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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花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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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纪明德撑着拐杖一步步走来,伫立在窗前,高楼大厦,一目平川。
  纪驰道:“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
  “年轻。”纪明德不屑地哼了一声,却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说:“对了,我让鹿鹿搬回纪家住。”
  纪驰微微侧头,握紧手中的笔,勾唇嘲讽:“还不死心?你以为他有多喜欢你这个父亲。”
  “他同意了,就在来之前,他给我发了消息。”
  “啪”的一下,纪驰合上文件,站起身,声音带着冰渣和压迫的气势,似凛冽寒风:“你答应过我不再强迫他。”
  “为什么就不是他自己愿意?”纪明德看不惯他的针锋相对:“这孩子比你心软。”
  纪驰走近,不去看楼下街道的人如尘埃蝼蚁,眼神凌厉地望着他的父亲,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他像只即将要发怒的野兽,纪明德始终面色不改:“我问他能不能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家里多一个人才热闹。”
  “你是仗着他纯良心善。”纪驰收好獠牙,头脑冷静地说:“你不过是担心我对他再做出什么丢尽你纪家脸面的事,日日警惕我,所以放在身边看管,更放心而已。”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停滞半晌,纪驰面若冰霜,而后冷笑一声:“你错了,我如果真的想对他图谋不轨,你又算得了什么?”


第三十二章 
  林怀鹿再度住到纪家,心情大不一样。
  每天早上英雄会在门外守着他醒来,下楼时周嫂的早餐已经上桌,因为纪家离设计室比较远,司机便负责送他过去,有同事看见他从那么高调的车上下来感到好奇,他会含糊其辞地解释是家里人接送。
  林怀鹿其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用来陪纪明德,顶多是一起吃个饭,几句聊天,偶尔下班回来接近黄昏,会看见纪明德在园子浇花洒水的画面,使他在纪明德身上感受到了难得的美好。
  很多时候林怀鹿觉得不必再在自己和纪家之间去衡量一些束缚的条条框框,从他自愿搬回来的那一刻起,那些东西就变得无用,他曾躲闪不及的地方,现在来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气凉爽,不上班林怀鹿会睡得晚些,只是早起惯了,睡得越久身体反而越疲劳,起床后迷迷糊糊开门放英雄进来再去洗漱,刚转身却看见隔壁房间在立着一个人,脑中闪过一个激灵,眼中的迷蒙瞬间清明。
  这不是纪驰是谁。
  “你回来了。”林怀鹿揉了揉眼睛,绕过英雄上前几步,嗓音如春水动人,他回纪家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到纪驰,语气中是连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殷切与雀跃。
  兴许是刚打过哈欠,眸子里积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波光潋滟,真丝睡衣随意敞开,松松垮垮将人显得单薄,胸前大片白净的皮肤展现在纪驰的眼前,带着水润可口的绯色,像特别乖的小奶猫,又软又甜。
  “嗯。”纪驰挽着袖口,手上拿了一个盒子,视线从他身上移至旁边蹲坐着,紧紧盯着他的英雄:“你不怕狗了?它还是这么黏你。”
  林怀鹿想了想,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不怕,英雄,大约是相处久了,就熟悉了。”
  纪驰表示了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你的,试试合不合身,晚上有宴会,你也要去。”
  盒子有些重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白色西装,一双白色皮鞋,一旁还放着黑色领结,样式精巧低调,绸衫质地优良,林怀鹿一头雾水:“是谁的宴会,我不记得有别人的邀请。”
  “宋雲。你见过的,我们一起吃了饭,订婚宴的请帖一并送到我这里。”纪驰答道。
  一听订婚宴,这回林怀鹿彻底怔住了,大脑转不过弯似的,嘴唇张合,呆呆钝钝地问:“宋雲……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开门的动作一顿,纪驰兴味盎然,声音不轻不重:“你听谁说的?”
  林怀鹿立马住了口,纪驰和宋雲看起来很亲密熟稔的样子,他才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原来是他误会了。现在被他一问出来,倒像是他存了什么不能见人的心思暴露,脸上的热度一寸寸升高。
  “我们是朋友。行了,你把衣服换上看一看,不合适我让人立即去改,来得及。”纪驰见好就收,进门之前想起什么,轻笑一声,回头又暼了一眼英雄,说:“它还真是忘恩负义,才离开多久,竟然不认得我了。”
  宋雲和男友在国外相识几年,情投意合,这趟回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完成订婚宴。宴会举行得大气隆重,宋教授的书香朋友居多,男方家里是做生意的,也有商流之辈。
  伴着轻音乐缓缓轻淌,宾客们陆续到场祝贺,会场上逐渐热闹起来。
  纪明德是最后几位到的,他一来就有不少人上前寒暄问候,身后两位公子越过人群直奔今天的主人公,一黑一白,气质太过出众,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林怀鹿的衣服十分贴合,一针一线仿佛都为他量身定做,西装勾勒出身形的流畅线条,腰线细而瘦,托出挺翘的臀/部,匀称的整体是恰到好处,将小少爷的贵气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尺寸,在纪驰那里却毫厘无差,纪驰从来没为他量过,能有机会知道的,只能是那些荒唐的日子了。
  驻足在宋雲跟前,华元也在,差点被还没下咽的红酒噎着,他一直知道林怀鹿长得不错,穿上西装这一刻,衣白胜雪,唇红齿白,他终于体会到当年纪驰的那句“美若天仙”,原来形容男人也不足为过。
  难怪纪驰会一度为林怀鹿神魂颠倒,如果他也喜欢男人,恐怕要和纪驰一决高下了,只可惜到头来纪驰和林怀鹿成了兄弟,有血缘无情分,将来还不知是谁捡了这便宜享福去。
  宋雲也有些被惊艳到,她的未婚夫对林怀鹿眼生得很,率先问道:“纪驰,不介绍一下?”
