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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魂穿之连翘-第40部分

小说: 魂穿之连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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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女儿一直没收拾好心情来看二老。女儿变了模样又怕二老认不出,可是女儿又想天下间哪有父母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所以女儿就过来了。女儿今儿照旧带了茶与棋,咱们边饮茶边下棋……”
    连翘先是端端正正的,沏了一壶好茶,给父母斟上,一人一杯,撒在墓前,而后又斟满。
    墓碑上,俩人生辰年月虽然只差了一岁,照片上的容颜却像是隔了一代。
    父母生不能长相伴,死却同月同日,这也算一种奇妙的缘分吧。连翘默默的想,空落落的扯了个笑。
    可恨温立风连她死也不让她如愿,将她葬在宝林山的另一侧,害得她与父母死也不能团圆。
    清冷的泪洒落,砸在她的手背,墓前身侧,袅袅茶香。
    连翘摊开棋盘,不言不语,目光沉沉,微雨伴风淋在她的发上,清冷的寒意,连翘却毫无知觉。
    对弈,凝神,亦如父母当年品茶下棋,她绕膝欢闹。
    后来母亲离世,棋桌上只剩她和父亲。
    再后来,只剩她一人。
    这世上谁人不孤独?只是有些人喜欢将孤独挂在嘴边,有的人让孤独常驻心中。
    孤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孤独了。
    正陷入无我境界的连翘,突然被人从后背一撞,连翘大惊,一双大手已然箍紧她的臂膀。
    连翘尚未来得及尖叫,一声如痴如念的低沉嗓音入了耳,“翘翘,我好想你。”
    一颗心宛若被重锤猛击,霎时气血凝住,僵了心神。
    “翘翘……”臂膀将她箍的更紧,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他的声音呜呜,仿似压抑着巨大的悲痛,心伤。
    连翘嗅到了酒味。
    那人的手颤抖着触到她的脸侧,连翘反应过来,骤然出力,挣脱开来。
    她踉跄着站起,猛回头,与他隔空相望,目光清冷。
    “你是谁?”温离风已然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黑衣女孩。
    连翘心中冷笑,缄默不语。
    温立风身穿黑色大衣,带着金丝边眼睛,亦如往昔的温文儒雅。
    可如今时常挂着淡笑的唇角却紧绷肃穆,眉宇之间隐着浓烈的悲伤。
    “你是谁?”他又问。
    “连老先生的故人,听说他女儿也死了,我想老先生没了后人,恐怕再无人来祭拜,便过来看看。”连翘蹲□,开始收拾棋盘茶具。
    这句话仿似对温立风打击很大,他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他慢慢弯□子,手掌捧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连翘不晓得他是否在哭,这一刻却觉得他像个孤独无依的老人,在为自己的将来哀泣。
    想到这儿,连翘觉得自己可笑。
    他怎会为自己的将来哀泣呢?他如今得偿所愿,身边是他最爱的女儿还有孩子,更有足够他们享受一生的家产。或许他如今家中又添稚子,儿女成双……
    总之,人生得意如他,又怎会哭泣?
    该哭的不哭,该笑的不笑,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道?
    连翘走过他身侧时,他仍旧蹲在那儿。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石子路上躺着一个黑色的包。
    连翘看到拉链滑开,露出父亲最爱的那套棋具,那木盒上镌刻的花纹,还有他老人家的题字:
    人生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连翘觉得一刻都不能再逗留下去,疾步跑远,泥水溅在裤腿上,仿若鳄鱼的眼泪,浑浊,不堪。
    转弯处,连翘放慢了脚步,回头。
    远远的,温立风直挺挺的跪在连长荣夫妇的墓碑前,一丝不苟的摆上棋盘,茶具,亦如以往的年年忌日连翘所做的那般。
    细致,神思,凝了所有的忧愁与思念。
    **
    连翘一路狂奔,雨水结成了细冰,砸在脸上生生的疼。
    连翘特别想大哭一场,却是眼中空空,挤不出半滴泪,越是这样,越是难受的无法呼吸。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连翘没有坐返回市中心的公交,她不想在情绪没有平复下来之前见到任何熟人。
    离开了宝林山陵园,经过高速出口处,一辆轿车从她身侧急速驶过。
    轿车驶去几十米,突然停了下来。
    傅亦然直接打开车门,仔细看了两秒,才大喊道:“快上车!”
    连翘一愣。
    “快点!”
    连翘摇摇头,三魂七魄仍在游荡,整个人反应有些迟钝。
    傅亦然很固执,直接弃了车,冒雨跑向她,二话不说拽住她的手,将她给拉进了车里。
    车内开着暖气,光碟播放着柔和的音乐,连翘将自己缩在副驾驶,动也不动。
    傅亦然上了车后,先是脱了外套,而后动作幅度巨大的用面巾纸擦了脸上的雨水,边擦边说:“你这是打哪儿来?这么冷的天,怎么没让聘婷来接你?”
