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传说-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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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闻言惊愕的看向吴志远，目光中虽有惊讶，却也深信不疑。
就在此时，温风突然开了口，但他的嗓音却完全变了，变得沙哑苍老，隐隐还有些颤抖：“必须有一个人下去，否则下面的东西就会上来。如果他不下去，你下去也行。”
温风的话是对温清说的，但此时的温风已经变成了那影子恶灵的躯体。
“我们四人无心闯入贵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吴志远抱拳施礼道。
“无心闯入？”那恶灵冷冷道，“如果是无心闯入，为何还盗走紫虚萍实，毁掉紫虚池内的铁链？你可知道，你已经闯了大祸？”
吴志远闻言一愣，不明白这恶灵话中的意思，但他相信这恶灵的话并非子虚乌有，想必其中另有隐情，于是问道：“晚辈不明白，还请前辈明示。”
恶灵依旧抓着老大的后脖颈不放，那老道身体悬空在水池上方，面色惨白，却没有挣扎之力，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满面惊恐的看着吴志远和温清，眼神中尽是绝望。
恶灵冷冷的说道：“紫虚池里蛰伏着一种妖物，它桀骜不驯，难以降服，后来被一位高人以紫虚萍实和铁链镇压于此，几千年来相安无事，想不到今日被你破了机关。里面的妖物很快就会窜出来，届时必定会颠覆世人的认知，引得天下大乱。”
吴志远和温清对视一眼，两人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愕和怀疑。
只听那恶灵沙哑的声音继续道：“所以里面的妖物绝不能放出来，要让它安静的呆在里面，只能用童子血祭。”说到这里，那恶灵在温清和吴志远的身上一一扫视，冷声道，“你们两个谁是童子？”
温清顿时胀得脸红，吴志远则有些羞愧。
“我附身的这副臭皮囊就更不是童子之身了，只有他才是童男之体，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效用不减。”恶灵看了看被自己提到了水池上方的老道，说道。
吴志远与温清面面相觑，不知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尽管恶灵所说的话并无实际根据，但显然是不容置疑的，照此看来，将老道丢下去是唯一的办法。只是吴志远没想到温风居然不是童男之身，而年过半百的老道反而从未碰过女人。
“前辈，有没有其他办法？”吴志远追问道。
“有。”恶灵冷冷道，“看得出你有点本事，如果你能下去把那妖物除掉，就不用牺牲别人的性命。何况，就算把他丢进池里血祭，也只能保石钟山一年太平，一年之后，里面的妖物一样会破山而出。”
“下面是什么妖物？”吴志远稍一犹豫，问道。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下去看。”恶灵依然面色阴冷道。
吴志远看向水池方向，这时温清轻轻一拉他的手臂，吴志远转头一看，温清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别上当。”
吴志远点了点头，向恶灵问道：“如果把非童子之身的人扔进水池里，会有什么后果？”
恶灵冷冷道：“起不到克制妖物的作用，反而会将它引出来。”
吴志远嘴角一笑，继续问道：“那如果把你扔进水池里呢？”
恶灵闻言顿时表情一变，瞳孔收缩，盯着吴志远，阴声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吴志远冷哼一声：“有没有这个本事，一试便知。你要不要试试？”
恶灵似乎有些心虚，眼神中有些慌乱，用力一抖被自己挟制的老道，话锋一转，怒道：“你信不信我马上把这老东西扔下去？”
温清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她看着面如土色的老道，失声喊了一声“师叔”，可那老道像是中了邪一般，根本没有反应。
吴志远并不像温清那般紧张，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恶灵见吴志远放声大笑，有些错愕道：“你笑什么？”
吴志远止住笑声，正色道：“你是不敢扔吧？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早就把他扔下去了，怎么还会跟我们说这么多废话？”
恶灵闻言表情又是一变，而温清则恍然大悟的看着吴志远，等待他继续解释。
吴志远继续说道：“如果你把他扔下去，我们之间的仇就结下了，以你的能力，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你必死无疑；如果你不扔，尚且可以保住性命，但水池里的那个已经苏醒过来的妖物就没了食物，你养了它这么久，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在权衡，也在犹豫，可是你却把犹豫写在了脸上。我说的对不对，半人半鬼的怪物？”