  “是了,得好好介绍一下才对。”纪驰笑说:“林怀鹿,是我的……”
  “朋友。”一道细润的声音强势插进来,林怀鹿抢了纪驰的下文,嘴角的笑容如弯弯月牙,红晕悄悄爬上脸颊:“很高兴能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对方不觉有他,举杯相碰,算是认识了。
  宴会厅阔绰华丽,鎏光溢彩,几个人站在角落聊了会,宋雲和未婚夫要去招待其他来客,华元又被华顺叫了过去,只留林怀鹿跟着纪驰,在这里他识人不多,也只能跟着纪驰。
  热闹的大厅里,他们两个之间的磁场最悄无声息。
  纪驰悠闲打量着林怀鹿,他觉得穿上西装的林怀鹿确实诱人得过分了些,像高贵的小王子,一个笑容,有人就能甘愿为之倾倒与臣服。倏而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口头上揶揄道:“怎么,不想做我弟弟了?”
  刚才林怀鹿只是不想让纪驰说破事实,此时见他拿此来调侃自己,讪讪捧起酒杯,掩饰性啜了一口,只是心中难免发酸。
  尽管纪驰不想与人应酬,熟人一多,还是免不了喝几杯客套酒,林怀鹿看着纪驰和他们有说有笑,不再跟上去,坐到一旁的休息区,无聊地吃着水果和腻人的甜品。
  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哪怕配上再昂贵的衣服,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情不自禁,视线黏在纪驰的方向。
  穿过人海,那边的纪驰保持着盈盈浅笑,嘴里不时应着什么,白衬衫黑领带让他更加英朗稳重,虽然年轻,周旋在各个老板之中却是丝毫不逊色。
  林怀鹿看得入神,好像整个宴会上,除了纪驰其他皆是虚妄,可他又怕纪驰突然看过来,对他这个偷窥者冷漠甚至厌恶,这样一想,不知道怎么了,他越是偷看,反而心就跳得越快,怦怦咚咚,失了节拍。
  魏明唐接连叫了他两声“林先生”,才得到回应。
  此时林怀鹿手心出了一层汗,犹不自知,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了神:“什么?”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今晚的你很不一样,这身西装非常适合你。”魏明唐低低一笑,眼波温润,又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林怀鹿想起上次夜晚街头的小磨擦,魏明唐给了他一张名片,他早就忘了这件事,那张名片也被他扔进垃圾桶不知所踪,摆手道:“太客气了,大家没事就好,真的不用特意为此破费。”
  “说的有理。”魏明唐点点头,扬起手中的杯子:“不过一杯酒的面子总该可以。”
  纪驰这边聊的都是些名利俗气的话,表面迎合几句,兴致缺缺,偶尔有人问起林怀鹿的身份,他都以朋友的名义轻描淡写地带过,谈话空隙不经意转头,刚才还在的人却没了影子。
  忍不住左右巡视一圈,发现他要找的林怀鹿正在同别的人喝酒,看样子相谈甚欢。
  旁人只觉纪驰的气息一下子就晦暗不明了,随后听得一声“失陪”,眨眼间人已经淡漠离开。
  等走近后,纪驰才认出林怀鹿旁边那人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魏明唐,紧接着一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传入耳中。
  “林怀鹿。”纪驰扬声喊道,没给他们说下去的机会。
  熟悉的声音立马让林怀鹿回头,纪驰正凌厉而专注地看着他,面色不由一喜,站起来走到纪驰身边并肩而立,回答魏明唐说的问题:“我是跟着他来的。”
  这话说得平常,却使得纪驰一愣,多么恬不知耻,拂起了他心坎间的点点涟漪。


第三十三章 
  纪驰拉着林怀鹿手腕同魏明唐告别,两人紧挨着寸步不离的一幕,全被谈笑风生中的纪明德看了去,随即上面宣布落座,纪明德才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在宋教授的约同下走向主桌。
  纪驰和华元等年轻一辈另坐别处,席间不少人劝酒都悉数受下,林怀鹿同样小喝了几杯,他不胜酒力,再有人来便以茶代酒,纪驰看见了,也十分自然地替他挡了些。
  喝到最后纪驰醉了,他不容易上脸,就是有点昏昏欲睡,林怀鹿担忧地望着他,等宴会差不多散了,提前让司机来接,和华元一起将纪驰扶到大门口,上了车,林怀鹿朝华元道谢。
  “你们……”华元定在车门外,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要问,又不知从何说起,气馁道:“算了,带驰子回去好好休息。”
