢地迈着小步子。
  一辆红色的桑塔纳疾驰而来,似乎是没看到这位如水般的姑娘,直冲而去。然而那位姑娘却像是道幻影,一辆辆车穿过她的身体,仍旧安然无恙。
  “十一,公文正和段方简。。。他们还在吗?”别鸣看着茂十一挂在猫尾挂钩上的那个耳环,它在外面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
  茂十一盘腿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墙角那几个空空如也的大纸箱上,委屈地咂着嘴,他已经整整一上午没有喝“牛奶”了。茂十一歪了歪脑袋,叹了口气:“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趁着你我睡觉的时候。”
  别鸣鼻子一酸,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了拳头:“公文正说他们会吃了早饭再走的,骗子。大骗子!”
  人之一生有几件事情如论如何必须要学会,其中之一便是学会离别,以及学会接受离别。
  离别或许很残忍。
  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逐渐占据了与众不同的地位,那他们一边在享受感情的欢喜时,又会隐隐担心着离别那天的到来。
  在不得不离别的那一天,将要离开的那个人心里一定会想自己一定要在对方不曾察觉的时候离去,这样双方就不必面对面恋恋不舍地哭泣。可送别之人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亲自送那人一程,要亲自看着他走上离别的道路。
  谁是谁非呢?
  都是为对方着想。
  “十一,你猜猜看,他们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猜一猜吧。”
  “你怎么不猜?”
  “那我猜,他们一定刚刚看完日出,吃完早餐,在步行街上一边聊天一边走,他们也许会说,今晚再去找个好地方看日落吧。”别鸣的瞳色被阳光照得很浅,刘海有些长了,戳着眼角,走到心不在焉的茂十一面前蹲下身,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十一,你说呢?”
  茂十一只是不停地叹气,目光黏在那些堆叠的箱子上就没移开过:“你说是就是吧。”
  别鸣笑了笑,笑容有些酸涩。
  是自己太吵惹茂十一生气了,还是一天到晚黏着他惹他心烦了?
  有时候跟人建立起友好的关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麻烦且让人头疼的,应该是如何在两个人越来越熟悉的情况下维持这段关系吧。
  茂十一对现在的别鸣来说简直是世界里唯一的神,是哪怕丢弃了性命也要紧紧看护住的神,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神。他不能失去他,茂十一是他的生命啊。
  是因为什么,是自己对公文正和段方简的不舍让他感到伤心了吗?还是自己太拘泥于虚无缥缈的情感让他感到失望了?
  如果不知道原因,自己应该如何改正?
  可自己应该怎么问,才不会让茂十一生气?
  别鸣心如刀绞,却还是得冲着茂十一微笑。他站起身,慢慢走出房间,眼神哀伤地凝视了茂十一盘坐在地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别鸣?”
  赶紧不动声色地擦去眼角滑落的泪,别鸣眨了眨眼,笑道:“尔歌,是要出去吗?”
  姜尔歌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朝别鸣靠近了一些,目光深深地看进了他的眼睛:“你哭了?为什么?”姜尔歌抬手想要抚上别鸣的脸,别鸣躲了一下,姜尔歌只好尴尬地放下了手:“是他欺负你了?”
  “才不是。”
  别鸣将茂十一维护得这么好,纵使心中苦涩,姜尔歌也不好说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自己太过自私,硬生生地属于自己的爱人双手推进了他人怀里。
  再想要回来,难上加难。
  两人间的气氛又冷又尴尬,姜尔歌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也是枉然。他释然一笑,转移了话题:“我正要去外面转转,早置办点年货,把家里打扮打扮,好让我们这些回不了家的人在一起过个好年。”
  别鸣看了眼茂十一的房间,似乎能隔着墙看着盘坐在里面的茂十一似的:“我也想去。”
  姜尔歌拍拍他的肩膀:“去穿厚点。”
  “你等等我。”
  “当然会等着你了。”别鸣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这让姜尔歌有些接受不了,难过也不是,开心也不是,“亲爱。。。别鸣,你比之前开朗多了,真的,也会经常笑了。多笑笑好,多好啊。”
  别鸣握着门把手,一直听完姜尔歌逻辑混乱的胡言乱语,对他又是腼腆一笑,然后才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是茂十一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真好。
  自己只会让他越变越避世,越来越忧郁。
  别鸣穿上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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