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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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所有事情都还在原地打转,甚至于温亭晚比起往昔更加冷漠淡然。
电光火石间,景詹想到一种可能,他沉声道:“将那老道抓来。”
话语很快飘散在了空气了; 分明无人应答,暗处却有人迎风奉命而动。
那人穿过层层殿宇,皇宫高墙,穿过繁华街巷,在东市最西边的巷子里停下。
老道在躺椅上悠悠哉哉,提起茶壶对嘴喝,倒了半晌,却没倒出茶水,理所当然地对着屋内道:“小昭,给师父沏壶茶来。”
灶房内,踩在小凳上煮饭的小昭不耐烦地吼道:“自己沏,我忙着呢。”
他这个臭师父,整日无所事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知道差使他。上回他被人掳走,差点没了命,怕就是拜他所赐。
可这次老道回来,他不仅连一盘莲花酥都没讨得,就连个烤红薯都没有。
过了半晌,没听到院子里传来老道和从前一样无赖地恳求的声音,小昭叹了口气,认命地提起炉灶上的水壶出了灶房。
“热水给你拿来了,你自己。。。。。。”
小昭呆愣在了原地,看着老道睡在躺椅上,傻乎乎地冲他笑了笑,脖子上还架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他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还同小昭玩笑:“小昭啊,看来师父是要去别处喝茶了。”
话音刚落,那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将老道劫起来,一眨眼便消失在了院中。
小昭腿一软,吓得瘫在地上,哀哀戚戚地哭了两下,嘴里还在嘟囔着。
“师。。。。。。师父,你倒是留点遗产给我再走啊。。。。。。”
一个时辰后,老道跪在励正殿中不安分地东张西望,看着殿内价值连城的金玉摆件,赞叹不已。
将他劫来的暗卫低低咳了一声以作警告,他只得将视线转回到坐在上首那威仪压迫的男人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见他。
这次,他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可眼底的冷漠和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依旧毫无改变。
纵然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又如何,一旦为情所困,还不是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老道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弓着身讨好地笑道:“不知太子殿下找贫道来有何要事?”
乍一听到“太子”二字,景詹眉心微蹙,抬眸看向暗卫,暗卫却是冲他摇了摇头。
“你见过孤?”
“不曾见过。”老道否认,“但如今这皇宫中与殿下年岁相仿的皇子皆已封王,出宫建府,贫道不过斗胆一猜罢了。”
景詹没有怀疑老道的话,也对他的小聪明毫无兴趣,开门见山道:“那日,你的小徒弟说的事可是真的?”
老道思索了片刻:“殿下想知道的莫非是易情术的事?”
面对老道的明知故问,景詹不答,只用凌厉的目光锁住他。
老道用一双满布皱纹的手捋了两下灰白的头发,表情颇为无可奈何,“易情术是早已失传的禁术,连创造此术的部族都已不复存在,贫道记得的着实不多。”
“哦,是吗?”景詹挑眉。
身后暗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速将剑再次抵在老道的脖颈之上。
“那孤就帮你回忆回忆。”
“诶诶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老道作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贫道好像想起来了,只是不知殿下想知道的是关于易情术哪一方面的事?”
景詹将视线投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太子妃的红绳可是你给的,那条红绳真有解术的作用?”
“太子殿下在怀疑什么?”老道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景詹稍感不适,仿佛被他将内心的质疑和恐慌看了个透,“若红绳消失,自然代表易情术已解,不过。。。。。。”
老道顿了顿,令景詹心猛然一提。
“不过什么?”他敛眉沉目。
“不过,虽解开了易情术,但并不会消磨其间的记忆。因而在易情术解开后,受记忆影响,不论是施术之人还是中术之人,感情多多少少会发生一些变化,就比如。。。。。。”
老道望着景詹蹙起的双眸,缓缓道:“比如太子妃娘娘依旧对您冷漠如初,那她便是真的不喜欢您了吧。”
殿中顿时陷入沉寂,景詹在一瞬间迸发出的杀意令暗卫将剑逼近了一寸,锋刃割开脖颈,血珠顺势而落,染红了老道的衣襟。
“你可知光凭你间接害孤中了易情术的事,孤便能当场杀了你。”
老道扯开嘴角笑了笑,他一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沟壑,沧桑之意尽显。
“贫道说的句句属实,而且殿下不知,易情术并非人人可用。若施术之人未怀着足够的痴情,并不能发动此术。”
足够的痴情?
景詹反复琢磨着这话,“何为足够?”
