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端此之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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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元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凛凛看着素颜的归元，模样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了，也许是眼角的细纹，或者是疲惫的眼神。
　　“TR公司这次为Ek17和斩诗的几个大神不是定做了几款英雄皮肤么，我们社得到了全球cos首发授权，准备一起出个图册。”
　　“哦。”赵凛凛不咸不淡地应着，心里却因为听到Ek17几个字而沸反盈天了。
　　她马上就要可以见到sune了啊！
　　要冷静……别到处落下一个痴汉的名声……
　　赵凛凛不停做着内心建设，小口小口地吃着炒饭。
　　然后对话终止，两人熟识也是因为七迭，这么多年的生分，现在能做到的不过是一起坐下吃饭问个好而已。
　　而且七迭那厮自那晚后就不发一言，搞得赵凛凛弄不明白两人现在是破镜重圆了，还是在玩一种叫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我们就是很酷地不拆穿的游戏。
　　锁屏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微信的消息。
　　赵凛凛点开。
　　家有五百壮士：女神你好！！
　　火锅千千岁：……
　　火锅千千岁：你好啊（笑
　　C市飞往S市的飞机，头等舱。
　　500猛拍了一把Lcc的大腿，“我靠，我女神回我消息了！！！”
　　从早上起就因为起床气精神不振的Lcc吃痛，一把掐住500的脖子，“吵吵吵，让你丫吵。”
　　末了，被掐的人还事眉开眼笑的样子，Lcc不屑地，“没出息。”
　　Ek17里一向的和事老TGB咳嗽了一声，准备拯救一下队伍里最小的500同学，故作好奇的，“你女神回复你什么了？”
　　“她说，你好啊！”
　　………………
　　众人绝倒，这孩子没救了。TGB扭过脸，去看窗外的云层。
　　嗯，年纪小，让着他。
　　“我女神，还对我笑了！！！”
　　忍不了了……
　　二杀示意了一下Lcc，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捂住了还在嚷嚷的500，“再闹，今晚就让老大赐你3个小时加训，你就不用去看什么女神了。”
　　听到周恣阳的名字，500立刻安分下来。
　　捧着手机认认真真地输入，“女神，明晚首唱加油啊，我来给你送花花！！嗯！！”
　　赵凛凛噗嗤笑出来，差点吐出了嘴里的冰块。
　　归元诧异看了她一眼，低头看手机，差不多该去排练了，自家社员还等着组织进场，于是起身拍拍赵凛凛的肩，“首唱加油，我先走了。”
　　赵凛凛的节目被排在谈音社的剑网三舞台剧后面，就顺理成章地跟七迭一起候场。
　　两人并排而坐，默契地在绚烂灯光下的舞台旁边沉默着。
　　“今天和归元姐聊了聊天。”
　　侧眼，看了看这个26岁还在被逼迫着到处相亲的男人。算是赵凛凛为所不多的好友吧。怎么忍心看他这么继续掩埋内心的萧索下去。
　　“我知道，她发短信给我说，以后会固定在中国活动了。”
　　“你怎么想？”
　　“我？”
　　“对啊，你再这么糊弄相亲对象，我猜阿姨就要提刀从B市杀过来了，人可以糊弄，自己的心可不要随便糊弄啊。”
　　“不知道。”
　　这个在手术台上拿着手术刀连站十几个小时都不言累的男人，眼底清晰地渗出了一片迷惘之色，辗转了这么多年，要的是什么，他会不知道吗？
　　只是没有勇气了。
　　除了那个人，谁也不在意的时刻，终究过去了。
　　赵凛凛叹气，低头刷微博。
　　Kirara的官博娘竟然在昨晚弄了个投票，选出大众最期待的节目，前三名有特别惊喜。随手点开结果，赵凛凛却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三。
　　好吧。
　　第一是Ek17和斩诗的友谊赛。
　　第二是知名美女解说的现场直播。
　　第三就是自己这个小毛孩了。
　　七迭凑过来，看一眼，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格格，人气挺高啊。”
　　赵凛凛准备清理堆积的微博未读消息，前几日发的通报自己要参加漫展的消息，竟然达到了空前的5000＋转发，和6000＋评论。
　　点开最多@最多的那条。
　　@Ek17的小500：支持女神的首唱！！！（娇羞）（娇羞）（娇羞）
　　@Lcc—Ek17：围观傻小子。
　　@Ek17电竞俱乐部官博：围观。
　　@Ek17二杀：围观。
　　@Ek17—TGB：围观。
　　……
　　500其人，类似于Ek17中队宠一样的存在，不过才15岁，听名字就知道了，简单的中二少年一枚。
