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山河 [校对全本]-第10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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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本座曾发誓愿与她恩爱此生永不相负，可造化弄人你师母受他人牵连殒落，本座亲自动手屠尽所有人，却终归不能救活她，只留桃女在我身边。”
　　“本座对你师母发过誓，会一生一世照顾她，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但最终本座还是食言了……桃女在一次历练中，被上古剧毒之兽鲞鱼所伤，虽本座全力救治清除了剧毒，但她魂魄已散不可再存。不得以，本座只能以自身大道为基，损耗道蕴为代价，设下封印禁锢桃女魂魄，为她强行延续生命。”
　　“同时寻来万魂道秘法，助桃女修行之后，将已溃散无法再融合的魂魄部分，化为种子遍洒诸天，培育分魂以求未来主魂不支时，能够融合分魂继续延长魂魄存在。”
　　原来是这样！
　　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宇震动后第一个念头，是这些事情与槐圣有关，他抬头看向园主，眼神露出询问。
　　园主似看破了秦宇心思，摇头道：“本座仔细查过，这些事情皆与槐圣无关……因为槐圣这些年来也是丧妻绝子，具体经历与本座相比较，或许还要更加艰难几分。只是他心狠意坚，放任他们各自死去，并未如本座一样试图挽回，所以保全了自身。”
　　“之前跟你说过的，与我们二人反目成仇一样，本座怀疑这些事，这是落在我二人身上的报应……背弃忠诚，冒犯主宰尸躯，以异类之身成就大道……此上重重大概皆不能为昊阳意志所容。”
　　一股寒意骤然自心底涌出，秦宇如坠冰窟，身躯一阵僵直。若这一切真如园主所说，那这无数年来，他一直都在承受着，来自昊阳意志无休止的惩罚。
　　妻子死亡，女儿魂散皆因自身而起……一念及此，看着园主平静面庞，秦宇能够想象到，他这些年来承受了怎样的煎熬。若非圣道实力强大，园主意志足够坚定，恐怕人早就已经疯了！
　　嗯？不对！
　　秦宇猛地抬头，自园主话中把握到了关键，他之所以自身会出问题，症结莫非就在桃女？


第1334章　界零之地
　　一念及此，整件事顿感豁然明朗！
　　早就该想到的，堂堂真圣大佬何等存在，身体岂会轻易出问题，甚至危及生死。
　　唯一的可能，就是持续性的不断伤害，最终动摇了根基，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而桃女……就是园主背负的重山！
　　魂散便是必死之局，园主却硬生生为桃女延命至今，纵然以真圣修为也必然要付出代价。
　　秦宇早就猜到这点，却仍未料到代价会如此之重，难怪这些年来桃园一改之前作风，风平浪静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初桃园初建时园主霸道狠厉的手段。
　　想来从很多年前开始，园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所以尽量减少出手……再继续发散一下思维，园主突然暴露出身体隐患，很可能跟不久前失落园外，屠落幽冥圣人之事有关。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园主是预料到了什么，所以趁机出手震慑诸天，延续桃园的安稳吗？
　　园主神色平静，看了一眼秦宇脸上复杂表情，道：“不要告诉桃女。”
　　只此一句，便无需说更多。
　　园主很清楚秦宇最初进入桃园的目的，所以此时任何劝说的话都很虚伪，秦宇深吸口气躬身，“师尊，您是个伟大的父亲！”
　　“算不上。”园主摆手，“其实一开始我认为，自己是可以撑住的，甚至还想过补全主宰缺位，最终彻底救活桃女。但很可惜，我的预料是错的，主宰缺位更是镜花水月。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要救桃女本座就要死，或许我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他抬头看了一眼桃园中天色，神色平静无比，“本座这一生或许在世人看来显赫至极，但我却是个真正的失败者。当年浩劫突降，主人对抗不得被斩落，我成道后曾发誓寻找真相，最终却一无所获。”
　　“你师母是我唯一钟爱的女子，许诺与她相伴白头终不相负，最终却因我的牵连而死。她死前我就在身边，你师母说并不怨我，本座知道她所言发自肺腑，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唯一的女儿魂散将死，我身为父亲曾对她母亲承诺，会一生一世呵护她不受伤害，最终依旧食言，令她只能以如今半生半死状态在这世间残喘，承受无尽痛苦。”
　　园主低头，眼神平直看向秦宇，“主人之仇我寻觅不到因果，恐怕再难有所发现，你师母也已经死去，逆转时光长河改变一些事情主宰或可做到，但要由死及生却是万无可能。我这一生失败至极，桃女是我最后的坚守……她绝对不能出事！秦宇，本座要你答应我，日后无论如何但有一丝可能，都要保全她的性命，本座不求其他，只要桃女能活下去便可！”
