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炼山河 [校对全本]-第8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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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七杀族老恨得牙痒痒，这混账为什么没被炸死？
因齐震、云澜相继身死之事，古王一脉、旧王一脉彻底撕破脸，两方在战争中的折损，若严格追究起来，多有彼此的手脚在里面。
千钧侯跟七杀族老密谈，后来又找到了云无涯，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并未爆发不可收拾的冲突。
但所有人都明白，古王、旧王一脉，都不是这次魇兽狩猎的胜利者，各自损失了最优秀的继承人，这次新王大位角逐，未必还会是他们的主场！
……
七杀族老跪地，一脸羞愧，“族长，齐震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您降罚于我！”
对面，古王族长神色平静，微微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的苍老身躯，透出不动如山的肃穆威严，缓缓道：“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我。”
七杀族老没有起身，就这么跪伏在地，将进入魇兽领地后，发生的一切完整道来。
古王族长睁开眼，双目之中似有亿万雷霆闪过，“这件事情，有没有千钧侯的手尾？”
七杀族老略一犹豫，摇头道：“族老，我已经仔细调查过，虽有几分巧合，却未发现他插手的痕迹。”
古王族长点头不语。
七杀族老咬咬牙，道：“齐震身死……我们的备选是谁？”
这恐怕是古王一脉上下，如今最关心的事情，齐震再如何优秀，死掉便再无意义。
谁能被选中，就将一跃而起，成为整个家族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有资格问鼎权利巅峰！
“没有备选。”古王族长声音依旧平静，却透出一丝莫名意味。
七杀族老身躯僵住，瞪大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堂堂古王一脉，针对新王大位角逐一事，岂会没有万全准备？
现在齐震被斩杀，族长居然说没有备选，若非是亲耳听闻，他根本不会相信。
古王族长眼底，浮现一丝苦涩与无奈，祖地已经给出提醒，古王一系将有王脉觉醒，继承空缺的王位，他早就认定了，王位不会出现问题，岂会再做别的准备？
否则，便是对祖地不敬！
可现在，齐震的确觉醒了王脉，但他中途殒落了……这跟祖地的提醒是不同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旧王一脉为什么，也会出现王脉觉醒？齐震跟云澜的死，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古王族长心头萦绕不安，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降临厄峰城，亲自参与其中。否则，他是绝对不愿，来到距离祖地咫尺之遥的厄峰城。
这关乎一个隐秘……一个只有梦魇族群最巅峰，那么几人才有资格，知晓的大秘密。
王位是确保一个家族，繁衍昌盛的希望，但它本身也代表着，某种未知的恐怖！
按下心思，古王族长抬头，“旧王一脉的老东西也来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跟他谈，你吩咐下去，所有族人不许妄动。”
七杀族老恭敬称是。
他很强，当然有骄傲的资格，可族长更强，至于强多少……至今他都不曾真切的感知到，属于族长的极限。
若非深渊意志限定，一个族群之中，只能诞生唯一的真王，他都要怀疑族长已经，暗中突破成为王阶。
可就算不是王阶，族长他们这些人，也绝对不能再以，魔帅阶的力量来进行限定。
不是王，却拥有媲美王的实力，这便是古王族长！
与此同时，破碎不堪多处狼藉的青瓦别院中，云无涯也在恭敬的，对主位的老人行礼。
是真的老人。
秦宇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腐朽气息，他甚至感到吃惊，对方为什么还能活下去。
枯瘦至极的身躯，几乎就是干瘪的皮肤，直接包裹在骨头上，头顶稀疏的白发，一根根的几乎可以数的清。
可就是这么一位老的，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人，正是旧王一脉的族长，能够让云无涯恭敬万分行礼。
只此一点，就足够表明眼前的真·老家伙，绝对不是表面所见的简单，必然是一位隐藏的恐怖存在。
“起来吧，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做的不错。”旧王族长声音清晰，只是透着虚弱，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眼神落到云岚身上，“丫头，这些年苦了你，我们这些老东西欠你的，以后都会弥补。”
云岚眼眸泛红，跪伏到地面，“老祖，孙儿不苦！”
