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冠位master 完结+番外-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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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会抓个空的伊邪那美颤抖的看着另一只伸过来的手，咕哒子握住她的手，收起笑容，平静着道：“母亲，您仍爱着您的孩子。”
　　不管你是多么憎恨的想要毁灭他们，你仍爱“他”。
　　用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爱意爱着他们。
　　证据就是，即使受困在黄泉之中，忍受死之枯寂，连清醒的意志都维持不住，已然癫狂时，地表上的生命依旧代代繁衍，生命女神的神力仍庇护它们一代又一代。
　　谁能说这沉重的母爱的不是？
　　谁能对一位被抛弃了许久的母亲生气？
　　咕哒子不能，所以她抓住伊邪那美的手，轻声呢喃着谢意。
　　好像看不见伊邪那美脸上的迷茫，咕哒子低声说道：“没有丢掉，您的爱从来没有丢掉过，请您相信我。”
　　伊邪那美眼帘轻颤，语气困惑又茫然。
　　“原来……没有丢……吗？”
　　咕哒子连声附和：“没有，肯定没有丢！”
　　伊邪那美的目光渐渐变得平静，光从外表上，咕哒子居然看不出她内心积蓄的庞大怨恨，也想象不出来这位矜贵优雅的女性正在用她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仇怨摧毁这个带给她无数苦痛的世界。
　　平心而论，咕哒子可以理解，毕竟伊邪那美她太苦了，可当自己变成被毁灭的人之一，自己的亲友朋友变成被毁灭的一份子，她苦到想消灭这些带给她无数苦涩的人，咕哒子也只能站出来阻止她。
　　虽然本心不愿意，但实际行动上，伊邪那美的孩子不过是又一次背叛了她，伤害了她。
　　这一次，咕哒子既是执行者，也是帮凶。
　　所以伊邪那美的一生真的很苦，仿佛生来就和幸福对立，每次都有强大的不幸压迫着她，欺负着她，使她痛苦，使她蜕变，变得更像是为了怨恨疯狂的野兽。
　　看着姿态典雅，举止优美的伊邪那美，咕哒子脑子中想的却是外界的那两头“怪物”。
　　虽然本质上是一只，可更大的那只一旦降临，世界就完蛋了，然而哪怕阻止了最大的那只，剩下的那只怪物也不算小，同样没办法对付。
　　想到这里，咕哒子不禁苦笑。
　　“笑得这么难过……”
　　伊邪那美富有特色的声音响起时，咕哒子感到脸颊上多了一股冰冰凉凉的力道，她在确定那是伊邪那美的手的同时，也意识到虚无之海的距离概念很崩溃。
　　过去人类在确定度量衡之前，一米可以是一个巴掌大，也可以是一根柱子那么高，自己之前停下的这三步远，也可以在某些特定时候变成自己就差窝到母亲怀里的距离。
　　这可真是……
　　咕哒子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想道：“虚无海不愧是现实最大的‘垃圾桶’。”
　　那些已经不适用，不合理的概念统统被积蓄在虚无之海的海里，转换成的数据日复一日变得格外庞大。
　　她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会变得这样近，明显是数据层面上的什么东西被改变了，涉及到复杂的虚数规则，咕哒子立刻选择不去深究，注意力集中到脸上。
　　伊邪那美的手掌有肉无骨，力道绵软轻柔，一下一下，就像是母亲的抚摸。
　　咕哒子虽然没有亲生母亲，但是相同的力量却从赖光，白枪呆等女性从者身上感受到不少。
　　只不过因为共同的经历她们对自己怀有怜子之情，但伊邪那美从不曾和自己有过任何和平亲密的过往，却依旧和母亲一样……
　　想到这里，咕哒子不由阖起眼睛，不忍大声的压低音量。
　　“我不想伤害你。”
　　伊邪那美保持这个动作，轻声应下。
　　“嗯，你是个好孩子。”
　　听到这句话，咕哒子的心情不禁更复杂了，她有点儿冲动的抓住伊邪那美的手，垂着脑袋，沮丧的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为了保护她们，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把自己放的太高，盲目的承担所有的重量。
　　也不把自己放的太低，让一些应该肩负的责任溜走。
　　特异点里渡过的时光教会了她怎样拿捏合适的分寸，如此她才能穿越漫长的时光，抵达时间神殿的御座之前。
　　可以说，她的全部觉悟早已经包括将怜悯放下，拿起刀刃这一项。
　　这种状态下的咕哒子看起来格外像个战士，也表现出了一个战士应有的冷酷。
　　“你们这些孩子，总会在长大之后，用冰冷的刀刃对待柔软，仿佛不这样做就不知道怎样活着。”
　　伊邪那美轻柔的抚摸着蔫头蔫脑的咕哒子，语气舒缓中透出笑意。
　　“所以我想让你们留下，不只是陪我，也是重新回到无忧无虑的纯真时代。那时的你们非常可爱，面对刀刃会无所畏惧的露出自己的柔软，见到血会慌张的跑到母亲怀里哭诉，偶尔有不慌张的，会像是大英雄一样跑到我这里炫耀……那样的时光多好啊……”
