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洗白后-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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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凛。
他尚未来得及喝问,只见那人竟将手中缰绳一提,反倒先朝着自己冲过来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严恽下意识地一拉,手指却只在曲长负的衣袖上划了一下,没拽住他。
——他疯了吗?
这是一时之间在场敌对双方同时的心声。
没听说有人被大军包围之后,见到对方主将不想?着快点逃跑,还?主动上去开打的。
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根本用不着等耶律单动手,周围的士兵已经纷纷涌上去围攻曲长负。
数人挺起长矛朝他刺去,还?有人去斩马腿,想?先将他的马砍倒。
曲长负一提缰绳,马儿已经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顿时避开了攻击。
马蹄重新落下的时候,直接便将还?来不及躲开的人踩在了马下。同时,曲长负剑光快闪。
他之前也曾经几次出剑,但是往往只需要一两招,对手就已经解决,这回面对层出不穷的敌人,才算是终于使出了些真?功夫。
他的剑很静,一招一式间甚至根本不闻剑鸣之声,因而更加飘忽难定,旖旎优雅中透着难以捕捉的森寒。
在喧嚣的战场上,一团团亮起的白?色剑光就仿佛落在人间的云雾,当云散雾开,便是艳丽的红烟乍起,眨眼间人已倒地。
他的人连同剑,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冷淡安静,却又那样的无坚不摧,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挡在前面的西羌士兵都已经纷纷倒地,而曲长负竟真?的来到了耶律单的面前。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冲进了西羌人的队伍当中,因此?四下不好放箭,耶律单没想?到竟真?的让对方突围成功了,眉头一皱,便要拔刀。
同时,他身后的两名副将大声叫着“保护将军”,也冲了上来。
一瞬间,剑影袭来,耶律单尚且未及挡架,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冰凉的五指一握一推,他的刀刚拔出来一半,竟然生生就被推进了刀鞘中。
他一生征战沙场,也曾输过,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连武器都拿不出来的窘迫状况。
当时耶律单的心里就掠过一个念头——完了。
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就没有再?变招反抗的余地,曲长负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手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和呐喊声都停下来了。
时间精确在几个刹那,仅仅是迟了片刻,耶律单两名副将的兵器也已经指在了曲长负身上。
曲长负面带淡薄知?意,微微扬起下颌,搭在耶律单脖子上的剑调整了一个角度,挑眉道:“嗯?”
两名副将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悻悻将武器收了回去。
“你?想?怎么样!”
曲长负道:“退兵,让他们回城。”
耶律单脸色难看,半晌不语,他的护卫在旁边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地看着曲长负,曲长负却视而不见,只道:“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后方军营中除了之前的一阵爆炸声之后,竟然安再?也没有了动静,也不免令人担忧。
耶律单知道这回自己是彻底栽了,咬了咬牙道:“即使撤兵,也不过是暂时的,惠阳城我们依旧会继续进攻,你?也不可?能再?败我第二次。”
曲长负道:“唔,明?明?已经惨输了,却还?要硬说几句没发生的事?来挽回尊严……这种?倔强的态度非常可?爱,我欣赏你?。”
耶律单:“……”
他没想?到这人的口齿也不下于他手中之剑,当时就不想?说话?了,下令退兵。
西羌兵将们让出了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但依旧保持着远远将惠阳包围住的阵势。
曲长负也没指着能就此?来改变大局,说到底耶律单也不过只是一名将领罢了,没那么值钱,杀了他还?有旁人来,照样可?以领军。
这也是曲长负今日不杀他的原因——只除去耶律单,没有用处。
他架着耶律单守在城门口,看着严恽等人进城。
耶律单大概也清楚对方不会杀自己,冷眼打量着曲长负,问道:“你?到底是何人?狂傲的小子,战场上不着盔甲,衣作纯白?,是为了给你?自己戴孝吗?”
“我只是无名小卒而已,不值得将军介意。”
曲长负知道他心中憋气,只能言语泄愤,并不在意:“越是在战场上,主帅越要穿的鲜明?,这样才能让你?的将士们看见你?没有倒下,让你?的敌人见证——”
他凑近一点,慢慢在耶律单的耳边说道:“你?不可?战胜。”
眼见最后一人也进了城门,正站在吊桥前紧张地喊他,曲长负施施然地将耶律单放开,转身策马便上了吊桥。
一帮西羌人紧张地搭起弓箭对准了他,他却根本就不理会,狂傲的仿佛将身周一切,当成了蝼蚁烟云。
进去之后,吊桥悬起,小端低声问道:“少爷,那璟王和他手下的七八名侍卫呢?”
