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总骚不过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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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容晨一时不察，咣当就撞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我心有余悸拍了拍心口。
　　他龇牙咧嘴抬手揉了揉额头。
　　我俩表情各异对视片刻。
　　应容晨张嘴就是句：你不是让我给你吹？
　　我嗤笑道：我让你吹的是这个？
　　135。
　　我的本意并没有多么丧尽天良。
　　我自认只是合理反击了一下。
　　可惜一句话衍生的意义千种万种。
　　就好比鲁迅说他家门口有一棵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还有鲁迅说晚安。
　　所以我的话也变得意味深长，千回百转。
　　我还没能察觉，应容晨已经气冲霄汉。
　　他一脸无畏，耳尖通红，挺胸抬头对我说：那你脱。
　　我坐在沙发上正笑得灿烂。
　　他这话一出，我愣住了。
　　我发自肺腑问到：脱什么？
　　136。
　　苍天可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想到。
　　我如此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应容晨却半点儿都没感受到。
　　他觉得我在整他。
　　他气得当场就要和我对掌。
　　要不是本视帝一手化骨绵掌出神入化，怕是要被这厮打到吐血。
　　还好我眼疾手快，四两拨千斤，往他麻筋上一摁。
　　糟了。
　　他直直就往我怀里倒过来。
　　我一时不察，就被他来了个极速版投怀送抱。
　　根本来不及躲开。
　　137。
　　结果我俩就以这样的姿势脸对脸。
　　他在我怀里，我在沙发里。
　　我长叹一声，无法言语。
　　要我多说半个字，我都觉得是在找死。
　　然后应容晨就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我听罢他这句话，心里陡然拉响了警报。
　　长久以来离家出走的求生欲突然回笼。
　　以每秒钟八百里的速度奔进我的脑海。
　　我立马福至心灵：我当然喜欢你。
　　在应容晨双眼泛起亮光的刹那。
　　我的求生欲再次离家出走。
　　我说：可我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这张脸。
　　这样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我捏着他的腰又整了句：而且你也知道，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我没兴趣，妖人更是殊途，我俩没可能的。
　　终于，在这种时刻，我放弃所有，揭露了应容晨是个千年旱魃的事实。
　　我用直白的言语告诉他，我早就看穿他的真身。
　　他堂堂旱魃一名，何必留恋红尘。
　　我觉得我很讲道理。
　　理由也无懈可击。
　　应容晨更是深以为然。
　　他当场就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要送我去见聂小倩。
　　138。
　　我头顶窜出一股凉气，从上到下贯穿全身。
　　我立即含泪求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应容晨说：我给你三句话的时间。
　　我听到这里，似嗔还怨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也太霸道了嗲。
　　应容晨冷嗤道：雨女无瓜。
　　然后我俩就齐齐沉默了两分钟。
　　也没什么。
　　主要是话题都已经这么严肃了，我俩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互相接梗。
　　我愧对各位前辈。
　　应容晨也一样。
　　我们都没能做到真正的对家应该做的事。
　　我叹息道：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那张脸。但我不喜欢你这个人。
　　应容晨就问：那你不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
　　我沉思了好几分钟，也没想出我到底不喜欢他什么。
　　可我同样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
　　除了脸。
　　我说：我也不知道。
　　应容晨当时就问我：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试试？
　　我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千种万种。一时的情之所至，一时的兴之所起，一时的意乱情迷，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洋溢热情，连下辈子都想预定。
　　可时间最终会将热情消磨，将那种意乱情迷兴之所起，通通变为一个又一个问题。
　　你会开始不断去问自己。
　　这究竟适不适合，这抉择到底正不正确。
　　你会怀疑自己，怀疑感情。于是逐渐走得越来越远。