    “嗯,”连翘轻应了声。
    傅亦然转过脸看她,这才看到连翘头发都湿透了,啪嗒啪嗒的滴着水珠,眼神空洞,嘴唇发紫,指关节僵硬,轻微的颤抖着。
    “你到底从哪来?”傅亦然心头古怪。
    “嗯。”
    “那我们去啦?”
    “嗯。”
    傅亦然有些担心,突然灵光一闪道:“你不会是从宝林山那边过来,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吧?”
    连翘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傅亦然笑了,“能生气就好,我还当你被什么东西勾了魂呢。”
    “你还说。”
    傅亦然踩了油门,汽车启动,“把羽绒服脱了吧,别感冒了,用面巾纸将脸上的水擦一擦。别整的失魂落魄的像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一样。”
    连翘显然不想交谈,倒也依言这般做了。
    “送你去哪儿?要不玉兰山庄吧?快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吃饭吧。”
    “随便。”
    “你今天很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你别这样,凄凄惨惨的,怪于心不忍的……”
    “大少爷,”连翘无奈一叹,“你能不能安静一会?我想静一静。”
    傅亦然绝少这般被人嫌弃,貌似,仅有的几次被人嫌弃,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傅亦然有些恼,却也不怎么恼的起来,因为这女人今日古怪的让他不由的有些担心。
    温暖的感觉让她不自觉闭了眼,傅亦然安静的挑高了温度,又放低了音乐。
    这女人周身散发的哀伤气息他不懂,但他却被触动了。
    手机震动的声音。
    响了许久,傅亦然不得不看向连翘,犹豫着是否摇醒她,这时候连翘却突然睁了眼,似乎才意识到一直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电话接通,王兰声音急迫,说是奶奶生了病卧床好几天了,车爸担心奶奶有什么事,要他们娘儿俩今儿个就过去看看。
    连翘也没多问,直接问在哪儿碰面。
    王兰说:“我们直接坐客车过去,南门汽车站见。”
    连翘不再放任自己,而是打起精神,“傅先生,麻烦你掉头去南门汽车站,我和我妈约在那儿碰面。”
    傅亦然嗤笑,“总算是活过来了!出了什么事?”
    连翘便将奶奶病了的事说了。
    傅亦然将连翘送到南门汽车站后,并没有走,而是坐在车上等。连翘要下车让他先走,他笑,“阿姨又不是没见过我,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你羽绒服都淋湿了,你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再跑一趟秋山,我敢断言,不出明日你肯定生病。”
    王兰赶到南门汽车站的时候,傅亦然也跟着连翘迎了上去,不过他张口便道:“阿姨您好,我是傅亦然。快上车,我们走吧。”
    王兰和连翘都是一愣。
    早就说过,傅亦然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若是旁人不从了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王兰坐上了傅亦然的车,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母女俩坐在后排座,连翘晓得王兰心中的顾虑与尴尬,便轻声细语的和母亲说起了话。过了好一会,王兰也放开了些,开始念叨起来,“你好好一个年轻女孩子,不正是花花绿绿的年纪,怎么穿了一身黑?啧啧,多老气啊。”
    “阿姨,”傅亦然突然笑了,接着话茬说道:“您真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我就经常说她,不大的年纪,整日老气横秋的,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王阿姨,她是天生这样吗?”
    王兰顿了下,才说道:“我家翘翘小时候可活泼了,现在倒是稳重了。”
    “翘翘,”傅亦然轻声念了句,他也听妹妹这么叫过紫熏,知道是她的小名,后来一想到紫熏的姓氏,才深深的叹了一声,这人世间的巧合与缘分真是怎么说也说不清啊。
    王兰耳尖听傅亦然念女儿的乳名,不由的疑心看了眼女儿。
    连翘有感,无言的冲她摇了摇手。大凡儿女这么大年纪,做父母的在子女的异性朋友交往上总会多留个心眼。
    汽车开了两个小时总算是到达了秋山县,再往下走,便是坑坑洼洼的乡村小道。
    连翘坐不住了,几次喊了要下车,这多走一截路事小,要是擦刮坏了傅大爷的豪车,那任连翘卖了自己也赔不起啊。

  ☆、第五十七章

不得不说傅亦然虽然嘴贱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车子一路开到车奶奶住的那个小村庄;来的时候锦州阴雨绵绵;秋山却天气晴朗;只是户外风大,下了车后,连翘就冷的只打哆嗦。
    “后备箱有衣服,你那件湿衣服别穿了。”傅亦然下车后,直接走到后备箱;打开了行李箱。
    “不用了;羽绒服都快干了。”连翘紧跟了过去。
    “哎呦妈哎!这么冷;”王兰也下了车,看到车后连翘正拉着傅亦然的胳膊,心头有些微妙。
    傅亦然最烦人家跟他客气,遂不耐烦的命令道:“穿上!”
