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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夏末 狼人 灰姑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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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她忘了自己的脚扭伤了。才要下床站起来,足踝一着力就痛得坐到地上。
  管湛淇慌忙爬起床,蹲在吴旻旻的面前捉着她的脚踝检查。
  「今天晚上妳怎么了?怎么会出那么多状况呀…?」
  不知是不是受伤了,还是折腾了一夜,人的意志一下子就变得相当脆弱,平日伪装的坚强就会被瓦解。言者无心,吴旻旻没等管湛淇的话说完,就抱紧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把头埋在膝盖上,想哭却努力的忍住。
  管湛淇看见这样的吴旻旻,心也乱了,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神情焦急得很,声音却温和委婉的问:「怎么了,很痛吗?」
  吴旻旻还抵在膝上的头只摇了摇;但是经管湛淇这样一问,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了。
  「哭什么嘛?」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一整夜在麻烦你们,…呜…。」
  「妳这傻瓜,没人会希望自己受伤的;受伤了当然需要别人照顾呀,胡思乱想什么呀…。」管湛淇一边轻轻拍着吴旻旻的背,一边给她安慰。
  吴旻旻没有再哭出声,只是眼泪还是不能遏止地一串串的掉下来。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抽泣,一下一下的用手背抹着那些停不住的眼泪,管湛淇的心里五味杂陈;那个感觉,应该叫作心疼吧。
  他犹豫了片刻,身子十分僵硬地微微的往前倾,轻轻的把吴旻旻拉到自己的怀瑞安抚着。
  就在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紧地回抱自己的剎那间,管湛淇一再犹豫。只是过了几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趁着吴旻旻垂着头看不到的情况下,不留痕迹地隔着纱布在她的伤口上面的紗布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就将本来已圈着吴旻旻的手收得更紧,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管湛淇觉得这刻的自己,彷佛站在通往地狱的阶梯前面,慢慢的堕落。一生至此,没有像现在一样的无赖过。
  * * * * *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当天。早上08:00,那是管湛淇和崔柏贤说好了的接班时间。
  一早已坐在院子里等候的崔柏贤,终于看到管湛淇从103号房间里走出来。
  「她还好吗?…」
  「嗯。」管湛淇点了点头。
  崔柏贤面上的表情忽然瞬间就凝住了,他伸手去捏着管湛淇的下巴,冰冷地质问:「你嘴角的那些是什么?…血迹吗?」
  管湛淇伸手摸了摸嘴角,只感到那里的触感有点粗糙,看一下指腹,上面沾有几点褐红色的小颗粒。
  他没有觉得奇怪,却淡定的反问:「是吗?」并没有对嘴角的血迹多作解释,继续说:「娃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刚刚又睡着了,不过她昨晚睡得不太好。…我上次叫醒她的时间是07:00,你在09:00要再叫醒她。…还有,她下床的时候,要提醒她用拐杖。…待会儿她醒来,你就送她去镇上的医院,不要让她今晚待在这里。」
  他说完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去,留下满腹疑窦的崔柏贤在院子里吼叫:「你作为医生,不至于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吧!」
  * * * * *
  午饭的时候,崔柏贤告诉管湛淇:「娃娃说她不想去医院,打算下午就回罗松市。」
  撞到了头,脚也扭伤了,在国内并没有什么亲人,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结果当天下午,吴旻旻就被管湛淇逮到镇上的医院去。
  照过了CT,确认了头部的伤只是皮外伤。只是,一心要让吴旻旻在中秋夜留院的管湛淇,纵使跟医院有点交情,也还是无功而返。
  因为像中秋这些大节日期间,入院的病人不知怎的就特别多,医院的病床本来就十分紧张;有一些需要住院的病人,现在已没办法给他们安排正规的病床,得暂时安置在走廊或急诊室的临时病床了;像吴旻旻这些没有什么大碍的伤者,医院还是尽量地把他们劝退。
  在医院忙了一个下午,管湛淇已没有时间再另作安排,只好匆匆的把吴旻旻带回民宿。
  于是,昨晚空着的105号房间,今晚原来的那个房客又搬了回去。
  接近黄昏的时候,管湛淇和崔柏贤准备从民宿出发去参与月狼族的祭典之前,他们就郑重的告戒吴旻旻要早点睡觉,晚上千万不要离开屋子到外面去。
  因为中秋月圆的时候,在村子里踫到外族的话,那是月狼族人的禁忌。而且,月狼乡在圆月的晚上,的确时常会有大批的野狼出没。
  

  ☆、恶梦

  第二十二章 恶梦
  两个男人一起走到民宿的停车场,管湛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把手上的旅行袋塞给了崔柏贤,一边匆忙地转头跑回民宿,一边对背后的人的说:「柏贤,你先过去祭典现场,我忘了一件事,待会儿我自己过去。」
