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俏娘子带着皇子去种田-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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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这么晚了，无非是下个人的颜面，文人与武将都一样，非要逞个下马威才高兴。”
老黄是不高兴的，齐尚书见他说的话很冲，而王县令跪着不起，忙扶他道：“快起来说话吧。”
“大人若不原谅，下官哪里敢起来。绝不是这位所说的下马威，实在是昨晚没料到会喝到那么晚，”王县令惭愧道：“昨日公主家中摆宴招待众街坊，下官前去治安街巷，林兄客气，留着喝酒，一时间竟然喝大了，散的时候快三更天，一回家就倒着睡不起，刚醒来就马上来了，却还是迟了，唉，喝酒果真是误事，唉唉唉……但是林兄和王先生盛情难却，一时竟没控制住。”
“原是如此。”齐尚书倒是释怀了，眉眼霁月，愁云全散去，便笑道：“昨日的事城中都在说，此事我是知道的，县令大人快快请起来吧，也不必自称下官，如今我是白身，哪里当得住大人一声下官。”
“大人是上官，就一定是上官。”王县令万不肯起来，道：“下官替主拜访大人，结果却还迟了，真是罪过，不跪着真是心中过意不去。”
齐尚书扶着他强硬的拉着他起来，道：“公主之事，实能例外，大人也不是有心，莫放在心上了。”
他还能闻到王县令身上的酒味儿十分浓重。便知他所说不假。
王县令羞惭的很，亦步亦趋，叹道：“大人的心胸实是下官所不能比，若是下官底下的人迟到，只怕得能恼死了。难怪主子说若为相者，除了大人再无第二人。”
第634章 实业
这下子，齐尚书倒是怔了一下，为相？！他没听错吧。
他正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王县令也欲开口的时候，王县令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王县令这下真是讪到欲死了，用袖遮面道：“……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江水岸，不能见人了！”
齐尚书一乐，哈哈大笑起来，道：“大人可是先用饭便急着来了？！”
王县令脸红的厉害，羞惭的不行，一个劲的叹气道：“正是。这下可丢人了……”
“正好我也未用饭，若大人不嫌这客栈的饭菜粗鄙，咱们便边吃边说吧……”齐尚书道。
王县令道：“哪里会嫌，下官让衙役去叫小二送上来。”
说罢便去吩咐了。
齐尚书道：“大人莫要再自称下官了罢，听着不自在。”
王县令道：“那现在不称，以后大人为相时，我还是要自称下官的。”
“为相？！”齐尚书道：“城主真有此意吗？！”
“不瞒大人，早在很久前，城主就已经决定了。”王县令道。
“城主决事是以何法？！不以才能和品格为基准吗？！”齐尚书道：“面都未见过，如何能决定？！”
“可是公主见过大人啊，”王县令道。
“可是我的名声并不好听，尤其是在士族大家之中，我若为相，只怕不能服众，对晋阳也不利。治下，下臣也必不服我，这些城主考虑过没有？！”齐尚书道：“我来晋阳，并不是为相，而是能有一席用武之地，不致一腔抱负落空离世，就已经无撼了，哪里敢想为不为相的事？！”
“大人若不为相，天下无人可为相。”王县令道：“城主说过，大人若有意外离世，便不设相。相位是专为大人而设啊……”
这下齐尚书真的怔住了。木怔怔的。
王县令道：“至于名声，品格，都是次的，真正重要的是能做事，是做事的人。城主与世人所要求的品德是有区别的。”
齐尚书一副洗耳恭听的不解模样。
王县令道：“大人以为晋阳城如何？！”
齐尚书思忖了一下，道：“百业俱兴，十分兴盛。百姓的生活也提高了保障，而且，人人心中有信仰，眼中有希望。农业发达，百姓空出不少手来，能做许多的事情，产生不少税收……若要说，真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城主真的是个奇人，这世间之人，只怕都是比不上的。”
