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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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同居之后两人还是按程音的旧习惯每个月都要拿两个周末去爸妈或者师傅家留宿，这天程音从师傅家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他盘起腿揉了揉头发，又掐着自己的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觉得清醒了点，穿上衣服洗漱好慢悠悠地下了楼。
梅霾已经捧着水杯在看早间新闻了，柳微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一家人的早饭，程音左右看看，先跟梅霾打了个招呼：“师傅早，我进去帮哥弄早餐吧。”
柳微已经早餐端出来，听到这话笑他：“指望你我们直接吃中午饭就好了，我都做好啦。”
程音撒娇似的抱了抱他的腰：“嘿嘿嘿，那中午饭我做好了。”
梅霾这个大龄单身贵族翻了个白眼，自己先坐到了饭桌旁边敲了敲桌子：“吃早餐呢，腻歪什么。”
程音对着柳微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到桌子旁边了，柳微笑了笑，也跟着他坐下了，梅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语出惊人：“你们想不想拍结婚照？”
“结婚照？”
“嗯，我给你们拍，玩点儿好玩的怎么样？”
程音深知自家师傅尿性，创作起来什么都敢搞，张了张嘴就想拒绝，但柳微不知道啊，已经把话茬接上了：“嗯？怎么拍？”
梅霾喝了一口牛奶，眯了眯眼：“真想拍？那今天一起去挑衣服怎么样？我约了人，开婚服店的，明天把店腾空给你们挑。”
程音小声嘀咕着：“人都约好了，早就想好给我们下套了吧。”
梅霾朝程音笑了笑：“你刚说什么？”
程音立刻露出八颗牙齿扬起营业笑容：“什么都没说，明天去挑衣服是叭，刚好我明天没接单，挺好的。”
“梅叔昨天问我要了你的行程单，应该就是趁着你的时间定的时间。”柳微还呆呆地邀功，气得程音掐着他的手拧了一圈，还换回来一个极其无辜的眼神，害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摇着柳微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
梅霾看透一切地勾了勾嘴角，拿起一块吐司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
程音想到了拍结婚照肯定要搞点事，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先起了搞事的念头……该说在搞事方面实在是名师出高徒吗？
婚服店门口站着一个人台——当然，哪家婚服店都会有，这个倒没什么，但这个人台很特殊，一般的人台都是标准身材，这个人台却是一个高挑的平胸，程音没忍住看了好几眼，店长打发柳微去换梅霾事先挑好的衣服之后拿着准备给程音的礼服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程音在研究门口的人台，笑了笑主动解释起来：“这套衣服是我一时兴起给一个动漫里的御姐做的，设计得很好，是我平生仅有的满意之作了，就是可惜来这儿的人都不想要，只好专门定制一个人台穿这件放在门口。”
程音仔细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了，现实里真的平成一片平地的女生通常是没有这么高的，这么高的女生因为发育良好，除非激素失衡否则肯定会有一点点胸，偏偏这条裙子不仅细节繁多，从上到下处处衔接，任何一点细微的改变恐怕都会破坏这条裙子的美感，毕竟破坏平衡之后想要找到另一个平衡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而且它是宽裙摆长拖尾的窄身裙，现实里穿起来麻烦又不方便活动，这样过低的实用性显然也是让它再好看也找不到适合的女孩子做主人的原因之一。
店长还在那里叹息：“如果有朝一日有人恰恰好能穿上这套裙子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我免费送都肯……唉，不说了不说了，你去试衣服吧，你和你对象都是宽肩窄腰的衣架子，穿正装肯定很棒。”
程音接过衣服，犹豫了一下才说：“谷姨，你觉得柳微怎么样？”
“哈？什么怎么样？我刚说了嘛，宽肩窄腰，穿正装肯……”
“不，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让柳微来穿这件婚纱怎么样？”程音已经兴奋起来了，看着婚纱腰侧镂空的透光设计，回想了一下柳微那个过分诱人的腰窝，眼神已经blingbling地亮起来了，“他穿肯定很美。”
