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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炸毛特工驯养记-第11部分

小说: 炸毛特工驯养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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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深伸手从一旁拿来他的工作笔记本,翻到第15号病人路浔的时候,那张被夹进去的照片在他的个人信息下面,抱着玩偶和金毛犬的大笑的男孩和病人症状那一栏的“重度躁郁症”,在白深的脑海里狠狠冲撞在一起。
  他拿起手机想给路浔打个电话,又觉得实在没什么理由。
  而且,路浔最近几个晚上都睡得还不错,他怕会打扰他。
  第二天白深醒来,才八点钟。
  他还是没忍住给路浔打电话,不过那边已经关机了。
  白深枕着松松软软的枕头,眼睛半眯着,头发又蓬又乱,还是没睡醒的样子。
  后来到了晚上,他又打了一次路浔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嘟嘟的忙音快把他脑子给听炸了。
  又过了一天的晚上,白深又拨了电话,还是关机。
  他刚从一个病人家里出来,开着车鬼使神差地到了路浔住的小区。
  他到了路浔家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
  白深郁闷地回到家,继续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挺好的,除了接手的病人千奇百怪不是常人之外。
  他没什么大烦恼,除了儿时一段绮遇,几乎是顺风顺水长到现在,享受没有感情进账的空窗期,家里人还健在……他生活的每一点每一滴,都与路浔截然不同。
  可能也是正是因为这样,他看到路浔的过往,才觉得震惊和心疼。
  路浔走的时候,想着要不要通知一声。
  的确是非常操蛋的想法,他长这么大除了十岁以前出去踢足球要通知妈妈,还没想过走了得告诉谁一声的。
  动车飞到他面前刹住脚,防护门打开,他走了进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靠窗,能看见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动车带着他逃离城市,冲进郊野,两边的山局促地包裹着车,四周都寂静下来,只有动车的呼啸,单调无味的钻进他的耳朵。
  他还是习惯这样,习惯出走逃避,躲过急速下坠的沉郁心情。
  他再次穿上了灰色T恤,戴上了鸭舌帽,在他的世界里,亮色是非常奢侈的。
  有时候,天是灰的,楼房是灰的,街道是灰的,路边打闹的小孩的叫喊声想要把天撕裂了似的尖锐。
  但白深成为了那一抹亮色,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路浔觉得天空是蓝色,小狗是金色,气球是彩色,一碗拉面也是顶级美味。
  他没有告诉过他,白深不知道,路浔多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动车依然在前进,路浔靠在窗户上,很累,想睡觉,可神经挣扎着没能睡着。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小孩,大概只有一两岁。小朋友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彻底赶走了他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一点睡意。
  路浔取下帽子,鼓着腮帮子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小孩一愣,顶着一脸鼻涕眼泪花儿就笑了起来,声音很清脆。小手还扒着眼皮吐出舌头也扮了个魔鬼。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多可爱的小孩,真想一把抢过来,他又看了看对面小朋友鼻涕眼泪和笑起来露两颗小门牙的脸。
  啧,怎么越看越像小白金呢。路浔重新戴上帽子,偷笑起来。
  深夜一点,门铃声在空荡荡的咖啡馆响起。
  店里已经打烊了,所有客人和员工都走得干干净净,李恪打开了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小女孩的笑声。
  店里只有昏黄的壁灯还没有关闭,李恪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灯光,映在来人脸上的只有影影绰绰的暧昧光线。
  李恪把他一把拉了进来,转身反手关上门,不由分说地压了下去,以一种蛮横霸道不讲理的力度,直接把他按倒在地,两人靠着厅内的原木椅亲吻着,直到氧气渐渐抽离,两人都喘息得厉害。
  “你拉窗帘了吗,这么野。”肖枭偏过了头,靠在椅子上。
  “没有,”李恪说着,扯开了他卫衣领口的两颗扣子,“还有更野的。”
  “够了,”肖枭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窗帘是拉上的,门也已经反锁了,因为在椅子腿上靠得太久,后背有点隐隐作痛,“我背上好像有伤。”
  “什么叫好像,”李恪把他上身转了个方向,掀开了他的衣服,啧了一声,“还是枪伤。”
  肖枭从李恪的裤子兜里找出了一支烟点上,“我累了,想睡觉。”
  “上楼去吧,我给你泡杯奶。”李恪从他嘴里取下只吸了一口的烟,放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肖枭洗了个澡,氤氲的水汽充斥整个浴室。他留意了一下背上的伤口,但操作起来还是粗糙,水淋到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
