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戒毒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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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华冷冷道:“你踩着我了。”
李铁南惊讶地四处看了看,脚上加重了力气:“有吗?谁?”
祁华一下子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李铁南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看着祁华冷淡的脸,李铁南心里逐渐凝聚恶意,他倾身上前,沉声道:“喂,我看你这台机不错啊?咱俩换换?”
祁华:“不换。”
“老子让你换就换。”
祁华盯着他:“不换。”
李铁南一下站起来,隔着两台电脑揪着祁华的领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声:“啊?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李铁南发出的巨大响动让周围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一阵,都知道是李铁南又在这儿到处不讲理,没人替祁华说公道话,也没人敢把声音放大了。
祁华也不为所动,李铁南看祁华刚来,气焰嚣张,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伸手就去揪他的领子,一根管教棍“唰”一下横在了两人中间,棍头戳在了李铁南的胸口上。
薛晴挑着眉站在旁边,盯着李铁南:“干啥啊?坐好,都一样的。”
李铁南再怎么充大,在薛晴面前也不敢太折腾,收敛了几分,斜眼盯着薛晴,口气欠打:“我说薛管教,你用得着这么惯着他吗?你家养的啊?”
薛晴懒懒道:“你有本事你让你陈副管也罩你啊?别惹事,坐好,让我再看见你屁股挪一下就给我滚到外面蹲马步。”
李铁南冷哼一声,坐下,刮了祁华一眼。
祁华转过头望了望薛晴,薛晴看起来挺不正经的,但也还算负责任,心里对他的看法顿时有了一点点改观。
薛晴收回管教棍,道:“你别管他。”
祁华也不想管他,可他必须得盯着这个人,直到他确定这个人没问题为止。两个小时的上网时间异常无聊,祁华已经下决心回去后建议丰富一下戒毒者的文化生活了。
晚上在澡堂里,祁华又和李铁南起了点摩擦,李铁南非要和祁华抢同一个花洒。祁华懒得和他争,自己挪了一个位置,李铁南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眼里满是戏谑。
祁华洗完在大堂穿衣服,早就坐在凳子上抠脚的李铁南也吹着口哨,假装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哪,还以为这里是他家呢……不看看谁是老爹!”
后来祁华发现,李铁南圈子挺大的,至少陈小川副管班上的人都挺听他的差遣,这种地方总有人充老大的,反正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管教们也不怎么管。
祁华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想,怎么才能混进那个圈子里,打探点消息?还能全身而退?毕竟自己估计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
星期五晚上,祁华被郭浩东拉去打乒乓球,郭浩东是他们寝室里打得最烂的,本想看祁华年轻,虐他一虐,没想到,被祁华虐了个七荤八素。
祁华从初中时就开始打各种球了,要不是当了警察,指不定还能混个一级运动员。就连平时在警局,他都会偶尔找当刑警的朋友打乒乓。
很快,祁华这一桌周围渐渐地围了许多人观战,祁华的拍子挥得快准狠,喝彩声和唏嘘声慢慢地响了起来。
很快,别的班的人也开始找祁华切磋,基本上场上运动的人都来围观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薛晴往运动场瞟了一眼,以为在打群架,就过去看了一眼,结果才知道原来是祁华在办擂台赛。
祁华连打了好几场,身上汗涔涔的,薄薄的体恤衫黏在身上,背上脊上紧实的二头肌凸起,一双长腿还没有追不上的球,身材引得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薛晴站在场外,嘴角勾着,手也有点痒了,他乒乓球也不差的,看后面有几个人排队想和祁华打,厚着脸皮上去道:“欸欸,插一个。”
“哟,啥意思啊?薛管教?还插队?”
“我就打两局,这周末你少种棵树。”
“等你这句话。”
那人识相地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薛晴毫不在意自己以权谋私了,看自己前面那个人基本上快下场了,暗暗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祁华打赢对手后,抹了把头上的汗,感觉有些累了,把拍子往桌上一撩,道:“不打了,下次再来吧。”
周围人发出了可惜的嘘声,排在前头的薛晴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看到自己就不打了?摆明了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啊?
祁华其实没这意思,他绕到操场背后的洗手间,打开冷水龙头,冲了一下满是汗渍的手臂和脖子,一抬头,看到薛晴站在自己背后。
祁华头也不回:“有事儿?”
薛晴有些不满地望着祁华在镜子里的脸,抱着手臂问:“你干嘛啊?见我就走。”
祁华甩了甩头上的水:“我没看见你啊,我是真累了。”
薛晴走到祁华旁边,把祁华从头顶扫到脚尖,祁华被他看得恶寒,薛晴的眼神总和流氓一样,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
薛晴腰斜斜地靠在水池边:“经常锻炼身体吧?”
