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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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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赵秉安从五房出来的时候,他的肚子都快撑圆了。没办法,他又到玉涵院里消了消食,今天的事,三房夫妇俩早就听说了,对这个儿子真是骄傲的很。
  三爷把正屋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赵秉安打开一看,居然是几家酒楼茶馆的契书,虽然规模小,但胜在地段不错,里面还有京郊一个五百亩的庄子呢,真是一笔肥财啊!
  “爹,这个……”
  “你就拿着吧,你爹我好歹在工部混了那么年,总不会就那点家底,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我和你娘偷偷攒下的,原没想这么早给你。不过,你现在身上有了功名,又马上要进国子监,以后出门应酬交际,老走公中的账不方便,这些就权当给你傍身了。你爹我没你几位叔伯有本事,也就能帮你这么点了。”
  “爹……”
  “行了,你爹给你就赶紧拿着,待会可别让你哥他们看见。”蒋氏摸着小儿子,想起下午四弟妹那夸张羡慕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熨帖了。她生的儿子比府里所有人都强,大房是承了祖宗的富贵,哪有她儿子这般一步一步自己拼出来的荣耀。
  “娘可先跟你说好了啊,进国子监归进国子监,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熬命般的读书,你要出了什么事,娘可是撑不住的,知道吗?”
  “儿子知道了,娘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还没给我娶媳妇,没抱着孙子呢”
  “你啊,就会指使你娘,放心吧,娘这回一定擦亮眼,给你娶个顶顶好的媳妇回来。”
  “对了,你们这任国子监祭酒有多大年龄了?”
  “刚过不惑吧,怎么了?”
  “家中可有女眷,适龄的那种?”
  “咳咳,孩子面前,你胡问什么呢,放心吧,我跟你说,早就查清楚了,钟祭酒家里就一个千金,前两年就许了亲,早就嫁出去了,娃都生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赵秉安“……”
  他爹娘这脑子都想到哪去了?


第51章 师徒争执
  “怎么,终于闲下来了?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啦;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还有一位师傅呢。”邵雍颇用力的磕着茶盖; 圆润矍铄的脸上; 灰白的胡子因为嘴唇的抖动似乎是不服帖的要抖起来了; 这语气一听就带点酸酸的小情绪。
  哼,亏他这些天一直惦记这小子,结果院试过了也没亲自过来给他报个信,安安心。等了两天就只见着来送消息的下人,昨儿要不是文熙文渊两个来跟他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居然打上国子监了,要不是看在他算是给自己挣了点脸面的份上; 今天他就是磕死在外面; 他也不乐意见他!你是师傅; 我是师傅啊?一点尊师重道也不懂。
  赵秉安在这件事上确实理亏,他院试之后就忙着国子监的事,一直马不停蹄的赶时间,所以回草庐这件事只能一拖再拖; 直到今天才算如愿。瞧着师傅正在气头上; 赵秉安也不敢多嘴解释,只能跪在地上受着隔老远喷过来的唾沫星子。
  到底是一手教大的,邵雍再生气也不过就意思意思的骂两句算了,哪能真让小弟子一直跪在堂下。
  “行了,别装蒜了,赶紧起来吧。”
  “嘿嘿; 我就知道老师心疼我,其实我放榜那天就想来着,不过被家里很多琐事绊住了手脚,腾不出空来,接下来又是……”
  “哼,啰嗦什么,没来就是没来,找什么借口啊!”
  “是是是,都是弟子的错,以后我一定改,您监督。”
  虽然知道这小子嘴里十句话有一句能当真就不错了,但他这番表态还是让邵雍很满意的。不管他当初收这个徒弟的初衷是什么,被困在京城的这些年,他已经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了,等将来他去见孔孟二圣,说不定身边也就这么一个弟子守着了,心里偏向他也是人之常情嘛。
  “此次行事为何如此高调,与你平时的作风不符啊?”
  赵秉安苦笑一声,给自家师傅把茶水续上了,“这哪是弟子的意思,事发突然,我也是中了别人的套。”
  “哦!谁啊?”邵雍一下子来了兴趣,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算计到这个粘上毛比猴还精的小子。
  赵秉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我家五叔。”
  “啧啧啧,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你能在他手上吃这个亏也不算冤了,快和老夫说说你是怎么掉进人家挖的坑的,平时看你不是挺机灵的吗”
  都是自家人,赵秉安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五叔在我的荐书上动了手脚,原本我是去申考的,信封里的内容却是挑战书,等我知道的时候,太学馆那帮人也都知道了,所以……”
  “说到底还是你不谨慎,要是你提前看一遍那封书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哪还用的着被围在国子监里才发狠,真是的……”
  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没设防嘛,赵秉安就大意了这一次,就被五叔坑个正着,他也很冤的好不好。
  邵雍瞧着弟子郁闷的模样,心里真是舒服的厉害,这小子也不是全知全能嘛。不过,转头他又想起国子监目前复杂的情形,心里对小弟子日后的处境有些担忧。
  “你入太学馆的日子定了?”