店长一脸惊叹：“虽然他是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穿女装的人啊，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吧。”
程音越想越兴奋，没应声，直接冲进了店里敲开试衣间的门把衣服穿了一半的柳微拉了出来，柳微捂着领子一路叫唤：“阿音，阿音，怎么啦？我扣子还没扣好。”
“诶呀，那个不重要啦！你出来看看这条裙子，你看！”程音把人拉到人台前面狗狗眼看着柳微，“是不是很好看？”
柳微跟他是何等的默契，一看他神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把手搭到程音的肩膀上：“想看我穿？”等程音点头之后就转头跟店长开了口，“谷姨，这件衣服卖吗？以前有人订过吗？”
店长在一边一脸的叹为观止：“没，你可以试试合不合身，合身的话就给你穿了，不合身也不改……会穿吗？需要我教你怎么穿这种衣服吗？”
柳微绕着人台转了一圈，心里头已经有了把握，他虽然没穿过类似的衣服，但是他衣服做得多，可以在一套衣服的哪里藏起来一点小机关方便穿着多少也摸索了点套路出来：“应该不用，我自己应该穿得上。”
——
柳微很快就换好出来了，竟然意外地合身——不仅仅是身材的贴合，繁复的设计和蓬松的下裙也让这条裙子完美地遮掩了柳微的喉结和身上男性化的特质，配上那张艳丽的脸，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出尘的美感，这种美感完全模糊了他的性别，让他和这条裙子表现出一种无比和谐的感觉，程音跟他朝夕相处这么久，还算有点抵抗了，店长就完全看愣了。
程音满意地围着柳微打转，裙子穿在人台上的时候程音就想到了腰部的效果会很好，没想到穿起来感觉更好了，紧贴身体的布料完美地勾勒出了腰窝的形状，隐隐透出的肉色也不显得色/情，而且这条裙子的装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话过分琐碎，一般人容易被喧宾夺主，可柳微艳色到夺目的容貌反而被这种琐碎又繁杂的装饰衬托得更加高贵，程音灵感biubiu地就冒出来了，简直想立刻摸相机让柳微展现出最美的一面。
梅霾在旁边吃瓜吃了半天，看见程音眼睛往一边的镜头上瞄，咳了一声：“挺好看的，小音儿你还不去换衣服？结婚照我替你上镜啊？”
柳微也推了推他：“去吧，你要我穿这套，我总得化化妆修饰一下轮廓，等你出来我们就拍吧。”
程音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了，又不好意思了：“诶……结婚照是不是得挂床头什么的，要不我们还是正正经经地拍吧。”
“没关系，最重要的用途是用来收藏啊，怎么好看怎么来就好了。”柳微喜欢程音刚才兴冲冲把人拉出来的时候的那个眼神，他一想到那个眼神就不想让程音选择将就的方案，“去吧，换快点。”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店里的衣服其实都是一套套男女对应的，这条婚纱裙作为店长最满意的设计当然也有对应的礼服，而且男款礼服只要身材好，也没太大的不合身的问题，别说店长，柳微都能上手给他改合身了。
两个人很快就换好衣服了。柳微的裙子本身是华丽向的，跟华丽的容颜搭配之后两相映衬，竟然被他穿出了教堂风格的圣洁感，程音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拜托店长临时改了一点小搭配，往邪恶的方向走了。程音的长相偏乖，可是有一对奶凶奶凶的小虎牙，平时笑起来就有点皮皮的感觉，搭配上合适的服饰真有点用纯真的面孔去欺骗世人的恶魔的感觉，程音一走出试衣间，柳微的眼睛就没能离开他身上。
这时候柳微也画好了妆、借了一顶假发戴好了，两个人气场自带恋人间的缠绵不可分，站到一起就是最经典的圣魔组合，有种彼此对峙着的般配，梅霾也开始手痒了。
——
就腾了一天出来拍片，当然不能有太多的位移动作，婚服店隔壁就有个大的影棚，梅霾也早就订好了棚子，但一看他们这样就知道肯定要换布置，换布置也要时间，打个电话去跟棚里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之后梅霾也不急了，指点两个人再整理了一下/身上之后才带着他们走过去隔壁影棚了。
两人的结婚照，正式开拍。
——To be ntinue——
第17章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只是中规中矩地拍着，亲吻、拥抱、执手对望或者别的什么常见姿势。
梅霾多少年没跟别的结婚跟拍摄影师似的拍流程化的商片了，到他这个地位已经不在乎钱了，他就想拍点有意思的，这么木呆呆地拍了一会儿之后大觉没趣：“你们别浪费了这么有感觉的衣服啊，换点别的姿势行不行？或者小音儿你稍微表现得坏一点行不行？”
程音跟他急：“结婚照不都这么拍吗，你要觉得没意思你一边儿去。”
梅霾皱了皱鼻子：“算了，就这么一天——你俩太没意思了。”
程音其实也觉得浪费了这套衣服的感觉，但他常年执镜，实在没有在镜头前的经验，根本不好意思表现自己，梅霾妥协之后自己也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没有意思。柳微能明白他的感觉，看着他的表情从刚才婚服店里的兴致勃勃逐渐变呆，也不太高兴。