  浴室门被打开,李恪拿了换洗的睡衣放在洗漱台上,走了过去,在似云雾一般的空气里艰难地找到了他的伤口,伸手覆在上面。
  “你好烫。”李恪在他背后说了句。
  肖枭立即调了热水器的方向,虽然是夏天,冷水仍然像刚从井里爬上来的冰块一样砸在他们身上。
  李恪的手顿时一哆嗦,冷得缩了回去,又赶紧捂了回去。
  “你幼不幼稚。”他贴近了肖枭的后背,伸手关了水。
  肖枭笑了笑,也没擦身上的水珠,瞬间穿好了衣服,抢在他前面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背后的伤口怎么样了,被他这么一整,指不定都裂开淌血了。
  李恪懒得理他,走进卧室,看到肖枭正坐在床沿,一口气把他刚做好的奶茶喝到了底。
  每次李恪看见他这样喝东西,都觉得暴殄天物,好食给病猪拱了。这么一会儿,他估计根本没尝出味儿来。
  他觉得哪天给他换成一杯酱油,估计他都尝不出来。
  肖枭甩掉拖鞋躺到床上,李恪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不然肯定被砸中膝盖。
  他关了仅有的亮着的床头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侧身贴紧了肖枭的后背,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肖枭握住了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我有点儿累。”
  “知道,”李恪说,“你说过了。”
  肖枭才下了飞机,一路辗转地到了这里。
  “那边解决了吗?”李恪问。
  “没有,”肖枭睁开了眼睛,一闭上他就会想起那些混乱的场面,“有进展。”
  李恪没说话,脑袋抵在肖枭的脑袋上,环着他的手臂加了点力道。
  “勒死老子你就去阎王爷那儿找人吧。”肖枭说。
  李恪松了手,转过身隔开了点距离,“赶紧睡。”
  “过来点。”肖枭的声音透着十二分不满意。
  “我要睡觉了。”李恪也不满地抗议。
  “我知道,”肖枭叹了口气,“抱着我。”
  李恪听话地靠近再次环住他,“我就怕你背上的狗血抹我身上。”
  肖枭想揍残他的心都有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背后可能真的在流血,于是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死在你怀里也挺不错。”
  李恪没说话,埋头在他后脖颈上亲了一下。
  第二天他醒的时候肖枭还在睡觉,呼吸很均匀,睡得很安静。
  他撑起头隔了一小段距离看着他,肖枭还握着他的手,李恪的手臂也依旧还抱着他。李恪以这样半躺着的姿势看着肖枭,坚持了几分钟就觉得费力。
  他轻轻动了动准备起床,肖枭仍旧死命攥着。
  李恪坐了起来,用力踢了他一脚:“装吧你就。”
  肖枭也坐了起来,笑着凑近,环住他的腰身,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我去给你熬个粥。”李恪说。
  “去吧,别回来了。”肖枭又躺了回去。
  李恪掀开他的上衣看了一眼,紧实的背脊上伤痕触目惊心。他说:“还好,在结痂,擦点药就差不多了。”
  “废话真多。”肖枭背对着他,估计又快睡着了。
  李恪准备下床,肖枭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扯回床上,挨在他身边。
  “煮个屁,躺着。”他说。
  “知道了。”李恪抱住他。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了屋子,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楼下咖啡馆也早就营业了,轻缓的音乐流淌着。
  “你成天都听的什么鬼,跟吊丧似的。”肖枭说。
  “小提琴,你懂个屁。”李恪为自己引以为傲的歌单辩解道。
  小提琴的声音常常像呜咽,全是悲戚。
  按理说李恪这样的理性大老爷们儿不会听这样的音乐,但是李恪对提琴的声音莫名痴迷。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楼下的轻音乐还在播放,时间从两人紧贴着的身体上一点点走过。李恪呼吸清浅,灼热的鼻息绕在肖枭耳畔,痒酥酥的。
  肖枭蹭了他的下颌,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静,“这首还不错,以后给我吊丧的时候放这个合适。”
  “……”李恪不知道怎么回答,闭着眼睛没说话。
  “听见没?”肖枭问。
  “听见了,赶紧闭上你的狗嘴吧。”李恪没好气地说。
  一直以来,肖枭说的每一句丧气话,李恪都会认真听,虽然他并不喜欢他说这些。
  但是他的确需要知道他的葬礼上应该放什么、骨灰盒埋在哪里之类的东西,毕竟什么都有可能到来,到了真的来临的那一天,李恪希望他的离开是自己满意的。
  “李恪。”肖枭说,声音比其他口水话要温柔得多。
  “有屁快放。”李恪说。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个什么,反正就开了个头。”肖枭已经彻底醒来,睡不着了。
  “那我来说,”李恪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在为他的智商担忧,“肖枭,我很想你。”
  肖枭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唬住,愣怔片刻,然后哂笑,用胳膊肘捅了下他的肚子,“肉麻得害臊。”
  李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也是一笑,翻身趴在他身上。
  “压死老子你就……”
  话还没说完,李恪就出声打断,“去阎王老子那儿让他看我们睡,是么?”