  “是,三日之后。”
  “这次大典你也要掺和进去?”
  “这等大事哪能轮到弟子插手,弟子虽入了国子监,但按资历,到时候也就能在九围外圈领个位子罢了,其他的还能做什么不成。”
  “编,继续编。老夫还不知道你,无利不起早!我才不信你千辛万苦费尽心机要进国子监就为了到天台外站一圈。”
  赵秉安专心致志的烹着茶,好像没听见自家师傅在讲什么。
  “唉,老夫知道拦不住你,可江南那群人岂是好想与的,三年前那次你也是亲眼看见的,要不是湖湘书院挟撑国子监,我们两家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京城里头,说的好听点是国子监一家独大,可事实就是除了国子监再无一家儒学拿的出手。不说别的,就沈一鸣那个老狐狸,他打的确实是儒学的旗号,可沈家宗族这些年可一直没明确表态,国子监里待的也不过是一些旁亲远支,他们那族学里教的是什么,鬼才知道!”
  “您别激动,别激动,这些弟子都知道。”
  “都知道,你还往里面搅合,安儿,你有天资有身份,何必,何必走那条路呢”
  赵秉安知道师傅都是为他考虑,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师傅,您在这草庐里待了多久了?”
  邵雍的神色突然晦暗,强硬的转回头,扶着塌几,“问这个干什么?”
  赵秉安蹲下身子,把邵雍塌下的木屐取走,换成了一双软布鞋,拍拍手,又坐回了旁沿上,“师傅想回湖南,对吧,不用反驳,我知道您想回去,想见各位师兄,想再看看湖湘的景,无时无刻不想。”
  邵雍叹口气,轻声念,“那又怎样,老夫余生注定离不了这北上京。”
  “其实您知道不必如此的,只要您手书一封,把师兄们都召来……”
  “想都别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踏进上京一步,你那位外祖虽不是个东西,但好歹现在还能维持住局面,要是那些孩子都来了,湖湘就算是正式和江南杠上了,老夫倾其一生教出来的那些孩子恐怕就留不下几个了……”
  “可终有人要去做的,师兄们不能来,但是我可以送您走。相信我,老师,有生之年,弟子必定会让您重见湖湘风光!”
  看着眼前如同一块钢铁一般强硬的弟子,邵雍想他教的到底是枭雄还是奸雄,他给这孩子点明的野心到底对还是不对。
  “你才多么大一点,知道什么,儒学势微早成定局,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扭转的。再说了,就算你能做到那步,恐怕老头子我也早就成了一怌黄土了。”邵雍不想这孩子去做那件危险的事,他都埋进半截土了,到京城来就是为了不连累那些弟子和自家的几位兄弟,让这孩子拿前途为他这个老头子冒险,不值当!
  “老师,弟子既然敢去做,自然是有依仗的,弟子身后还有父母叔伯呢,总不会拿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您就放心吧!”
  “你让我怎么放心,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哎呀,老夫不管了,反正这次祭天大典上,你给我规规矩矩的,别闹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老夫就马上打包把你送去湖南去,让你几位师兄把你看得死死的,这辈子别想出来。”
  “好吧,好吧,那我先告诉您一个消息,或许您听完之后就不担心了呢。”
  “嗯?”
  “在弟子来草庐之前,沈炳文沈老大人迁内阁首辅的明旨,已经发下来了,这会儿整个京都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邵雍难得惊住了,虽然他老早就听说沈一鸣那个家伙要更进一步了,但他一直以为那是谣言,内阁里七位阁老,论资历排排行,哪样沈一鸣都不占优势,而且内阁里除了申重那块闷石子,其他人可都是,心学那一家的啊!脑子里涌出一个念头,邵雍一把抓住了弟子的手,攥的紧紧的,“小子……”
  赵秉安早就预料到了师傅的反应,也不着急,瞧着炉火起得差不多,便又新添了两块竹炭,这种炭火味重火小,不过有一个好处——声大,嗞嗞响!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是吗,说到底,这世间至尊的只能是皇权,心学这些年僭越的太过了。”
  “呼,呼,呼……”
  “茶水开了,老师您要来一杯吗?”
