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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向死而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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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都什么人呀,没一个好饼!”
  “怎么到你手了?”
  “你到底是审他还是审我!不要还我!”
  郑稚初扑上去抓号码牌,石故渊举高了手臂,眼看着郑稚初扑个空;在郑稚初恼羞成怒之前,石故渊轻笑了一声,拍大狗似的拍拍郑稚初的脑瓜顶,笑骂说:“臭小子,长心眼儿了。”
  轰的一声,郑稚初好像一只虾掉进了油锅里,不仅脸和脖子,还包括衣服覆盖下的皮肤,全都通红一片;他哼唧几句不成调的咒骂,板起脸说:“你打算怎么办?”
  石故渊的目光重又落回那盆生长旺盛的绿萝上,许久,开口说:“既然你坚持不走,那就跟我去趟场子,你应该知道些你应该知道的了。”
  ………………………………………………
  宋维斌摔下案情进展报告,脸埋在双手中,不肯抬头。
  秦明站在他旁边,提着暖壶给队长的杯子里续水;旁边一个性急的实习生在水流声中汇报:“……店主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这些天等于是白忙活一场;你说他们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偏偏我们要查他的时候跑了,儿子高三这么重要,干脆退学,哪有这么当家长的,要我说,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另一个接茬说:“一个开小饭馆的,哪有钱出国,还是全家出国,我现在是越来越怀疑徐立伟说的是真的了。”
  “好了,有完没完!”宋维斌一拍桌子,呵斥说,“断了就换个方向,瞧你们一个个叽叽歪歪的,这是刑警队,不是菜市场!还有,小王,我要批评你了,咱们干这行的,重视的是证据,什么叫‘要你说’,你在警校,就教你凭直觉办案吗?”
  叫小王的实习生低下头去,撇了撇嘴;秦明为挽救办公室和谐,唱起了白脸:“不过你们分析的都很有道理,现在重要的是,换个办案方向;容我提醒一句,咱得抓紧了,上头说了,让咱们尽量在市委书记到任的时候,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王抬起头说:“六年前的案子,哪那么好查呀,那时候也没有监控,还不是全凭一张嘴,说啥是啥。”
  外号“秀才”的实习生文绉绉地说:“事皆前定,不论谁弱谁强,咱们得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三个实习生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队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警队里的一个正式队员噗嗤乐了,数落他们:“你们仨就别往宋队心里捅刀子了,没看他正闹心呢吗?”
  想到一切要重新开始,被告人和队长又关系匪浅,整个队伍只觉前途渺茫,情绪全部低落下去;沉默的空当,秦明琢磨着说:“都打起精神来,还没山穷水尽呢,宋队,刚才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受害人的哥哥来桃仙了吗,还和石故渊有接触?”
  小王说:“别是来找麻烦的。”
  一办公室的警员七嘴八舌地瞎猜,宋维斌烦不胜烦,忽然灵光一现,说:“我记得有报告,说赵铁强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进过派出所,也蹲过牢,去年还参与了一场斗殴,然后才去的京城?”
  秦明说:“媒体没报,但局里有底案——”他环视一圈,郑重地说,“那场斗殴,也和腾空有关系。”
  此时无声胜有声,警员们的眼睛拨开迷雾,闪闪发亮。
  唯独宋维斌捂住了眼睛,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仿佛得到了地狱之门的钥匙,并且——打开了它。
  ………………………………………………………
  石故沨的订婚宴,石故渊邀请了身边一帮跟了他近十年的老人,包括刘勉和钱有道;但张胖子一事是他二人的心头大患,一日不解决,就不得一日安宁;于是俩人在席上点个卯,筷子都没动,就纷纷向石故渊告假;石故渊知道近来事情多,便没多留,是以二人没和赵铁强碰上面。
  张胖子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刘勉和钱有道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脉,找得快得近视眼,依旧没个下落;正当他们垂头丧气地坐在赌场休息室的沙发上时,石故渊打给钱有道的电话令他们的神经更加紧张了。
  挂下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刘勉提出要先走一步;然而接下来,他的手机铃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刘勉掏出手机看向来显——钱有道也凑了过去——
  “完了。”——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第四十九章 
  石故渊就是开天眼,也想不到左膀右臂会背着他沆瀣一气;他只是想着,钱有道办事不利,处理完他得有个人善后,刘勉自是首当其冲;石故渊带着郑小公子来到赌场,白日里的地下赌场门户紧闭,郑稚初虽然不是个老实且,但也没见过赌场在白天的工作状态;跟着石故渊从偏门进到地下,他眼睛不眨一下,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瞧什么都新鲜。
  没等瞧出个名堂,他和石故渊一同进了休息室;刘勉和钱有道早在听见走廊的脚步声时,就一起站了起来,互相交换个眼神,然后全部挂上恭敬赔笑的嘴脸。
  石故渊进来先笑了一声:“哟,这是久等了?”
