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恋夫从军-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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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刘河看着他的腿说。
罗英军咬着牙,拿出备用的绷带简单绑了下,回头对刘河轻蔑道:“这种事在【红叶】是家常便饭,不至于几米高的悬崖都下不去。”
刘河低头看了看,悬崖确实不算很高,但那下面是一片陡坡,又长满了荆棘和虎刺,目前还看不清下面到底什么地形。
他们都带有攀岩的绳索,刘河也没法和他坚持,就拿出绳索在一颗树上固定,一边说:“你和我一起吧,我护送你。”
罗英军撇了仇恨的目光:“你想和我同归于尽?”
刘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帮你嘛。”
那双眼睛里绝对没有一丝记恨和不满,纯粹且干净,罗英军终于明白为什么甄军会对他动心,但这对他来说是残忍的也是另一种惺惺作态。
有一瞬间,有些恍惚,这男人是真的帮他?怎么可能!
甩掉那一丝摇摆的思绪,罗英军绑了绳索就往崖壁下去。
刘河没有足够的胸怀,让自己忘记罗英军那冷漠的语气,忘记那些残忍的污蔑和陷害。
但他只能把那种负面的东西掖进伤痛的潮流,让时间去慢慢泯灭。
对于这场纠葛,人也好,事也罢,他只是想尽早的结束,结束不一定要以牙还牙,不一定要青面獠牙的报复。
也许是累了,真的,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挣扎、追逐、支离破碎…没有人能经得起长久的奔波,既然选择了退出就要退得干干净净。
留下什么不堪的污点,其实是多余的。
“你腿用不上力慢点。”说着,刘河尽量快的落到他下面,怕他腿无力掉下来。
“我需要你教?”罗英军蔑视道,实际上腿脚真用不上多大力量,可他必须忍下来,也没多高。
“你有那么恨我吗?”刘河问。
“你说……”
话没落音,罗英军的腿一滑,身体撞到崖壁上,头被磕到到了,一秒种的眩晕,他松了手里的绳索机轮,从上面落下来。
刘河一惊,但身体反应过来,双腿用力蹬过去,一只手接住掉下来的罗英军,一百三十多斤的大男人,挂在一只手上,绷得手臂几乎快断掉,全身的神经都蹦了起来,血液瞬间在全身极速行走。
眼睛里都窜出了血丝。
睁开眼,看见刘河不要命地抓住自己,另一只拽着绳索的手已经勒出血液,顺着绳子的螺旋纹路浸染。
如见了什么最不能接受的事实,心里狠毒决断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罗英军愤怒地大吼道:“放手,摔不死我。”
刘河的声音是一个气一个气勒出来的:“是……摔不死你,但一定会把你那条受伤的腿摔残了。”
“我残不残关你屁事,放手!”又大吼一声,双手上来掰着刘河的手指。
但不管他怎么掰,刘河都纹丝不松,那只手从手掌到手臂青筋暴起,全部的力量都在上面。
“放开!”罗英军声嘶力竭。
不可以,他不可以被这个男人救,怎么都不可以,死都不可以。
罗英军的心底如此血液逆流地警告自己,没有什么事比自己被这个男人救还难以接受,什么冰释前嫌,什么恩将仇报,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刘河大吸了口气,看着他,苦笑:“你我的恩怨,有那么深沉吗?我才是那个遍体鳞伤的人。”
“你在固执什么,你要出了事,我以后怎么面对甄军?我不想在最后,还他妈要背负恶意伤人的罪名。”
“你要秦明背负那些不堪的事情,现在你得到了甄军,你得到了一切,你还要什么?不是要好好活得完完整整的吗?要不然你拿什么去爱甄军!”
“我干干净净的退出,什么都还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
“住口!”罗英军的心颤抖的难受,害怕,孤独和伤痛,每日每夜他都在细胞里浸透啃食。
“你懂什么!两年,说没了就没了,当我是什么,你的出现把我原本生活里炸了个天翻地覆,你以为你退出了一切都还原了吗?我就是恨你这种不温不火,不争不抢,却不知不觉带走了甄军的魂魄,他变了,他变成了一尊只是跟我绑在一起的石头,没了温度,没了感情,我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一颗冰冷的残石。”
“我就像他划过的一根火柴,转眼就成为灰烬,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划另一根火柴,那种枯竭感你能明白吗?”
