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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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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向来自信的自制力在宁衍这里一步后退则步步后退,现在已经变得只剩下个花架子,一点用都不顶了。

    直到后来,他干脆也不跟自己较劲了,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的困意上涌,终于彻底睡熟了过去。

    十里手里那封未曾派上用场的“家书”之后被宁衍要了回来,但不知为何,他捏着那封信想了一会儿,没扔进炭盆里烧毁,而是被他收了起来。

    宁怀瑾再睁开眼睛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约莫是怕他睡得不好,屋里点燃的烛台都扣上了纱制的灯罩,明亮的烛火被薄如蝉翼的纱网罩在里头,光线都变得柔和许多。

    宁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爬上了榻,半靠在软榻里侧的床头上看着书。他没有跟宁怀瑾抢那一张薄被,而是披了件略厚的披风。

    宁怀瑾甚少会从这样近的角度端详宁衍——毕竟他俩之前也很少有同床共枕的机会。

    相比于在外头见人时,宁衍私下里其实是个有些懒散的人。

    他坐没个坐相,半歪半倚在略高的靠枕上,蜷起一条腿抵着书脊,只用一只手松松地扯着半本书,时不时地捻着书页翻动一下。

    宁衍手上还残留着柑橘味的药膏香气,宁怀瑾大约是离他太近了,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味道是来自宁衍的手上,还是他自己的身上。

    月余积攒的辛苦终于在一场好眠后尽数找了上来,宁怀瑾只觉得自己睡得浑身发酥,手脚酸得厉害,腰背上的淤青也开始后知后觉地泛上疼来,闹得他身子发僵。

    屋里安安静静的,宁怀瑾还未完全从睡梦中醒过神来,人也有些犯懒。他维持这睡时的姿势,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外头已经黑得厉害了,也听不见屋外有什么禁军走动的声音,宁怀瑾皱了皱眉,心说自己莫不是一觉睡得太厉害,已经将宁衍的生辰给睡过去了吧。

    他心里这么猜测着,人也有些着急。宁衍似乎看书之余也时时关注着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发现宁怀瑾醒了。他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到枕边,顺手给宁怀瑾掖了下被子。

    “……什么时辰了?”宁怀瑾哑着嗓子问。

    他这样一开口,宁衍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也跟着看了看外头,笑着说:“离子时还早着呢,才刚入夜不久。”

    “你睡得很好。”宁衍说着俯下身,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笑道:“我之后又给你上过一次药,你都没醒。”

    宁怀瑾:“……”

    宁怀瑾一万个没想到他能亲得这样自然,直接被这一下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陛下——”

    “荒唐。”宁衍笑眯眯地帮他把后半截话接下去。

    宁怀瑾:“……”

    “反正屋里也没人看。”宁衍先一步把他堵回去,无辜地说:“就咱们俩。”

    清醒时候的恭亲王尚且说不过宁衍,何况是刚刚睡醒的,宁衍无辜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宁怀瑾先一步败下阵来。

    ——毕竟要真的掰扯起来,宁衍是一定会拿“私下”这个话头来堵他的,不如就这么算了,还少费些口舌。

    宁怀瑾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从初醒的混沌中醒过神来,按住榻沿,自己坐起了身。

    宁衍将床尾烘着的干净里衣递给他,看着他板板正正地穿好了,才扬声唤了一句来人。

    十里早在外头候了许久,闻声忙推开房门走进来,守着屏风外问道:“陛下可是要传膳了?”

    宁衍嗯了一声,说:“不必太费劲,弄些软烂好入口的就是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十里说:“还有王爷吩咐的面,已经在灶上温着了。”

    “那就传吧。”宁衍说:“不出去了,就在屋里吃。”

    说话间,宁怀瑾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里衣的系带系好掖进衣襟里,随口道:“不去花厅吗?”

    “花厅太冷了。”宁衍说:“南阳不比京城有暖阁,你浑身睡得正暖,就别出去吹风了。”

    南阳府的府衙地方不怎么大,正院里也自带个小小的厨房,平日里做些点心,或是下个面之类的也很是方便。

    宁怀瑾本以为宁衍口中的“屋里吃”就是个字面意思,却没想到他能懒散成这个地步——他竟然连床榻都不想下,叫人将膳食摆在了炕桌上。

    这也亏得他们吃得简单,若是再多两个菜,恐怕这小小的炕桌都不够他摆的。

    宁怀瑾叹了口气,只觉得再这么纵容自己下去,他迟早要跟着宁衍一起变得没规没矩。

    现在已经过了平日里晚膳的时间,所以十里端上来的托盘里只放了两只海碗加两碟小菜,除了宁怀瑾下午回来时吩咐的面之外,还有一碗淋了香油的饺子。

    宁衍将那碗面拉到自己面前,顺手将饺子推给了宁怀瑾。

    “南阳这边不像京城。”宁衍说:“这边偏向南方,饮食也跟京城有些不同,在我的印象里,饺子似乎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总之吃个新鲜就是了。”