    连翘仍觉得不大妥,随随便便穿男人的外套,感觉上说不出来的古怪。
    王兰也走了过去;捏了捏连翘的羽绒服,说道:“你还是换上吧,傅先生一番好意。”
    “阿姨,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您是长辈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傅亦然转头微笑着看向王兰。
    王兰笑了笑,却是叫不出口。手上帮忙着脱了连翘的羽绒服,连翘无奈的换了衣服后,绕着车子四周看了一圈,又蹲□看了看底盘。王兰不明所以,傅亦然却说道:“别看了,刚才是刮到底盘了,但这车质量没那么差。就算坏了我也不找你要修理费,放心吧。”
    连翘扁扁嘴,拉了拉王兰,“妈,你还不快带路。”
    车奶奶家住在一条大河的河埂下面,河埂铺的石子路,但或许年数久了,坑坑洼洼的,下了河梗,再往村子里就驶不进去了,傅亦然便将车子停在了村口。
    这么些年国内经济大发展,村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等死的老人。院墙倒塌,荒芜一片。
    倒是每逢播种秋收的季节,一些住在集镇上的青壮年会回老家劳作,而大多数时间这里很难看到人影。
    傅亦然一路跟着走来,东张西望。
    “傅老板,有没有意向在这里投资啊?”连翘戏谑道。
    “投资什么?自然资源没有,风土人情没有,青壮年劳动力也没有,就算我有心搞个什么建设,我还得修条路,你当投资商都是傻子?”
    傅亦然回答的认真,一点幽默感都没,连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傅亦然因她那小女儿情态一愣。
    “你行走都带着行李箱的?随时换衣服耍帅?”
    “我没那么烧包,这才刚出差回来。”
    连翘默了默,心里过意不去,挨近他,用袖子碰了碰他的手背,“谢谢了。”
    傅亦然面上不自觉染了笑意。
    王兰在一处破败的屋子前站定,而后推门而入,傅亦然看了眼那处原生态的土房瓦顶,大步走了进去。
    院子内有颗栗子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挂着几片不肯掉落的枯黄树叶。西边侧的栅栏内养了四只鸡,见到有生人进来,全都扑棱棱的直叫唤。
    堂屋的门口坐了三个老人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车奶奶隔一段时间便猛咳起来。
    院门传来响动进了人,三位老人便同时看向门口。
    车奶奶眯了眼,待看清来人时,又是激动又是惊讶,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出去,“王兰啊,你怎么过来了呀!”
    剩下的俩位老人一个与奶奶差不多大年纪,一个稍显年轻些,不过也是个老头了。他们看向王兰俱都笑了起来,“王兰啊,你来了啊。”
    傅亦然站在王兰身后冲老人家们笑,主动礼貌的打了招呼,“爷爷奶奶好。”
    车奶奶一愣,眯了眼正想询问,连翘自傅亦然身后蹿了出来,亲热热的拉住了她的手,“奶奶。”
    “翘翘,哎呦,你也来啦!”车奶奶喜不自胜,高兴的差点落了泪,“你们都来了,你爸呢?留他一个人在家行吗?”
    站在一旁的俩位老人也替车奶奶高兴,笑着凑着热闹,“车家奶奶,您看您儿媳妇,孙女,孙女婿都过来了,这下你啥毛病都好了吧。”
    车奶奶眯着眼睛看傅亦然,王兰连忙解释,“她二舅你可别胡说,这位是我们翘翘的……朋友。这次多亏了他开车送我们过来。”
    “哦,哦。”被唤作二舅的老头儿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傅亦然,啧啧道:“这年轻人长的可真俊啊。”
    王兰又拉着连翘给做了介绍,连翘依言喊了金奶奶,二舅。
    傅亦然晓得自己搞差了辈分,忍不住失笑一声。不过他一个外人,这么喊也不为错。
    王兰先是招呼了傅亦然,找了杯子,洗了又洗,这才给倒了开水,“对不起了啊,家里没有茶叶,白开水你先凑合着喝。”
    “阿姨您太客气了。”傅亦然站起身,双手接过。
    王兰越看这个年轻人越觉的不错,但因为曾经的事,心中还是有所顾忌,对傅亦然颇为恭敬小心谨慎。
    王兰劝奶奶去锦州的家,车奶奶便怪那个被称作二舅的老头不该打电话给孩子们。
    二舅便辩称自己只给住在集镇的车家老大打了电话,没想到老三家的会过来。
    傅亦然腹中饥饿,又觉得无聊。悄悄扯了扯连翘的袖子,小声道:“出去走走?”
    连翘会意,“妈,你现在这跟奶奶做思想工作,我跟傅亦然去村子里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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