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美学[娱乐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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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启动,只见钟名粲手握着操纵杆,一右拉一前推,都不需要额外调整头顶悬着的那个夹子的位置,“啪唧”一声拍下落夹键,敲出了胜利的气势,干净利落,无比潇洒。
葛乔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粉象被硕大的夹子扼住了喉咙,丢出了机器外。
“三次机会,一个愿望,别忘了。”钟名粲也不回头,只是又一次活动着手腕,顺口提醒身后那位已经目瞪口呆的人。
葛乔没说话,他此时满脑子里亮的都是惊叹号,这游戏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吗?那为什么那么多人为它疯狂啊?花几千元都捞不出一个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第二次尝试。
钟名粲依旧是一拉一推,把夹子移到了蓝象头顶的位置,停顿了一下,忽然改变了路线,向着在另一头摆着的棕色布朗熊开过去,葛乔没忍住“哎”了一声,还以为是他突然出现了失误。
“刚才就想帮你捞这个来着,你俩性格特像。”说得就跟他认识这只熊一样。
葛乔在旁边看得焦心呐,夹子迟迟未落,他的心脏就随着夹子一起,在半空中悬着晃来晃去,一听钟名粲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悄悄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儿。
他都忘了如果放任钟名粲成功夹出那只蓝象,自己就得实现他一个愿望。比起打赌上的吃亏,他更在乎钟名粲的输赢。
“你先把那只蓝象给我,一会儿再抓他。”
钟名粲特别听话,一声“好”话音未落,手上已经开始动起来,把夹子又移回了蓝象头顶,忽然又顿住动作,这是吊人胃口吊上瘾了?
葛乔这小暴脾气可就忍不了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他冲上前,挤到钟名粲身前,伸出手一把拍下那个落夹键,胸中瘀堵这才得以疏散,他长舒一口气。
钟名粲笑意盈盈,还有点惊讶,稍稍颔首垂目,盯着突然主动撞入“怀里”的葛乔的侧颜,明眸微弯,闪着温柔又得意的光。
“我是想问你,如果只用两次机会就完成任务了,可不可以再多加一个愿望?”
葛乔像是没听到,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只蓝象的去向,看着它颤颤巍巍地被夹起来,又摇摇欲坠地被带着移动,这只蓝象的体重似乎和刚刚那只粉色的不太一样,压得夹子都快要承受不住,几番坠亡危机,葛乔的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那只蓝象最终还是在临近出口的地方从夹子里滑落下来。
此时的葛乔比钟名粲还要投入,这要是正好卡在了靠近出口的地方,那可就太遗憾了,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钟名粲突然一掌用力拍在了夹娃娃机的操纵台上,机身登时震颤起来,连带着里面的夹子也跟着晃动,就在蓝象快要脱离夹子的那一瞬间,突然被夹子晃出的惯性往前一带,偏移了一个轻微的角度,可怜的蓝象无力地坠落,被出口处的隔板挡了一下,紧接着转了半个圈,跌跌撞撞地掉进黑黢黢的出口。
“我去,你这……哪儿学来的骚操作?”
“梦想成真拳,钟家独门武功,要学吗?”
呵,开玩笑,他钟名粲可是曾经在一众黑人白人黄种人的围观之下,花了不到十美元夹出一双AJ的人好吗!
本来就是一个隐于市的夹娃娃高手啊!
葛乔被这波天秀操作闪瞎了眼,瞪着滚圆的眸子转头去看夹娃娃“秀儿”钟名粲。刚刚他一时莽撞,不知不觉挤到了钟名粲的身前,鼻尖贴着透明玻璃,导致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已经是标准的前胸贴后背,几乎没有缝隙。他突然猛一回头,自己的身形一下子落入对方的瞳孔之中。
两个人都被这仅仅只存在了一秒的旖旎吓住了动作。
还是葛乔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转回头俯身蹲下,从机器里取出来那两只刚刚抓出来的玩偶,一左一右夹在怀里。
“还有一次机会,我要那只棕色的熊,就你刚刚说跟我性格特像的那只。”他边说边从自己钱包里抠出几个一元硬币,缩着手肘低下头,笨拙地把硬币塞进机器投币口里。
“你自己来试试?”钟名粲也回过神了,从葛乔怀里把那两只玩偶和外套都抽出来拿在自己手里,免得妨碍了他的动作。他侧身倚着旁边紧挨着的另一台夹娃娃机,抱臂在胸前,头抵着机器的玻璃罩,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歪着脑袋问葛乔。
“行,那你帮我看着点,我来试试!”葛乔无意中舔了一下嘴角,跃跃欲试,他似乎从刚才的旁观中找到了一点点属于这个游戏的乐趣。
“向左一点……”
“再往左……”
“往前来一点……”
“不不,我是说往我们在的这个方向来一点……”
“按吧,就是这里。”
硕大的夹子就这么残忍地卡住了那只布朗熊憨厚的大头,拎着它的脑袋就拔了出来,没有一丝悬念,一系列走位毫不拖泥带水,垂直扔进了出口大洞。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百发百中,葛乔持续惊呆状。
“玩多了自然就熟练了呗。”
“你没事就喜欢玩这个?”
