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流年写你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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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咽了口水，发现嘴巴干得厉害，我问：“小婉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白杨有点急，抓着我的肩膀，很疼。

　　　　“她……这次貌似真的怀孕了……她没告诉你？”我突然心里好酸好酸。我以为葛小婉会用孩子再次威胁白杨分手的事情，却完全没料到她没和白杨说一个字。

　　　　白杨呵了一声，嘴里喃喃念叨：“呵，孩子，又是孩子。怎么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孩子呢。”

　　　　我按住白杨，我说：“高白杨，这次，可能，真的，是，你的。”我心慌，连一句话都说不全，我觉得我说这句话说得好漫长，像挤牙膏，一节一节，挤得真是艰难。

　　　　白杨抬起眼睛来，全是红红的血丝，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惊慌失措地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说：“淙淙，孩子，没了？”

　　　　我点点头：“是的，没了。”我舔了舔嘴唇，心里发紧得厉害。这时候有护士走过来，问：“谁是葛小婉的家属？”高白杨站出来，说：“我是。”

　　　　护士说：“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不过，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并且因为流产次数太多，所以不能生育了，如果没问题，请在单上签字吧。”

　　　　我脑子里噼里啪啦一阵闪电。高白杨拿笔的手抖了好多下，签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条毛毛虫，护士一走，白杨就过来拉我的手，我知道，他是在哭。他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哭是大三冬天，是他唯一的亲人舅舅过世，那个晚上，凌晨三点，他打电话说他在我们宿舍楼下，我穿着棉拖鞋跑下去见他，我们隔着铁门，小声说话，热气从嘴里冒出来，白杨说：“我唯一的亲人舅舅死了。”我心里一下接受不了，愣了好久，白杨就过来拉我的手，我看见他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才发现他是哭了。我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我说：“白杨，我要在你身边一辈子。我要疼你一辈子，你知道你在我哪儿吗？”白杨耸耸鼻子，他说：“不知道。”我把他的耳朵按在我心口，我说：“你听好了，你在我这里。”白杨说他听见的全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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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1）

　　　　是的，白杨，你在我这里。你在我心上。

　　　　这一次，我仍旧抱着白杨，把他的脑袋按在我心口上，我说：“白杨，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他耸耸鼻子，然后挣扎抬起头来，他说：“淙淙，我欠你很多，我知道我这辈子还不了，现在我又欠小婉的，我还不了你的，就把她的还清吧。”说完他就擦擦眼角的泪，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门，走进了葛小婉的病房。

　　　　手机铃声顿时大作，我对着电话神经质地带着点抽泣地说着：“葛小婉的孩子没了。她真的怀孕了。”

　　　　对方叫着我的名字，他叫我：“周淙淙，坚强点，在原地，别动，我就过来。”

　　　　我顿时就哭了出来，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倾盆而出。

　　　　谢今生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本来只是想通知我他回来了，好准备好明天公司开会用的资料，却不料我这边出了事情。谢今生跟高白杨算是半个朋友，虽然两人是在工作场合认识的，高白杨为谢今生的珠宝商场做一个自动折扣收银软件，两人吃过几顿饭，喝过几次酒，因为聊得来，所以私下里还是有联系，后来大部分谢今生公司的软件程序都交给高白杨包干了。

　　　　所以谢今生赶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跟何坐在医院走廊上静静等待着，何在等小婉醒来，我在等谢今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等谢今生，可是这时候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等谁，还能抓住谁的手，高白杨说他今生还不了我什么，我不怪他，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也欠小婉的，我还不起她一个孩子，只能把高白杨还给她了。小婉一直没醒，谢今生赶来了。

　　　　他来接我。还带了粥记的粥和一件御寒的大衣。

　　　　我接过来，他居然带了一件他的大风衣，盖在我身上，都差不多拖地了，我穿着的样子滑稽极了。

　　　　他摸摸脑袋解释：“医院比别的地方都阴冷，你身体不好，怕冷，又不知道哪件合适你，就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来了。”

　　　　我不是不温暖的，在惊慌失措之后，像找到一点能依靠的东西。

　　　　他问我：“怎么了？”我抓抓他的手，说：“等下说吧。”

　　　　白杨走出来，垂着头，很是沮丧，何问他小婉醒了没，白杨点点头，何问：“那你干吗出来啊？你不去守着啊。”