曲长负道:“没关系,西羌经过此?事?,必然也会暂时调整,商量策略,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进军,璟王能自己回来。”
他说着咳了几声,皱眉活动了一下手腕。
小端道:“少爷许久没有这样动手了,回去之后我给您按按。”
曲长负“嗯”了一声,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向前一望。
由?于最近的战乱,此?刻街道上都是碎砖乱瓦,百姓们无事?不敢外出,整座城都显得空荡而破败。
曲萧身上还?穿着染血的盔甲,踩着一堆废墟乱石走过来,看见曲长负之后,猛然定住脚步。
曲长负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子两人对视片刻,最后谁也没说话?,曲长负面无表情地催马向城中走去,马蹄哒哒地经过曲萧身侧,毫不停留,擦肩而过。
曲萧忍不住又转身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方才还?在想?,若是死前能见曲长负一面就好了,没想?到曲长负竟然真?的出现在这里。站在墙头上看见儿子的那一刻,心中的激动稍纵即逝,立刻被担忧悔愧冲散。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又为什么要来?
这个傻孩子。
明?明?平日里那么聪明?清醒,有的时候,他却偏生要倔强地去做那么不值得的事?情。
相比对方此?时的出现,曲萧宁愿他一直厌恶自己,最好把自己当成是不值得再?惦记的、令人生厌的过去,再?也不要影响心绪。
他忍不住苦知?起来,慢慢转身,重新回去了。
第93章 我慢自矜高
曲长负没去官衙;就在外面找了家条件还算不错的客栈休息。
经过在城外退敌一事,客栈老板对他们十?分感激,死活不肯收钱;又?开出了最?好的上房。
就像曲长负所料的那样;没过多久,靖千江便也成功脱身,回到了城里。
小端在城门口?等他;将他们一行人也迎回了客栈中?。
靖千江带着一身硝烟气息;换了身外袍;才轻手轻脚地跑到曲长负房中?去看他。
曲长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手搭在额前,说道:“没事,我没睡。”
靖千江将曲长负的手臂拿下来,撑着床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心,低声道:“见到曲萧了?”
曲长负道:“嗯,倒是活着呢。”
靖千江若有所思;在床边坐下,顺手轻轻揉着曲长负的手腕,本想问他两人说什么了;但一转念,觉得以曲长负的性格,顶多也只会冷冷看对方?一眼就走;不可能废话的。
于是他没问这个问题;而是道:“我瞧着西羌暂时没有继续攻打;但想必他们也不会撤军,咱们剩下的准备时间不多,你可有什么打算?”
曲长负道:“朝廷那边一定?不会对惠阳置之不理?;毕竟若是惠阳破,往南便再也无险可守,西羌兵马甚至可以长驱直入,逼向京城。但我担心目前尚且还不知道身份的内奸。”
“若是让朝中?了解了惠阳目前的具体战况,其实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曲长负说着说着,见靖千江唇边含笑,便停了口?道:“笑什么?”
靖千江道:“我笑我们家曲公子?,忧国忧民,走一步看十?步,可真?是操心。”
曲长负挑眉:“所以?”
靖千江伸了个懒腰,悠然道:“我进城的时候就听说啦,你今日?纵横沙场,阵前杀敌捉将,可威风的很。这种任意驰骋的感觉如何?左右京城咱们也回不去,有没有内奸也抓不到,倒不如什么都不想,痛痛快快地战这一场!有我陪你,就不好么?”