“这就是凡人的生活乐趣嘛,乔天仙也终于感受到人间的快乐了吗?”
葛乔之前觉得这个游戏既无意义也无乐趣,否定人家的时候清高又冷漠,现在妥妥的被打脸了,而且钟名粲的语气明显就是在调侃自己“不食烟火”不懂生活,他一下子觉得特别惭愧,都不敢看钟名粲的眼睛说话了,只是静悄悄地使劲点了点头。
“走吧,你欠我两个愿望,我想好了就去找你。”说着转身迈步向前。
“啥玩意?刚才不是说只有一个愿望吗?”
“我后来又问了你啊,如果我只用两次机会抓到这个蓝色的,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愿望。”
“……什么时候问的?”
“看吧,是你自己没听清,反正我问过了,你没拒绝,那就是答应咯。”
“啧,”葛乔从这逻辑里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认了栽,“行吧,两个就两个吧。”他跟着钟名粲半步之后,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不太对劲,急忙开口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中央广场。”
中央广场距离Hertz公司不近,就算开车也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到。
“嗯?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说好了今天听我安排,不要多问。”
“那怎么行,我怕你把我卖了。”葛乔这张贱嘴就是一定要占点便宜才罢休。
钟名粲见怪不怪地瞥他一眼,轻笑出声,要是再这么继续吊着葛乔胃口,估计他会直接扭头走人了,瞒不下去,只好招了:“想带你野炊去。”
“……啊?”葛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他确实是那种不屑于享受生活的人,但也不至于多么排斥,但是钟名粲说的这种享受法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吓得他直接钉在了原地,“这大冬天的?”
“嗯。”
钟名粲也及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点点头。其实,他何尝不想等一个暖和的天气,万物复苏,精神抖擞,带着葛乔找一片干净又舒适的青草地,悠闲地聊天吃东西,可是,距离开春还有三四个月,他又等不了那么久:“没关系,一会儿多吃点热的东西就好。”
他淡定无比,绕到葛乔身后,伸手帮他把羽绒服上的连帽戴好,又隔着布料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顶,语气愉快:“带好帽子,就不那么冷了。”
葛乔被突然笼罩过来的黑影遮住视线,愣了几秒,才又继续迈开步子。
第三十章
钟名粲直接把葛乔带到了公交车站牌旁。
葛乔站在站台底下左顾右盼,张了张嘴,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其实很少搭公交车出门,上大学那会儿就已经见识了沪海市公交司机的生猛霸道,即使是在拥堵的大马路上也依旧开出了F1赛车的肃杀感,蛇形走位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软糯婉转的南方方言从这群大叔口中说出来,硬是变得无比尖锐犀利。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等工作之后一定要尽快买车,绝不再遭这种罪。
然而,钟名粲的想法显然是有另外一层深意。
“你来平京五年多,是不是还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个地方?”
“唔,是。”葛乔被说中真相,这些问题对他而言都是超纲,钟名粲就像是他的高中地理老师一样,总是会问他一些尚未学过的刁钻问题,还理所当然地期待着葛乔给出正合他意的完美回复,抛砖引玉,接一句“你们看,葛乔都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你们还不赶紧给我好好学习”。后来,葛乔的名字几乎成为了地理课上的开场白,所以在高中那会儿,他就被训练出了看人眼色行事的技能。
此刻,葛乔自知不能告诉钟名粲“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关心这座城市究竟什么样”,只好跟当年应付地理老师一样,丢给钟名粲一个迷茫的眼神。
“我可以当你的免费导游。”钟名粲道出了深意。
公交车上的乘客不多,两个人就坐在车尾的座位上,葛乔挨着窗,钟名粲挨着葛乔。
“看那边,”钟名粲用手指戳了戳窗户玻璃,“上次你带我来的火锅店,就在那边……味道真不错,后来我又和朋友来了一次,他从美国来平京巡演……哎,你也见过的!”