　　　　白杨低低地说：“她不愿意见我。”

　　　　谢今生安慰了白杨几句，我没说话，也说不上话，何去了病房，高白杨一直在和谢今生诉说悔意，我想是的吧，孩子总是两人的结晶，我不知道到底白杨和葛小婉之间有没有爱情，爱应该是有的吧，只是相爱不相爱我不知道了，但是不管有没有爱，只要男人和女人之间多了个生命出现，那么总有一种纽带系着彼此了，那是血水相溶的亲近，那就成了一种莫名的关心。

　　　　我站在局外看高白杨，我想如果我不认识他，从来没认识过，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好的依靠，一个苦苦请求女人原谅的男人，一个带着万般愧疚之心的父亲。可惜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大学时候的白杨，青春朝气，死皮赖脸对我说爱我的高白杨，我怎么就忘记不了这个少年呢，我还停留在那还是青春年少的时代，一直走不出来。

　　　　他们说完话就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谢今生用车载我回去。车在二环线上跑着，我靠着窗，不说话，谢今生问我：“想高白杨了吧，瞧你那相思成灾的蠢模样。”

　　　　我叹了口气，实在没力气和他吵架，我说：“谢今生，我不想回家。我请你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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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2）

　　　　谢今生张张嘴，然后答应，说：“成啊。”

　　　　不过事后我就后悔了我说这句话，我忘记谢今生的有钱人的身份了。他随便喝喝就喝了我几千块，还好我今天钱包里带了银行卡，要是没有，我只能被扣押在酒吧给别人端盘子了。谢今生开一瓶伏特加，不加任何东西，然后还不过瘾，又开了一瓶年代久远的红酒，我终于明白他的那些生意是如何谈回来的。我已经喝得想吐了，在洗手间回都回不来了，谢今生还清醒得跟深海里的星星似的。不过还好他比我清醒，要不我估计我们怎么回去都不知道的。

　　　　我站在酒吧的洗手间里，看自己一张蹉跎岁月的脸，我已经过了我的本命年了。我没有一个自己的家，没有一个爱我的男人，最爱的男人是别人的未婚夫。还没有自己的事业，只能帮人奔西奔东的，现在还害一个女人没了孩子。我在想我这一生是不是白活了，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此刻心情很沮丧，我不停地用冷水浇湿我的脸，如果现在有人走过来拍我的肩膀，我一定会冲他喊，我**能不能去死。我把手上的那串珍珠手链褪下来，它是高白杨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过生日。他去外面做了一个月的家教，起早贪黑地跑才买给我的，我说你怎么不给我戒指。白杨说，那要等将来工作了存钱给我买个钻的，然后在临城的白沙路上那个摩天轮上向我求婚。所以我一直把这串手链当戒指使。

　　　　现在我决定不要了，放在洗手间的洗脸台上，准备离开。旁边一个正在洗脸的姑娘叫我：“美女你忘记东西了。”

　　　　我回头说：“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我下洗手间的阶梯的时候，腿一滑，就摔了。摔了不要紧，最想去跳海的是，我的高跟也给弄断了，所以说，女人哪里都可以不贵。但是鞋一定要最贵最好，因为一双好鞋能带你走上好路，你的人生仿佛就在一双鞋上了，我琢磨着我这以前的霉运都是因为我没买到一双好鞋。奶奶的，我明天一定要去商场买一双好鞋回来。

　　　　我一瘸一拐地到处找谢今生，酒吧这时候人已经很少了，再寂寞的人都应该要回去睡觉了，夜生活只有这么长，等天亮了，妖孽全都转回人形了。可就那么三三两两的人里，我找不到谢今生的影子，我惊慌了，他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姐姐我了吧。真是一个惊天的雷，要知道他那房子处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地方，酒吧却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这深更半夜的打个车都打不到啊。谢今生你整我也不是这么个整法啊！

　　　　等我在吧台上坐了半小时后，我决定不再等了，再等也不会有奇迹出现，出了酒吧门，街道上很安静，我挺享受此刻的安宁。作为内心有点文艺气息的大龄女青年，我想此刻醉死在街头上算了。上天不是耍我，它是狠狠地耍我呢，天还下起了雨，你说要命不要命。