　　秦宇躬身行礼，“弟子发誓，不论面对何种局面，定当竭尽全力保全桃女师姐！”
　　语自肺腑，真心实意。
　　此时，秦宇面对园主时，除了满满的尊敬外，还有深深的感激。
　　若非他为桃女续命，让她修炼了万魂道，这世间就没有宁凌、幽姬两人，虽说那或许就是另一个故事，但同样也就没有了今日的秦宇。
　　一啄一饮，皆是定数！
　　以园主的阅历、智慧，当然能够感受到这些，他露出笑容道：“本座相信你的承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作为提前给你的回报。大炉是一件可以持续蜕变、强化的宝物，相对它能够凝练大道，这一点才是大炉最珍贵的地方。”
　　“你已经知道了大炉需要吸收火焰，才能不断强化能力的事情，而本座恰好就知道这世间，有一处地方便存在着，一定能帮大炉再次蜕变的火焰——界零之地。”
　　园主顿了下，继续道：“或者说，是本座的成圣之地！”看了一眼秦宇此时平静神色，他显然非常满意，“当年浩劫之后，主人凝聚小世界分崩离析，却并未彻底毁灭，反而形成了一处非常不稳定的世界碎片汇聚区域，这里就被称作界零之地，取其世界凋零之意。”
　　秦宇拱手，“还请师尊提点。”
　　大炉可炼大道，只此一点便足够让秦宇倾力培养，既然知道了界零之地的存在，早晚是要走一遭的。
　　至于园主现在才说，必然与之前秦宇的态度有关，若他表现出一丝迟疑，恐怕都有可能得不到消息。
　　园主并未遮掩此事，直接挑明想来也在提醒他，最好能牢记自己的承诺，否则说不定哪里就会吃亏。
　　秦宇猜到了这些，却并未感到恼怒，若与园主异地相处，他恐怕会做的更过分。
　　园主取出一枚玉简，“关于界零之地的事情，本座将信息都烙印在内，你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询问。”
　　接过玉简，秦宇起身告辞，他今日得到的重磅消息太多，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回到住处，秦宇坐着想了好一会，将从园主那所得内容，大概消化了一遍后，这才拿起玉简，向其中探入一丝神念。
　　许久，他将玉简放到桌面，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无数裂纹瞬间出现，细密若蛛网四下蔓延，整个玉简顿成粉碎。
　　主宰殒落，界零之地！
　　其内时空混乱，无数小世界的碎片，就像是飘在一锅翻滚沸腾的烂粥中，因为时空的混乱特性，时而出现时而隐没，前一刻两地或许相距亿万里，下一刻却会直接碰撞到一起。
　　因为主宰殒落在此，气息散逸被世界碎片上生灵吸收，导致其中存活着无数强大生物，这点倒是与失落园类似，但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的生物实力更强，甚至可比圣道。
　　注意，是彼岸级真圣大佬，绝非苦海中挣扎求生半圣。而界零之地规则崩溃，处于完全破碎状态，真圣踏入其中自身大道受其影响，轻则道蕴大损重则大道破碎！
　　所以，真圣轻易不敢踏入界零之地，能够进入其中探索的，半圣阶便是实力极限。
　　但这并不意味着，界零之地就是无人胆敢踏入的恐怖区域——抛开一切不提，一位主宰殒落之地，仅此一个名头便足够吸引来，源源不断的修行者闯入其中，纵然死伤惨重也绝对罢手。
　　皆因……昊阳主宰缺位！
　　若能在界零之地有所收获，或许便可一举超脱。
　　而园主口中所说的那火焰，就在界零之地深处，是当年主宰殒落时，天降的一种不灭之火。
　　此火熊熊燃烧无尽岁月，从未有过熄灭迹象，令时空扭曲不得靠近，处于某种近乎虚幻的状态。
　　秦宇抿了抿嘴角，眼底爆开一团精芒，界零之地有不灭之火，又是主宰殒落之地，作为视主宰境界为目标的人，这种地方岂能错过？


第1335章　再临东周家族
　　空间内部浮现一丝震荡，秦宇从中迈出，整个过程安静无比，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抬头看向前方，地面无数高大建筑绵延，直到视线的尽头，尽显磅礴、恢弘气势。
　　这里是东周家族驻地。
　　当年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座没有城墙的城池，秦宇内心确有几分感慨、震动。
　　今日再看自然没有了当年那种感觉，一目落下内外通透，所有隐藏起来的布置，及那一道道冲天而起晦涩莫名的威慑气机，尽皆无所遁形。
　　闭上眼略微感应，便捕捉到了向雪的气息，她似乎状态很不错，修为也比之前提升许多。
　　这就好。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秦宇迈步走向面前这座无墙之城，他就像是一道影子，在东周家族各种严密监测下，轻易进入其中没被察觉半点。
　　这座城池秦宇并不熟悉，也没有太多想见的人，再加上时间不多，便没有多做回忆感慨，直奔向雪所在而去。
　　她不在东周家族居住地。
　　秦宇脚下看似不快，可往往三两步过去，一条长街就到了尽头，本该惊人的一幕，往来修行者却像是视若未睹。严格说起来，能做到这点，难度应该要更高一些。