    宁怀瑾不是个挑剔的人,一向是有什么都可以,在行军时也是跟着一起吃大灶,白面馍馍都啃过,何况一碗饺子。

    “都好。”宁怀瑾笑着说:“昭明军中有个伙头兵,是从边城来的,手艺——”

    宁怀瑾停顿了一瞬,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手艺颇为豪迈,一张盔饼烙出来硬得能砸石头,许多兵士总抱怨说,吃他一张饼,得半坛水才顺得下去。”

    宁衍扑哧一乐。

    远离京城后,宁衍也不必再时时刻刻地守着规矩,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也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权当没这回事。

    “磨炼意志也不是这么个磨炼法。”宁衍打趣道:“不如这样,过一阵我叫石家荣他们寻几个手艺好点的厨娘,过去给军中打打牙祭。”

    “这不好吧。”宁怀瑾摇了摇头,说:“军营重地,也不好随便进外人。”

    “我想过了。”宁衍说:“冬日里行军不便,现在又临近年关底,既然咱们一时间打不到三哥的老家去,那还不如就地休整,等到冬天过了再说。”

    “可这样,战时就要拉长了。”宁怀瑾说:“其实南方冬日少雪,要打也不是不行。”

    “南方气候湿冷,咱们的人大部分都是从西北和边城调的,恐怕不能习惯这气候。”宁衍说:“何况咱们现在拿下了信阳城,就相当于往三哥的驻地里伸了一爪子——要着急的是他,而并非我们才是。”

    宁怀瑾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按他的想法,这件事当然是越早了结越好,别的不说,宁衍现在身在南阳,战时越长,他离开朝堂的时间也就越长。阮茵虽然现在被困在后宫,但未来如何也都不好说,保不准就会徒生事端。

    但看宁衍的态度,倒像是不怎么着急回京的模样,宁怀瑾直觉这里面似乎有事,想了一会儿,便干脆直言问了。

    “陛下。”宁怀瑾说:“你是不是在等什么时机?”

正文 “我们这样很像寻常人家的夫妻。”

    “确实。”宁衍回答得很干脆:“我在等三哥。”

    “宁铮?”宁怀瑾一时不解。

    “信阳城一破,我不信他还坐得住。”宁衍反手用筷子尾端在桌面上划拉了一下,隐约勾出了一个安庆府的轮廓:“安庆府侧方是天险长江,再对面是永安王的封地,三哥若不是疯透了,应该不会去惹他。那除了后方除了钱粮一无是处的江南两府之外,信阳就是他能入主中原的最大关口。所以,三哥若是还想要往京城使劲,信阳是他一定要争回来的地方——若他没有这个心性,那也不必想着造反了,干脆在家里坐以待毙,等着我去将他的地盘一点点蚕食殆尽吧。”

    “你是觉得,他会亲自带兵?”宁怀瑾说。

    “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将领就更少了——这是他的短处所在。”宁衍说:“他手里的将领,要么是冯源那样的漏网之鱼,要么是他自己手里的家奴或府臣。前者他自己信不过,后者这些人大多都在朝廷有记档,我不说如数家珍,但也大概知道情况,没什么特别出挑的人。”

    “所以,要仔细说起来,我那三哥倒比他们都强些呢。”宁衍笑道:“毕竟三哥曾经可是嫡系的皇子。”

    这倒说得也有道理,宁怀瑾想,他们这些皇子,琴棋书画和骑射功夫都是从小就要练出来的功夫。宁铮是阮茵膝下的孩子,从小帝王之道和兵法谋略大约也学了不少,虽然学得怎样暂且不论,但总比半路出身的野路子强多了。

    “而且他手下的人接连失两城,诚然这里头有兵力、将领之类的缘由,但三哥那人自大惯了,想必不会这样甘心吞下这个苦果。”宁衍说。

    宁怀瑾对宁铮也有几分了解,赞同道:“若按他的性子,毕竟会觉得这都是旁人无能的缘故。”

    “何况他前些日子都在安庆府忙活着他那祥瑞的儿子,一时顾忌不到前线也有可能。”宁衍说:“无论是侥幸心理也好,还是背水一战也罢,三哥总有一天会避无可避,亲自到战场上来,跟我正面交锋。”