　　　　我天生是霉运吗我，靠了。

　　　　不过反正都淋湿了，就干脆再多淋点好了，我把高跟鞋脱掉，光着脚在路上走，我安慰自己—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我开始站在原地转圈圈，希望这样能甩开所有的烦恼，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猛地发现，谢今生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肯德基，没有伞，没有车。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站在我身后也不出声，雨水打湿了他外面的西装，我惊讶。

　　　　因为雨水的关系，酒已经醒了一半了。我眼一眨，说：“你不是走了吗？”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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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3）

　　　　谢今生走过来，把西装脱下来，披我身上，说：“我饿了，去买东西吃，可惜外面啥都没了，只有肯德基。”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埋怨。

　　　　“你怎么不等我？”他反问，拉着我走到商场外的走廊上，那里没有雨。打开塑料袋，开始吃东西，还递给我一个汉堡。

　　　　我没回话，我知道为什么我不等他，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这个习惯，我们都习惯了我们一个人，做什么事都是只有自己，并没有对方，我们还是只是比陌生人多一点点关系的人类，可终究是陌生人。

　　　　谢今生说：“靠过来点。”

　　　　“干吗？”我警惕地问。

　　　　“我冷，你过来点。”谢今生有点霸道，直接把我拉过去。

　　　　我挨着他的手臂，觉得热乎乎的，又有点不自在。我悄悄挪开一点点，谢今生笑了，说：“怎么？你怕？”

　　　　我抬起下巴，装做很**的样子：“切，我怕什么！有什么东西给我怕？”

　　　　谢今生喝完可乐，说：“你就不怕我变成禽兽，春宵再来？”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谢今生笑了，说：“可我怕。”

　　　　“嗯？”我没反应过来，愣着。谢今生也不管我，拉着我走了出去，说：“回去吧，再不回去真要感冒了。”

　　　　我被他拉上车，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他也没问我葛小婉的事情，我觉得这样沉默没什么不好，大家都需要宁静片刻，想想自己内心的秘密。

　　　　谢今生没开到我住的那楼下，直接把车停在他家楼下，我想也好，我走回去吧，就当散步。只是身上还有点湿，不太舒服。

　　　　谢今生把车停好后，拉着我出了车门。我问：“你干吗……我要回家。”

　　　　谢今生不理我，直接把我拖上他家，在电梯里也不看我，我还光着脚，有些小石子硌得我钻心疼。他果然是个君主，伴君如伴虎，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关上门，没开灯，他猛地把我抵在墙上，我尖叫：“谢今生，你想干吗！”谢今生不回答我，不过他的行动已经明确告诉我，他要做什么。

　　　　吻是热的，从脖子到耳朵，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强硬的，是用力的，是带着侵略性的，他不是他了，我感觉到他在讨厌我。那是一种只想折磨我的心理，不只是欲望的发泄，当他褪去我最后的衣物时，我突然冷下来，我轻声问：“你在讨厌我吗？”

　　　　他咬住我的手指，含糊地回应我，他说：“是的，周淙淙，我讨厌你。讨厌你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模样。我一看见你这样就恨不得杀了你。”

　　　　我推开他，我说：“为什么？我并没有招惹你什么。”

　　　　“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都一样，不需要理由。”说完他就开始了攻陷最后的城池。

　　　　我用力推开他，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羞辱我，已经成功了，我已经感到耻辱，和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还要**相见，这多么不堪，他在提醒我，我是一个多么不堪的人，可以心里爱着高白杨，还可以你情我愿地和谢今生发生了关系。他在笑话我狼狈的爱情。那是我自以为的爱情。

　　　　我挣脱他，连忙跑下床找我的衣服，谢今生来抓我，又把我甩回床上。我觉得我差点骨折，我说：“你这是强暴！”

　　　　谢今生说：“对，我就是强暴你了。”说完就整个人扑上来，我被压得出不了气。

　　　　我哭了起来，谢今生压根没停下来，他说：“周淙淙，你可以哭，但是你不可以不坚强。”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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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知道怎么让一个人一辈子都记住你吗？最好的方法是去死（14）

　　　　我已经听不见谢今生说的话了，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谢今生身边，去哪里都好，有没有工作都无所谓。

　　　　这样想着，渐渐我昏睡过去。带着身上的一些疼。

　　　　第二天我起来，是在沙发上，盖着被子。没穿衣服，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今生把我背出来的，衣服还在谢今生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