“这样吧，阿音，你坐到那边那个高椅上。”柳微想了一下师徒俩大概想要的感觉，代换成出s的情景，想了一些还算有趣的姿势，“知道你不擅长这个，你不用做表情，坐好就行。”
程音知道柳微擅长静态图的布置和表现，听到他开始指挥，眼神一下就亮起来了，乖乖地坐到高椅上，双腿自然垂落，足尖刚好碰到地板。
柳微整理了一下裙摆，跪坐到程音的身前，支起上半身趴伏在程音的膝盖上，抬头看着程音，程音这时候刚好夜低下头来看他，两人正好对视上了，程音看见爱人，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长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但柳微没有笑，他把自己代入到了有着“为了爱人叛族堕魔”之类的背景故事的圣女身上——再复杂的故事他这个理工男也想不出来了——脸上呈现出一种沉迷其中又意图挣扎的纠结痛苦。
梅霾眼前一亮，他本来就是顶尖的摄影师，极擅捕捉他想要的镜头，程音虽然不会表现自己，但他在柳微的引导下表露出了一种天然的、纯真的极致诱惑，柳微则更不用说了，梅霾一压镜头，稍微换了换角度，就拍出了诡秘的故事感。
柳微稍微引导一下，师徒俩都知道该怎么去隐藏起程音的情绪短板进而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了，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
——
他们拍了一大堆照片，程音全都拷了回家打算慢慢选来修，梅霾也懒得跟他争这个，他拍爽了就不想搞事了，吹着口哨晃荡去找人陪他下棋，满身都写满了愉悦。
不争正好，程音拉着柳微坐在一边：“你也看看嘛，一起选一起选。”
柳微也就顺从地坐下了，揽着程音的腰看向电脑。
photoshop的界面上打开着一张图，正是柳微指挥着拍的第一张。昏暗的灯光下程音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微，整理长发的动作和那个微妙的笑容被镜头拍出了几分“奖励”的意味，柳微的眼神半面入镜，厌恶却渴望的感觉被他掌握得正正好，长拖尾的裙摆乱七八糟地撒在高椅周围，却没遮住柳微的右足，从脚踝到脚趾，紧绷的足弓上撒了几缕长发，强烈的色彩对比之下更衬得赤'裸的脚润白如玉。
程音对柳微的表现力一向都很佩服，握着他的手惊叹：“哥，你也太……我词穷了，牛/逼，太有感觉了。”
柳微被夸了之后挺开心的，笑着摸了摸程音的腰。
“嗯……我挑了几张特别喜欢的，想先修出来晒大尺寸的，挂在房间和我工作室，可以吗？”
柳微当然没有意见：“嗯，当然可以。除了这张，还有什么？”
程音把ps最小化，打开文件夹，把做了特殊备注的几张照片一一打开给柳微看。
第一张是柳微在背后咬程音的侧颈，愤恨又不舍的啃咬带了几分旖旎，修长好看的手指因为用力地揪住程音的衣领而青筋暴起，衬得手背的皮肤有一种脆弱的苍白，闭合的眼睛和紧皱的眉心都在述说着主人的挣扎。程音则是在笑，垂着眉眼，竟似在嘲笑身后的人在做无用功，恶魔玩弄感情的冷漠和嘲弄一下就出来了。
柳微惊了：“你什么时候表现力这么好了？不对……我记得你这儿喊停了啊。”
程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被你咬痒了，笑场了，没想到师傅拍成这样了。”
“……梅叔太牛/逼了。”柳微这才领悟到顶尖的摄影师眼里的“拍摄时机”到底有多少。
程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附和他：“要是我的话，肯定抓不住这一瞬间。但我会变得跟他一样厉害的。”
“当然，我的阿音以后肯定会是最厉害的摄影师。”柳微骄傲地肯定着他，“我们看看下一张？”
程音依言点了下一张。
第二张则是在三个人一起商量的故事线的前半部分，柳微对着镜头做祝礼，微阖双目，看起来圣洁又悲悯，是神降世的化身，看起来对身后暗处吊儿郎当地窥视着他的魔鬼一无所知。而程音翘着腿坐着，隐藏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掩盖了风雨欲来的暗涌。
柳微拿过鼠标放大了暗处的程音，转过头很认真地跟他说：“我最喜欢这张。”
程音亲了亲他的嘴角：“我猜到了，所以我们把这张洗出来挂房间里好不好？”
“好。”说完这话，柳微把人按住了好好地亲了一会儿。
——
当你在暗处时，我看见了你眼里的光，那是我啊。
没有了没有了，明天开始可以不用过来了。顺便安利一下我下一本？
《盛夏》，大概会在国庆后开文，也是新旧站同步更新。
一个意识流文案：
盛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刘思然在一起，毕竟这个大自己六岁的邻居家哥哥，是在他年少始就在他的生活里编织出一场浩大又浪漫的幻梦的人呐。
但少年人的憧憬与爱慕，哪里是能遮掩得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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