那恶灵闻言脸色大变，声音颤抖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半人半鬼，如果不是你闯进来，再过十几年我就会重塑肉身，再度为人。现在我也不与你计较，把你偷走的紫虚萍实交出来，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吴志远不敢断定紫虚萍实对这恶灵到底有多重要，只是猜测紫虚萍实并非他重塑肉身的关键，关键的是紫虚村石屋内墙壁上挂着的那面铜镜，于是试探道：“紫虚萍实可以给你，但紫虚村石屋里的那面铜镜，我要去摘下来带走。”
话音一落，那恶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惶恐之情溢于言表。
吴志远心中暗笑，这一场言语较量中，自己已然占了上风，那恶灵已经到了完全被动的境地。
第五百六十三章 长生不死
恶灵一直附在温风身上，此时，他将老道缓缓的放了下来，表情黯淡，轻叹了口气。那老道坐在地上失了神，他并非全因害怕而导致这般模样，而是因为恶灵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邪力，将他的意识完全压迫了下去。
恶灵神情略显忧伤，乞求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把紫虚萍实让给你，也保证你们能安全离开此地，你可不可以就当作从来没来过这里？”
“不可以。”吴志远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我生于两个相隔几千年的时代，前世今生也没有任何恩怨，你为何要和我作对？”恶灵隐隐有些怒意，但却在竭力压制，这是源于自己实力的薄弱，他自忖并非吴志远的对手，否则掌握主动权的人就是他。
“你我虽然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但是容你存在这世上，只会扰乱阴阳，对世人无益！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吴志远厉声道。
“不，你错了。”恶灵摇头道，“我从死后修炼至今，近两千年来从未害过一条性命，我所炼化的肉身只是利用了紫虚村里的那面铜镜，那里是阴阳交界所在，从那面铜镜里进到镜中的世界，再从镜中的世界回到这石钟山的丹房内，便可以重塑肉身，虽然每年一次，进展极慢，但只要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重获新生。”
那恶灵继续道：“我没有靠吸食活人的元阳来补充体内的阳气，而是采用了这种与人无尤的办法，这虽然对世人无意，但绝对无害，又怎么会扰乱阴阳？”
吴志远冷声道：“你既已身死，就应魂归地府，而不应徘徊在阳间，只要你在阳间逗留，就是扰乱阴阳！”
恶灵急道：“我说过了，这里是阴阳交界，算不上是真正的阳间。”
站在一旁的温清听着吴志远和那恶灵的一问一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从对话中，她听得出吴志远和恶灵之间可能会有一战。
吴志远冷笑一声道：“阴阳界限分明，阴就是阴，阳就是阳，容不得半点混淆。我问你，紫虚村的那些村民是不是受到你的胁迫，才甘心留在村里为你看守那面铜镜的？”
恶灵缓缓摇头，面色忧伤道：“他们没有受我的胁迫，那都是他们自愿的。当初我让他们离开，可是没人愿意走，最后却一个个的死在了外面的人和树林里那些毛人的手里。”
吴志远听到恶灵的话，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当初？你说的当初是什么时候？难道你和那些村民见过面？”
恶灵叹息道：“岂止是见过面，他们全都是我的家丁，可我从未将他们当做下人看待。”
“家丁？”吴志远越听越糊涂，那些村民是这恶灵的家丁，还是村民的祖先是他的家丁？
“是的。”恶灵点头道，“你放在石屋里床上的那位死去的老婆婆，就是我在世时家中最老的仆人。”
吴志远吃了一惊，愕然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恶灵淡淡回答道：“我走进石屋时，已经发觉你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婆婆躺在一旁的床上，但我并未加害于你，这难道不能说明我并非你认为的恶鬼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吴志远追问道，“我说的是……那老婆婆是你活着的时候的仆人？那她的岁数……”
恶灵明白吴志远要问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她的岁数已经近两千年了。”
“一派胡言！”一直默不作声的温清厉声斥道，“能在这世上活两千年的不是神仙就是妖魔鬼怪，你不是想说那老婆婆不是人吧？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到过那间石屋了，那老婆婆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她明明就是个人！”
吴志远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和那老婆婆有过几次相处，所以他断定那老婆婆绝对是个凡人，而并非鬼神之类。
恶灵微微笑道：“她是个人，只不过是个长生不死的人。”话到此处，他顿了顿，不顾吴志远和温清一脸错愕的表情，继续道，“在我临死之前，已经炼出了可使人长生不死的丹药。”说着，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青铜丹炉。