老道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眸霎时变得浑浊,他像陷入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往,怅然道:“自然是有一颗能为所悦之人舍身赴死的心。”
话毕,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老道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殿下若是不信,当场杀了贫道便是。”
他闭上眼,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暗卫也在候着主子的吩咐,景詹却只是失神地盯着书桌上的一盏制作粗劣的兔子灯,许久,才低声道:“带下去吧。”
“是。”
老道被暗卫原样拎了出去,边走边还嘟囔“小哥你下手轻点啊,贫道怕疼。”
听老道啰嗦了一路的暗卫,将人送回东街,一把丢进了院子里,转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道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摔痛的屁股,天已暗了下来,他一抬头便见黑漆漆的院落一角,小昭张大嘴看着他。
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迅速扑进他的怀里。
“师父,你没死啊!”
老道呸了两声,“乌鸦嘴,乌鸦嘴,你师父可是给自己算过,能活到一百岁的,怎么就快死了呢。”
看着小昭红红的眼圈,老道颇有些感动,到底是他捡来养大的孩子,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任他自生自灭,但好歹是有些许养育之恩的。
“小昭啊,你怎么还哭了呢。”老道替他擦了擦眼泪,“你这么关心师父,师父很高兴,明天师父就带你去珍馐阁吃莲花酥。”
听到有莲花酥吃,小昭点头如捣蒜。
他绝对不能告诉师父,他是因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师父私藏的钱,才难过成这样的。
小昭想到今天劫持老道的那个人,问道:“师父你也是去了个金碧辉煌的大屋子吗?”
“是啊。”老道扭了扭脖子,痛得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还受着伤。
夜里黑,院子里又没有灯火,小昭也才发现老道原本洁白的衣襟上黯色的一片。
“师父,你受伤了!我给你上药。”
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进了屋。
一脚跨进了门槛,老道突然想起来,有两件关于易情术的事,他忘了跟太子说。
为了加重中术之人对施术之人的情感,易情术会抑制一些对于中术之人来说无关紧要的记忆。
不过,既是无关紧要的,那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便是有关解术的条件,其实想要解术并非只是在初九之夜系上红绳那么简单。
听说易情术创造于几百年前,创造它的人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她与她的丈夫本是相敬如宾,可她的丈夫却有一日爱上了旁人,并且残忍地告诉她,他和那人两情相悦,他从未爱过她,此生也绝不可能爱上她。
女子本就是苗疆的巫女,她为了丈夫抛弃了一切,却只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盛怒之下她创造了此术,并将她用在了丈夫的身上。
丈夫自此对她爱得发狂,她却只剩下对他的恨,日日折磨他。
既然他说他永不可能爱上她,那就让他永远爱她并且得不到她吧。
因为解术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中术之人必须真心爱上施术者。
老道撇撇嘴,进屋上药,这些事不知道也无所谓吧。
第47章 换回来了5 他的自责与愧疚,她都不需……
为所悦之人舍生赴死的心。。。。。。
老道说的这句话; 就像是一个咒语环绕着景詹,使他夜不能寐,神思却异常地清醒。
他想起赏花宴那日的事; 温亭晚分明不会水; 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他始终觉得她傻,何必要不知深浅做那般不顾后果的事。
可他没想过; 也许温亭晚并未思考过后果,只是看到他落水,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做了这个最傻的选择。
他从未理解过她,也许是从来不愿意去理解她。
皇帝赐婚的圣旨传出去后不久,流言也如流水般迅速漫了开来。
都说温亭晚的太子妃之位是她用昭明大师的唯一传世遗作《兰居图》换来的,他本将信将疑; 直至在御书房看见皇帝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那副传闻中的名画。
一切就像是被坐实了一样。
他坚信了温亭晚便是如传闻中那般不择手段; 处心积虑的人,更怀疑温亭晚谋取太子妃之位别有用心,以至于在后来连半分机会都不愿给她,甚至避之不及,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上回在御花园,她疏离的态度尚且让他难受。
他不知道大婚后那一年,面对他无数次的冷漠相待,温亭晚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又想起温亭晚那句“臣妾再不会纠缠于您”。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慌乱,想是那几个月来,他撇开偏见,看到了温亭晚的温柔善良,看到了温亭晚的才华横溢; 也早已习惯身边有她的存在。
若他跟她道歉,她还会原谅他,跟他像之前一样吗?