　　但因为长相白嫩，经常被其他美女解说调戏。包括Ek17内外的多位职业选手。
　　评论里，好像有500的亲妈粉和姐姐粉在出没。
　　亲妈粉1号：我家傻孩子又犯病了，格格多担待，期待首唱哦。
　　亲妈粉2号：格格对不起，我会好好管教我们小500的。
　　姐姐粉1号：呜呜呜，我也想看500对我娇羞。
　　姐姐粉2号：好心塞，小500都有女神了。
　　……
　　憋笑，赵凛凛转出500的微博，正儿八经地和他互动，“我知道了，你比赛赢了，我也给你，送、花、花。”
　　难得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赵凛凛当然不放过这个调戏的机会。她的怕生症，好像在500面前，从未出现过。
　　24日晚七点，狂欢盛会正式开始。
　　整个体育馆座无虚席，赵凛凛在VIP区，等待着自己上场。
　　意外地，在人群里，居然有自己的灯牌。
　　不可思议地看了好几眼，赵凛凛才确信那个拼起来的火锅形状的灯牌，是属于自己的。
　　她眨眨眼，整颗心像被沁入了温水中，柔软的，舒缓的，赶走所有紧张和不安。
　　有这么一群人，专门来这里，听她唱歌啊。
　　她转头偷拍，得手后一本满足。
　　不过票选前三的节目居然压到了最后，算了算自己的节目结束后，都是10点15了。
　　好在节目精彩紧凑，赵凛凛就托腮欣赏了起来。
　　第八个……
　　第九个……
　　……
　　第十四个了……
　　马上到自己了。
　　砰砰砰，心脏剧烈跳动。
　　赵凛凛按着胸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想要去　你的世界

　　“该你啦。”工作人员递来话筒，指了指只留一束追光灯的舞台。
　　死就死吧。
　　赵凛凛接过，握紧，转头看了一眼VIP席，七迭、归元、千夭，还有合作过的许多人，都纷纷朝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点头鼓励。
　　“格格！”
　　“格格！！！”
　　有人开始呼唤她的名字，是闲散的几个粉丝，渐渐的，整个场馆都是欢呼声，剧烈地，席卷着，回荡在耳边。
　　这就是……
　　一览众山小的意思吗……
　　赵凛凛恍惚着走上台，追光灯下，化了点淡妆的脸出现在大屏幕里。
　　粉丝们尖叫，观众也沸腾了。
　　火锅千千岁……居然是一个如此萌的妹子……
　　不愧是倒数第三个压轴节目，赚到了有没有啊！
　　VIP席位的最边上，刚从安全通道鱼贯而入的Ek17的队员们，看清了赵凛凛的脸。
　　“卧槽！！！那不是小老板娘吗！！”
　　众人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尤其是被自家老大横刀夺爱的500。
　　Lcc撞了撞只到自己胸口的500，指着台上在做自我介绍的人，喧嚣声太大，他只能凑到500的耳边，想要唤醒进入懵懂模式的500同学。
　　“你的女神，喏，你还敢去送花吗？”
　　怪不得小姑娘就这么一门心思地喜欢上了sune老大，人家原来就是《十七叹》的作者啊！要不是因为爱，谁能写出这么触动人心闻者流泪的歌啊！
　　一向在俱乐部里第二高冷的二杀，都难得一见地温柔摸了摸输在起跑线上的500的头，提醒他，“老大还在跟你打电话。”
　　这群年轻的男孩就顺理成章的以为，那两个人早就对彼此的身份知根知底。
　　戏弄他们这群单身汉而已。
　　500苦兮兮地望着台上的人，蓝牙耳机里却传来周恣阳的一声轻咳。
　　人虽不在他面前，500却下意识立正站好。
　　“老大。”
　　“开始了么？”
　　……起初还不知道自家老大出什么问题了，改签提前赶来S市不说，还点名道姓让自己直播女神唱歌给他听。
　　现在看来，不过是人家两口子的小情趣而已。我不在你面前，也要尽力支持你之类的。
　　多浪漫啊。
　　想想就让失恋的小500心酸。他乖乖地应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喝了口水，“开免提。”
　　慑于威迫，500同学取下了耳机，打开了免提。VIP的席位提供了收音的极大便利。
　　赵凛凛的歌声分秒不差地，清晰传入在飞机上闭眼休憩的周恣阳耳中。
　　唔，现场版么。
　　还不错。
　　Ek17的队员坐下，只有500还举着手机认真地做着直播员。
　　唱完第一段的伴奏间隙，赵凛凛脑海里突然画出了一副无关此刻的画面。
　　那是在2011年，sune带领Ek17的众人一齐赢得世界冠军的日子，他们在遥远的法国，唱起了国歌。
　　这个03年被国家体育局认定为竞技项目，后来却惨遭夭折，甚至误解重重的项目，终于为国人带来了荣光。不只是Ek17，还有N1在同一时间拿下的lol团队赛冠军。
　　但她眼里仍然只有sune，即使在台上也没摘下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黑亮的眼，转向国旗，随后水光潋滟。
　　高举起奖杯，无数的彩带从上空飘下。
　　潮水的掌声包围着五个人，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那个被握在sune手中的奖杯，一样通红的，噙满泪水的双眼。