“最后……连秦明都跟着你走了。”
他眼中,浮现一种可以称之为心枯的东西,狰狞的面孔,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们到底在争夺什么,而自己又到底在锲而不舍的固执什么……
坚信自己的绎释没有丝毫错误,他拼命要夺回来的感情,曾经以为永不会变的,现在面目全非,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丑陋不堪……
“你……你还要秦明怎么样,你伤害他那么深,你还要他回到你身边吗?看着你和甄军在一起?他看了两年,早看得心力交瘁了,他不表现,那是因为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刘河承受着两个的重力,发出力竭的声音,那么坚持不懈的顽固,撼动着罗英军的神经,他有错吗?真的有错吗?
他们之间的恨到底是什么……
“放开我,如果是为了给甄军证明你的清白,我会自己澄清。”说完他用牙咬刘河的手。
顿时一股撕心的痛传到刘河身上。
“不要!”
爆吼了声,刘河用尽力气,拽住罗英军,另一只手松了绳索,一下子腾空自由落体,在空中的一瞬间,他把罗英军抱进自己怀里,之后一起落地,落地那刻,他把罗英军推在身上双手裹住,用后背落地,顿时跌得心脏翻腾。
跌落的电光火石间,他腾出一只手抓住陡坡上的荆棘和虎刺,来防止翻滚,一直用背部滑落到坡底,足足滑落了七八米远,撞到一颗残破的树桩上停了下来。
刘河清晰地感觉到背部一阵的火辣,刀割的刺痛,到最后麻木无知,停下后,背后有液体在潺流,只是他不知道那液体从他身体流出的还是本身地上就有的。
好在他面向天空的身体安然无恙,也就是怀里的罗英军毫发无损。
这一过程,罗英军的瞳孔瞪大到了极致,吓坏了,停下后,他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感觉胸口在窒息,完美的脸蛋完全走形了,红艳艳的唇现在是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头脑变得昏沉,羞愧和尊严间只能生出无尽的难以释怀的悔恨。
他揪着刘河衣领大吼道:“不是让你放手了吗?谁他妈要你救了。”
刘河的脸,觉得有些无力,手伸过去,也扯着他的衣袖道:“听着,就算是个再无关的人我都会救,今天的考试后,再也不会见他了,我他妈求你……好好爱他。”
语音里那一点点的破碎音,听得罗英军也跟着心裂了道愧意的口子,他松开了手,所有的骄傲都消失了,换做颓废的无地自容。
“刘河…你凭什么这么爱他?凭什么?”那是无力的质问。
凭什么?他也不知道凭什么,凭他为那个人死过一次?还是厚颜无耻的死缠烂打?
好像都不是……
凭他不争气地察觉自己会情不自禁想起甄军,宛如永远不停止的心脏跳动一般,不可抑制地想起他们有过的痛苦、厌恶和动容,每一次肌肤的触碰,每次呼吸的重叠,甚至一碗米粉被辣得哭笑不得的表情。
上辈子,他总叫自己‘宝贝’一声一声的撞击在心口,甜腻的称呼融进暗淡的血液里,再也没了可以逃脱的可能……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告诉他真相!”
无力宣告的声音响在头顶,罗英军看着刘河那只因为抓荆棘而受伤的手掌。
一滴滚烫的东西,忽然滴在刘河头上。
没人能明白他这滴眼泪是为谁而流。
刘河闭上眼睛,回应道:“我也不需要你来帮我澄清,不然在你离开部队时我就找他说了,关于安眠药的事,秦明没有说,大概也是因为找不到更完美的说辞。”
一股锥心的颤栗刺在罗英军心上,他艰难地仰直脖子,看着刘河手上的牙齿印逸出的一丝鲜血。
也许丑恶的思想本会在头脑中干涸而不结出果实。原以为继续或者中断这一切完全取决于他。
可是任何罪恶的思想是不可祛除的,非要成为事实不可;但是,正是在罗英军自以为万能的地方,命运却比他更强大。
战场上,当你折服一个敌人时,你败得片甲不留,可怕的是连心都败了,灵魂也倒下了。
丛林里一点类似搜索的声音,渐渐靠近这边,打断了这段焦灼的对峙。
“快走吧,要追来了,不然我白摔了。”刘河说。
罗英军举起枪躲在树后准备伏击,见草丛里出来的人,他就收了手。
是甄军——这段争战的主角。
☆、第 64 章
看见地上的刘河上,甄军先是一丝微弱的动容,随后看见罗英军,又把那感情强制地收了回去。
走近罗英军,首先将他检查了一遍,看到那腿上的伤,紧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受伤的?”
蹲下身帮忙检查。
“踩到地雷了。”罗英军说。
见刘河的装备,甄军知道他是扫雷员,就上前质问:“排雷都能有问题,你能干什么?”
罗英军没有上前解释,他要看着甄军如何面对这个男人,要看他如何装作莫衷一是的厌恶这个男人,要看他那颗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刘河突然冷笑起来,浮上之前方四平教给他的凶狠面容,刺猬一样的表情。
“对啊,我故意的,就是要他断手断脚,你弄死我啊?”