    宁怀瑾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明白宁衍心里在想什么——就比如他对宁铮的态度。

    宁衍执意亲征,为得就是宁铮,这事任谁都看得明白。可令宁怀瑾想不明白的是,一个“逆臣贼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宁衍自己亲涉陷阱,非要来跟他在阵前见一面呢。

    若说宁衍今年再大上十岁,宁怀瑾也觉得有情可原,起码年少时相处多了,总有点兄弟情分在,刀兵相见时,有些唏嘘也实属正常。

    可宁衍从小出宫养在他府上,六岁登基时宁铮便已经离开了京城,期间顶多也就是在宁衍小时候见过几面罢了,再多也就没有了。

    哪怕是掰着手指算算,这俩人也没什么兄弟之情可叙。

    宁怀瑾摇了摇头,只能感叹血脉相连果真神奇,哪怕是没什么情分的,也能靠着这点微妙的同根血脉连接在一起。

    “何况相比起来,三哥比咱们要更拖不起。”宁衍说:“就算三哥坐拥偌大个安庆府,他想要完全自给自足地养活这群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衍说着,将这些日子以来与朝中的往来跟宁怀瑾细细地说了一遍。

    宁怀瑾在外头征战这些日子,朝中的事情落下得有些多,好在宁衍记性极好,一条条一件件条理分明,说起来也显得杂乱。

    宁怀瑾起初听得认真,直到说到粮税一事,他才打断了宁衍的话,询问道:“所以陛下是用这种法子垄掉商路?”

    “一半一半吧。”宁衍说:“对农户来说,能少缴税自然是好事。”

    “可若是宁铮用更高的银子去买,也难保那些农户不会卖给安庆府那边。”宁怀瑾说。

    宁怀瑾莫名想起了宁铮那个神秘的草药园子,若说那一整片园子都是为宁衍准备的,那也太过夸张了。宁衍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哪需要预备那么多东西,就为了害他。

    而且上次暗访安庆府时宁怀瑾就发现了,这些年来,宁铮过得似乎比他们想象得要富裕,别的不说,就单说先前宁铮屯粮的那个底气,便知道他手里颇有几分家底。

    这些家底到底是阮茵替他攒下的,还是他自己在封地中赚的,宁怀瑾不得而知,但若是他手里真的有个“小国库”,那宁衍这一招短期内怕是不会有什么胜算。

    毕竟这场仗不可能真的打个好几年,只要宁铮手里的银子够撑过这段时间,那哪怕多花一些,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我还找富商帮了些忙。”宁衍笑了笑,说道:“庄家家底雄厚,收些粮食而已,对他们来说不算大事——皇字当头好办事,大掌柜想必会帮朕这个忙。”

    “陛下想得周全。”宁怀瑾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宁衍大概是早想到这一出了。市面上的粮食,能由官府收的,则有官府收走,若宁铮想靠抬价来卖粮,那后头还有富商紧接着跟上,怎么都有退路。

    官府靠税,富商靠银子,这样双管齐下,想必宁铮也烧不起这个银子。

    “何况——”宁衍说:“我想要暂时整军,也不光是为了这个。”

    “三天前。”宁衍比了个手势:“我往京中送了信,说是有部分西北来的将士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病得厉害,叫太医院拿个简单好用的方子送过来。”

    宁怀瑾一听就知道,宁衍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里还放着后招呢。

    军队里原本就有随行的军医,更别提谢珏身边还带着个小神医,若只是治个区区水土不服,又何必要送信回京去折腾太医院。

    “陛下这又是做给谁看的?”宁怀瑾笑着问。

    “知我者,皇叔也。”宁衍舔了舔唇,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意来,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筷身,低声道:“我准备再过半个月,去信给永安王借兵。”

    宁怀瑾居然并不觉得意外。

    早先他在京城跟江晓寒聊起此事时,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宁衍这次显然不是想单单平叛这么简单,他是看封地不顺眼,想要趁着现在两个年幼的兄弟还未有封地时,借着宁衍起兵的由头干脆掐了这个苗头,省得日后再留什么隐患。

    九王爷宁宗泽是个棘手的刺头,身份贵重,在宗亲堆里也受宠,又是宁衍的长辈,若他自己本身没什么错处,宁衍是万万动不得他的。否则别的不说,一个不孝尊长的名头就要压在宁衍身上。

    现在看来,宁衍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但想要借着这一池浑水摸几条鱼,还想顺便再将水搅得更浑一些。

    “九王爷可未必能松这个口。”宁怀瑾笑着说:“否则十万兵马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就看永安王怎么想了。”宁衍说:“若大家都客客气气的,面子上过得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行,那我也自有我的手段。”

    宁衍说这话时,语气虽轻松又随意,但却不难听出他话中的锋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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