　　再回头时，你便恍然发觉。
　　那些令你挣扎踟蹰，惆怅纠结的感情，都源于未得到，也都源于已拥有。
　　我对应容晨说，我非常不喜欢试试。
　　139。
　　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去试。
　　可我却一次都没去尝试。
　　如果在一起的最初总热烈而丰富，过程寡淡又平庸，最后不可避免走到分别。
　　那我宁愿从未一起过。
　　一辈子太长。
　　没有谁注定了第一眼就能预定来生，也没有谁注定了试过就必然完美。
　　这世上多的是人，用一腔热情构筑一座堡垒。
　　以为那是余生。
　　却到底只是一场雾霭迷城。
　　理智归笼后，是堡垒坍塌成废墟，是热情散化为烟云。
　　是一次次去扪心自问。
　　合不合适，应不应该——离不离开。
　　140。
　　应容晨听完就问：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我沉默片刻。
　　我回答他：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结婚还能离婚，想一辈子太长。
　　我并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他。
　　我只是还没有喜欢到承担一辈子那么深。
　　我今天喜欢你的脸，明天就能喜欢别人。我深刻知道对你的优点我很喜欢，便也知道旁人的优点同样会发光。
　　我现在这么喜欢你的脸，便总有一天也会这么喜欢别人。
　　我无法觉得对你有什么矢志不渝。
　　所以只能说抱歉。
　　141。
　　应容晨笑了笑。
　　他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142。
　　离开前，应容晨突然回头问我：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
　　他笑着回答：四十六盏宫灯里，我最先望到你的背影。
　　我有些讶异。
　　应容晨又说：其实即使你不说喜欢我，我也仍然那么喜欢你。
　　143。
　　我坐在化妆间里愣了很久。
　　然后管工作人员要了部手机，点开了自己的微博。
　　我开通微博的第一句话，是四十六盏宫灯里，我最先望到你的背影。


第50章　
　　144。
　　秦九对这件事的发展很是震惊。
　　她本意是为我俩创造机会，在化妆间一诉衷肠。
　　所以不惜承担被传绯闻的风险，也要给应容晨大开方便之门。
　　总结为她也十分主动。
　　她万万没想到，我和应容晨之间不是皆大欢喜。
　　而是有点点不欢而散。
　　于是过了几天她在我车旁堵到了我。
　　我有些不太理解。
　　这群人为什么都喜欢堵我。
　　不是在公司楼下堵我，就是在我车边堵我。
　　我长叹一声，恭请秦九去了副驾驶座。
　　我说您要去哪儿，我送您去。
　　秦九就说：我要去你心里。
　　当时我正拉开车门往驾驶座去，闻言，咣当嗑在了车门上。
　　145。
　　我险险以为我就是这么个罪恶的男人。
　　骗取了对家的芳心还不负责，又让当今影迷无数的影后为我如痴如狂。
　　还好，秦九这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更多深意。
　　她只是想八卦吃瓜，了解一下我的心路历程。
　　不是想和我上演什么姐弟恋。
　　不然我苏元长是要向全国人民谢罪的。
　　我长舒一口气，一路把车开去了一家饭店。
　　这饭店是我大学同学开的，我也算是半个投资人，所以光顾一下自家生意，有理有据。
　　可惜送秦九进去时我俩走的后门。
　　要是走正门，怕是不出半小时这里就被堵死。
　　为了饭店的长期发展，为了同学赚得盆满钵满。
　　我放弃了用秦九的名气做宣传。
　　146。
　　然后我俩就坐在了饭店的一个小雅间。
　　我点了一瓶红酒，给秦九。
　　她点了一盘花生米，给我。
　　我没有犹豫，伸手就拿了两颗放嘴里。
　　秦九问我：你和应容晨怎么回事？
　　我说也就那么回事。
　　秦九就说：我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上次我们那档节目，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我愣了愣，回忆了一会儿当时的情景。
　　然后在秦九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我说我没感觉到。
　　秦九很不理解。
　　她跟我说：那就更怪了。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还喜欢他做什么？
　　这什么话。我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
　　秦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俩两情相悦的概率很大。
　　我听了有些坐立不安。
　　万幸我低头看了看桌子，就看到面前摆的那盘花生米。
　　我登时就有了反驳的底气。
　　我对她说：你但凡吃几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147。
　　秦九听罢，不为所动。
　　她一双眼看透了太多，注视着我的时候那叫一个沧桑。
　　我看得心底发毛，只好没话找话。
　　我说：您是还不够了解我。您要是了解我您就会知道，我就是个渣男。
　　秦九一听，深以为然，冲我点了点头。
　　她说：是这样。
　　这我就不乐意了。
　　怎么整得我真的就是个渣男一样。