旧王族长笑着点头一脸欣慰，示意她起身后，转头看向秦宇，“你就是秦小子吧？不错不错。之前无涯就跟老夫说过，你是个出色的年轻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秦宇心头狂跳，被对方的眼睛锁定，他竟有种整个人，都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滋味，唯一能够与之相比的，就是当初面对，魔龙族长老奥法的时候。
果然，旧王一脉还有镇海神针！
秦宇早就怀疑过，云无涯虽然实力强悍，但只凭他一个人，就能跟古王一脉斗到现在？
事实证明，真正的大佬，直到今日才露面。
可原因呢？
涉及梦魇王位争夺这种大事，旧王族长居然至今，才来到厄峰城，再扩散下思考范围，古王一脉甚至新派的领袖，是否都是这样？毕竟，秦宇之前并未听云无涯，提及这些人。
他们不关心王位传承？这显然讲不通，可如果关心的话，为何不去亲自掌控局势。
甚至说的更直白点，这些恐怖到让人心颤的老东西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赤膊上阵？
能成为族长的人物，血脉会不够强？不满足成为梦魇之王的资格？简直就是笑话。
这一刻，秦宇脑海中，无数心思翻滚着，然后一个突兀念头，闯入到脑海中……莫非，他们也知道“老乌龟”的存在？
念头一起，秦宇心跳骤然加速，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若非“齐震”之前玩的太过火，把自己玩的半死不活沉睡了，他肯定要问一下。
如果是真的……啧啧，梦魇魔族这趟浑水，要比他之前想的，深了何止十倍、百倍！
喉咙发干，声音略显紧吧，秦宇躬身行礼，“拜见族长！”
旧王族长笑着点头，“起来吧，不用紧张，老夫既然同意无涯的提议，早就将你当成了是自己人。”
他咳嗽了两声，挥挥手，“无涯、云岚丫头，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老夫有些事情，单独跟秦小子说。”
云无涯、云岚恭敬称是，转身退下。
等两人离开，旧王族长笑着看了秦宇一眼，伸手虚引，“请坐，之前称呼冒犯了。”
秦宇摇头，“族长不必客气。”
“不客气不行啊，现在牛鬼蛇神这么多，谁知到哪天不小心，就会踩到雷了。”旧王族长敛去笑容，目光静静看着秦宇，“现在，老夫希望阁下，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秦宇极力保持平静，眉头微皱，道：“晚辈不明白族长的意思。”
旧王族长神色不动，“你懂的，何必要老夫说破呢？这一次王位交替，我族不当有王脉，但你身上的气息，确确实实就是王脉……且是我族先王的气息！”
“所以，老夫才需要阁下，给我一个解释啊。”
他微微前倾，尽管依旧苍老腐朽，气息虚弱至极，但在秦宇感知中，却像是一头巨兽扑面而至，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露在外面的獠牙上，沾染着的肉糜，血腥扑鼻。
似下一刻，他就会被撕成粉碎！
第1135章 真相
果然，古王族长对于祖地，并非一无所知。
“我族不当有王脉”，只此一句便透露出了，太多令人震惊的信息。
秦宇额头遍布细密汗珠，脸色微微发白，这跟恐惧与否并没有关系，王阶之下换谁来，面对眼前的老家伙，都得是这副模样。
当然，实话实说秦宇这会，怕是真的有点怕，废话别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给碾死，能不怕？
真敢说不怕的，不是死人就是傻子！
怕归怕，却并没有因此，就失去思考能力，相反秦宇的念头，正在以惊人速度转动。
第一个关键，旧王族长是今天，才知道“我族不当有王脉”这件事的？那肯定不是。
既然他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同意云无涯，让他替代云岚的位置，参与王位争夺？
两个可能，要么旧王族长也不确定，他得到的消息是否一定就是对的，万一秦宇真的就是先王转生呢？要么，尽管他知道秦宇有问题，但出于某种考虑，依旧选择了默认。
可无论哪种可能，至少都表明一点……旧王族长对于祖地，存在着一种隐晦的敌意与不信任！
否则，确定秦宇血脉的时候，无论他真正身份如何，都应在第一时间将他控制，再去追查他的来历。
梦魇魔族之中，堂堂旧王一脉族长，可以说是整个族群内，除梦魇之王外地位最高的寥寥数人之一，居然对族群祖地怀有敌意和不信任……即便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但这个答案，无疑能够解释，眼下所有的谜团……
比如旧王族长这些，强大无比的老家伙，为什么不亲自插手，甚至直接参与王位的争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某种威胁与不安。
若真是这样，眼下的局面，就没秦宇想的危险。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道：“族长果然也知道一些事情，看来我是不能，继续隐瞒了。”
余光锁定旧王族长，随着秦宇开口，他脸色与之前毫无变化，这让秦宇忍不住暗骂一声老骨头！
对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存在而言，收敛情绪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想通过言语试探，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于……就算你看出情绪变化来了，但你真的就敢相信吗？鬼知道你眼前所见，是不是故意给你看的。