  纪家屋外几十米的路边两旁,每隔一段距离,都矗立着昏黄的照明灯,今夜通通打开,灯周有密集的蚊虫飞来飞去,灯下的花枝被照得褪了色也招展依旧,在栅栏里一齐簇拥到门边。
  如今林怀鹿长住纪家,琥珀自然也跟着挪了窝,它性格活泼不怕生,喜欢趴在英雄身上睡觉,住久了谁都黏,这会儿一回来,一猫一狗就迎了过来,比周伯还要积极,琥珀挠抓林怀鹿的裤腿撒娇打滚,被他弹开。
  万分小心把纪驰地放在床上,身上的重量骤失,林怀鹿呼了口气,他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再去给纪驰脱鞋,周嫂忙煮醒酒茶端上来,林怀鹿让她不用担心,接过来搁在架子上,去浴室拿了热帕子给纪驰擦脸。
  屋子里的酒味浓郁弥漫,林怀鹿打开窗户透气,在床边坐下,叠成方块的毛巾从光洁的额头一路仔细擦拭,纪驰是醒的,却不一定神志清醒,动了动腿翻身侧向里面,肩背斜对着林怀鹿。
  林怀鹿只好俯下/身来,手撑在纪驰背后,用毛巾沾湿下巴,脖颈,这个姿势他的上半身几乎是趴在纪驰肩上的,从敞开的衣领看去,胸口的肌理线条延展往下,隐没在衬衫里。
  擦拭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呼吸变缓,林怀鹿的心有点乱,只因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从未这样瞧过纪驰,好像近了瞧和远了瞧,不是同一个人。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五官分明的轮廓如雕刻一般,散发的酒气并不难闻,反而化成奇怪的魔力牵引林怀鹿着迷地盯着,一眼又一眼,比在宴会上的时候更加大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纪驰,为什么总是偷看,每当如此心跳就有些急,如同一列火车轰隆隆地开过去,每一分贝的音乐都藏在头顶的明灯,化成白光四处散开,再亮堂堂地照回他心里。
  有一种无法磊落的羞耻。
  遮挡不住,任之疯长。
  或许两人离得太近,或许林怀鹿的目光如炬,纪驰突然睁开了眼,刚好对上他的凿凿视线,林怀鹿吓了大跳,手上一软,失力地跌在纪驰身上,彻底来了个碰撞。
  “唔……”
  纪驰一躺平,林怀鹿就落到了他的怀里,有无数个清晨,林怀鹿都是这样在纪驰宽厚温暖的胸前醒来,记忆如潮,一时忘记起身,抬头怔怔看着他,有窘态,也有理不清的情愫。
  纪驰逮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将林怀鹿压在身下,夜幕沉浓,同纪驰的眼睛一样深邃:“你是谁?”
  不像是开玩笑,显然还是醉酒的状态。
  被纪驰的味道包裹,林怀鹿脑子眩晕,气息不稳:“纪驰,你醉了。”
  纪驰跟没听见似的,手脚并用地禁锢着林怀鹿,低头靠近几分,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红润的脸颊,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林怀鹿,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林怀鹿在纪驰的眼中看到了心慌意乱的自己。
  “林怀鹿……”
  纪驰不打算放开他,念了这个名字,迷醉的眼神滑过一瞬的空洞,似乎在辨别这三个字的真假,又似乎信了,从心底流露而出,语气那么轻柔而细腻,仿佛念过千千万万遍,而后不知想到哪里,眸光蓦地加深,不等人反应便径直亲了下去。
  唇上被重重咬了一口,那种熟悉的感觉顷刻而至,他们的每一次亲吻都是如此,一个霸道掠夺着,一个被压制承受着,第一次发生关系时纪驰也是借着酒醉这般对他羞辱,那时候只恨不得去死。
  那两年的时间幻化成距离,隔出一条隐形的红线,再也没有过那些不怀好意的靠近。林怀鹿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甘愿,这么渴望,甚至怀有一点点暖意和积蓄久远的委屈。
  纪驰的舌头钻进来,唾液也混进来,酒味四处笼罩,与皮肤相贴的热度融为一体,纪驰先是粗野地勾弄,不给林怀鹿喘息的间隙,林怀鹿的手被桎梏,只能发出闷闷的呻吟。
  一下子纪驰又变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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