　　第二段开始。
　　官方做的PV居然配的是Ek17一路走来的视频，CS、魔兽、dota、lol……从国内崭露头角到在异国他乡高举奖杯，所有欢欣的瞬间，和最让人骄傲的成就。
　　全部都在大屏幕上，一幕幕闪现滚动。引导所有人追忆着那段最艰难也最快乐的岁月。
　　没有那时的我们，哪有现在的我们。
　　有Ek17的粉丝在跟着合唱，声音越来越大。
　　本来是看热闹的二杀一行人，都收敛了脸上的笑，认真地看着视频。
　　赵凛凛当然听到了合唱，恍惚地看向台下，这么多人，焦点都只有台上的自己一个。
　　所以这就是你经常看到的世界么，sune？
　　这么让人引以为傲又负担满满。
　　她侧身，盯着视频，正好是sune的个人篇章，陈列着的所有奖杯和荣誉，最后作为end的是远远的一个身影，在漫天彩带里捧着奖杯，逐渐在光和影中远去，消失。
　　眼眶突然就湿了。
　　原来，在你这么光辉的日子，我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还妄图想要通过自己的一腔热血想要读懂你们的世界。
　　那个我也很热爱的世界。
　　但，其实，还很远啊。
　　你的苦悲，你的喜乐，我只能从视频里看到，从文字里揣测，从百度百科里猜想着。
　　一次也好，我想当面见证你再次夺冠。
　　尾音渐落，赵凛凛眼里的水意已经汹涌至极。于是，在容纳了两万人的体育馆里，大家安静地看着两侧的分屏上那个双目含泪的女孩子。
　　大屏幕上，一切光彩落下，只留黑色的底色，和深蓝浅灰的logo——Ek17。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凛凛鞠躬，直直的九十度。两颗眼泪就直直掉落在地，清晰地落入所有人的眼里。
　　这首《十七叹》的现场感染力，无人质疑，能写出这首歌词的那个人，是怎么满怀敬仰和珍惜，替这个神一样的队伍发声。
　　500握拳，果然是他的女神啊！
　　他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睛，唱得自己满心涩然，此刻他承认了，女神果然最喜欢最喜欢老大。
　　要不是电话这边还有大魔王在，小500同学当场就要哭出来了好吗。
　　“500，嗯，500童鞋在吗？”
　　赵凛凛突然在台上握着麦克风说起话来，台下知道两人微博互动的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诶？
　　女神叫我了？！
　　500一个机灵，忘记了自己手机还处于免提状态，开心地扔在了口袋里，就甩着小短腿跑上了台。
　　对于这个突发的有趣状况。
　　导演和场控表示，可以增加观看人数，没关系，继续。遂挥挥手，示意主持人再等等。
　　这下换赵凛凛的下巴快掉了，众目睽睽下，她瞪圆了还挂着些泪水的眼。
　　面前这个只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小孩，真的超可爱，白生生的脸，水光光的眼。
　　想必台下的观众也是这么想的，第一次看到Ek17的人，卸了口罩和帽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母性泛滥的女粉丝瞬间爆炸了。
　　以前是500的充满奶音的口音饭，现在直接转正成了真爱饭啊有木有！
　　赵凛凛仍然当机中。
　　只是这人……跟海底捞五人组的那个爱好多管闲事的小屁孩……怎么长的一模一样啊……
　　500接过主持递来的话筒，一本正经地忏悔，“女神，我忘记带花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笑翻了一片人。
　　就连飞机上的sune都睁开了眼，这个丢人的小子，还顶着Ek17的名号呢。
　　“没关系，反正这首歌是为你们写的，你们来了就够了。”
　　赵凛凛颤颤巍巍地回答了声，心里疯狂地涌起了千万种念头。让她在炽烈的灯光下，有些不能顺畅呼吸了。
　　如果说眼前这人就是Ek17的第一主t。
　　那他嘴里一口一个老大的周恣阳………………
　　突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赵凛凛不知所措地攥着裙角。
　　短暂的寂静下。
　　一道喑哑的声音传出，“500，你就不管我了，嗯？”
　　哇靠！
　　忘记了通话都还没结束。
　　500忘记了还有话筒在自己手中，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老大。”
　　这一句，惊得赵凛凛差点捏不住麦克风。
　　……sune？
　　还是说……周恣阳……
　　Vip席位的歌姬舞姬解说coser，还有导演场控主持，和在场的观众全部都哗然了。
　　Ek17的老大，那个从不在赛场下任何公开场合露面的sune？！
　　已经有激动的小姑娘在组织语言，颤抖着双手准备发微博了。
　　她们见证了神迹的降临，太感人了。
　　“你把话筒凑过来，我要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