吴志远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紫虚村的所有村民并不是代代繁衍下来的，而是两千年前吃了你所炼制的长生不死药，一直活到了现在？”
恶灵缓缓点头道：“正是。”
这似乎是紫虚村村民为守护那面铜镜前赴后继的最合理解释，吴志远一想，突然觉得不对，厉声道：“你在说谎！”
恶灵眉头一皱，面露疑惑的看向吴志远。
吴志远怒道：“为何那老婆婆的话跟你说的截然不同？她曾说小时候不懂事，偷偷跑出来，还见过你的样子！如果她吃了长死不死的丹药，怎么会由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变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
恶灵微笑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她会把紫虚村真正的秘密告诉你吗？她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搪塞你的谎言。”
吴志远仍旧有些怀疑，又问道：“如果她真的是为了守住紫虚村和石钟山的秘密，为什么还会告诉我石钟山山体中空，里面可能有一座古墓？这岂不是将这个地方透露给了我？”
恶灵狂笑起来，说道：“你说的好像十分在理，可你为何不反过来想想，为什么她告诉你这些不是在故意引你到这里来呢？”
吴志远心中一震，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她告诉我那些就是为了引我到这里来？”
“不错。”恶灵点点头，看向水池内的黑暗，说道，“两千年来，挖坟掘墓恶行猖獗，这里的确曾是一座西周时期的古墓，不过被曹操麾下的摸金校尉掏空，老婆婆以古墓做诱饵，最容易让你信以为真。”
吴志远疑惑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恶灵叹了口气道：“这紫虚池中潜伏着一只妖物，乃是当年曹操麾下的摸金校尉在挖墓时无意中放出来的，不过凡是做这种勾当的，队伍中必定有一两位玄门高手，这妖物就是被其中一位高手镇住，锁在了紫虚池中。我来此处炼丹，是因为此处的硝石硫磺丰富，加上人迹罕至，可以免受外界干扰，不料后来我发现这池中的妖物十分狂躁，时常兴风作浪，引得地动山摇，鄱阳湖周围连年水患。渐渐地我发现只要往这紫虚池内滴一滴人血，妖物就会平息下来。老婆婆引起来这里，想必就是这个目的。”
这时，温清出言问道：“你说的被铁链锁在这池子里的妖物，莫非是条龙？”
第五百六十四章 鄱阳湖畔
听到温清的疑问，恶灵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的表情表现在温风的脸上，显得那么僵硬，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只有当年曹操的摸金校尉中的那位高人才知道这紫虚池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志远不解的看向温清，不知她为何会认为这紫虚池里藏着的是一条龙。
温清与他双目对视，明白他的困惑，于是解释道：“当年我随师父去过北京城，在北京城内见到过一口井，当地人称之为锁龙井，传说里面锁着一条龙，那锁龙井上也悬着一条铁链，铁链有成人手臂粗细，一直垂到井内，没人知道铁链到底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这铁链是谁放进去的，但据说真的有人在井边听到过井内有一种低沉的吼叫声，就是传说中的龙。”
听到温清这番话，吴志远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他曾和于一粟一起在济南的芙蓉街附近听过一次街头说书，那说书人当时讲述了济南五龙潭底秦府的故事，其中提及了五条金龙在天空中闪现，天降雷电，秦府沉入五龙潭底。当时有看官提出质疑，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龙，而那说书老者则提起自己在北京城见过锁龙井一事，没想到那说书人并非信口杜撰，锁龙井的确真实存在。
如果紫虚池内锁着的真是一条龙，那吴志远岂不是将龙给放了出来？
想到这里，吴志远不免咋舌，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却做了出来。
温清的话刚说完，那恶灵便点了点头道：“其实当初我没有选择离开这里，也是为了守着这紫虚池内的妖物，如果让它窜出来，苦的可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吴志远突然觉得这恶灵本性不坏，否则他不会有心系天下苍生的念头，想到铁链被自己砍断，池中那极有可能是龙的妖物或许不再被禁锢，于是问道：“如果紫虚池里真的是龙，那我误把铁链砍断了，以后该如何降它？”
恶灵环顾石室，若有所思道：“这石钟山本身就是一个牢笼，那妖物纵使能破了紫虚池的禁制，也逃不出这石钟山。不过它必然会更加狂躁，还需不时以人血压制才行。”
“如果我们全都离开了，还有谁的血来祭这妖物？”吴志远疑问道。
“我。”恶灵面色凝重道，“正如你所言，我已是半人半鬼，我的血也有阳气，能压制住妖物的狂躁。”
吴志远沉思片刻道：“听你说的这些话，似乎我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止你重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