不过，事情要从两方面看，有的时候面无表情，恰恰就是内心情绪震荡的表现，否则何必需要掩饰？
真能做到，对一切无动于衷的……除非是块木头！
秦宇念头继续转动，语气低沉至极，透出几分艰涩……因为这样说话，语速可以较慢，而且不会被怀疑，他有更多时间能够思考。
没错，秦宇正在编造故事，但编故事也是一个，非常考验水准的技术活，尤其眼前的听众，是这么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
虽说秦宇觉得，局势没他想的那么危险，可谁知道这判断有没有问题？万一不凑巧，因为说错话被干掉，岂非死的冤枉！
“想来，族长这些时候，已经派人调查过，我的出身来历了。”秦宇微微低头，嘴角噙着一丝无奈，“那你应该知道，我身边曾出现过，一个叫做廖师的女人，事实上，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
这话没错，秦宇在万魂道中昏迷，再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廖师。所以他这话，完全发自肺腑之中，一听就是真的。
这才是编故事的最高境界，将自身的真实经历，加以微妙的改造，再添上一些语言的艺术，引发听众本身的思维。
旧王族长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显然秦宇这句话，给了他一些震动。
廖师……这个女人的名字，他的确知道，而且远比秦宇想的，知道的更多更加详细。
巨鹿城中的事情，看似余波逐渐消弭，却依旧残留下来，数量众多的蛛丝马迹。
比如“快活林”中，黑天罡的亲近属下，千目殿里的狐女，以及幸运至极完成了，血脉蜕变的牛大锤等。
表面看，这些痕迹很零碎，并没有明显的指向性，但旧王一脉的实力足够强大，可以拿到所有的信息，将它们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就不难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东西。
于是秦宇浮出水面，而最终，旧王族长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廖师身上。她是跟秦宇一起，突兀的出现在深渊中，追索的源头在斑乌族，他们应该是第一批，见到廖师跟秦宇的人。
再向前，就是一片空白。
跨越多层深渊，追查两个人的来历，其难度远比大海捞针更加恐怖，若非梦魇魔族足够强大，又是旧王族长这种强力人物推动，根本不可能有收获。
当然，即便是旧王族长出手，也耗费了很多时间，才一点点抽丝剥缕，拿到最终结果。
说的有些偏题，最终旧王族长得出的结论就是，廖师那个女人，才是最神秘的存在。
黑天罡、狐老、无影魔三人跟随秦宇，应该都是她在暗中推动……这跟秦宇说的，是能对上号的。
这女人究竟是谁？
旧王族长心思转动时，秦宇并未停止开口，他苦笑一声继续道：“廖师消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像一道影子，就在我身边，一点一点的变淡，最终失去所有痕迹，我没感受到任何力量波动，就好像她本身真的……就只是一道影子而已。”
“事实上，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但都没来得及开口，她算是……骗了我吧，给了我一个十天的约定，但等到了期限后，就是她要消失的时候，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
秦宇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旧王族长身上，眼眸深处露出几分期待，“族长，您实力强大见多识广，知不知道廖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以后，能不能再见到她？虽然她骗了我，严格说是骗了我两次，但秦某很清楚，终归是我欠了她太多。”
“如果将来，还有机会再见到她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人情赶紧的还情了……就是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自从廖师消失后，我再没感受到过属于她的痕迹。”
旧王族长突然道：“她离开前，有没有给你什么？”
秦宇点头，“给了，一些她炼制的魔药，说是日后危险的时候，可以用来保命。”
说着翻手，魔光微微涌动后，取出一只玉瓶。
旧王族长拿到手中，触及玉瓶的时候，他动作便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停顿。
将魔药倒出来，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尽管表面情绪毫无变化，但他的喘息却比之前，稍稍加深的几分。
旧王族长很多年前，经历过一场大变，正因为如此，才会是眼前所见这副模样。
可就算，肉身已枯败到极点，他依旧有一口气未散，这一口气便足够他镇压旧王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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