“你!……”甄军怒火上窜,抡起拳头举在他头顶,又见他躺地上不动,就问:“你躺着干什么?”
刘河把那只全是血的手臂藏在身后,指尖碰到了冰冷的泥土,仿佛是一种永恒的冰冷,一瞬间冻结了他的指尖,甚至他的心脏。
“干你屁事!”刘河模仿着方四平的口气,感觉象正被自己手中的刀凌迟:“我在这里睡觉要你管?”
他摆出懒散的模样,低矮的树桩像一个舒适的靠枕,周围的草丛密密麻麻,看似柔软地围在身边。
“睡觉?全连都在考试,你还敢睡觉?”说着甄军要上去拽刘河,比鹰还犀利的视线象剑一样,仿佛可以穿过血肉,轻而易举撕开神经纤维。
刘河努力抑制自己细微的颤抖,他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颤抖,大声喊。
“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看着刘河冷漠放肆的脸,象一个陌生人。
这句话,吼断了原本在甄军心底差点失去抵抗的感情。就象一颗烙铁,这颗烧得通红的烙铁直刺刺落在他心上“哧”一声,冒出带着血腥味的青烟。
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大江里左右摇摆,难以靠岸。而晃动这江水的人,就是刘河。
是他贱吧,贱到情不自禁在考试前找人在刘河身上装了跟踪器,在途中改变作战计划来找这小子,无畏的甄军也会害怕,怕这次考试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不明的恐惧绕在脑子里,牵动身体自己擅作主张的来找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找来时,罗英军也在,而且还是受伤的状态。
更没想到,这小子又变了,变得对自己深恶痛绝。
到底是谁的错,他做了那么让人恶心的事,他不清楚吗,难道还要受了背叛的人来低头?
以前那个对自己痴心不悔的小子去哪里了,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认一次错,或者再来纠缠自己一次,那不是他擅长的事吗,他为什么突然不坚持了?
甄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情绪紊乱得无所适从,似乎什么东西在体内灼热地烧着五脏六腑。
“好,我滚!”
不再看一眼,他拉着罗英军转身就走。
等那两道身影走远后,刘河给秦明发了信号,手指无力的动作。
瞬间寂静的丛林,冷意不知道从哪里袭来,刘河紧缩着身子,睫毛也落魄低垂着,突然跑出来的伤心和沉重越来越多,挥之不去。
痛苦压抑的哭声悲戚得如残卷的弃物,他狂烈地摇着头,让天地更疯野地旋转。
直到一种宁静的光忽然汹涌地闯进他旋转的世界,把所有旋转的频率赫然中断
不一会儿他觉得真的想睡了,发白的嘴唇,像纸片一样,连脸上的颜色都变得苍凉。
稳健的脚步窜出树丛,秦明赶了过来,一见他的脸色就吓得忙跑过去。
“刘河,刘河……你怎么了?”秦明拍着他的脸,掐着人中,心吊在悬崖上。
扶起他时,再怎么冷静的秦明都失去了正常的颜色。
刘河的后背被树桩上的断枝插了进去,草丛下一片鲜红恐怖的血泊,背部的迷彩服已经全部磨得粉碎,一大块的皮肤全是血肉模糊,惊心怵目的画面。
“刘河,别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千万别睡。”背起刘河,秦明发了投降信号,马不停蹄往医院送。
急速窜梭在丛林中,跑起来的冷风,零落撞在身上的树枝,冷静的眼眶里控制不了的慌张。
画面拉扯在愧疚和痛苦中……
他对不起这个老实的男人,利用他那本性的善意和纯净,醇厚的人,被残忍卷裹在一场陷害中,去完成自己对罗英军的成全。
阴谋算计,都是他一人只手遮天的罪恶。
他算到刘河不会反驳,不会挣扎,更动摇不了他的计划,可他算不到刘河的不怨恨,算不到他的隐忍沉默,算不到良心上对这个男人无穷无尽的愧疚。
理解和原谅,这才是给人最大的惩罚!
愧疚和悔恨没有一刻不缠绕在秦明心里。阴暗的灵魂被良心追赶,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负罪感更令人痛不欲生的。
如果刘河出事,永生永世都无法偿还!
回领地的路上,罗英军和甄军的脸色各异,都是揣着各自不得而知的心情。
停下的脚步,突然回头。
对上甄军发怔的目光,他愣住了。
甄军是很少发怔的,他总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总是充满主宰者的自信风度,可罗英军确认他在发怔。
似乎甄军并不能确切地知道自己刚刚在忽略什么?
甄军有点不知所措,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