　　咕哒子静静说：“现在的人已经成熟了，面对刀锋他们也会拔出自己的刀，不会选择露出自己的柔软。受伤了，也不会去找母亲哭诉，而是擦掉眼泪，努力露出笑容。虽然人和人之间经常会打成一团，变得难以理解，真心也变得稀少，总会受到伤害，但仍有光明点燃善行，不至于让人世永远沉沦到黑暗当中。”
　　伊邪那美一直耐心的听着，在咕哒子的声音告一段落后，她突然道：“孩子，你们是喜欢到处都是光明但自身无力的世界，还是无处不是黑暗，只能靠自己拼搏的人生？”
　　“答案不是明摆着吗？母亲，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你的孩子想要的模样。”
　　尽管到处都有流血，尽管总会受伤，可这厚厚的人类史，沉重的历史基石，与这个繁荣与丑恶并存的世界正是所有人亲手雕琢出的杰作。
　　咕哒子淡声道：“就像是母亲永远不会嫌弃孩子丑陋，亲手塑造出的作品，再怎样扭曲也会被创作人呵护备至。在盲目的角度上，我们和母亲您是一样的。”
　　“……”
　　一阵心悸般的沉默过去，伊邪那美露出笑容，浅浅一弯弧度，让整个人的美态顿时生动起来。
　　她操着舒缓优雅的声调，慢条斯理的道：“确实如此。”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的一切，本就是从‘我’身上继承来的，连带着那份使我痛彻心扉的残酷……”
　　“我可怜，可悲，可爱的孩子，感谢你来陪我说话……”
　　“希望你……”
　　……
　　咕哒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离开虚数之海，此时正躺在东京某处的废墟上，望着昏沉沉的天空发着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胜利的曙光！


第472章　晋江文学城
　　她不过是有一小会儿的恍惚；　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十秒的脑内风暴被数据终端的响声打断。
　　接通之后，达芬奇透出无数知识造成的神秘感的美丽面孔顿时出现在眼前。
　　咕哒子道：“达……”
　　不等她完整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达芬奇神色凝重的打断了她的发声。
　　“咕哒子，在你说话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世界之外的那个＇巨大个体＇的信号变弱了；　可以推测是它正在远离现实世界；　按照这个速度；　只要三十分钟；　它就再不会和现实构成联系……”
　　“这是好事啊，证明我的行动大成功？”
　　咕哒子眨眨眼，表面上虽然没什么；　但心底着实松了口气。
　　原来嘴炮真的有用！
　　达芬奇严肃的道：“嗯；　确实成功了；　但是随着本体的远离；　现在的拟饵已经变成完整降临的‘本体’；　虽说大小上比不了观测‘瓶中小人’的巨物；　可尽管如此也已经十分惊人。我和福尔摩斯会在迦勒底进行进一步分析；　身为御主的你要尽快统合东京内的战斗人员……”
　　听到这里；　咕哒子爽快挥手：“好的，我马上归队。”
　　达芬奇呼出口气；　美丽的面庞隐隐透出笑意。
　　“不愧是立香；　非常可靠。”
　　“咳；　说起＇立香＇；　我有个想法。”旁边的福尔摩斯没有急着询问咕哒子的经历，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中的另一道身影。
　　示巴系统将充满技术含量的蔚蓝色光屛划分成两半，一半用和咕哒子联系；　另一半则被用来审视行走在海面上的神祇。
　　不能用直接的视觉去审视，去洞悉；　因为前不久神明的目光降临时，示巴给出接近崩溃的警报反应。
　　之后一些急急忙忙赶来指挥室询问情况的从者，也用她们的方式解释了先前的遭遇有多么危险。
　　其中中南美，阿兹特克神话中最高位主神羽蛇神心有余悸的对他们说道：“刚才我感到一股强大的神力，虽说只是‘轻微’的扫了一下，完全没有认真起来，但也是相当可怕了。尤其是那股死亡与腐败的味道，毋庸置疑，这绝对是统御死亡的至高神！”
　　悄咪咪潜入的豹人也举起了爪子，一如既往夸张不失热情的叫道：“库库尔说的没错！但是并不只是如此，和纳瓦尔的气息很相似，同为统御死的存在，不过神力散发出的味道在豹人灵敏的鼻子中其实是有差别的，差别大的就像是……比起在鲜活的战斗后死亡，更像是死亡之后，腐朽之后，烂得渣滓都不剩的亡灵的……感觉？”
　　“纯粹的，彻底的死，包含一切不祥，不净之物，和那边那个小姑娘的感觉很相似！”
　　角落里面存在感微妙的埃蕾什基伽尔突然被豹人指到，她半是懵逼半是尴尬的点点自己。
　　豹人见状狠狠点头。
　　福尔摩斯颔首：“原来如此，同样是掌握死者国度，所以苏美尔神话中的死亡女神会和日本地狱中的亡灵之主在权柄上相差不远吗？”
　　埃蕾什基伽尔：“那个……刚才我就想说了，这股神力虽然无礼，但有一种熟悉的味道……祂到底是……”
　　“比起这个……”达芬奇突然出声打断，眼带惊讶的道：“埃蕾你可是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从平安京回来后，这位内向腼腆的女神不知受到怎样的刺激，缩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就连同为半身的女神伊士塔尔特意过去挑衅，也是刚一进门就被屋子里的阴暗气息逼退。