祁华瞟他一眼:“没有。”按照常理,一个吸毒者是不会一边吸毒还一边为了保持健康而锻炼的。
薛晴:“少来,我一看你握拍就知道,一星期至少打三次。”
祁华没否认,这个时候再否认就有些掩饰了。薛晴倒觉得有些好奇,他还第一次看见进了戒毒所,还保持锻炼身体的人。薛晴沉默了一阵:“你为什么要碰毒?你知道这不好吧?”
祁华:“……”
薛晴:“碰一次就上瘾了吧?”
说是上瘾,这几天薛晴还没见祁华发过毒瘾,普通人被送进来,这几天不抽早该发疯了。
薛晴没来由很感兴趣,又问:“你被人教唆的?还是自己想尝刺激?”
祁华忽然用手掌打过水龙头的水柱,溅起一股水花在了薛晴的脸上。薛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被祁华泼了一脸,他瞪大眼睛:“操,你浇花啊?”
祁华沉声:“薛管教,你只需要帮我从这里出去就行,别的不需要你管。”
说完祁华就走了,留下薛晴一个人郁闷了半天。
第3章 非常套近乎
祁华也发现了,其实要在这所里混下去也不难,只要不惹事,不生非,和管教搞好关系,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但问题就在于,祁华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既没有和同僚搞好关系,也没和管教搞好关系。祁华不擅长这些东西,当初上头把他安插下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
赵宇照例一周打两三个电话,问问祁华的情况,同时暗中叮嘱他该注意哪些人。
至于那个李铁南,已然是重点怀疑底子不干净的对象,但祁华已经和他结了篓子,要套近乎估计很难。李铁南周围的那些小弟也不太可能,唯一可能的,也只有看看管教们有没有点风声了。
薛晴每天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寝室把那一群死猪喊起来,然而他十分诧异地发现,每天早上他去的时候,祁华早就已经起来站在阳台上刷牙了。
祁华这天意外地在薛晴准备走的时候喊住了他:“薛管教,我问你个事儿。”
薛晴:“啥事儿?”
祁华:“我们出去。”
薛晴有些奇怪:“怎么了,和我说什么悄悄话?”
祁华二话不说,伸手拽住薛晴的手腕,把他拉出了门。薛晴挣开自己的手,祁华道:“李铁南平时表现怎么样?”
薛晴倒是纳闷了,盯着他,这家伙怎么和审问犯人似的?
薛晴:“你问这个干嘛?别人惹你了你还要掀他老底吗?”
祁华知道薛晴会起疑,但他也知道薛晴的疑心也差不多就局限在这一点上了,他道:“我就问问。”
薛晴随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管教,你要问问陈小川去。”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他人就是有点儿犯冲,也没犯什么事儿。你去问一圈,你看哪个新来的没被他给惹过。”
祁华沉默了一阵,眼睛上下扫了薛晴一眼,心里琢磨一阵,还是颇为别扭地道:“对不起,之前有些摆脸色,你别计较,还是希望你能多关照我。”
薛晴饶有兴味地靠近他,颇有些流氓的味道:“啥意思啊?前几天还嫌我管宽了呢?”
祁华发现薛晴还挺会记仇:“……对不起。”
薛晴:“你这话我耳朵听得都起茧了。你也甭太期待我能当你妈妈,但你是我管的人,也不会让你太吃苦。”
祁华没说话,既然薛晴是所长薛朝贵的侄子,被人套近乎肯定比其他人多得多。他要和薛晴搞好关系是必须的,这样,也说不定有机会知道薛晴训人时的那批毒是从哪儿来的。
但现在祁华还不能问,问了估计会被人觉得他居心叵测。
薛晴:“帮我把那几头公猪都喊起来。”
祁华回去,把一干人喊起来,吃完早饭就被赶到操场上去做早操。戒毒所的早操在祁华眼里看来和广场舞似的,平时在局里的这个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武警朋友那里借器材训练。
祁华对于广场舞般的动作,着实提不起认真做的兴趣,管教都是轮流来守他们,偏偏今天轮到了薛晴,他举着管教棍在队伍边上走,盯谁谁发抖。
祁华远远地盯着李铁南,他做操做得特别吊儿郎当,祁华一眼就看到他跟块肥肉一样在队伍里攒动,那些教官似乎也懒得管他了,口头提醒两句。
当祁华专注着观察李铁南的时候,一只凉凉的棍子倏地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在自己的腰上敲了敲,祁华转过头,薛晴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嘴里叼着根草:“往哪儿看呢?慢半拍啊。”
比祁华做得怠慢多了的人多了去了,祁华躲了躲。估计是觉得祁华不认真,薛晴干脆就站在祁华旁边的树上靠着,看着他做。
薛晴也一直觉着所里的广播操动作特别丑,一群大汉做起来和发了癫痫似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华长胳膊长腿的,身材也好,看他做比看别人做舒服多了。
周一广播操完了是绕操场跑五圈,跑完后一干人都累得瘫倒在地上,叫苦不迭,但这点强度对祁华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扯了扯汗湿的衣服,见一瓶矿泉水迎面抛了过来。
祁华接住,回头一看,薛晴手里拿了一瓶,拧开来自己喝。其他人看见了,开始起哄:“薛管教开小灶啊!”