“嗯?我见过?什么时候?”葛乔从窗外收回视线,正好对上钟名粲神采奕奕的笑容,一瞬间晃了神,急忙眨了眨眼睛,故作镇定。
“还记得之前看过的音乐剧吗?《吉屋出租》,咱们偶遇的那场,演Roger的那位演员就是他,”钟名粲笑着跟葛乔交代,“可不就是见过吗。”
那可是妥妥的大男主啊。
“……我操……”葛乔顿时震惊住了,感叹词脱口而出。这人脉也太牛逼了吧,原来自己身边坐着一位深藏不露的神仙哪?
“百老汇是不是特别有趣?”葛乔突然挺直腰身,睁圆了眼,兴致勃勃地问。
钟名粲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自己肚子里存了那么多想和葛乔分享的话题,最后竟然是用这个吸引住了葛乔。
“嗯,从早到晚都很热闹,游客很多,晚上的霓虹灯很漂亮。”
“真想去看一场百老汇音乐剧啊,没有那么有名的,只在纽约的百老汇剧院里能看到的那种。”
“那就去啊。”
“懒得去。”
啧,结果还不是因为你懒?
公交车拐了一个急弯,漂移进另一条街,路两旁的梧桐树早已秃了枝叶,少了一抹鲜艳的绿,整条街都黯然失色起来。
钟名粲忽然又用食指尖敲了敲窗玻璃,跟葛乔说:“这里,看到了吗?这一条街基本都是新楼,那边那栋是个小剧院,偶尔会有大学生自己编排的音乐剧演出。据说周围还会再建好几个小剧院,你们公司的位置非常好,这一片算是很有潜力的新艺术区,别看现在这些楼还在施工中,乱七八糟的,估计之后的开发会参考纽约的外百老汇或者首尔的大学路,到时候这里就会有更多以年轻人为主的原创音乐剧和话剧。我们下次可以来这里看,你懒得出远门,这里距离你公司近,下了班就可以过来。”
听钟名粲鬼使神差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下次”,葛乔的逆反心噌的一下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愿意来?”
“不愿意吗?”钟名粲慢慢悠悠地反问,但听上去丝毫不像是在等待葛乔的答案。
葛乔没反驳,他的确也被钟名粲的提议勾起了兴趣,但他还是很嘴硬:“……到时候再说吧。”
钟名粲知道葛乔这就算是答应了,微笑着点点头,安静地看着葛乔一只手拄着腮,手肘架在车窗棱边,盯着窗外风景发呆。
其实葛乔不是在发呆,他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欣赏着过路陌生人,欣赏着他们的日常生活。小时候忙于学业,大学时忙于社团活动,工作后又忙于处理繁杂事务与职位争夺,他以前从没有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忙这些东西,不过他也并不执着于找到这个答案。但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忽然浮现了这样的困惑,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就像是在否定他这二十八年的人生意义,即使仅仅只有那么几秒,却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街边有两位老人正在下棋,他们坐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裹着军绿色大棉袄,蜷着身子,轮到自己落子时才把手从交叉揣在胸前的袖口中伸出来。周围稀松站着三四个人,背着手伸长脖子盯着棋盘,偶尔也会伸出一根手指,为下棋的人指点迷津。葛乔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直到奔跑的公交车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甩出自己的视线。
“走吧,下车了。”钟名粲叫了他一声。
葛乔不痴不傻,他想明白了,明白为什么钟名粲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带自己来这里了。
心中激荡翻滚着的一股盛满感动的暖流,却在钟名粲把他带到中央广场喷泉旁然后掏出手机的那一霎那,泯灭了。
“你想吃哪个套餐?”钟名粲问得大言不惭,“这个地方拿筷子吃饭有些不太雅观,委屈一下,吃快餐吧,我点个麦当劳的外卖,你来选吧。”风度翩翩,格外有礼貌。
“……”葛乔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跑中央广场上点外卖,还是点麦当劳,那跑这么远来干什么?公司旁边不就有麦当劳和汉堡王,还他妈是挨着开的呢。
我理解,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对不对?
但我他妈饿了想吃饭啊!
葛乔没好气地夺过钟名粲的手机,看都没看便胡乱点了几样东西,又把手机塞回他手里。
钟名粲看了看葛乔点好的菜单:“嗯,再点两杯热饮吧,热豆浆可以吗?”
葛乔现在不想跟他说话,心中充满了无数个大写加粗的“MMP”,这二货不仅仅在中央广场点麦当劳当外卖,还在麦当劳里点豆浆当热饮。
“可以跟他说多放点糖,”钟名粲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葛乔情绪有点不太对,“先凑活着暖暖身子吧,一会回去的时候再给你买杯奶茶喝。”
跟哄小孩似的,现在是用一杯奶茶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所以你今天其实就是带我出来体验民间疾苦?”葛乔斜睨了他一眼。
钟名粲正准备下单的手指一抖,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