  邵雍心不在焉的接过茶盏,他现在哪还喝的下去啊,“呵,看来就算老头子主动送到了京城,你那些师兄们也不能幸免啊。”
  “不至于,老师,当今只是想打压心学,又不是要把这门学问除名。现在儒学弱,当今就抬举儒学,等哪天儒学要是也过了分寸,说不定打压的方向就换了呢。”
  邵雍苦笑,刚还觉得这孩子有城府了,现在又显出天真幼稚的一面来。古往今来,权利的更迭无不伴着成河的鲜血,只是有些是看得见的,有些是看不见的。当今要提拔儒学,怎么提拔,那就要把原本心学一系的人从他们的位子上撵下来,那才能有换人的机会。可是夺人钱财,尤甚杀人父母,更不用说断人仕途了,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他都不用猜,接下来心学儒学之间必有一场生死搏斗,到时候无辜牵连的人恐怕比这些年埋在北疆的还要多,“不行,老夫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你就是不能去。”
  赵秉安看着老师,就像是看着他那不懂事的小堂弟一般,“老师,我是您的学生,湖湘书院的入门弟子,未来两年我还会成为国子监太学馆的馆首,我名义上的一位外祖现在还是朝堂上儒学顶刚刚的一面旗帜,您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邵雍当然知道,他没有退路,这孩子也没有退路。他是湖湘书院的院长,到时候就是背后有邵家在他也指定跑不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无儿无女的怎么样都不亏,可这孩子怎么办呢,他什么错都没有,却因为他和沈一鸣两个老不死的牵扯到这里面。
  “您也不用愁,我们赢面儿还是不小的,毕竟那两位都布局那么多年了,肯定准备了很多后招呢。说不定都没等弟子长成,人家就把事给办成了呢。”
  “去,你以为这是买颗白菜呢,一顿饭的功夫就办好了。”
  邵雍一点也不想搭理这小子,尽让他操心,“行了,既然老夫劝不住你,你也别在这碍老夫的眼,哪来滚哪去,赶紧走!”
  “老师,我煮了半天茶,还没喝上一口呢。”赵秉安真是被自家想一出是一出的师傅给折腾的没脾气了都,要是旁人敢这么对他,他非好好收拾那人一顿不可,偏偏这是师傅,只能忍着了。
  “你都有了功名了,还连个字号都没有,在外面怎么跟人交际啊,这点你爹想不到,你那位学富五车的叔父也没起来啊?”
  “啊?”话题转的太快,赵秉安有点跟不上。
  “赶紧滚回去和你家里人说,就这两天,备礼到邵府去,老夫亲自给你取,祷祝孔圣!”
  “哦。”
  “赶紧走吧,老夫要休息了,快走,快走。”
  “是,那弟子这就告退了。”
  等到赵秉安的身影彻底走出草庐,邵雍便慢慢从榻上翻过了身,“让文熙文渊文河这两天都在府上等着,赵家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去了。还有,记得问文熙一句,我嘱咐他办的事怎么样了,要是觉得可以就尽快让两个孩子定下来,这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变数。”
  身边的老仆自然知道自家先生说的是什么,领了命默默的就出去了,仿佛什么也没惊动。


第52章 要挟
  府上的十少爷马上要取字了,侯府里下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了三房的小少爷已经彻底长成; 过不了几年就要喊十爷了。
  蒋氏和沈氏两位当家夫人尤为兴奋; 自打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打开了私库; 各种压箱宝不要钱似的往赵秉安身上捣饰; 务求取字当天自家孩子能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赵秉安被母亲和婶娘压在玉涵院里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配饰,整整三个时辰一直接连不停,最后赵秉安实在受不了了,求着这两位随便穿几件算了,他堂堂赵家十公子可是上京公认的美娇郎; 粗衣麻布穿到他身上那也是洒脱不羁; 何必如此费心呢;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会《礼记》,马上要进太学馆了都。
  蒋氏沈氏都让这孩子的自吹自擂给逗笑了,刚好她们也挑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让这孩子在这“受罪”了。
  赵秉安得了允许; “腾”的一声就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招呼着田二赶紧撤。
  两位夫人一直看着这孩子往外跑,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俩人才回转了正屋。蒋氏刚才虽然忙着给儿子挑衣服挑配饰,但她心里其实一直惦记件事,早就想找弟妹商量一下,偏偏安儿在; 没法张口。现在儿子走了以后呢,留她一个人面对五弟妹,她心里又有些虚忐,不知道从哪找话头。
  沈氏看着三嫂纠结的脸色直想笑,都这么些年了,三嫂还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脸上一点都藏不住。
  “嫂子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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