“是吧？！”王县令笑呵呵的道：“若说当初，我也是被城主给吓了一大跳，当时执行之时，并不是太理解的，可是后来，我便明白，主子为何要这么吩咐了。晋阳能井井有条，俱都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个执行者。才能有限。一切都是城主和公主的规划。他们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齐尚书一时不太懂他说话的条理和主导方向，直到王县令下一句话，“主子说，实业兴国！”
“实业兴国！”齐尚书细细的品味着这四个字，心竟然砰砰的跳了起来，久久竟无法平静。
他怔怔的看着王县令，眼中全是震惊，以及兴奋，心神里全是咂摸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心神都烫热了。
这四个字，不正是齐尚书这一生以来，真正想要实做的事么？！
说到心里去了，仿佛心，骨，血，一脉相连，与这四个字，完完全全的联系上了。
那就是他齐尚书一生做事的灵魂。
小二已经端了菜进来，王县令撸了袖子，在齐尚书还在愣神的功夫，就接了过来，一一的端到桌子上去了。还熟练的摆上碗碟，酒菜。竟然还点上了炉子，炖着小火锅。
齐尚书回过神，看着他熟练的操作，一时之间也是怔忡不已。
这些事，他齐尚书是个奇葩，做起来并不稀奇，也是常做的，可是王县令做了，怎么看怎么怪异。
虽说县令都只是芝麻官，但是在县里为官的，天高皇帝远的，做威做福的不知凡几，一个个的跟土皇帝也没甚区别，更别提做这些事了。
齐尚书就曾亲眼见过一个县令家的花园巨大，身边奴仆如云，就是如个厕都有人给他脱裤子。
王县令，晋阳的这个王县令，却是个奇葩了。
齐尚书想帮忙都没帮得上。
王县令笑嘻嘻的道：“老黄，你也莫忙了，快坐下。”
老黄倒是怔了怔，道：“大人，这可使不得，我不过是个下人。”
“老黄跟着大人多年，哪里就是下人了，说是家人也不为过，坐下吧，我与大人说话，你也不是听不得，坐下吃几口，热乎热乎，倒累着你陪着大人等了这许久，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一定要敬上你几杯，心中才舒坦。”王县令直接将他拉着坐下来了。
老黄坐了下来，还有点别扭，他就没见过这样没有架子的县官。
老黄道：“还喝，大人昨晚喝的身上的酒味还未散，还喝？！”
“既是赔罪，哪能不喝？！”王县令一副要谈心的架势，笑嘻嘻的道：“慢慢吃，慢慢喝，慢慢的说，有炉子呢，倒也不怕菜冷了。今天我要与大人好好说说知心话。”
知心话？！
知心……齐尚书手微微热了一下，心也跟着热了一下，一看，才发现王县令已经将烫热的酒给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了。
王县令道：“敬大人一杯，此酒只是低度的梨花酿，并不醉人，大人喝上一杯意思意思，也算是原谅我罢了。大人请！”
齐尚书抿了一小杯下去，热乎乎的酒，泛着清冽，顺着肠道滑了下去，只觉得连心魂都得到了升华似的慰帖。
“老黄，来，喝上一杯，我敬你！”王县令笑嘻嘻的亲自给他倒了酒，道：“对不住，让你与大人久等，我赔个罪，还请一定要喝上一杯，算是原谅我。”
老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不过是个下人，齐尚书待他好是没得说的，但是在京城中，俱都是高官，哪一个不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眉，从来没有这样的。他有点不自在，稀里糊涂的喝了一杯。
第635章 用心
王县令用公筷给二人烫菜，又笑着道：“快吃上几口，趁热乎，还是公主会享受啊，弄的这种火锅多好，年轻人好辣，吃辣锅过瘾，咱上了年纪的，吃上几口热乎乎的羊肉汤，多舒服，大冬天的羊肉汤最滋补了，大人快吃，老黄，你也吃……”
二人被他照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忙都道：“大人你也吃。”
“好好好……”王县令是真饿了，一面给二人烫菜，一面给自己吃，真是吃的好不痛快。
看的二人胃口也是大开，一时之间，竟也顾不上说话了，都高高兴兴的吃起菜来，那点子不愉快，也早烟消云散了。
齐尚书看着这王县令，暗道这果真是个奇人。有着当官的一些圆滑周到，又有着市井小民的那股子纯朴，还有着一点读书人的纯粹。
这般的人，真是哪里找来？！
也许，王县令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但是遇到了好主公，就完全不一样了。