薛晴:“背后箱子里都有,自个儿拿。”
薛晴走到祁华身边,有意无意地说道:“我说话算话。”
薛晴话音刚落,一个管教挥舞着棍子从角落里的房间里出来,一脸怒气,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手里使劲儿地拽着一个人的领子。
那个人耷拉着脑袋,被管教拖着,跌跌撞撞地走,始终不抬头。管教棍打在门框上一声巨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议论纷纷地盯着看。
薛晴明白,催促道:“都散了散了,别看了。”
祁华倒是站住了脚,盯住了那个低着头的人,他敏锐地看到,那个人的脚尖在轻微地哆嗦。
薛晴走上前问道:“老刘,什么事儿?”
“薛管。”刘管教打声招呼,看了祁华一眼,“这人躲着不去做操。”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瘾儿犯了。”
刘管故意不在他面前说,祁华也看得出来,那人是毒瘾犯了,这些管教是怕自己看见了,受刺激。
薛晴瞟了那面色枯黄的人一眼,问:“来几天了?”
“三天。”
“先送到医务室去。”
刘管教点头,拉着那人往前走,不料,那个人突然扬起头,枯瘦的脸上双眼暴突,一双嘴唇被他咬得出了血,他一把推开刘管,发疯般地跳上栏杆,冲上了操场。
薛晴:“操!给我站住!!!”
两个管教飞身追了出去,从后面钳住他的手脚,那个人被按倒在地,浑身抽搐得厉害,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地下来,扯着喉咙尖叫。
一旁有个清洁工在举着扫把扫地,兴许是看惯了,没什么反应,冷冷地看了一眼。
男人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无法聚焦,只是像头发疯地狗一样在地上翻滚,薛晴和刘管都有些拉不住他,前者道:“老刘,把他敲晕!!”
男人倏地一抬头,一张口咬在了刘管的右手上,擦一下撕下一块皮,刘管痛得面色扭曲,大叫了一声,被男人挣脱了开来。男人一脚踢开薛晴,飞身上前,抢过那个清洁工的扫把,清洁工被吓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薛晴吼道:“老刘!有事没有?!”
话音刚落,薛晴只感觉一阵破风声朝自己脑袋袭来,一个扫把杆迎面扫过来,薛晴一举管教棍,眼看就要碰上了——
一双手臂伸了过来,反手拧住了扫把杆,向下一摁,把杆顿时给断成了两截。祁华一只脚招呼上那人的脖子,身体一转,直接把那人给猛压在了地上,死死地锁住了那人的双腿,把他手臂给反剪在了背后。
祁华的锁腿是局里最牛逼的,连和他们挨着的刑警大队都偶尔来找他切磋。祁华一碰上危险,制服对方完全是身体本能,等到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被自己摁在了地上,痛得面色扭曲。
祁华的速度快得不到一秒,刚才还嚣张的人就已经到他身下去了。薛晴愣愣地举着管教棍,盯着祁华,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刘的哀嚎从不远处传来,薛晴这才想起,拿出对讲机,把医生叫来了。医生来后,一针给那人打下去,那人立即听话了,被架着进了医务室。
祁华出手后顿时有些后悔,薛晴当这么多年管教了,怎么可能连这么个情况也应付不了。只是自己当警察当惯了,看见犯人跑就想追,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不小心把自己身手露出来了。
薛晴走过来,上下打量了祁华一眼,问:“你练过的?”
祁华:“练过一段时间。”
薛晴狐疑地盯着他,祁华的档案上是健身房的教练,但是刚才那身身手,说祁华是武警大队的,薛晴都信。
薛晴沉默了一阵,突然笑了笑,抱起手臂看着他:“那你这是干嘛?知道他毒瘾犯了,你不怕受刺激啊?想跟我套近乎也用不着这么来,你刚才要是被他打到了,我这个当你管教的才要负责。”
祁华总不能说自己这是条件反射,答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