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_墨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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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哥吧。”
　　突然，前面传来不大声的一句，并不是询问。骆念离顿了顿，走了两步，点了点头，
　　“嗯。”
　　高武洋并没有回头，只是一直在前面走他的，仿佛是自己自言自语，
　　“因为他要去当兵吗？”
　　骆念离在后面摇了摇头，高武洋当然不会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又安静了许久，
　　“骆念离你知道吗，你这弟弟当的，真的挺不一样的。”
　　骆念离闻言看向他的背影，高武洋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小时候就是，虽然咱俩在一起玩的时间不长，但你总是三两句话里就会提到你哥，可
　　能你自己都没觉得。现在是长大了，不会挂在嘴边了，但是只要和你哥有关的，你的表情，
　　眼神都会变得不一样。”
　　骆念离听着，确实这些他不曾发现过，
　　“别人看不出来，但我不同，我了解的。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缺爱的小孩，就会围着哥
　　哥转。”
　　“但那天打台球开始，我就肯定了。”
　　高武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那天你笑着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哥吧。”
　　骆念离诧异的看向他，就见高武洋表情从严肃变成嬉笑，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竟然是个兄控，太好笑了。”
　　高武洋嬉笑着转过身去，骆念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当他在嘲笑自己，被说中也没有恐
　　慌，因为这个人是高武洋，即便是自己告诉他也无妨。反而被他说中，自己有种释怀的感觉，
　　不再那样沉甸甸苦涩涩。
　　“所以武洋，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奇怪。”
　　高武洋放慢了脚步，但是始终没有回头，
　　“不会啊，我理解的。”
　　骆念离有点诧异高武洋的接受能力，
　　“真的假的，你完全不觉得什么不好吗。没关系的，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的，只要你不
　　会反感我。”
　　“。。。。。。”
　　高武洋安静地走在前面，过了好一会儿，走到河边的岸台上，手一撑坐了上去，骆念离
　　也依靠在岸台边上。
　　“不会的，骆念离。就算你杀人放火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反感你。”
　　骆念离眼神亮亮地看着高武洋的侧颜。
　　“谢谢你，武洋。有你这样的哥们，我很幸运。”
　　骆念离暖暖地笑了起来，高武洋看了他一眼，
　　“终于会笑了啊你，天天守着一张木鱼脸，拜托您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啊。”
　　高武洋赶紧埋怨了一句，
　　“不好意思。。。就是开心不起来罢了。”
　　骆念离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他是你哥，因为不可能性太大了，是吗。”
　　“是，也不全是，还有很多。”
　　“是啊，想想也觉得难。本来以为我就够惨了，看你这样，我还庆幸了呢。”
　　“啊？”
　　骆念离疑惑的抬头看他，
　　“没什么，谁这辈子没暗恋过人啊。”
　　骆念离听了笑了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暗恋过谁啊。说来我安慰安慰。”
　　“啧，你这个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心灵安慰踩在别人的心灵创口上呢。”
　　高武洋看着骆念离的脸，撇了撇嘴。
　　“但我看得开，我这个人啊。不是什么都非要得到的，能看着他过得好，我就无所谓了。”
　　高武洋看着骆念离说道，骆念离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着他，会觉得心痛，会觉得苦涩。”
　　“当然会苦涩啊，这种事，怎么能不苦。骆念离，给自己点时间吧，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你哥不是要入伍了，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他了，或许你能更看开些呢。”
　　骆念离想了想，点了点头。高武洋转过头来，笑着摇了摇头，吞了一口口水，嘴里竟然
　　是一片苦楚。跳下岸台，把手抄到口袋里，
　　“走吧。”


第二十三章　