  崔柏贤举目望了一眼天空,橘色的太阳差不多已被山岗上的云霞全然掩盖。他对着管湛淇那快要走进餐厅的的背影不耐烦地大声的说:「太阳都下山了,你还往回走?!要是天黑了的话就来不及了。…姑姑和我爸一早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唉,不管你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抓紧时间!」
  说完了,崔柏贤就头也不回地开着他那荧光绿色的蓝宝坚尼,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 # # # #
  过了一会,管湛淇满头大汗的的把一碗热腾腾的水饺和几包饼干从厨房拿到了吴旻旻的房间。
  「抱歉,忘了妳还没吃晚饭。…我现在就要赶去祭典了,妳记得入黑之后不要离开屋子。」他的话说得很急,事实上祭典也快赶不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管湛淇就顺手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拉上才离开。
  走到门口,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把甜美的声音:「湛淇,中秋节快乐。」
  「娃娃,妳也是,中秋节快乐。」关门前他笑对着她,回了同样的一句,带着愉悦的心情转身再往停车场去跑。
  这时,天色已变得一片灰暗,仅余下一抹异常暧昧的暗橘色的云彩。
  房间内的吴旻旻,看着桌上那碗冒着袅袅轻烟的水饺,心里有种不可言喻的感动。
  她用汤匙把一颗水饺送进嘴里。那个品牌的水饺,她吃过无数次,甚至这两个星期在民宿也吃了好几次;可是,口中这一颗无论质感和味道,似乎跟以前的有点不一样。吃下去,就是觉得口里很香、心里很暖。
  * * * * *
  入夜后,独过儿被留在民宿的吴旻旻看着电视,就觉得愈看愈无聊,于是就从衣柜里拿了两个绿色的布偶出来端详,看了看就找来了针线,在那布偶的衣服上绣了个小小的图案。然后终于有点儿困意,于是早早就洗漱上床睡觉去。
  那夜,吴旻旻发了一个恶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目狰狞的对着自己疯狂的吼叫。她纵使看不清楚梦中那个女人的脸,但对她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因为那个梦,吴旻旻从小就不时梦到。
  像过去无数发了那个梦的夜晚一样,吴旻旻在睡梦中惊醒,全身是汗。
  醒来的吴旻旻,觉得自己全身滚烫冒汗,喉咙干涸。心想,也许是前半夜醒来的时候,人觉得有点冷就多盖了张被子,现在又觉得太热吧!
  这个时候,吴旻旻床头柜上的手机的提示灯不停在闪,她顺手拿来点开,是沈瑜在00:10传来的信息,现在已经05:12了。
  『妳那边的月亮圆吗?拍一张照来看看吧。中秋节怎样过?有帅哥相伴吗?无论如何,中秋节要快乐啊!』还附上了一张在她家窗前拍下的月光照片。
  吴旻旻起来把窗帘拨开,那角度只看到漆黑的夜空,却看不见月亮;于是,她拄着拐杖,就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她没有忘记管湛淇和崔柏贤的告诫,只是她一心以为,只要不离开民宿的范围就可以了;原来打从一开始,他们对『屋子』的定义就存在着分歧。
  在四下无人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抬头依然找不到月亮的踪影;只觉得有几滴水点落在自己的身上。
  要下雨了吗?
  忽然,漆黑的院子被一道闪光照亮了,「轰鹿──震耳欲聋的一声在两秒后响起。大滴大滴的雨水就洒在吴旻旻的身上。
  吴旻旻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惊叫了一声,几乎要哭,却没有多余的手掩着耳朵。她一拐一拐的杵着拐杖,踉跄地退回自己的房间。
  奇怪的是,她居然害怕得连房门都顾不得关好,就冲到房间里把衣柜打开,毫不犹豫的就闪身进去,并急急的把那柜门关上。
  瑟缩在衣橱内的她,强忍着眼泪,抱着头在黑暗的角落里颤抖。
  看到衣柜门缝一阵阵的闪光从外面射进来,接连着响彻云霄的雷声,她觉得这个夜晚异常的可布。她挺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犹如以往很多个雷雨的晚上。
  不知不觉间,衣服已分不清被汗、雨水、还是眼泪所湿透;蜷缩在衣橱一角的吴旻旻,突然感到衣橱的门被人拉开了一条大概十公分的缝。她害怕得很,只敢用眼角偷偷的往外面瞄了一下。
  已陷入极度恐惧中的吴旻旻,这时看到外面的那个,竟然并不是一个人。
  

  ☆、野狼与哈士奇

  第二十三章野狼与哈士奇
  吴旻旻从衣柜的门缝往外第一眼瞄到的,是一双被四周黑暗凸显出来的淡蓝色眼珠,那双眼睛的周围被浓浓的黑色圈住,在这样的夜里看起来尤其诡异;很显然,那是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看到了这双在黑暗中闪亮着的眼睛,本来在衣柜里害怕得发抖的吴旻旻,现在连呼吸都停住了,沉默地跟门外那双淡蓝色的眼珠对视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慢慢地,吴旻旻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身体也不再颤抖,恐慌的心情也缓和了一点,只是眼泪还是一直不断地流下。
  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吴旻旻忽然推开了衣橱的门,扑出去拥着门外那头和自己对望了许久的动物,把哭得一塌糊涂的一张脸贴在牠的脖子上蹭了蹭,还不停地顺着他背上的毛,再不想放开。
  「是你吗?大灰,我很想你啊!…这是梦吗?…大灰,你是回来救我的吗?」
  『大灰』是她老家那头陪了她很长很长时间,跟她一起渡过无数快乐、痛苦、孤独岁月的哈士奇雪橇犬。只是,大灰几年前已老死了,难道…眼前是牠的灵魂?!