　　我是吗，我就算是，也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啊。
　　至少也得替我谦虚一下。
　　说几句，你哪儿渣了，你不是渣男，来缓和一下气氛。
　　得。
　　现在气氛凝固了，这天是被聊死了。
　　我以前觉着我是个聊天鬼才。
　　没想到秦九能比我更鬼才。
　　我幽幽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开始刷微博。
　　148。
　　这微博一刷就给我刷了个震惊头条。
　　演技派这厮突然青云直上，接了好几个大热剧的第二部　。　
　　他在微博上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字里行间都透出他的满意。
　　他还很是上道，私信我给我报喜，还说我要是有空他想请我去逛游乐场。
　　我看到这里，不由有些许困惑在其中。
　　我寻思我老大不小了，逛游乐场有什么意义。
　　我抬头就问了问秦九。
　　秦九喝了杯红酒，嘴角一撇，说：说起游乐场，你想起什么？
　　我说我想起过山车。
　　说到这个我就来劲儿了，我说上次我去游乐场玩过山车，我靠，那车翻得，不是一般的刺激。
　　我越说越兴奋，从过山车说到了鬼屋。
　　然后我也不知道哪根筋开始短路，顺嘴就整了句：上次我和应容晨玩那个密室逃脱，这厮真搞笑……
　　我登时就自闭了。
　　秦九就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她啧啧啧了三声。
　　秦九说：游乐场，摩天轮，懂吗？还过山车，你活该单身。
　　我噤若寒蝉不敢放屁。
　　秦九又继续说：咱先不提游乐场。你就说密室逃脱和应容晨，你怎么做到把话题聊到他身上的。
　　我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寻思有这么一回事啊。
　　秦九就看着我不说话。
　　我稳住气势，当即就又拿了几颗花生米。
　　秦九淡淡道：那说摩天轮吧。你知道摩天轮吗？
　　这话说得。
　　是不是看不起人。
　　我当时就急了，我说这我当然知道。
　　秦九就问我：那你说摩天轮有什么寓意。
　　我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飞速低头去查摩天轮有什么寓意。
　　秦九冷笑道：我记得你和秦司清是校友，你还给他哥做过一段时间感情顾问。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什么顾问不顾问的，我就是劝他哥要惜取眼前人。
　　秦九哦了声。
　　秦九问我：那你怎么不惜取眼前人？
　　我当时正在认认真真查摩天轮。
　　听到这话，当场就念起了关于摩天轮的资讯。
　　三百来个字，每个字都刺痛在场众人的心。V我50看全文，让你明白摩天轮。
　　还挺押韵。我说。
　　149。
　　秦九被我这段太极打得措手不及，愣了好几分钟。
　　然后她叹了口气。
　　秦九说：你总得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拒绝。不然以后应容晨又找我帮忙，我心软了怎么办。
　　我说那不至于。我都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他至于再来？
　　秦九看了我片刻。
　　她说：至不至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开十几个小时的车来看你。
　　我这就有点儿不太得劲。
　　我蔫了吧唧坐在椅子上，指尖戳了戳手机。
　　秦九问：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我就说哪儿能有什么理由啊，就是我不喜欢他。
　　秦九说：这话不像你。
　　我幽幽感叹：其实真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个渣男。
　　秦九就跟我说：苏元长，你很多话我都信，但这话我是不信的。
　　我当即就有些感动，热泪盈眶。
　　我以为她根本信不过我的人品，没想到在她心里我如此善良。
　　秦九继续道：因为你没心没肺，没当渣男的意识。
　　……
　　我刚刚站起来的底气又特娘飞了。
　　我叹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他。
　　秦九问：所以你喜欢？
　　我摇摇头，说：我喜欢他的脸，也算是喜欢吗？我觉得是不算的。就好比程文锡我也挺喜欢，他家里那个奖杯，我爱了很久。
　　秦九无语地看着我。
　　我只好老老实实继续：我喜欢的是他那张脸，又不是他那个人。我答应他，那才是真的渣了。
　　秦九就说：但你如果不去暗示，他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勇气，问你愿不愿意。
　　我说不出话。
　　秦九说：不是我要责怪你，而是我想替你问问你自己，你的暗示，是你的无心，还是你的有心？
　　或者说，秦九给了第三个选择，她说，是你的情不自禁？
　　150。
　　我从没见识过秦九如此沉静的一面。
　　也少有这种时候正儿八经交流。
　　我大多打个哈哈就把天给聊死了。
　　从不过多进行灵魂拷问。
　　她这问了又问，害得我也不好打太极。
　　我只能说：我也不清楚。看着他吧，就挺想逗他玩儿的。一次两次不过瘾，三次四次又上瘾。
　　我一拍大腿，我可不是个渣男咋的。
　　秦九被我这话惊得沉默了几秒。
　　她对我说：所以你的暗示算是情不自禁？
　　我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