　　明天就要走了，楚征有点兴奋地睡不着。骆念离躺在下铺，看着上铺的床板。
　　“哥哥。”
　　楚征听到骆念离叫他，赶忙把头伸下来，
　　“嗯？”
　　骆念离坐了起来，却什么也没说。楚征想了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到骆念离对面，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怎么，终于舍不得哥了。”
　　骆念离慢慢抬起头来，两眼认真的盯着楚征的脸，楚征让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傻瓜，这么大了可别哭啊。哥有假期了就回来看你们。”
　　骆念离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
　　“嗯。骆骆，有个事要和你说。”
　　骆念离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
　　“我这一走，可能两三年间都要在部队，你也长大了，爸妈就拜托你了，我到了会第一
　　时间和你联系，有事就联系我。”
　　骆念离点了点头，
　　“放心吧哥哥，我会照顾好大伯和阿姨的。”
　　楚征又揉了揉骆念离的头，
　　“你自己也是，好好上学读书，完成你的理想。”
　　“好了！别说的你和不回来了似的好吗！”
　　骆念离不开心地撇了撇嘴，楚征笑了笑，准备起身上床，手臂却被骆念离抓住。
　　“哥哥。。。”
　　“怎么了？”
　　楚征转身看向他，骆念离犹豫着说道：
　　“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
　　楚征愣了一会儿，就怕空气突然的安静，骆念离正要说自己随便说说的，楚征“噗”地
　　一声笑了出来，什么也没说，掀起骆念离的薄被子，把他挤到了床边。躺下长长的舒了一口
　　气，
　　“再大也是个小家伙啊。”
　　骆念离看着他征愣了两秒，也躺下身转向楚征，像小时候一般往他怀里钻，
　　“哎哎哎！多大了你。”
　　楚征嘴上嘲笑着，却依旧像小时候哄他一样把他搂到怀里，骆念离没有回应，只是寻了
　　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楚征怀里感受他的体温。
　　天还蒙蒙亮，楚家就全起来了。老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我的天啊，这待遇。”
　　楚征看着一桌子吃的，笑着亲了他老妈一口，陈淑芬却是笑比哭还难看。
　　“征儿，部队是什么样，你打小就了解。爸不多说什么，自此一去，坚持自我，多多保
　　重。”
　　楚征难得和他爹这样严肃的谈论什么，他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定，陈淑芬埋头忙着手里
　　的活儿，也不说话。楚建国看了她一眼，
　　“家里有我和骆骆，你不用多挂心，只是抽空了来个电话报平安就好。”
　　楚征看了老妈一眼，又点了点头，陈淑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一股离别的伤感萦绕在他
　　们周围。
　　骆念离也不曾说一句话，早餐丰盛，却是安静的吓人。
　　吃完饭，楚征回屋去拿行李，楚建国正准备下楼去开车，敲门声响起，楚征知道应该是
　　庄弈，赶忙去开门。庄弈穿着一件薄风衣站在门口，
　　“快进来。”
　　楚征伸手牵着他的手腕进了屋，来到卧室，骆念离正在帮他哥把背包往外拿，听到声音
　　抬头就见楚征牵着庄弈进屋，顿时愣在那，
　　“骆骆，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好多。”
　　庄弈笑着和骆念离打招呼，骆念离皱了皱眉，
　　“庄弈哥好。”
　　楚征笑着拿过自己沉甸甸的包，
　　“你庄弈哥哥也来送我。你是不是好久没见骆骆了，是不是长大了好多。”
　　“嗯，是，真的是时间好快。”
　　两人笑着谈论自己，骆念离心里却只有厌烦，这种三个人站一起的画面，他再讨厌不过。
　　骆念离佯装着笑了笑，就离开卧室去看陈淑芬。
　　车上，老爸开车，老妈坐在副驾上一脸愁容。庄弈楚征骆念离并排着坐在后面，气氛安
　　静的吓人，楚建国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对老婆说道：
　　“你看看后面咱家仨大小伙子，长得多快啊，这就快坐不开后座了。”
　　陈淑芬眨眨眼，硬是挤出个笑容回应老公。
　　“那是，多亏了老妈的牛奶啊。老妈，我走了我的份就给骆骆喝哈，他马上就到长个的
　　关键时期了。”
　　老爸和庄弈笑了起来，老妈也忍不住笑了笑，只有骆念离看向窗外，面无表情。楚征转
　　头看向他，想他是觉得自己要走了开心不起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骆念离转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笑盈盈的并没有什么事要说，复又扭头看向窗外。
　　来到火车站，老爸提前托了关系，一家人都进到站台去送楚征。站在火车前，才知道电
　　视剧里演得并不假，别离感就像个大泡沫，一触就破。陈淑芬最先哭出来，她抱着儿子，嘴
　　里叨叨着“注意身体，别勉强自己，想着往家里来电话”，老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