  “没有没有,”刘勉说,“正好在这附近请分局的几个领导吃饭,刚吃完,您电话就过来了——小初也来啦。”
  郑稚初略略站在石故渊右后方,从头到脚打量过两人,才屈尊降贵地从鼻子里喷出“嗯”的音节。
  石故渊说:“小初你坐。”然后自己也扭身坐进主位。没被点到名的刘勉和钱有道受训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站在他们面前;郑稚初收回目光,再放到石故渊清俊的侧脸上,如同狼看见五花肉,唾液在口中泛滥成灾,鼓声在心中激情澎湃——眼珠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能动——站着的俩人太多余太碍眼了,他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他看着石故渊载歪半个身体,叠起腿,畏寒似的把自己裹在的严实端庄的西装里,坐没坐相;不知不觉地,他也学着石故渊叠起了腿,重心右移,手肘抵在扶手上;然而即便他敛起了下巴,也敛不起年轻的脸上特有的张扬。
  石故渊掏出号码牌,一声不响地抛给钱有道;钱有道险些没接到,号码牌烫手山芋般,烫得他脸色煞白。刘勉偷眼瞅了瞅,心脏砰砰跳到了嗓子口。
  石故渊说:“老钱啊,你太不小心了。”
  钱有道身体僵直,颤抖着嘴唇,说:“石总,我已经在追查张胖子的下落了……”
  “找着了吗?”
  钱有道整个人像缺水的植物迅速枯萎下去:“暂、暂时还……但我已经加派人手——”
  “老钱,”石故渊打断他,“当初我把场子交给你,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钱有道面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郑稚初挑挑眉毛,眼里精光四射,几乎是狂热地注视着这个轻声细语间致人崩溃的男人:强大的权利、傲慢的腔调、高高在上的地位和瘦削阴郁的体态捏成的石故渊,散发的强烈违和让他止不住地心痒……
  石故渊感受不到后背灼热的视线,他的全部注意力交给了面前,等待着钱有道给他正确答案。
  “……出了岔子,赔一条命……”
  钱有道声如蚊呐,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石故渊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轻轻叹了口气,疲惫又怜悯地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命就算了,留根指头吧。”
  钱有道明白此事不能善了了,他一咬牙,起身去休息室的暗室里取出一柄匕首,说:“石总,是我错了,要剁哪根,您说。”
  “小指头吧,别影响你生活。”
  刘勉不忍地别过脸去,石故渊瞥了郑稚初一眼,低声说:“害怕就闭上眼睛。”
  话音刚落,钱有道大叫一声——那就不是人动静——他捂住伤口,血流如注,顷刻间染红了手掌,滴在桌面上,形成一小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小手指头。
  郑稚初皱了皱眉,努力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面不改色地讽刺石故渊说:“你要是害怕就说你害怕,别拿我做借口;不然人家剁的时候,你回头看我干嘛?”
  石故渊不跟他一般见识,回过头对疼得摇摇欲坠的钱有道说:“疼不疼?”
  钱有道微弱地点点头,他快晕过去了。
  石故渊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疼,是让你长记性。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经营赌场,招待的是三教九流,老板和职员都要记住三不轻——不能轻信,不能轻敌,不能轻蔑,没准哪个破衣烂衫的,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没准哪个穷光蛋,一夜之间就会成为亡命徒,这些还用我提醒你?”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石故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刘勉说:“带他去医院吧,把指头接上。”
  刘勉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塑料袋把手指头包好,然后扶起钱有道;又顺手找来抹布,把血迹擦干净。
  石故渊接着说:“刘勉,找到张胖子,看住他,别让他继续做错事。”
  刘勉胡乱点点头,说:“明白,您放心吧。”
  …………………………………………。。
  钱有道和刘勉走后,郑稚初跳了起来,推门左瞧右看一番;确定没人之后,他利索地将门反锁,然后去骚扰魂游天外的石故渊,说:“想什么呢?”
  石故渊掀起眼帘,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郑稚初定定地瞅着他,说:“我看出来……”他伸手揪了下石故渊的领带,“你选的这条领带我不喜欢。”
  石故渊把他的手打下去,坐直了说:“跟你说正事儿呢,你看出什么来了?”
  郑稚初正色说:“我要是说对了,你得给我奖励。”
  “你堂堂一个贵公子,怎么跟流氓似的?”
