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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剑颂-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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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龙右忽然不抵抗了,任凭他的精气神明被分割,反而是对程知远说起过往的事情来。
  “当年光狼城之战,我作为先登死士,在武安君麾下效力,当时武安君还不是武安君,我也不是剑宗,只是白帝城一个有点名气的剑客而已,我跟随澹台灭明刚刚学成归来,急于立功,我的都尉不喜欢我,对统领我的屯长说,既然我这么想要军功,那就让我去做个先登死士。”
  “屯长用很嘲讽的语气告诉我,死不了,就有功,先登确实是功劳最大的一个位置,但是死的也最快。”
  “我欣然接受,而后第一个登上了光狼城,当时在城头上,我面前站着的,就是随镞。”
  “他对我的态度,一如今日我对你一样,轻慢,不喜,蔑视…”
  “最后他死了,被我十合之内斩掉了脑袋!我用他的脑袋换取了功勋,我亦坐上了天下第三十的剑宗之位!”
  “今日之事,与光狼之战,太相似了!”
  陈龙右不胜唏嘘,同时也惊醒了,他看着那个少年,忽然发现他和数十年前的自己,仿佛隐隐重叠了。
  而自己呢,与随镞重叠了吗?
  程知远道:“历史总是在不断上演重复的事情,很遗憾我不能在这里杀了你。”
  他侧过头,此时嬴异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秦军们看着天上的一幕,忽然有人心中大震,其中有百将回头,正看到那辆马车被驾了起来!
  呼雷豹喷着响鼻,他憋着一股劲,撒开四蹄,拖着马车就狂奔了过来!
  轱辘后面带着雷云,程知远转过身,天上诸剑内,白崭舞与洗血重新飞回归鞘!
  而断剑嚣器被拔出,程知远把嚣器向前一横!
  一声巨叱!
  剑威开道!
  那拦在前面的秦军士兵顿时眼神恍惚,头脑晕迷,之前负责看守程知远的秦百将也被震的一晕,程知远飞身上车,嬴异人扬起马鞭,车轮滚滚,后面是部分没有受到影响的秦军正在如潮水般聚拢过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也!”
  程知远逃离,秦军欲往追击,然而此时,他们的剑鞘俱都鸣颤起来,天空中那两千余宝剑忽然散去,化为剑道风雨,尽数飞向秦军士兵!
  这一下把他们吓得不轻,不少士兵甚至趴伏躲避,包括那些楚国贵族亦是一样,所有人乱作一团,几位百将亦是神色大变!
  锵——!
  两千三百八十二柄宝剑重重坠下,插入泥土中,剑锋不向人,人人却自己惶恐。
  地上如大雨之后生春笋,只是此时,插在这里的不是竹笋,而是宝剑。
  汉水西侧寂静无声,天空中,陈龙右得脱自由之身,他的精气神明衰落了接近一半,余下的重新汇聚,但依旧强盛,非寻常之人可以敌。
  陈龙右望着远方,发出一声震彻乾坤的长啸!
  “今日之耻,来日必报!陈龙右不是随镞,少年,你今日一念之仁,可来日,陈龙右却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年轻,不懂得如今这天下,早已没了道德仁义!”
  “那值几斤钱啊!一文不值!”
  陈龙右落在人间。
  “睚眦怒目,原来是龙之九子,既然是这般,你放过了我,可我却更不能放过你……但今日就算了。”
  他转过头去,原本的大松树处,两个百将已经被打倒在地,被之前的剑气所波及,而松鼠被斩断了枝干,至于子夏先生…
  已经不翼而飞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便宜剑仙
  嬴异人口干舌燥,这经历的事情太刺激了,天下剑宗第三十就被当猴子关了起来,而自己与先生还把子夏先生一并拖上带走了。
  幸亏对方不可能在楚国腹地久待,此时陈龙右释放出的强横气息,恐怕已经被临近关卡的某些强者感觉到了,楚军距离虽然遥远,反应也慢,但刚刚那几下过招,汉水都被打到了天上,只要那些楚军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得见!
  在这种情况下,陈龙右率领的军队,本就是奇兵斥候一类,被发现自然要迅速厉害,嬴异人都可以想象到,陈龙右在退走的时候,肯定会遭到截杀。
  “有人动了,陈龙右不能完好退出楚地了,这次任务,他算是失败了。”
  子夏先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他靠在左轸(左边的栏杆与木板)上,杨乐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子夏指着西北方位道:“北方天门关,大洪山,沉之地,沈鹿,四方守将已经在向这里移动,那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屈景昭三家中的昭氏,来者应该是天下剑宗第七十九位的昭融,号【圣泽天剑】,他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昭常,是楚国大司马,镇守齐楚边疆。”
  杨乐:“圣泽?”