　　儿子肩膀，楚征点了点头。骆念离站在二老旁边，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楚征，目不转睛。
　　楚征看向他，揉了揉他的头，骆念离想哭想去抱住他，但他没动，就像定在那里，看着楚征。
　　楚征笑了笑，提起包看向庄弈，并没有说话，笑了笑，庄弈也抄着口袋看着他笑了笑。
　　“庄医生，我等着你。”
　　“好。”
　　楚征提着包回头又看了一眼四人，转身踏上了火车，
　　“征儿，放假了想着回来啊！呜呜。。。”
　　陈淑芬哭喊着，楚征没敢回头，只是站了站就进了车厢里。目送他进去的那一刻，骆念
　　离再也忍不住，落下泪。
　　“嘟。。。嘟嘟。。。。。。”
　　绿皮火车鸣起发动，楚征的座位并不靠着站台的窗边，即便靠着他也不想往外看。陈淑
　　芬捂着嘴泣不成声，楚建国扶着她张望着火车，骆念离在一旁紧紧地盯着火车轮子一点点动
　　起来，庄弈没有什么表情，却也是盯着火车目不转睛。
　　车轮越动越快，很快长长的车厢就驶离了站台，慢慢变成一个小点，再慢慢的看不到了。
　　陈淑芬捂着嘴哭得眼睛通红，
　　“走吧。”
　　楚建国扶着她说道。
　　“妈妈，你还有我。”
　　骆念离扶着陈淑芬，平静的说了一句。陈淑芬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楚建国也是一脸
　　诧异的看向骆骆。庄弈站在他身后，愣一下，又欣慰的笑了起来。
　　“爸爸，妈妈。以后哥哥去当兵，我会照顾你们的。”
　　骆念离认真的看着二老，有点羞涩却又很坚定地说道：
　　“好，好儿子！”
　　楚征走楚建国没哭，骆念离这一声爸爸，生生喊出了楚大参谋长的眼泪，楚建国伸手摸
　　了摸小儿子的头，又看了眼身后的庄弈，
　　“走，咱们回家。”
　　楚征站在一票新兵蛋子的队伍里，指导员分配他们归为一队队的上楼进宿舍。六人一屋，
　　三个上下铺，指导员分配好床铺，讲了下基本秩序，说二十分钟后集合，就离开了。楚征放
　　下包扫了一眼周围，和同屋的五个人互相打了招呼了解了一下，穿好训作服，大略整理了一
　　下行李，就听到哨声在楼下响起，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迅速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下楼去。
　　楚征下楼就看见一个教官嘴里叼着哨子，看着手表。队伍零零散散好半天才算站齐。刚
　　才的指导员站在一旁：
　　“都站好了，跟大家说一下，这位是大家的总教官，齐教官。以后大家的训练安排就由
　　齐教官来带领，知道了吗？”
　　“知道了。”
　　齐威吐下哨子挑眉看向这群人，
　　“没吃饭啊，大点声！”
　　“知道了！”
　　“你们来干嘛来的？啊？！来旅游啊。”
　　齐威指了指自己的表，
　　“当兵的都你们这速度，上战场直接躺那就行了！枪都没有提的必要了！”
　　楚征因为个头高，站在了第一排，齐威来来回回在他面前走动着，气势震人。
　　“现在都给我回各自的屋里，我再吹一遍哨，照顾你们刚来，我要求不高，30秒之内
　　都给我站这，没到的，俯卧撑50，咱们再来，什么时候都站齐了，咱这篇再翻过去。”
　　宿舍楼一共有五层，楚征在三楼上，他抬眼看了一下，估计一下，30秒不成问题。但
　　是他没有预测到，哨声一响，大家都想着赶紧下楼，楼道被堵成一团，楚征被卡在二楼拐弯
　　处，结果三楼以上几乎全部俯卧撑。
　　更没想到的是，第一天来，尽管楚征体力很好，500多次俯卧撑下来，他才深刻体会到
　　了真正的军旅生活开始了。
　　晚上回到宿舍休息，指导员体谅他们第一天来，拿来了公共座机，让他们每人给家里报
　　个平安，楚征拨通家里电话，没响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哥哥吗？”
　　楚征看着话筒笑了笑，
　　“大宝贝，是我。你们吃过饭了吗？”
　　“嗯，我和爸爸妈妈都在这等你电话呢。”
　　骆念离攥着话筒，手有点颤，才是分开一天，骆念离就恨不得现在就能钻过电话见到楚
　　征。
　　楚征听见骆念离叫爸爸和妈妈，有点诧异，还没等说什么，电话那边就传来陈淑芬的有
　　点哭腔的声音，
　　“征儿，你吃饭了吗？住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这边环境很好，妈你放心，都很好。”
　　“好就好啊。”
　　“嗯，妈，我这时间有限，给你们报个平安，放心就好，我要挂了。”
　　“好，征儿，照顾好自己啊。”
　　“好的老妈，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楚征挂下电话，舒了一口气，爬上自己的铺，一躺下，一身的酸痛感袭来，肌肉还没彻
　　底放松，楼下就吹起了哨，想着白天的一通折腾，几个人赶紧往楼下跑去。这次齐威没有拿
　　表，而是一脸笑嘻嘻的站在楼下篮球场上。待队伍站好，他甩了甩手上的哨子，
　　“不早了，睡前咱们做个游戏放松一下。”
　　一脸贼笑，楚征心道不会有好事，果然，游戏就叫叠罗汉。齐威叫几个人去拖出来一些
　　厚垫子铺在地上，以队列行为单位，一行大约十个人，四三二一的人数叠起来，一分钟内不
　　倒就可以去睡觉了。新兵蛋子们听完都咽了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