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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拨乱反正-第26部分

小说: 拨乱反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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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问了声。

顾衫把脑袋转回墓碑的方向,沉默许久:“你也很奇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这样的夜晚让人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得十分暴躁,我丢了自己夹在手里的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衫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对着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往我的方向递过来,我借着点月光见他手中的是那个宋益说的他送给我弟唐朝的一个木雕狗,顾衫说:“宋益哥把这个跟你弟骨灰盒放一起。”

“……”我只觉得这园里的每一股风都像是刺人的剑戳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顾衫沉默了许久:“骨灰盒都换了。”他说,“谁能跟你有这么大的仇啊。”

我挥开了他伸在我面前的手:“继续说。”

顾衫收回手把手揣进口袋,好一会儿他继续道:“我也不想帮他做这些事情……”他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小声道,“可是我跟他一样也是个人啊,我不想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想要出现在人前面有什么错吗,我有错吗?”

我沉着脸看他:“继续。”

顾衫哽咽了两声许久才平复心情:“我只是跟他长得有一点像而已他让我接近你,其实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他顿了会儿说道,“因为他犯贱又恶心,喜欢你又想杀了你,想要你想要完完全全的控制你,想让你失去所有的一切身边只有他,就像他曾经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我没忍住想笑,也确实嗤笑了一声。

顾衫抬头看向我,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以为他周殊锦是个什么小白兔吗唐项?”他说,“他还没满十八岁就在外面跟他一群狐朋狗友嗑药吸毒甚至花钱硬拉着别人女学生开过群交派对,他才不是一只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

顾衫说完沉默了会儿又笑了声:“他又给你安排什么好戏了,唐项?”

我没说话,顾衫又道:“你很聪明,宋益哥总是这么说你。”他停了停,又道,“他还说你心硬,但是也心软。”

我想了想宋益又想了想我弟,想到自己觉得可笑——还真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我在黑暗中动了动自己因为站立良久而有些僵直的身子,想到我三十余年的好朋友宋益在送我走的时候给了我他几乎全部家当,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查出身患癌症,他跟我抽完了同一根烟还跟我说“走吧”,想到当了我十六年的弟弟唐朝跟我说“跑啊”,真是可笑,又是走又是跑的,那要是我今天就站在这不想动呢,我倒是要看看谁他妈有本事就真的能弄死了我。

作者有话说:
终于在深夜撒了整篇文中最大的一盆狗血




36上
我在宋益碑前给他点了只烟,顾衫给我让位般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提了提裤子蹲在宋益墓前,放在他碑前的那只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亮眼,我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想了挺多事的,细细捋了下又几乎全是一些记忆的碎片,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生也就掰掰手指头数十年时光,而且不知道明天又会是谁得了什么重病,是自己是身边什么人或者街头某个擦肩的路人,谁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总在走,丢下唐朝丢下宋益,现在倒是想到他欲言又止地想要跟说我很多的话想要跟我说很多的事情,临到最后凝到嘴里吐出来的不是一句算了就是一句走吧。

我确实挺混蛋。

那根烟在冷风中逐渐熄灭,我的手机在这片黑暗中响得十分突兀,我掏出来看了眼,顾衫在我身后动了动,我按了接听键回头看顾衫的时候告诉他:“你话太多了,宋益不喜欢话多的人。”

我手机里周殊锦刚睡醒似的含糊问道:“人呢,你在跟谁说话?”

我说:“顾衫。”

顾衫在站在那沉默了会儿,笑了声:“他确实不喜欢我。”

“……”周殊锦的声音变得十分清醒,“什么?”我听见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没忍住皱了皱眉:“你没听见?”

周殊锦那边霎时间没声了,顾衫一身黑衣鬼似的站在我面前,我捏着手机对周殊锦说:“挂了,我一会儿回去。”

收了手机我转身准备往外走,顾衫在我身后没有说话,整个墓园静悄悄的,我想了想还是跟顾衫说了句话:“位置选得不错,好自为之。”

也没准备听他任何的回复抬步往园口唯一那盏灯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我走了快一个小时,夜晚这乡镇小路上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遮挡风来去无阻地在我身旁盘旋,好不容易快走到住的小旅店脸都快他妈给风吹冻住了,给自己搓了把脸凝神才看见那小旅店门口拉着一个小黄灯下面有人影焦灼不安般地走来走去,等我把自己走到灯光覆盖范围周殊锦几乎整个人弹了下,他站在灯光底下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走过去盯着他一张在灯光下煞白的脸看了会儿:“站多久了,冷么?”