  子夏:“昭融生时,昭常游于云梦泽,我们现在,也距离云梦泽很近。”
  他说着,又失笑一声:“不过单单凭借昭融,不可能是陈龙右的对手,所以他在等,我感觉到,他在等其他的三方人马。”
  “他想要合围,把陈龙右包饺子,他的目的不是抓陈龙右,而是吞掉那两千秦军。”
  “陈龙右可以走,秦军留下。”
  杨乐的脑袋有些混乱,听了半天,小心翼翼道:“那我们安全了?”
  子夏拍了拍他的肩:“暂时是的,楚与秦,既有九世之仇,又是八世的姻亲,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秦军不向楚国通告,擅自派遣人马进入楚地,这事情被拿到台面上,是一个绝佳的威胁秦国的借口,更是一个能够联合山东六国的理由。”
  “一秦之力,虽可与天下抗衡,但毕竟只是抗衡,要做到击败,代价过于沉重,秦也承受不起。”
  子夏叹息,此时对程知远道:“老朽无力,空有躯壳而不得脱身,还多谢仙人出手相助。”
  程知远没有惊讶,子夏的“眼力”从开始就很好,虽然他失明,但丝毫不影响他去“观看”天下万事。
  一切遵循着气息,除了看不到花朵的颜色,其他的似乎也没有太大影响。
  程知远甚至恶意的想着,子夏的眼睛怕不是已经变成了红外线探测仪。
  “子夏先生不愿意去秦国,在下听闻子夏先生讲学,不忍先生以老迈之躯长途跋涉,故而擅自做主,把先生捎上,还请先生莫怪。”
  程知远随口说了一句套话,子夏顿时失笑:“你不是凡人,你有自己的见地,在天下间必然不是籍籍无名的人。”
  “可惜啊,我看不见你的样子,虽然能够感觉到你的轮廓,以及你那有力的精气神明,但我久居于楚地,太长时间不闻天下诸事,竟不知人间又有你这般的人物。”
  “你师从何人?”
  程知远:“家师么…算是两人,一曰荀况,二曰勾践。”
  子夏愕然,忽然郎声笑道:“古来剑仙只有一人,剑仙无师,自古以来的规矩,荀况与勾践有什么本事,能…当你的师父?”
  “怕不是便宜师徒,交换个名声吧?”
  程知远愕然:“子夏先生为何以这般恶意揣测我等师徒感情啊?”
  子夏顿时忍俊不禁:“你可真是伶牙俐齿,什么是恶意揣测,天下六十圣门,三百大道,皆为来学,独剑术乃是往教,只许师父寻弟子,决不许弟子寻师父,那勾践与仙人有宿仇,他怎么肯收你这个剑仙为徒弟?”
  “荀况的道理你又学习不得,你不能弘扬他的道,故而他只能教你道之外的东西,但不教导道,你应该称他为荀夫子,而不是称呼家师。”
  程知远道:“子夏先生觉得,不教导道,就不算有师徒之名么?”
  子夏:“道为一切之根本,师父教导的道理,徒弟未必能用,但徒弟自己的道,一定有师父的影子,可你,没有勾践的影子,也没有荀况的影子。”
  程知远感慨:“先生果真厉害,一直有人说,仲尼七十二弟子,子夏一人可为圣,果然名不虚传,您这眼睛啊,虽然盲了,但依旧是‘慧眼如炬’。”
  子夏:“我亦是没有想到,我在汉水边最后一次开讲,居然能见到新的说剑人。”
  “欧冶子,干将,赵处女……我见过的说剑人太多了,每一个都是威名赫赫,他们在历史之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记载于竹帛里,记载于文字间。”
  “他们都曾经游于楚地,结果今日,我在弥留之际,居然又遇到了一位说剑人,而依旧是在楚地。”
  “造化弄人。”
  子夏感慨:“你之前说,你此番去楚国,是为了给楚王送信,言三宫合并?”
  “什么时候,太学和稷下,云梦,居然同意合并了?”
  程知远:“此言无虚,确实是要合宫了,并且合宫之后,表示中立,不再参与任何天下七国的战事,而七国也不能攻击学宫,故而卷宗七分,呈给七王,如今齐王,韩王,已经知晓,并且同意了。”
  子夏:“抛弃了国与国的界限吗,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你也想著书立传,改变这个天下么?”
  程知远:“是该变一变,七百多…七千多年毫无改变,不觉得有些难受了吗?”
  子夏:“七千年没有改变么…你不支持天礼,难道你也想支持天律吗?”
  程知远:“子夏先生不喜欢天律?”