　　大家虽然不说，但都对她在御主那里遭遇了什么很是好奇。
　　不过埃蕾什基伽尔竭力隐瞒的事实在侦探眼中从不是什么秘密，她的不正常完全可以从一个简单的细节上推断出来——贤王吉尔伽美什没有一起回来，那么埃蕾异常的原因就显而易见。
　　福尔摩斯聪明的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这个话题，他相信达芬奇也不会故意去戳小姑娘敏感的心灵，那么她提起这件事，九成九是因为埃蕾出现在这里非常罕见。
　　少有到达芬奇都忍不住惊讶出声。
　　埃蕾什基伽尔举止局促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这个时候的样子可是半点儿看不出与自己的姐妹伊士塔尔撕逼时的凶狠劲儿，她张了张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其实是那个……有点儿好奇你们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警报声就一直不停的响……”
　　达芬奇：“……”
　　福尔摩斯：“……”
　　羽蛇神：“……”
　　埃蕾什基伽尔尴尬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无言，你才发现吗？
　　感受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安静，埃蕾什基伽尔拘谨的缩了缩身体，她收起过于夸张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问：“我、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岂止是错过了啊！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要消沉到时间尽头，结果你比我想象的还夸张！”
　　门外静立半晌的伊士塔尔终于忍不住了，她凶猛的像是一头母狮，一头猛犸象，风风火火的撞进指挥室，然后拳头狠狠的落到埃蕾的脑袋上，伴随着抓狂一般怒火高涨的口气。
　　无端被打，关键暴力的对象还是伊士塔尔时，埃蕾捂住脑袋怒目而视。
　　“伊士塔尔！”
　　伊士塔尔瞪她一眼，“不要理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了，咕哒子那边儿怎么样了？还有刚才那股异样的神力，埃蕾什基伽尔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我也有察觉到，祂是谁？”
　　旁边的羽蛇神也适时应声。
　　“嗯哼，大姐姐也觉得这股气息很是熟悉，如果不是和那讨厌的死亡的味道纠缠到一起就更好了。”
　　豹人泪流：“库库尔！！”
　　被众目所望的福尔摩斯沉默着把投影放大，因为有被注视过带来的严重后果，这些拍摄全都是选择第三方角度，也就是间接投视出来对方的身影。
　　但是对方好像经过那一次“警告”之后就全然不再在意迦勒底的“偷拍”，不过保险起见，影像仍是用这种方式传递回来。
　　看着屏幕上那名黑发蓝眼的少年，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体感，年轻的五官给人一种青春朝气又十分凝练的成熟气质，穿着黑色的羽织，风度翩翩，最令人在意的是眉目之间消散不去的一股既视感。
　　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和他的眉眼十分酷似的对象……那个人是……
　　……谁呢……？
　　正思考着，埃蕾什基伽尔的视线无意间落到同样冥思苦想的伊士塔尔身上，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子控制不住了。
　　“啊……啊！！！！”
　　埃蕾指着伊士塔尔惨叫：“你们为什么一模一样！！！”
　　伊士塔尔睁大眼睛，怒吼：“你疯了吗？臭丫头，别用手指指着我！！”
　　埃蕾此时被严重的震惊驱使已经忘记去计较伊士塔尔的无礼，执着的指着她惊恐道：“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伊士塔尔见状火气更盛，不高兴的哼道：“你在说什么啊，发疯也不要挑在这个时……候……”她紧紧的盯着豹人手里的宝镜，声音渐渐消失了。
　　她，准确说是＇她们＇，埃蕾什基伽尔排除掉发色和瞳孔颜色的问题，和这位年轻神灵的外貌达到六七成的高度，而发眸一模一样的伊士塔尔几乎就是一个翻版的对方，或者对方就是一个性转后的伊士塔尔。
　　“胡说！不是吧！”回过神来的伊士塔尔慌忙凑近，傻兮兮的瞪着屏幕里面的少年，心跳又那么几秒钟的不正常了，“是凭依对象的缘故吧？是的吧？对方也是凭依的吗？而且是这个身体的兄弟？埃蕾什基伽尔！你不要不说话啊！”
　　埃蕾什基伽尔：“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