　　嗯？这条街似乎有些印象，之前应该来过这，秦宇念头转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他眼神落在长街尽头，三层酒楼靠窗某个位置上，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错愕，旋即变成些许古怪。
　　倒是没想到，向雪这女人如今，居然这么受欢迎……现在过去跟她打招呼的话，会不会吓到这些人？
　　这一刻，向雪觉得腻烦透了，看着眼前一张张笑脸，恨不能端起桌上的菜碟拍过去。但她很清楚自己被追捧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真的多优秀，而是身上被贴上的一些标签。
　　比如传说中，那位一跃而起便如日中天桃园九先生，曾经的亲近婢女。又比如，东周家族新任女族长东周阇梨的闺中密友。再比如，她如今协助处理东周家族事务，手中执掌着很大一部分实权……
　　当然，向雪心中明白这一切归根，都是由“婢女”那个身份，一层层的延伸出来。
　　桃园九先生！
　　那究竟是什么境界，向雪根本难以理解，但从东周阇梨某些试探的话中却不难猜到，他真的已经成了这天地间，最最顶尖的大人物。
　　虽说自很久以前开始，向雪就判定秦宇未来绝对不可限量，是以才动过接种的计划，却依旧没有料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冲天而起。
　　接种的念头早就绝了，向雪很清楚自己现今，跟秦宇之间已横隔天堑，再无半分可能。
　　甚至于，今日的桃园九先生，早就忘了在东周家族里，还丢着一个小小的婢女。
　　又或者，他即便曾经想到过，念头也是一闪即逝，根本不会在心中停留半点。毕竟她就只是一个，根本无足轻重的“婢女”而已，更何况秦宇从不欠她什么，严格说来自己能有今日，还要对秦宇深怀感激才对。
　　如果让眼前这些人知道，她或许早就已经被秦宇遗忘掉，这些人会是怎样的嘴脸？大概转身就会离开，嘴里骂骂咧咧的，尽表对她的嘲弄、不屑。大概内容当是——若非你是桃园九先生的婢女，给咱们提鞋都不配，谁稀得巴结你？
　　所以尽管不耐烦，尽管心头厌恶至极，向雪依旧在默默容忍，从不做出过激反应。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没有放肆的资格，短时间内或许没问题，可当千百年过去，标签的光环逐渐褪去，她终归还是要靠自己活下去。
　　所以当东周阇梨询问向雪，是否愿意接手部分东周家族内部权力，帮她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向雪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并不热爱权力，只希望未来标签光环散尽时，能让自己最大可能上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的狼狈。
　　每次感到彷徨、无力或是疲倦的时候，向雪总喜欢来这家酒楼，坐在这个位置上，或许是因为秦宇曾带她在这里出现，即便什么都不做她也会莫名感到心安，然后就能整顿心情重新上路。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被这些人知道，这个地方以后不能再来了……想到这里，向雪心情更差了几分，几乎触及自身承受极限。她知道不能再多停留，否则说不定就会按捺不住情绪，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眼神略带一丝留恋在周边扫过，她看向长街尽头，脑海浮现出很久之前某些画面，秦宇当时还不是桃园九先生，远没有今日强大的实力，但那个时候的他便已经是向雪眼中，最可靠结实的依靠。
　　只可惜，这份依靠已经彻底远离。
　　眼睛微微潮湿，视线略显模糊时，向雪突然起身瞪大眼，刚才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此时再看却已经找不到了。
　　我居然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向雪深吸口气，转身看向旁边，一群对她突然起身面露惊讶修行者，微笑道：“族中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置，今日便不与诸位多谈了，向雪告辞。”
　　她眼眸微红，尽管微笑无懈可击，但众人还是察觉到了，向雪眉眼间的低落跟勉强。能被派到这里来的，其他本事或许一般，但对把握女人的心思，还是很有一手。
　　“向雪小姐今日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事务总是处理不完的，要注定保重身体。”
　　“向雪小姐直接离开就是，今日在下已经结账。”
　　“原来是许兄快了一步，我去时已经晚了，只好跟掌柜约定以后都挂到在下账上。”
　　各种温言暖语，却丝毫不能触动向雪的心，反而觉得更加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