  肖枭看着他,一下子被噎住了,他很少会有害羞的时候,但现在就是难得一遇的脸红现场了。
  他抬腿蹬他一脚,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赶紧滚,不然可能……”
  他及时闭嘴,留下半截话,挑了下眉。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老子:有事?忙,勿cue。
李恪:(狡黠一笑)不好意思,我比你更忙。

  ☆、攀升

  
  路浔一路南下,在沿海一座城市找到飞机场,抵达台北,再一路辗转,到了附近的小县城。
  他站在老街对面,看着面前朴实无华的二层小楼,夏天的台湾省,是湿润而温柔的,就像那些港台的老歌里唱的一样,充斥着独特的春春和岁月气息。
  清清淡淡的茶香从大门里钻出来,飘散进燥热的空气里。
  门里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面容很和蔼,戴着眼镜,在阳光下面专注地数着茶叶。
  她隐隐约约地看到来人,大抵没有看清楚,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
  “阿浔哦?”老妇人走近了一点,对他招了招手。
  路浔赶紧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阿嬷。”
  “真的是你哦?”阿嬷大概也不敢相信了,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反复盯着他看,“怎么两年都不过来,阿嬷想死你了啦!〃
  ”是。”路浔见到他很高兴,每一次来到这里,他都会经历一番思想斗争,他怕自己忘记了地址,怕阿嬷把他忘记,或者,已经走了。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要来这里,但就是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快进去,”阿嬷拉着他往屋里走,往里头喊,“老头子,阿浔来了啦!”
  “谁啊?”坐在屋里的老爷子放下报纸,抬起头,八成有点记不得他了。
  老头打量了她好半晌才将信将疑地问:“阿浔吗?”
  “你这老呆子,早告诉你是了!”阿嬷攥着手里的茶叶进厨房烧水。
  “是哦?”老爷子这才相信了,“多好一个小伙儿,你阿嬷成天都盼你嘞!”
  路浔坐了下来,浅浅一笑。
  他漫无目的地到了这里,也没有想着买点礼物给两个老人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十五岁之前,在澳洲那会儿,每当母亲去工作,就会被委托给邻居照顾。
  邻居是一家子华人,儿子媳妇白天要上班,于是路浔几乎是被邻居家里的两个老人带大。后来两位老人回国,在老家台湾省定居。
  “你现在还做以前的工作噢?”老爷子朝他这边靠了一点。
  “是,阿公。”他恭敬地答。
  “我听说那工作危险呢!”老爷子说。
  路浔摇头哄他,“还好,不危险的。”
  “谈什么工作啦,”阿嬷从厨房走了出来,拉住他的手,“乖孙有没有结婚生小孩啊?”
  “还没有,”他老实回答,“我会努力的。”
  “是啦,”老爷子也附和,“将来有了小孩一定要带来给阿公阿嬷看一看!”
  他喜欢这样的氛围,融洽的、轻松的、温暖的,像怀抱一样包裹着他。
  “这次怎么会想到来看我们,上次过年你都没有回来。”阿嬷说,装作生气的样子,像在撒娇似的。
  “这次假期还比较长,就来了。”路浔说,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肖枭帮他申请那么久的病假。
  他想在这里待几天,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一定要有的话,可能是为了逃避那个他熟悉的环境。
  城内毫无预兆地开始降暴雨,可能有预兆,但是白深没怎么注意。
  他犹豫了几天,还是给肖枭打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路浔去哪了。
  肖枭问:“他离开前一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白深点头。
  “哑巴啦?”肖枭半天没等到回答,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手机。
  “哦哦,对。”白深说。
  “那别担心,他只是想自己待会儿,不用找。”肖枭说得心平气和,白深听了还真就安心多了。
  他去超市买了两个长舌头冰糕,上次看见路浔家冰箱里有这个,他就特别想吃来着,那会儿还没那么熟,也不好意思抢来吃了。
  现在也不算很熟,但是相处时间多了些,总觉得关系有了莫名的变化。
  尤其是那个……吻,虽然白深很不想承认,但的的确确真实地发生了。他估计路浔把他当做了上回在超市遇到的那个拽里拽气的前男友。
  按照那个拽哥说的,路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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