周殊锦愣了愣,我甚至能看见他吞咽口水的动作,他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我没说话。

我抬步往屋内走去:“几点了,回去睡觉,明天找车回市里。”周殊锦的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打开房门灯也懒得开脱了外套躺到了床上,我能在模糊的光亮中看见周殊锦反身关了门后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我盯着黑暗中他的轮廓看了许久,被他这幅怂逼样弄得讥道:“唐冬冬你打开灯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现在这逼样,还他妈算计我?你拿什么他妈的来控制我?”

周殊锦在黑暗中的轮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他没说话,竖在门前像个人形雕塑。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问:“顾衫跟你说什么了?”

“你以为呢?”我收回自己的视线,闭了闭眼睛。

隔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周殊锦说:“顾衫是我爷爷的儿子。”

我对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听见周殊锦提了提嗓子继续说:“他妈可能是我妈。”

“……”我没忍住嗤笑了声。

周殊锦的声音十分冷静:“是他给我注射了药,我爷爷以为我是在外面胡玩玩成这样的,我爷爷不相信我。”他说,“我也以为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样的。”

“……”

周殊锦仍旧语气平静的说:“他太着急了,我爷爷恨我不争气对他好了那么一点他就以为他能一步登上天了。”

“……”

“他动作有点太多了,跟我抢资源抢地盘。”周殊锦说,“他觉得我从家里离开了这么多年而且爷爷现在又好像还挺喜欢他的样子对我下手也就算了,嫌我爷爷活长了让人在我爷茶里下药。”

他还嘲讽似的笑了声:“他恨我爷爷,他恨我。”

“哦……”我应了声,床上躺久了浑身懒洋洋不愿动弹,“所以呢?”

“所以……”周殊锦说,“他说的话你应该一句也不要信。”

我笑了声,不想说话,周殊锦仍旧站在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他从声音到举止都冷静的是一副我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他不说话了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窗上劣质的窗帘挡不住屋外一定要探进屋里的月光,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沉默过去了多久,周殊锦突然吐出几个字:“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将计就计这个词语用得真的不错,我本来就着这样的月光眯着眼睛想点往事,那还没来得及凝成一段可供反复回忆的往事就被他一句话给打碎了,我从床上坐起身往自己挂在一旁的外套里面掏烟盒,目光划过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影,他的脸在一片漆黑中被月光照得泪迹斑斑。

我咬了只烟在嘴里,一瞬间亮起的火光把他脸上滚下的泪珠照得更加明显了,我乐了:“你往常哭的时候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哭,怎么今天还哭得没声没息起来。”

周殊锦声音都没变:“我很长时间都没法理解也没法解释我对你的感情,要说喜欢你嘛又觉得很恨你,见到你就觉得屈辱,想打你骂你羞辱你都是真的;要说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周殊锦沉默了很长时间,他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自己的脸,要笑不笑的笑出了一声,“我又喜欢在你面前哭……”他说,“我原来也没那么爱哭吧,到你身边光是看见你就觉得委屈的不行。”他又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哽咽着嗓子说,“我觉得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一见到你就觉得很委屈,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我听见他哑着嗓子说。

“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




36下
周殊锦一片黑暗中蹲在那里像块没有生命的石头,我在床边烟灰缸里掐熄了自己的烟,往床内侧挪了挪后出声:“困了,睡了,明天回去。”

周殊锦半晌没动静,我眯了眯眼睛有点犯困便没了好气:“怎么,你要在门口蹲一晚上,给我看门呢?”

那边仍旧没传来动静,我翻了个身:“滚回来睡觉。”

隔了一会儿听见那边动静,右侧的床塌了下去,我闭了闭眼睛:“我是懒得跟你发脾气,我都快四十了跟你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说,“我今天让你滚了你以后真的能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了吗?”