  子夏失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讲学,从来不带上个人情绪。”
  程知远点头:“您是很客观的。”
  “法家的天律比起周公所定的天礼,更为不近人情,但也确实是强国的不二法门,有法才有度,不过过于严苛的法律,猛烈胜过饿虎与蛟龙,人俱胆怯,长久之下也不是好办法。”
  “至于我么……天地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与其人为的制定什么天礼,天律,倒不如,统统废弃。”


第四百二十章 天距人间三尺三
  马车逐渐远去,四周的山石色泽发现了些许变化,到了这里距离楚国都城已经十分之近,子夏先生也变得沉默下来,不单单是因为进入了南方天帝的直辖区域,同时还有程知远的原因。
  他依旧明白,对面的少年人秉持着离经叛道的思想,于是子夏便问了他,难道他喜欢杨朱的道么?
  不拔一毛,杨朱的自我之道,不为天地所生,更不谈论与他人为贡献,不提倡互相帮助,只求人人做到最好的自己,这样就能实现社会的大同。
  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助,所以在杨朱看来,所谓的天礼,包括前代的天纲,天矩,乃至于法家正在试图修缮的天律…其实都可以纳入杨朱的厌恶范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思想其实与颜渊的不谋而合。
  “贵己,为我,轻物重生,个人感官的物质利益高于一切,这是杨朱的道,天下之学说,在周敬王崩前,在春秋末年,不为杨则为墨。”
  “墨翟说要让天下人人都有道德,人人都大同,于是墨家带头,穿着粗布的衣服,宣扬鬼神的惩戒,希望让那些诸侯晓得举头三尺有神明的道理,可墨翟本人却极其厌恶鬼神,于是杨朱就去反对他……”
  程知远说着:“然而我觉得,杨朱的道没有错,墨翟的道也没有错,只是道不能走极端了啊,物极必反。”
  子夏摇头:“你说你的学说,是废除天礼,乃至于天矩,天律…意思就是天道不当存,可世间万物都自由天道维持运转…”
  程知远:“以人为的意志加诸于天道之中,这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天道?”
  “夏启立天矩,商汤化纲常,周公定礼乐,这些都是人为的加诸因素。”
  子夏:“诸子以为,单单凭人的意志,不足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儒家要说仁义,墨家要谈鬼神,法家要讲律法,为的就是让世人有一条准绳,不论这个准绳是什么,仁义、鬼神、律法,都是一样的,天道则是最大的准绳。”
  程知远:“先生知道季梁吗?”
  子夏沉默了,大约三个呼吸,点了点头。
  “杨朱的好友是随国的季梁,季梁的一句话,我深以为然。”
  “民为神主。”
  程知远:“天道是一种意志,它是神之上的神,它本身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是当天道成为天矩、纲、常、礼、乐、律时,它便有了私心,有了私心的天道,不再是天道了。”
  “把国运寄托于天道,继承者从第三世开始,就会开始亡国,后面的不过都是在吃定规矩时的老本而已,不能欣欣向荣,反而让整个社会环境处于慢性死亡的状态。”
  “肉体在逐渐凋零腐朽,但是思想在这个时期却意外的蓬勃发展,这是积极的…”
  “周公时期,崇尚易,算等法,周公之后,便没有人再真正崇拜易与算了,所知者,所学者,大部分都是学而不知的态度,少有能参悟其中精髓者,便是开宗立派的‘子’。”
  “民是主,神是从,如果民心背叛,鬼神要降福也无能为力,周时怨天尤人,发生了天灾之后祈求与神灵,但如今昊天上帝也衰落,东皇太一逐渐把控楚国,我听说上古时期,茹毛饮血的时代,众神统治着人,人不过是神口中的血食!”
  “我曾经做过大梦,在夏启的时代,尧光山的神灵肆意蹂躏部族,人们为他开挖金矿,每一天都有撑不住而死去的人,尸体会被野兽分食,人们苦不堪言,于是发生了逃亡。”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周。昊天疾威,弗虑弗图!”
  “天下无道?”
  你这浩瀚无际的长天上苍,从不肯普照你的恩惠之光。只管降下遍地丧亡和饥荒,残害四方诸侯让百姓遭秧。老天爷挟着秋风施展暴虐,肆无忌惮不管不顾也不想。放任那些有罪的逃之夭夭,让他们的罪行全得以隐藏。相反像这些无罪的老百姓,一个挨一个相继沦落丧亡!
  杨乐从开始就听得不明所以,但这一次他终于能插上话了,程知远此时吟诵的这首诗歌,乃是周幽王死前,宗周某位无名大夫高声念诵的歌谣。
  是曰《雨无正》。
  “你怎么敢诽谤昊天上帝!”
  杨乐龇牙咧嘴,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礼乐之道乃是周人立世之本,若没有礼乐,那这天下就真的恢复到你口中的上古梦境时期,没有礼乐,这天地会乱成什么样子?”
  “昊天上帝的存在,是代表一种秩序,其他的天帝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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