  那头哈士奇犬也许是有人饲养的,似乎是受过训练;吴旻旻轻轻扫着牠的背,给牠顺着毛,牠就乖乖的蹲了下来,还在吴旻旻的脖子上蹭了蹭。
  吴旻旻再张开眼睛看清楚,才发现那只不是她养过的大灰,更不是牠的灵魂;因为她看到现在自己抱着的那头狗的头顶上,有一小撮浅棕色的毛,那是大灰没有的;而怀里的牠,身躯是温暖的。
  「是大灰叫你来陪我的吧?!你是牠的朋友吗?…请你回去就告诉牠,我很想念牠啊。」吴旻旻的声音很柔软,像是哄小孩子安睡的摇篮曲。「…牠走了以后,我又开始梦到那个可怕的女人了。…打雷的时候,我又会躲进衣橱里…。大一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最近不知怎的忽然又想起来…。还有,刚刚我把教授介绍给我的工作丢了…。你知道嘛,你、爷爷、奶奶都过世以后,我在国内就没有亲人了,虽然以前爷爷奶奶不算很宠我,但有你们在,那里还算是一个家啊!可是现在…。那天下午,崔柏贤告诉我他去拜祭他母亲的时候,我竟然羡慕了起来;最起码,他拥有曾经跟母亲在一起的回忆;而我呢?连母亲的样子都不知道,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连她葬在哪都…。」
  就像大灰去世前一样,她把心里的委屈、伤痛…那些不会跟别人分享分担的心事,都细诉给那只哈士奇听。那头狗,也好像很有灵性似的,静静的呆在那里,让吴旻旻一直抱着牠,一直在牠耳边呢喃;牠,还把她流下来的泪都一一舔去。
  说着说着,吴旻旻的头愈来愈重,人就愈来愈迷糊了。
  # # # # #
  黎明的时候,从祭典回来的管湛淇,路过了民宿的院子,就发现105号房间的门虚掩着,甚是奇怪。于是,他走前去叩门,却听不到室内有人回应,只听到唧唧不断的蝉鸣从房间里传出来。
  他缓缓的把门推开,就在房门附近的衣橱旁边,赫然看到一对相拥着的男女,席地而坐。
  那男人似乎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就抬起头来。
  虽然房间的窗帘紧闭着,管湛淇还是靠着从身后晨曦带来那微弱的光线,很快就把那个男人认了出来──是崔柏贤。
  二人沉默的对视着,谁都没打算先说话,死寂的室内只余下墙角传来那绵长的蝉鸣。
  崔柏贤穿着一身月狼族原住民的传统装束──除了一条褐色麻布做的短裤,身上就只有一张连着狼头的兽皮,把上身精壮的线条完美地显露了出来,原始又粗犷。
  他慢慢的抱起了怀中睡着了的吴旻旻,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还温柔地把自己的额贴在她的额上;不管门外那个人看着他现在的一举一动,眼中已蕴酿出一抹阴霾。
  「她好像发烧了。」崔柏贤说。一夜没睡,这个清晨里的他,声音比平日更加沙哑低沉。
  管湛淇冷着脸的问:「你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这问题,有比诊治一个正在发烧的病人重要吗?管医生。」
  管湛淇这刻虽然对崔柏贤极为不满,但看了一眼床上的吴旻旻,还是走进去先了解一下她的病况。他伸手覆在她的额上,果然是烫手的,并且全身是汗。
  崔柏贤退到门前,就看到院子里这时站着三个人──管湛淇的妈妈、姐姐,还有自己的父亲。他们正停步往房间这边看过来。
  崔柏贤勾了一下嘴角,语带嘲讽的转头向站在床前,正为吴旻旻检查着的管湛淇说:「你还那么有闲情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如先想清楚如何向其它人,尤其是你妈和你姐解释,这个女孩昨晚怎么会留在月狼?你自己又什么会人模人样的出现在昨晚的祭典上?…呀!你应该记得,族里有个传说,男人在什么时候才不会在圆月之夜变成狼吧?!」说到这里,崔柏贤突然脸色一沉。「你好像还没有交代,昨天早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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