周殊锦没说话,我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你还要折腾我多长时间你说。”

周殊锦在我身边动了动,我静了静神:“前几天在那小树林里的时候我还想着是应该要对你好一点。”

我听见周殊锦在黑暗中小幅度地动了动,隔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这样的场合下实在有些突兀,一时让我愣住了,就听见周殊锦说:“我察觉到顾衫要对我动手前就跟张晟说好了,让他帮我找到你,一旦我身体出现任何状况都把我丢到你身边去。”

我嗤笑了声:“怎么,我是个捡破烂的还是个什么照料傻子的慈善机构?”

周殊锦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去你身边。”

我没什么好气:“算准了老子能照顾你个傻子一次就会照顾第二次是么?”

“我喜欢你。”周殊锦突然又十分突兀地说出了这句话,顿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也要三十岁了,我脑子不好了只想呆在你身边,只要见到你就觉得自己受了好多委屈好多苦,你凶我两句我就只想哭,我总是觉得你对我不好,觉得自己是贱得要死,一想到这个第一反应竟然还是跟你哭。”他说,“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

周殊锦说:“我喜欢不了别人了。”他顿了会儿语气突然缓了下来,“你说的对,你让我滚了我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脸都不要了?”我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周殊锦说:“除非你把你在X国刚起步的事业给丢了然后找个别的地方继续躲起来。”他语气十分平静地说,“我还是会去找你,我会一直找你,找到你为止。”

我都要为了这种不要脸的态度拍手鼓掌了,就听见他继续冷静着说道:“不仅活着要一直找你,等死了你入棺我还要跟你合棺,你火化骨灰装盒里我都要跟你入同一个盒,你不要想摆脱我。”

他一长串话把我给听乐了:“你们家关系不畸形都养不出你这样一个种。”

我话音才落,周殊锦又十分突兀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愣了下又觉得可笑,刚笑出个音周殊锦在我身边呼吸加剧沉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我沉默了会儿,告诉他,“宋益死了。”

“……”周殊锦没有发出声音,我继续道,“胃癌吧,有一段时间他瘦挺多,我发现了都没想着去问他一句,我从沛市走的时候他还特地跟我说不跟我一起走了,我都没想着去问他怎么回事。我小的时候跟他一起背井离乡的,十几二十年这么过来了,刻意忽视了很多身边人的行为跟感情。”

“……”周殊锦在床上小心地翻了个身

“当初分开的时候他跟我说走吧不要回来。”我顿了顿,突然一下有些茫然了,最后被自己这种突然而起的情绪给逗乐了,“累死了。”

“我爱你。”周殊锦转过身面对着我的方向再次重复道。

我还是觉得好笑,手倒没忍住摸到他脸上,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水痕,还没调上一句他这无声无息倒挺能淌水,他压着嗓子又说一句:“我爱你。”

我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我怎么可能由着他现在我还在我面前甚至还躺在我床上,我会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一脚把他给踢出去根本不会管杀人犯不犯法。

作者有话说:
不说跟我说什么攻可怜受可怜哈,说了我也不会管的 ,我就要在这样的基础上搞完结了!完美!





37上
周殊锦最后还是哽着嗓子哭了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嫌他吵说了句睡觉后没多长时间我就真的睡着了,我还当我至少要捋一捋自己的过去跟未来的生活才能睡下没想什么都没想就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被浴室的水声给吵醒了,看天刚刚亮没多久,能隐约听见楼下道路上有人说话的声音,周殊锦什么都没穿湿漉漉着身体走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他头发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垂着脑袋在床脚坐了一会儿,突然反手掀了我的被子,我被他掀被子带出来的风吹的怔了下,他双手直接按在我胯上他妈竟然开始脱起我裤子来。

我躺在床上看他:“发什么疯?”

他脱下我内裤后头也没抬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干你。”

给我听笑了:“那你挺长本事的啊。”

他搭在脑袋上的毛巾还没摘,垂下脑袋的时候毛巾还带着水搭在我的大腿上,冰凉又带着轻微的刺痒感,我说:“毛巾摘了。”

他一只冰凉的手在我小腹上摸了好一会儿,他毛巾也没摘低头对着我还没睡醒的下半身吹了口气,我脑袋轻微地麻了下,没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摘掉了周殊锦搭在脑袋上的毛巾,他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身上也没干印得床上好几个水印,在我摘他毛巾的时候动作十分大的把头撇向了另一个方向,我掐着他的脸把他扭了回来,他眼睛肿得有些不能看,鼻尖也是红的,在跟我视线对上的时候突然又满上了一汪泪,我松开了自己的手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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