  郑稚初拦路虎般,双手分别按在两侧扶手上,将石故渊禁锢在椅子里,如压制住股掌之间的猎物,说:“这年头流氓是褒义词,你看有哪个正人君子搞得过流氓?”
  石故渊目光阴沉地看着他,说:“滚开!”
  “得了吧,石故渊,跟我摆什么臭架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底细。”郑稚初嗤笑说,“你也不怕别人看出来,和池羽带什么……情侣领带?切,难看死了。”
  “郑稚初,你脑袋里就全是黄色废料吗?我带你来,是在教你地下产业的规矩,是在教你怎么驾驭人,将来坐在这儿的不是我,而是你!”
  郑稚初得意地笑了出来:“我还没说要什么奖励呢,你就骂我满脑子黄色废料,是你脑子里竟想些七七八八的吧……也是,我早说过,就池羽那小身板,哪能满足得了你啊?”
  石故渊一个巴掌扇过去,却被半路截了下来;郑稚初捏着他的手腕,眉目更加嚣张,另一只手去解石故渊的皮带;石故渊屈膝去顶郑稚初的肚子,郑稚初不退反进,小腿别住石故渊的膝盖,在石故渊抵触的目光和错乱的呼吸中,露出一口白牙,张狂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就是猪,被打了这么多次,也该知道躲了,何况我这么聪明。”
  说完低下头去,惩罚似的咬了下石故渊的耳垂;石故渊先是一僵,然后浑身发颤,他用力地挣扎推搡,哑着嗓子喊:“郑稚初!”
  郑稚初已经解开了石故渊的皮带,听到怒吼,停下来对着石故渊的眼睛说:“本来想让你亲我一下就拉倒了,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早说嘛,跟我矜持什么?”
  “郑稚初,你别——”
  “别个屁,妈的,包的这么严实,又不是没被人上过,凭什么就我不行,我他妈还不信邪了——”
  说着,他一把薅出皮带,力量过猛,整个人挺直了腰,脚下一个细微的踉跄;在他一时大意的时候,石故渊突然扯过皮带的另一端,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猛然从郑稚初手里扥过来,精致的皮带扣凶狠地划过郑稚初的手心,留下一尾血痕,大拇指与食指间横亘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刚清理过的地板再次被血浸染。
  石故渊一脚蹬开他,皮带劈头盖脸地抽下去:“我是给你脸了——”
  郑稚初白皙的脸颊立时新添出一道伤口;他捂住脸,气鼓鼓地瞪回去,回应他的又是一皮带。
  “你他妈的对得起你爸吗?对得起我吗!”
  石故渊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喷雾,一边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发现竟上了锁;他咬着牙,粗暴地拉开门,胸腔的窒息感更加灼热;他扶住门框,往嘴里喷了几下,等不及喘匀呼吸,就拉直了衣服,大步走出休息室,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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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总:我把你当兄弟你却三番五次想上我?!真当老子没脾气啊!(╯‵□′)╯︵┻━┻
  郑幼稚:委屈巴巴。jpg


第五十章 
  石故渊步履蹒跚,穿梭在地下停车场;他没兴趣像个有恋物癖的杀手那样,给裤子系上一只沾了血的皮带;他烦躁地把皮带丢到后座,同时扯下七扭八歪的领带,脱下闷热的西装外套,露出皱巴巴的衬衫。
  就在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突然被大力拉离,扳过身体,眼前是匆匆追上来的郑稚初,放大的两只鼻孔,牛似的喷着愤怒的气;石故渊烦不胜烦,扭过头看向地面,无力地说:“二十郎当岁的人了,就不能成熟点儿。”
  郑稚初顶着脸颊上鲜红的两道印子,不甘地叫嚣:“想干你就不成熟了?池羽比我年纪还大呢,你不照样扒开屁股躺在他底下,你咋不去说他!”
  “畜生!你还要不要脸?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们不行!”
  “是你不行!”石故渊被郑稚初顶在车门上,身体因哮喘引发的呼吸不畅而微微痉挛;郑稚初忽视了手下异常的波动,在大喊大叫期间,全身的肌肉同样会引发震颤:“石故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爱上你了,我他妈可没想跟你过日子,你装个屁的矜贵,还敢跟我推三阻四?我就是——就是想上你,没准儿你早就松了,我上完一次就不想了!”
  石故渊闭上眼睛,如沙子堆积的碉堡,终于支撑不住,以摧枯拉朽之势土崩瓦解,缓缓瘫软下去,蜷缩在轮胎傍。
  郑稚初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挽回颓势,带着些报复的意味,去拍打石故渊冷汗津津的脸:“石故渊,醒醒!你药呢?”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石故渊刚放回衣兜里的喷剂:“张嘴!张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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