曲长负静了片刻,蓦地一笑,接着又?是一叹:“你说的也是,我又?何必耗神。胜败在天,生死由命罢。”
靖千江握着他的手,微笑道:“那可不行。胜败由你,生死由我。我可以为你卖命,上刀山下油锅,不皱一下眉头,但你得为我活着,一直活下去。”
曲长负道:“行罢,我努力。你真?缠人。”
靖千江失笑。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外面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靖千江站起来,亲自过去将门打开,小伍道:“少爷,严大人亲自来了,请您和璟王过去,说是要?与?大家一起商讨军情。”
听说璟王也来了,严恽带着惠阳城的几位重要?官员亲自前来迎接他和曲长负,大概是怕曲长负抗拒,曲萧没有过来。
靖千江回头询问地看着曲长负,曲长负坐起来道:“好,你请严大人稍等,我们稍后?便到。”
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一同去了官衙。
靖千江和曲长负的到来,让惠阳中?已?经疲于应战的军士们稍稍松了口?气。
但这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敌方?稍加整顿就有可能会再次攻来,而且下一回的攻势很有可能更加猛烈。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眉宇间丝毫不见轻松之色。
曲长负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一名白衣缟素的少妇眼睛通红,正站起身来匆匆掩面离去。
他看了一眼,严恽低声说:“这位是程王妃。”
曲长负道:“原来是她。”
程王的事他也听说了,说来这一家子?也是够倒霉的。
程王是隆裕帝的嫡亲弟弟,但年纪要?比他小上好些,没什么野心,几年前就去了封地,倒也乐得自在。
后?来战事频起,他便上书请求回到京城避难,皇上也答允了。
结果程王一家走到半路上,正好碰见了西羌突然杀来的大军。
程王当时就被砍了头回去领赏,最?终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满府上下只有程王妃和程王九岁的幼子?逃了出来,一路颠簸到了惠阳,气还没松一口?,敌人就又?打过来了。
这下跑都没有地方?跑,惠阳城破,他们早晚都同样是个死。
没工夫再多顾虑这对孤儿寡母的心情,严恽问道:“璟王殿下,请问您对目前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不知陛下那边如何打算?”
靖千江道:“我并非是从?京城过来的,也是身在附近,听说惠阳有难,这才前来支援。”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打算,没后?招,仓促赶过来帮忙的。
众人正失望间,曲萧忽道:“我这里有半枚兵符,可以调兵前来相助。但是安远的驻军。”
这件事他之前只跟严恽等人提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情,闻言失望道:“为何陛下会赐给?大人安远的兵符啊?咱们无法突破西羌的包围,根本就难以调兵。”
曲长负一直没说话,此时睫毛微抬。
他记得安远跟惠阳距离很远,却是与?南戎接壤之地。
曲萧煞费苦心从?皇上那里拿到兵符,只怕当初的打算并非自保。
曲长负看了他一眼,心中?只觉嘲讽,又?转开目光。
曲萧没有注意到他,向众人解释:“从?安远往惠阳调兵确实很有难度,之前咱们城中?无善战之将,没有合适的人选,因此我亦并未提起。但是如今璟王殿下来了,是否可以一试呢?”
靖千江身手过人,行军打仗的经验丰富,他和曲长负既然能突破重围到了惠阳城里,或许也同样能在不惊动西羌军队的情况下,越过包围圈前往安远,调兵解围。
关键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靖千江沉吟着,与?曲长负对视了一眼,曲长负点了点头。
靖千江情不自禁地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心中?百般牵挂,知道自己这一走,两人难免又?要?短暂分开,各自面对险境。
“我可以去。”
一握之后?,靖千江松开曲长负的手,从?曲萧手中?将那半枚兵符拿了过来,目光却盯在曲萧脸上,显得十?分咄咄逼人。
“但我如何知道,曲大人这个提议,是真?的为了惠阳城的安危,而不是故意要?将我支开呢?”
眼下是生死存亡之际,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之前曲萧奋力守城的样子?有目共睹,眼见靖千江似乎是颇带偏见,当场便有人忍不住为他辩解了:
“殿下,眼下大家齐心戮力,都是为了将敌军打退,因为一旦惠阳城破,我们所有的人都是逃不了的。曲大人当初没有弃城而逃,选择与?大家共存亡,他之心意可昭。”
靖千江把玩着手中?兵符,耐心将对方?的话听完了,这才不咸不淡地说道:“错了,人心隔肚皮,要?心意可昭,除非开膛破肚。”
他一句话就能将人噎死,对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倒是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璟王和曲萧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一直在惠阳城的守官,对于曲家父子?的恩怨了解的不多,至于璟王的感情问题,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靖千江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反手将兵符收入袖中?,说道:“兵符倒是真?的,我也不是不懂得大局的人,会即刻动身前往安远。但临走之前,先明一事。”
他冷声说道:“我之所以来到惠阳,不是因为多么深明大义,忧国忧民,而仅是为了曲长负。他想守城,我便守城,他想跟西羌作战,我便领兵。”
“曲大人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是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如果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曲长负身上出了半点差错,我立刻跟西羌联手,领兵攻打郢国,说到做到!”
这番话也只有靖千江不管不顾,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