景詹彻底没了睡意,他披衣起身,唤了声“高裕”。
守在殿外的高裕匆匆忙忙地跑进殿来。
“殿下有何吩咐?”
“更衣,去鸾和宫。”
高裕愣了愣,忙应声招呼宫人进来伺候。
宫人动作熟稔,穿衣速度很快,但高裕仍能从太子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焦急。
景詹出门的步子极快,很快将一众宫人都落在了后头。
鸾和宫中,温亭晚方才歇下,宫人正欲关上殿门,却横空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一把卡在了门缝间。
宫人惊了惊,抬眸一瞧,待看清来人,张着嘴吓得话都说不全了:“太。。。。。。太。。。。。。”
还不等他喊完,景詹已踏进殿去。
习语伺候温亭晚躺下,刚放下床帘,便听外头一阵骚动,她正欲出去斥责两句,便见一个人影冒冒失失闯进来。
“太。。。。。。太子殿下!”
甫一听见习语这声呼唤,温亭晚倏然睁开眼,拢着被子坐起来,颇显手足无措。
这个时辰,太子为何会来?
似乎感受到温亭晚的慌乱,景詹在床榻外几步蓦然止住步子,只小心翼翼地唤道:“晚儿。”
这声温柔的“晚儿”让温亭晚怔忪了片刻,她再熟悉不过,太子中易情术的时候,最爱用这般缠绵婉转的语调唤她。
“臣妾已就寝,衣衫不整,恐不能下榻相迎,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她淡淡道。
“孤。。。。。。”
景詹喉中干涩,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知道温亭晚之所以这么对他,定是在生气,气他那晚控制不住说了那般伤人的话。
许久,他才艰难道:“那晚是孤失言,但孤只是因为生气,孤心中并不是那么想的。。。。。。”
榻上的温亭晚微微蹙眉,打断道:“太子殿下今夜来便是想说这些吗?”
景詹踯躅半晌,缓缓道:“孤想说。。。。。。知道你生孤的气,也知道覆水难收,说出的话已收不回了。孤只希望你能给孤一个原谅的机会。”
耐着性子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这样的人不应该是现在的太子!
温亭晚很清楚,从前的太子对她有多冷漠厌嫌,也记得就算是中了易情术的太子,对她的喜欢也透露着一份高高在上。
今夜的太子太不对劲了。
莫不是因为易情术突然解开,不适应才会错觉他还喜欢着她。
“殿下,臣妾并未生气。”
生气的人从来都是这么说的,他并不信。
景詹几步上前,一把掀开床帘,令温亭晚直视他。
可让他失望的是,温亭晚神色淡然就像一池深潭,丝毫不起波澜。
她真的没有生气的痕迹。
“殿下。”她看着他,“您说的话又有什么错呢,您说您极厌臣妾,那是您的感受,臣妾不能怨您,也不能强迫您喜欢臣妾。您说臣妾不过是父皇塞给您的物件,是啊,臣妾与殿下的这桩婚事,确实并未询问过殿下您的意见,臣妾不就是强塞给您的物件嘛。”
温亭晚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没有悲哀,没有难过,在说服自己的同时,却更像是在说服他。
可她的话却像一把钝刀子,在景詹心中划出一个口子,流不出血,却痛得难以呼吸。
他以为只要他肯放下姿态,向她求和,一切都会好的。
然温亭晚却没有气他,怨他,他准备了一腔歉意要发,却像是奋力打出去的拳头落在棉花之上,轻飘飘地被化解了。
她既然不气,他又怎么求原谅。
她既然不气,他又怎么跟她和好。
他的自责与愧疚,她都不需要。
景詹低下身,靠近温亭晚,却只得到温亭晚警惕的眼神和下意识往后缩退的举动。
“晚儿,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温亭晚在他脸上看了半晌,悄悄吸了吸鼻子,轻声问询:“殿下可是喝酒了?”
景詹自嘲地笑了,她以为他是喝醉了,才会这么做。他从前到底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才会让她觉得他今夜的行为匪夷所思。
温亭晚叹了口气,她不想管他是否因为喝醉,也没空陪他理清混乱的思绪。
“殿下,夜深了,您请回吧。”
高裕赶来时,景詹恰从鸾和宫出来,步履凌乱缓慢,在月色的映照下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什么都没问。
“高裕,太子妃刚嫁进东宫的那一年,孤对她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高裕深深将腰弓了下去,却是不敢言。
那时,太子对太子妃如何,都不必他来评判,自有宫中数不清的讥讽流言如锐利的刀子割在太子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