齐尚书仔细回忆晋阳曾经的政绩，发现这个王县令，在户部一点名号都没有。
可见他以前当官，是真的一点也不用心的。
可是现在，是真的用心到极致了。
三人一时间笑哈哈的摒弃前嫌的饱饱吃了一顿，王县令甚至亲自带着小二将残盘给收拾了出去，又仔细的要了烫的开水，泡了茶，端上来给二人喝。
老黄端着茶，心中十分欢喜，觉得这王县令真是个妙人。
齐尚书不免疑惑而婉转的道：“大人真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用形容词来形容他。
“会侍奉人？！”王县令笑道。
“呃……”齐尚书一时呆住，因为这个词真的不是个好词，一般文人之中是用来骂人的话。
王县令却无所谓的笑着道：“会侍奉人也是一种本事啊，可惜我在主子那里都用不上，那里的活计都有人抢着干，主子跟旁人不一样，他是贫苦出身，什么活都是自己来，我想侍奉他还轮不着我，其实与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前这些我也不会的，也懒得这般，只是后来，看着主子依旧住着草庐，而我住着大宅，主子穿着布衣，而我穿着锦衣华服，心中便不是滋味，主子他与大人是一样的，是心中有百姓和仁义的人……”
王县令说话有点跳跃性的，看似散乱，其实目的性极强，而且，还以一种家常话的态度说出来，这一点，是真的很厉害。
“我心中想着，既然侍奉不了主子，便去侍奉公主呗，结果公主不在晋阳，现在虽回来了，也是会自理的人，我便常往公主的家里走动了，久而久之，这些杂活，我也会干了，经常会帮着林兄，搬个瓮子，搬个坛子，又常在市井之中与小商贩打交道，所以，该会的都会了，只怕旁的做官的是不可能这般的吧，但我在晋阳这般，都自在，在这城中上下，都是这样的……”王县令道。
“大人得民心，我是知道的，这几日在城中多有走动，百姓们说到大人，都不避讳，光这一点，就说明大人得人心了。”齐尚书道。
“我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能拉得下脸来，与小商贩和百姓来往，”王县令道：“论做文章诗赋，我真的不行，好在主子是个只兴实业的人，若不然我这般的俗人，怕是不得用……”
“大俗既大雅，许多文人只高高在上，不愿与下里巴人来往，其实这样的人，主子是不会用的，深入民间，才能寻到真正的真谛，”王县令道：“他们是不会明白的，纵然他们的词辞可以飘在九天之上，可是我们所经历的，与百姓们交往所得来的体悟，他们永远也不会懂。”
王县令见齐尚书听的认真，便道：“倒不是对他们贬低，只是若这些与现实生活脱节，总归是不得用的，而官是什么呢，是百姓的青天，若不能为民作主，与民解忧，又做什么官，还不如永远做诗人也罢了。这一年里，有不少学子也来寻晋阳找个出路，这般的人，主子都没用……”
齐尚书听的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道：“可是治国，还是需要这些人的。”
“是需要，但是，若摆正不了态度，主子便不可能用他们。”王县令笑了笑，道：“所以晋阳，一直在执意培养新人。不求他们学什么诗词，但求他们学治一方之术。”
齐尚书心中微惊起来道：“我见晋阳到处是学堂，虽是好事，可是，若是不用那些士族人士，只怕晋阳不能得天下人归附，难上加难啊，皇权易倾，可是，士族大家，却是，永不可撼动的。”
王县令笑了笑，道：“大人这几日，可曾听闻过有哪些士族大家？！”
齐尚书一怔，这些日子，他还真没见着。
“若凡事顾着他们，晋阳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晋阳了，而这些人早就不存在了……”王县令道：“主子选了一条与所有君王都不同的路，很难走的路，可是，只要仁人义士齐心，未必不能走好。不是主子飞灰烟灭，就是他们飞灰烟灭，没有中间的路可走……”
所以，那些人，竟都是被冯璋给铲除了吗？！
齐尚书鼻翼翕动，久久不能言语。
他想说，这样是不行的，可是，他说不出来。他太知道士族的危害，是比皇权还要毒深的危害。
“只问尚书大人可愿与天下士人逆行而为之，与主子相辅，成就前后无者的王者之路？！”王县令目光突然郑重无比的道：“尚书大人，一直与世人礼法格格不入，一直未遇明主，一直不得重用，皆是因为走了一条与士人相背的路，如今，主子也是这样的路，敢问大人，可愿与主子同行？！”
王县令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